鸢尾在房间吃了些东西,便想出去走走消消食,这才出了屋子,便听见对面房里的话声。

    鸢尾能听出来那是腾宇的声音:“公子,适才我给这女子处理伤时,她最少看了你三次以上,要不你还是带着你那面具为好,别到处勾引姑娘家的了。”

    夙璃宛若没听见他的调侃,神色淡淡,并不在意。

    “怎么了?”腾宇问。

    夙璃望过去,不答反问:“阿腾,你缺药童?”

    “我缺就缺,那山上这么多的药材,都是我一人理,如今我年纪越发大了,这老腰可禁不起折腾了,有个漂亮的姑娘帮着理理,我那些花儿草儿的也喜欢不是。”

    “是你喜欢吧!”夙璃忍不住戳穿他。

    “怎么?你有意见?”腾宇顺口而出。

    夙璃此时却忽地走到门前将门给开了,鸢尾还站在那,像是有感应般,俩人就这么对上了眼。

    夙璃走了出去,里面的腾宇摇了摇头,这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敢情这心早就不在这了。

    夙璃淡淡一笑问:“适才在大厅见你一人走了,可是哪不舒服?”

    鸢尾摇了摇头:“吵。”

    “确实很吵,你这是要出去吗?”夙璃又问。

    她心情一直莫名有些低落,点了点头便往客栈外走,夙璃跟了上去,俩人徐徐走在路上,静静地也不话。

    这镇里晚上也还挺热闹的,人来人往,路俩旁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鸢尾侧眸望了一眼他,难怪会被女子喜欢,她想起昨日里他询问那姑娘时,那姑娘一脸呆滞的表情,还有艾依为了他,设计让自己误会的事。

    想到这些,她就微微有恼怒,这人真的挺招蜂引蝶的。

    夙璃能感受到她的情绪,便问:“你看过皮影戏吗?”

    鸢尾摇头,只见前面已传来喝彩声,夙璃笑望着她:“那生有没有这个荣幸,请你看一场皮影戏。”

    鸢尾望着他眸中的光点,默声点了点头。

    俩人如一对最普通不过的伴侣,坐在那人群里,夙璃偷瞄了一眼她,她眼中多了几许色彩,他的手慢慢伸了过去,然后握住了她的。

    她微微一顿,随后又若无其事的看着上方的皮影戏。

    一个时辰后,俩人手牵手漫步在街头,尽管一句话未,此时却仿佛有一种默契萦绕在俩人心头。

    “今日的你很不一样。”夙璃望着风吹过她颊边的碎发。

    鸢尾疑惑的望了过去。

    “不像我以前认识的你。”

    夙璃。

    “那在你眼中,我以前是何模样?”鸢尾问。

    夙璃眼眸深邃,声音幽远:“第一次见你,只有嚣张二字,是个一不二的女子,第二次见你,觉得你当真当得起女暴君这个名头,再后来,我看到过你脆弱的一面,你柔弱的一面,原来你有很多面,只是你从不在人前显露,但今天,我又看到了你落寞的一面,实话,我不喜欢看到你这样,你可是有心事?”

    俩人停住了脚步,灯光在远处闪烁,鸢尾:“你知我为何想要将这发钗插入你的胸口吗?”

    夙璃垂下眼睫,他们之间不是简单的是非恩怨能的清楚。

    他眼尾微挑:“我那时以为,你能感受到我做的这一切真的不是利用,这个世上没人能让我改变主意,除了你,我拼命的改变主意,那些所谓的主意不过都是借口罢了。”

    “我是个不合格的主子,是为了曼国接近于你,其实不过是私心居多,我或许有千万种方法可以完成自己的使命,可这世间偏偏只有一个你。”夙璃的声音很柔,仿佛柔进了骨子里。

    “因为有人和我,她和你从便有婚约,并暗示你们有了肌肤之亲。”鸢尾望着他。

    夙璃垂下眼睫:“她死了。”

    鸢尾诧异,他又低低:“她帮我引出了蛊毒,腾宇没来得及制出解药。”

    鸢尾此时心中五味成杂,那女子确实对他是真心,面前这个男子对自己也是真心,一时间俩人沉默下来。

    须臾她忽地抱住了他,低低了一句,是昨晚上没出口的那句:“谢谢你还活着。”

    夙璃紧紧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只觉得心口上汩汩的都是满足。或许这一刻他一直想要拥有。

    不过须臾,他忽地笑出了声,鸢尾抬眸看他,他:“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才刺了我?”

    鸢尾垂下眸子,有些许的不自然。

    “别人家都是醋桶,没想我遇到了个醋缸。”夙璃用鼻间点了点她的鼻尖。

    “所以你今晚又变醋缸了吗?”夙璃有些笃定的望着她。

    鸢尾此时倒有些诧异了:“你...”

    “我听见了她们的话,也看到了你的不悦,只是我不确定,此时确定了。”

    言毕夙璃吻了上去,远处一男一女相拥而立,街上的人不知何时稀少了,天上不知何时下起了蒙蒙细雨。

    几日后,一行人来到了目的地,这是一处山坡之上,树木葱郁,云雾缭绕,倒像块藏宝之地。

    红珊根据藏宝图找到了入口之处,这是一个比较狭隘的洞口,可能就是因为洞口隐蔽,才不易被人发现,这每人都拿着个火把,有人带头从洞口处走了进去。

    走了大约有半个时辰,似乎是走到了尽头,这最里头甚是宽敞,山洞被照的通亮,光秃秃的洞壁莫黄金珠宝,连颗石头都没有,红珊瞧了瞧四周:“这洞里应当是设置了机关。”

    鸢尾瞧了瞧,这洞太秃了,实在不像有机关的样子,但除了有机关,宝藏又还会藏在哪呢:“大家伙找找看,这洞里有没有什么特别起眼的地方。”

    言毕,所有人都举着火把在洞里细细寻找。

    鸢尾和夙璃则站在山洞中间,鸢尾随意一抬头,忽发觉这头顶之上有一坨极的方块,这方块好似长了青苔,在火光的照耀之下,散发出幽绿的光芒。

    恰时夙璃也瞧见了这方块,俩人一对视,他便腾跃而起,手在这方块上摸了摸,发觉那并不是青苔,而是这块石头本来的色彩,像是镶嵌进去的绿宝石,他将方石一按,这石头果然按了下去。

    只不过底下的机关被开,正巧在鸢尾脚下,她直直跌了下去,夙璃来不及多想,也直直朝底下的洞口飞身而下,几乎是在一瞬间,俩人便这么消失在了洞里,而所有人只听见石门响的声音,都没来得及看见俩人的衣角。

    满目的黑,伸手不见五指,还有脚上传来一股锐利的疼,实话,鸢尾此时微微有些怕,可能更多的是怕独处,记得那三年,她整日面对着冰冷冷的玉笼,最磨人的其实还是人心孤单时的那种可怕,有时静悄悄地像是永远没有尽头一般。

    就在她沉思之际,只听见一个声音传来,在这寂静的黑暗里尤为的明显。

    鸢尾瞬间警觉起来,她朝有声音的地方望了过去,不知对方是个什么物种,可是那种眼睛会发光的野兽之内的。

    可是那边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然后她敏锐的感知分明听见有脚步声朝她走来。

    “谁?”鸢尾的声音不自觉带着几分颤抖。

    却忽地被人抱在了怀里,她闻到一股熟悉的气息,那是属于他的气息,她的心瞬间便落了下来,她环住他的腰身,此时忽觉得很安心。

    “你怎么下来了。”鸢尾的声音闷在他的怀中,似乎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你可还记得我曾过,只要你一句话,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陪着你。”夙璃的声音很。

    “你不是一直想要宝藏吗?我死了不是更合你意,反正藏宝的地方你也知道了。”鸢尾忽然。

    夙璃轻笑出声:“那假若这宝藏在这下面呢?那我错过了不是很可惜。”

    “所以你其实还是很在意这宝藏的对吗?下来也因为这宝藏是吗?”

    “你是牛吗?”夙璃的声音响起在她头顶。

    “什么意思?”鸢尾问。

    喜欢钻呀!”夙璃淡笑,随之将她腾空抱起。

    随后找了个地坐下,鸢尾坐在她的怀里,这洞中黑暗,就连浅浅的呼吸声都能听到。

    “我那时本来不是要接近你,是要刺杀你的。”

    夙璃忽然。

    鸢尾轻哼了一声:“那可惜了,美人计也没使成。”

    夙璃点了点她的鼻尖,又继续:“可是后来,我破了祖传的玉,发现了一个秘密,原来你的皇姥姥给曼国人下了诅咒,曼国人只能永生永世为奴,就算我将这樱国彻底覆灭,也解决不了曼国永生为奴的这个诅咒。”

    夙璃轻叹一声,本来他半信半疑,可上辈子他确实将樱国给灭了,这没多少光景就重来了一世,这曼国还是逃不开为奴的命运,这让他更加确信。

    “诅咒?”鸢尾带着疑虑,她皇姥姥竟如此憎恨吗?

    “嗯,这诅咒的咒语就埋在这块地下,和宝藏埋在一起。”夙璃呼出一口气:“不知能不能找到这咒语,找到以后将其烧掉就可,那是你皇姥姥临死前亲自与我皇爷爷听的,她要我皇爷爷永生永世都后悔,永生永世都是曼国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