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儿再次走入屋内时,旻樱曼只觉得她的脸色已不是难看那么简单,脸上夹杂着一丝掩饰不掉的痛楚,旻樱曼下意识站了起来,难道渔州又出什么大事了,想到自己安排好的一切,心里还是微镇定下来。

    旻樱曼问:“画儿,可是出了什么事?”

    画儿话都没出口,眼泪却不自觉先流了出来。

    旻樱曼心里莫名揪了一下:“画儿,可是谁给你受了委屈,你直,朕会给你做主。”

    画儿摇了摇头,眼泪飞快从她的脸庞掉落:“陛下,芙大人她,她殁了。”

    旻樱曼脑袋仿佛被敲了一记闷棍,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画儿:“你方才什么?”

    “芙大人她去了。”

    芙大人她去了,芙大人她去了,芙大人她去了,怎么可能,这简直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她前俩天还见过她,那时她还好好的躺在那。

    旻樱曼一想到这,她就往外走,她怎么也不相信,她一定要去亲眼瞧瞧,走到门口,她回过头,声音冷厉:“你要是骗朕,朕会要了你的脑袋。”

    完这句话,旻樱曼的心口猝然间猛地一疼,脑袋有片刻的晕眩,她停顿了片刻,就继续往外走,脑袋一片混乱。

    腾希赶紧跟了上去,画儿也跟在后头,不多时便到了芙安所住的院落。

    从院落到屋内仿佛都透着一股死气沉沉,静的可怕,旻樱曼踉跄着走到了里屋,俩个宫婢略躬着身站在门口,旻樱曼看了一眼她们,两名宫婢忙跪下行礼。

    旻樱曼从门口远远看着那个一动不动的身影,她却步了,她的心猛地收缩起来。

    腾希也不可置信的看着床榻的芙安,他昨日还给她诊过脉,身体有好的现象,怎么会一夜之间就这么没了,不过他也知道,患有心疾之人有这样的状况也不足为奇,就在他愣神之际。

    旻樱曼已挪步过去,看到芙安那张没了生气的脸,她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她捂住心口,忽然觉得呼吸困难。

    腾希回过神来,忙上前扶住了她,他轻轻唤她:“陛下,你现在必须放松。”

    放松?旻樱曼的心口一下一下的抽搐起来,从来没有过这种疼痛的感觉,一种莫大的悲伤涌上了她的心口,将她整个人给包围了起来。

    “不会的,芙娘不会的。”话音刚落,她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来,整个人仿佛掉入了一个无限放大的黑漆漆的洞里。

    腾希抱住旻樱曼,用银针刺入了几个穴位,他朝榻上的芙安看了一眼,却忽然发现床上的芙安似乎有一丝不同,他忙朝画儿喊了一声,让她过来。

    画儿连忙走了过来,腾希:“扶好陛下。”

    着腾希把旻樱曼交给了画儿,他拿出另外一根银针,直接插入了芙安的胸口。

    画儿莫名的看着,心里不自觉有些紧张,扑通,扑通,扑通的,然后她看见榻上的芙安忽然松出一口气来,芙安惊呆了,而远处的俩个宫婢吓呆了...

    旻樱曼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三日的傍晚,她起来的那一刻,只感觉全身从未有过的乏力,胸口间仿佛压着千万斤重,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此时的她很清楚,她的病症严重了,比之前还严重了。

    可是她的心好疼,她从就没有离开过芙娘,她怎么去就去了呢?没有一点预兆,不能去想,心疼的快要死去。

    恰时,旻樱曼隐隐听到外面话的声音。

    “腾大夫,陛下怎么三日了还未醒过来,陛下不会有事吧!”画儿焦急地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

    旻樱曼只听见一声长长的叹气声,接着就听见腾希的声音:“这次她是真的伤了心,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醒来。”

    旻樱曼闻言,虚弱的笑了笑,她或许没有那样的好命,身边之人除了为自己操心,好像就是操心。

    脚步声从远而近,她闭上眼睛,假装没有听见刚才的话,男子为她先是施了几针,很疼,可是她忽然觉得麻木了,感觉不到一丁点的疼痛,接着又给她诊了脉,最后他在自己的耳旁声地:“陛下,醒过来好不好,草民真的没有办法了。”

    旻樱曼心猛地揪疼了一下,眉头紧紧蹙了起来,她睁开眼,唇瓣紧紧咬着看向他,才几日未见,他整个人就变得好憔悴,然后他的眸子闪着某种亮光,然后他紧紧地抱住了她。

    她忍不住轻轻咳了一声,腾希放开了她:“陛下。”

    旻樱曼此时很想哭,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哭,她使劲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轻轻唤他:“腾大夫。”

    “嗯。”腾希轻轻应着,然后在她额间吻了一下,一滴泪就这么滴在了她的额上。

    旻樱曼环住他的腰,然后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她的心才平缓了一些。

    “你会一直陪着我吗?”旻樱曼忽然问。

    腾希身形顿住,他怎么会舍得离开她,可是他感觉到女子心里的那种不踏实,他懂她,芙安那么为她着想,把她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这样一个亲人忽然永远离开了自己的身边,任谁都会受不了这种击,都会失去一种安全感。

    可是他忽然又笑了:“陛下,草民告诉你一个消息,这是个好消息,但是陛下要答应草民,一定不要太激动,因为陛下再经不起大喜大悲,草民也不得不给陛下听。”

    旻樱曼紧紧环住他的腰身,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腾希声地就这么轻飘飘地了出来:“芙大人没有死。”

    旻樱曼以为自己又听错了,她抬起头来,还是不敢置信地望着面前的男子。

    腾希顺了顺她的背:“陛下不要激动,草民没有骗你,草民当时看到了芙大人的异常,所以用了险招,将芙大人的命给捡了回来。”

    “还有,陛下真的不宜再情绪波动,否则草民真的没有办法。”着腾希的唇轻轻抵在她的额间。

    旻樱曼只感觉额间温热的气息暖暖的,像是一股热流传遍了她的全身,她心里忍不住的雀跃,可是她得压着它,眼里还是忍不住流出了眼泪,她才吸了吸鼻子。

    腾希就吻住了她的唇:“不要哭好不好,一切都过去了。”

    旻樱曼使劲地点头。

    旻樱曼吃了药,情绪稳定了下来,而腾希回了自己的院落,因为他现在很忙,忙着翻找他的医书,忙着从医书里找灵感,忙着配药,忙的事情太多。

    画儿站在床榻边,旻樱曼有很多话想要细问她。

    “你是芙娘也得了心疾?”旻樱曼看着画儿。

    画儿点点头:“是的陛下,只不过芙大人一直不让奴婢,她怕陛下太过操心,也怕陛下影响到自己的病情,所以才想隐瞒。”

    旻樱曼知道这是芙安的作风,便沉默下来。

    画儿见她不话了,便自顾自的了起来,先是到腾希救芙安那段,旻樱曼只觉得画儿眼里闪烁着一种崇拜的光芒,话语里更是将腾希给神话了,宛如再世华佗。

    接着画儿又将芙安与她听的,都事无巨细地了出来。

    旻樱曼听后浅叹一声,问:“那芙娘那边安排好了吗?两个宫婢呢?”

    “回陛下,芙大人处已经安排妥当了,找了几个勤快老实本分的宫婢过去,那两个宫婢也已经交由刑部,只等陛下发落。”

    旻樱曼点点头,而后:“传朕口谕,让刑部的人慢慢折磨,朕记得母皇那时新发明了好多刑具,每个刑具都要给朕用到,朕大大有赏。”

    “诺,陛下。”着画儿就退出了屋子。

    旻樱曼在床上沉思下来,她本来想去看看芙娘,可是她此时也是心有力而余不足,幸好芙娘没事,不然她真的不敢保证自己会怎样,因为她只是个人,是个人那么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人是有七情六欲的,就像她不由自主被他所牵引。

    想到这,她的心不由又沉了下去,自己这病症反反复复,她真的能和他在一起一辈子吗?他不会感到厌烦吗?

    和她在一起连个亲吻都不能肆意,都必须得压制,她的病会有好的那一天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似乎爱上了他,可是她身边的哪一个人不都在为自己操心。

    就连生了病都不敢告诉她,怕她难过,她悠悠叹出一口气来,自己这心疾难道真的会传染?他摇摇头,或许她不能那么自私,将人给绑一辈子,只为她这个病人操心。

    这时,门忽然又被推开,腾希站在门口处,他径直走了过来。

    旻樱曼看着他,想起那日在他胸口模模糊糊睡过去时,心里那止不住的甜蜜。

    腾希走近,拿出了一个药包:“陛下,这是草民这几日新研制出的药丸,陛下每日服用一粒,会让陛下不那么难受。”

    旻樱曼接过药包,看见他眼底布满的红血丝,问:“腾大夫几日没有好好睡了。”

    腾希这三日可以没有闭过眼,他哪敢闭眼,闭眼全是她晕过去时那张苍白的脸,他笑了笑:“陛下这是担心草民吗?”

    “腾大夫,你会一直守在朕的身旁吗”旻樱曼问着刚才他没回答的话。

    --------------------

    作者有话要:

    和之前的文案会有所差别,这篇文没有大纲,每天临时想剧情,嗯嗯,我尽量写甜。摸索阶段,多多担待。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