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两泪汪汪 > 第47章 太宠了
    最近几日寒风刮得厉害, 施娢因着赵骥对施家下手,总不敢在他面前表现自己难受,如今爷爷去了, 便再也控制不住。

    赵骥放心不下她, 陪她一同出了宫, 施娢大抵是知道了自己爷爷和四叔居心不良, 路上一直趴在赵骥怀里,轻泣她没怪他, 她只是心中难受。

    施娢已经冷静些了,赵骥宠爱她, 她却不能恃宠而骄给他添麻烦。

    回答她的便是赵骥轻轻的安抚和哄溺, 他低头难受可以, 但不能憋在肚子里伤了身子。

    她身子软得像棉花,白白净净的脸总不见笑, 依偎在他怀里, 闭上双眸。倘若十年前有人和赵骥他会喜欢上这样柔弱的女子,他大抵只会嗤之以鼻,现在倒是后悔没早点带她到身边养着, 竟让她身子虚弱成这样。

    赵骥骨子里冷血, 微薄的血缘之情也被太后和皇帝作乱弄得不剩多少,施家人是死是活, 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可施娢多愁善感,从前她一声声娇滴滴的王爷叫,现在只安安静静,强撑笑意时让赵骥心都碎了,便只能寻个折中些的法子。

    女色误人,如果她姓赵钱孙李, 是别家姑娘,现在施家头顶上恐怕都已经被安上好几宗逃不过的死罪。

    但赵骥舍不得。

    往日奢贵府邸挂了白幡,肃穆侍卫立在一旁,赵骥要过来,施家自然是要迎接,施娢爹没受过什么惩处,这种事便只能交给他,但他本就不是担得大事的人,现在见到赵骥更是一身的汗。

    赵骥先下了马车,然后把施娢慢慢扶下来,施府门前清静,台阶上还落有没扫尽的黄叶,一行人见他跪下。

    赵骥顿了顿,了声起来,又对施三爷道:“娢儿孝顺,回来送施太师。”

    施三爷在这种压中几乎可以没受什么损失,他知道赵骥是因为施娢缘故放过了他,但施家现在成这样,施三爷也着实不知所措。

    赵骥进施家后没怎么话,施娢被宫女扶着,进灵堂上了柱香,她这个人顾家,施太师对她严苛,但不涉及施家利益,他又可以是宠她的。

    她心情不大好,赵骥只在外头等着,他手背在身后,问一旁的施三爷:“钦王可曾来过?”

    钦王是刚退位没多久的皇帝,如今钦王府和施府被侍卫重重围住,就算退位皇帝想要过来,也不是那么简单,施三爷不知道原因,以为他在试探,连忙:“未曾,太后娘娘倒是差人来问过殡事,还……还问起过娢儿。”

    事到如今,太后也隐约知道施娢怀的是谁的孩子,只是惊惧,不敢告诉钦王。

    赵骥淡道:“日后太后再派人过来,不可再让进府,朕念太师劳苦功高,愿意对施家网开一面,你不要辜负朕的期待。”

    施四爷处事谨慎,没犯下大错,赵骥顾着施娢,饶过他一命,夺了他的官职和权力,将他一直被囚|禁于府中,重兵看守。

    他不是安分守己的,但却懂得审时度势,倘若当初不是他差点害了赵骥性命还去摔施娢簪子,赵骥或许还会考虑让他做些什么,能臣到底少见,但现在是不可能,赵骥不养毒蛇。

    施娢从灵堂出来,她好像比起刚刚,要安静了许多,幸而没哭,只是有些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骥了声回宫,施三爷连忙道:“臣有些东西想给娢儿,放在从前院中。”

    ……

    施娢爹有东西要给她,施娢便回了趟以前住的地方,赵骥扶她过来,一路无言。

    施三爷去拿东西,又想和施娢几句体己话,赵骥顿了片刻,也答应了,但他不允许他们关住门,只远远等在一旁。

    施娢知道自己她爹大概是要提她和赵骥的事,只安静等着。

    施三爷先回屋,把自己庄子的私印拿出来给施娢,低声跟她:“爹就你这么一个女儿,这印子你拿好,要是用钱,可以去钱庄取钱。”

    施三爷挣钱厉害,施娢手里早就有一堆铺子,如今施家正要用钱,施娢不可能真去取,她只是点头收起自己爹的好意,不让他担心她。

    赵骥待在施娢看得见的地方,施娢轻轻呼出口气,道:“爹,爷爷的事我知道,若家中不许我和他在一起,我愿意应下,可我做不到怪他,也不想要爹责怪到他头上,是我的错,爹怪我就好了,不要怪他。”

    她是施家人,可赵骥待施家,已经是格外开恩,是施家害他杀他在先。

    施娢没有办法左右施家其他人的想法,可她不想她爹怪赵骥,怪她就好了。

    施三爷叹了口气,:“你就这般喜欢他?”

    施娢没回答,只轻声再一遍道:“爹若是不允许我和他在一起,我不会和爹犟。”

    她想赵骥开心的,可她的身份到底是为难。

    施娢有时候想自己或许该发挥下受宠的优势,撒娇让赵骥放过施家,但她不想陷赵骥于险境,只求个顺其自然。

    “唉,那种朝堂上的事,爹一向不懂,你和他在一起高兴,那便呆着,”他拉着施娢往里边走了走,又朝外看一眼,声道,“你放心,你爷爷没事,但他病得太重了,爹实在不想让他在府中受苦,便花钱买来静息丸做了假,让人以为他走了,好给他请大夫,你别难受。”

    施娢微微愣了愣,心中一惊,道:“可有外人知晓?”

    施三爷摇摇头,府内只有他和施四爷知道这件事。

    外头的赵骥还侯着,他倒没刻意朝里边偷听,只是搓手站在门外,来回走动,像是等她等得有些焦急,施娢慢慢冷静下来,她手轻轻握成拳,道:“爹,你听我一句话,爷爷身体差,你把事情瞒好些便可,但日后四叔要是做什么,你别答应,陛下不是吃素的。”

    施娢有时候比施三爷还要有主见,施三爷敏锐察觉到有奇怪的地方,他眼神犹豫,又问:“爹会牵累到你吗?”

    施娢轻扶肚子,只是摇头,她一切安好。

    她有身孕,施三爷和她施太师的事只是想让她轻松些,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了之后,施娢反倒显得沉默了一些。

    施三爷和赵骥不熟,不知道以施家如今的处境,施家人无论做些什么,都在赵骥的眼皮子底下,假死这么重要的事,又怎么可能没一个人发现奇怪?

    但以赵骥对施家的厌恶,这该是个惩治施家的借口,可他什么都没做,为的是谁,能想明白的都知道。

    施娢方才还冷静如果施家不允许她和赵骥在一起,她不会为这种事犟脾气,现在远远看着赵骥,却又止不住发热的眼眶。

    她想他那整天整夜忙碌不睡觉的性子,没她催着歇息,日后熬出病来,当如何是好?

    偏厅四周都没什么下人伺候,施三爷扶施娢出来,她睫毛微颤,手轻撑住腰,赵骥迎上前来扶她道:“话完了?”

    施娢点头,又转头让她爹先去忙。

    如今赵骥是天下之主,施三爷想惹也惹不起,更不想给施娢添麻烦,慢慢退了下去。

    不远处的回廊有侍卫把守,白幡随冷风飘动,赵骥见她面色微白,边解自己的披风边道:“你悄悄话可是真完了?下一次要是再想出宫,可不是这么简单的。”

    施娢穿得够多,但他还是觉得她会受凉,要给她披肩上。

    她的手突然轻握住他手背,止住他的动作,垂眸低声道:“施娢姓施,从便听家里施家女婿只能是天子,先前钦王身子有恙不能人道,家中告知于我,我虽惊,但无怨,钦王样貌出众,可我对他还不到喜欢,追根究底,施娢要嫁的只是那个位置,我爱哭,性子却冷淡,如今却还是想真心一句,我喜欢陛下。”

    施娢耳朵是红的,赵骥拿着披风呆立在原地,他不过是腾个位置,让她爹和她施太师还藏在施府的事,没想到会听到这一通话。

    她大抵也是因为了真心话,不好意思了,自己先一步慢慢走了,赵骥有些轻飘飘,心想这祖宗怎么起好话也不挑个时候,日后他要是跟孩子提起来,难道要她是在丧礼上与他互通心意?

    他忽地回神,眼睛瞪大,钦王不能人道?

    赵骥连忙给追上去,问道:“什么叫钦王不能人道?”

    他们现在还在施府,施娢好不容易认认真真了心里话,赵骥问的却是这种东西,她不免有些羞恼,薄怒道:“他若是能,又哪有你的事?”

    赵骥一瞬间全想明白了,倘若她是身子难有孕才寻上他,又何必把第一次都给他?

    如果他那个弟弟身体无碍,以施家的本事,何必要逼着她来找外男?多侍寝几次不就行了?以她的美貌,何愁宠爱?

    施娢忽地顿住脚步,奇怪看他道:“你没查出来吗?”

    “这种事又不值得放心上,查来做什么?”赵骥把披风给她随便披上,“反倒是你大惊怪。”

    他骗人,他以前喝醋都喝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