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穿书妖女觉醒后超强 > 第29章 执念 她不信,他无心无情
    宛初睡在榻上,隐隐约约感到四周振动。

    她揉着眼起身,往窗外探了探。

    床榻再次震荡起来。

    她连忙起身,匆匆披上一件薄薄的长褙子,疾步走到屋外。

    画内的月永远是圆的,然而今夜的夜空却黑沉沉的,月亮隐去光泽,晦暗不明。

    一道闪电劈下来。

    抬头看,并无电闪雷鸣。

    一道寒光自远处而来,徐徐靠近。

    一个男人,身着宽大的深灰色的道袍,手执长剑向她走过来。

    “妖女,出来!”

    她光着脚,躲在廊柱后面,双手无意识地抓着。

    浮云渐渐散去,月色初现,男人的脸隐在昏暗中。

    宛初踮起脚,探出头来,男人的黑眸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江时卿!

    他身上穿着的,不是平日里华贵的紫色官袍,而是道袍。

    “大人!”宛初朝他奔跑过去,一道尖锐的长剑抵住她的脖颈。

    刺痛,热流顺着疼痛处涌出来。

    她慌张后退,捂住伤口,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大人?”她惶惑地盯着眼前人,缓缓后退,后背抵在廊柱上。

    “啪嗒——”

    长剑劈下,如削泥一般,粗壮的廊柱竟然生生斩断。

    宛初呼吸凝滞,这就是扶龙真身的力量?

    远非人力可及。

    她转身逃走,背后的传来一声惊雷平地而起。

    男人的眼中,熊熊怒火,所及之处,化为灰烬。惊天骇地的威力令她浑身发抖,恐惧蔓延四肢百骸。

    江时卿步步紧逼,宛初退无可退。

    她唇角颤动,“大人,我是宛宛。”

    又是重重一击,长剑穿过她的身体,发出“嘶嘶”声。男人毫不留情地拔出剑,将她的身体生生割接一般。

    心口传来灼烧般的疼痛。

    她沿着石壁,撑着身子起来,走到树下。

    长剑再次贯穿她的身躯,她眼睁睁看着染血的剑从身体里抽-出来。

    “为什么?我明明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你蛊惑帝王,惑乱朝纲,残害忠良。在这方寸之地,多少男人垂死于此?今日我要替天行道,除掉你这个妖孽。”

    男人的声音掷地有声,震耳欲聋,宛初喷出一口鲜血,崩倒在地。

    半晌,她直起身体,疲惫地靠在树干上。

    男人挥动袖袍,热焰如星光落在屋顶,地面,草丛。

    眼前的焰浪翻腾着,火舌舔舐到她的脚跟,房屋轰然倒塌。

    火光涌起之时,赤焰障天。

    “轰隆隆——”

    “轰隆隆——”

    天崩地裂,画中世界只剩下滚滚烈焰。夜空被染成了赤色,入目一片血红,火浪滚滚,红烟袅袅。

    火焰铺天盖地,目之所及顿时变成火流滚滚的炼狱,灰尘和烟土夹杂,热浪一阵高过一阵,令人窒息。

    画卷与外界的连接点就在眼前,男人将她横亘在生门与死门之间。

    江时卿怀抱长剑,冷笑一声,静静立于火光之中。

    火焰越来越猛烈,宛初却觉身体越来越寒凉,一阵阵颤抖。

    “你明明过,不会杀我!”

    她仰着头,粘稠的血从喉咙涌出,浓浓的腥味熏得她不断咳喘。

    “作恶太多,总有尽头。”男人薄唇紧抿,“我若饶你一命,愧对天地。”

    话音未落,人已转身而去。

    就在生门关闭的瞬间,宛初使尽最后一丝心力,滚入漩涡。

    整个身体跌落在地。

    眼前,在一簇红光中,画卷化为灰烬,散落四野。

    她匍匐在地,艰难地抬头,看到男人长靴靠近。

    江时卿睥睨着她,仿若一尊天神。

    “你以为还有活命的机会?”

    宛初抬起手,五指渐渐消失,化作轻烟,接着是整只手臂……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

    *

    宛初倏然惊醒,梦魇将她折磨得心神俱乱。

    江时卿桀骜的眼神,睥睨天下的姿态,令她心如刀绞。即便知道只是一场噩梦,可承受的疼痛和生死煎熬,如同亲身经历一般。

    好不容易从炼狱中挣脱,她蓦地坐起身,看到床沿边的男人,眼泪喷涌而出。

    他不像梦中那样残忍,冷酷,身上穿着的,不是那件令人心惊胆战的道袍。

    宛初骤然松了口气,扑到他怀里便是一顿号啕大哭。

    “大人,你在梦里太可怕!”

    江时卿的大掌拂了拂她通红的眼眸,替她擦干脸颊上的泪。

    “做了噩梦?”

    她惶恐地点头,身子仍不由自主的颤栗,拽着男人的胳膊,怔怔地问:“大人何时来的?”

    “刚来,”男人声音低沉,“又做何梦?吓成这样。”

    对上他暗沉的,探究的双眸,宛初的心陡然下沉,倚在他怀中道:“大人,你可曾修道?”

    “荒唐,我怎会走上修道之路。到底怎么回事?”男人声音越发低沉。

    旋即,他梦中与女人结成道侣一事拂过脑海,面上却是平静如常。

    听闻他未曾修道,地狱一般的画面再度浮现。宛初拽住他的衣袖,贴到男人的身上,好像要紧紧地嵌入他的身体一般。

    “大人,妾梦见你身着道袍,手持长剑,那个样子,好可怕。”

    她感觉到,男人的身躯微震,耳边传来暗哑的声音:“你什么?”

    “大人在梦里要杀了妾。”

    男人蹙眉,又想到梦里身着道袍与女子缠绵。而今妖女的梦里,自己亦是身着道袍,持剑要将其斩杀。

    丝丝缕缕的联系令人不安。

    莫非他与妖女之间真微妙的牵绊?然而,此时此地,只能压下心中疑团,等到与一辰见面后,道道。

    见江时卿半晌不语,宛初拉了拉他的袖口,“大人,妾知晓你不是滥杀无辜之人,只是有些害怕。”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在你心里,就是如此不堪?如此不守信用?”江时卿集中心绪,将她的头发拨到耳后。

    低下头,咬她耳垂。

    “大人,妾知晓大人光明磊落。”宛初侧过头,躲开他的轻咬,凝视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妾知晓您是什么样的人。您想要国泰民安,想要护卫身边的人,护佑百姓安康,保朝中忠臣无恙。”

    “如果我并不是你想像中这般呢?”声音带着冷意。

    她将头埋在他怀里,用额头蹭了蹭他的下巴,用纤细柔软的手摩挲他的大腿。

    男人深夜至此,绝不是为了看她一眼。在她的面前,他从来不是无心无欲的圣人君子。徜徉无边欢海时,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放肆,毫无节制。

    上岸时,又比任何人都要冷情。

    男人纵着她,体贴她,不过是因为,她尚且算得上听话,乖顺,未曾作乱。这副身体,如同红艳艳的果实,馥郁芬芳,是唯一能引诱他的资本。

    她窝进了他的怀里,抬头,呵气如兰。

    江时卿闭了闭长眸,轻吐一口长气。

    女人薄如蝉翼的衣裳,隐约可见内里风光,他低头捧住她绝美的脸蛋,对着她潋滟澄澈的杏眸,道:“今日我给你一句允诺,若得善果,我会将你送回妖界。”

    宛初用唇堵住他后半句,吻得令人心颤。

    半晌,徐徐推开他的身体。

    “可是,妾只想陪在大人身边。”

    她要陪着他一同颠倒乾坤,改变最终的结局。她并不在乎,以何种身份留在他身边。

    况且,终有一日,在新朝建立后,她定是会回到现实世界。

    在这之前,她只想无所顾忌地陪他。

    江时卿半眯的黑眸中隐隐微光。

    “为何?”

    宛初攀上他的脖子,笑道:“妾早就过,爱慕大人极深。”

    男人平静道:“这些话自是不信的。我留着你,不过是和全天下的男人一样,贪恋妖物之身罢了。”

    未曾料到,他竟会如此直白,坦诚他的欲求。

    宛初唇角微微抖动,心里某处泛着泪。明知男人对她无情,可听到这些,仍是不可自控的难过。

    她不信,这般伟光正的男人,会像那些男人一样,甘受欲念驱使。

    即便是利用她,亦无需这般用心。

    “妾不信,大人是这等……”

    江时卿抵住她的唇,笑道:“沉迷美色之人是吗?”

    他知道,在女人面前,他不配为君子,也早已放弃当个圣人。

    然而,情啊,爱啊,甚为可笑。

    “你愿留在我身边,我会好好待你,绝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再多的,就不肖想了。”男人手肘撑着身子,俯视着她。

    “妾还有一事。”

    “。”

    “选秀在即,大人曾过陛下暴虐,那些女子怕是会受尽折磨。大人可想到对策?”

    言下之意是,当初不再送她入宫顶替那些女子,是否依旧?

    男人眸色渐深,“你太过了,想要左右我的决定。”

    完,将她狠狠压进软枕,堵住她温柔的唇瓣。

    这个承诺他不能给。之前他未将她送给李济,可今后的事,他控制不了。

    “以后再。”他哑着声音道。

    宛初轻轻闭上眼睛,藏起了所有心绪,吻入男人唇齿之间。

    拉着他的手,攀上珠穆朗玛峰,一览众山,让男人臣服在无边美景中,那些俗世之人再入不了他的眼。

    她不信,他当真是无心无情之人。

    宛初睁着眼,看着斑驳的帐顶,屋内不真实的一切,连同男人身上冷冽的清香,都像是一个遥远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