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邱家……将宋衡羽师徒永远封印在秘境内?!
玄清子的提议在他们耳中翁嗡作响, 给他们本就不安分的心添了躁|动。
是啊,这绝对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不用面对凌悠,不用面对宋衡羽, 只需要在外面封印他们!
玄清子的话不但给他们吃了颗定心丸, 更是激发了他们想要拔除心中毒刺的决心。
管他是魔女, 还是和魔族勾结, 只要让他们见不到天日,就永远无法再出来作乱!
“赤云宗向来以斩妖除魔为己任, 此事定当出力。”赤云宗宗主先朝玄清子抱拳,接下战令。
其余见三大已经有两大宗表明立场, 自当跟上。
唯独清羽宗掌门, 拧着眉不知在想什么。
玄清子明白无为真人的陨落让陆秉君和自己起了罅隙, 陆秉君已经好几回没有听自己的号令,而是冷漠地置身事外。
既然如此, 玄清子扯出没再温和不过的笑, 看向清羽宗掌门:“秉君啊,你以为呢?”
他将清羽宗直接推到风头浪尖上。
陆秉君眼神一冷,暗骂玄清子这个杀千刀的伪君子。
他已经在大殿上得言之凿凿, 斥责宋衡羽收了魔女凌悠为徒, 又要将他们封印永远困在秘境中,还假惺惺问自己意见。
不过也想让清羽宗屈服。
若不跟他服软低头, 那么清羽宗就会成为封印宋衡羽之前的献祭品,玄清子绝对敢将他构陷为和宋衡羽一道!
陆秉君差点要把牙都咬碎,最后还是压下心里滔天的怒意,笑得比玄清子更为无害。
“真人得对,眼下确实是好时机,我方才在考虑的是, 要用什么样的阵法才能将他们封印。”陆秉君言笑晏晏,语气无比真诚,“凌蕴是剑法阵法双修,阵法比剑法更胜一筹。如若宋衡羽真的和凌蕴早有勾结,才能救下凌悠,那么明凌蕴的阵法肯定传给了宋衡羽或者凌悠其中一人,如若这样我们这边要用什么样的阵法才能困得住两人?”
他的话宛如一盆冷水,兜头浇向那些战意凛然的掌门长老,众人都被问得屏住了呼吸。
是啊,当年他们差点被困死在凌蕴的缚神阵里。
玄清子眯起了双眼,是对陆秉君击己方士气不满。
他逼迫是成功了,可陆秉君也狠狠甩自己一个巴掌。
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成为一个空有想法,却没有细密心思的呆瓜!
其他宗门的人,势必畏缩。
“赤云宗掌门亦是主修阵法,当年与凌蕴一战,多得他才能让大家最快脱离了阵法的压制,我以为……赤云宗就能担此重任。”
原本只是看热闹的赤云宗掌门在心里骂娘。
玄清子居然把他推了出去?!
当年个屁啊,当年凌蕴的阵法根本不他破的!
想到这儿,他一愣。
对啊,当年凌蕴的阵法不是他破的,那么他们是怎么脱离阵法的?!
赤云宗掌门皱着眉头沉思,可那一战久远,他居然一时也想不起细节。
“如何?”
玄清子见赤云宗掌门许久没应声,夹裹着真元的声音猛地在他心口上震开。
赤云宗掌门被迫拉回神思,脸色铁青,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能咬牙应下:“我尽力而为,但也不敢保证,恐怕还要真人多多协助。”
只要紧紧扒拉上玄清子,万一真的困不在宋衡羽师徒,那么出错了也有人一块承担。
谁他娘的要充这个出头鸟!
简直就是冤大头。
虽然赤云宗松了口,玄清子心里还是恼怒的。
这两人,现在一个比一个奸猾,但好歹是挽回了明面上的威严,脸上挤出抹假笑。
“那么明日就到邱家,今日劳烦诸位辛苦一些,与我、还有赤云宗掌门试验封印大阵。”
他三两句话又把所有人都拉进浑水,陆秉君听得冷笑连连,随意在大殿上一扫,忽然发现人数不对。
嗯?
归元门的人居然没来?
见此,他忽然后悔,就不该来讨什么法,反倒还被玄清子坑了进去。
看来归元门的掌门……是个有大智慧的人。
如此想着,陆秉君借着回宗门吩咐事宜的时间,那种给归元门掌门发去了密信,告诉他们玄清子要封印秘境入口一事。然后才若无其事带着清羽宗一众峰主长老,再折返玄霄宗。
**
玄霄宗热火朝天的搞阴谋诡计,宋衡羽踏入秘境后,看着崩塌过半的秘境眸光沉沉。
凌蕴果然把自己最后的力量都给了凌悠,想助她尽快提升修为,这和当年两人的约定不一样。
凌悠若是恢复记忆,恐怕会无比自责。
他思索着,御剑在定格在崩塌半途的秘境中穿梭,所到之处都是一片死寂。可见凌蕴的力量确实给了出去,连幻境都无法维持了,但为何凌悠没有被传送出来?
他在秘境内也没有探到凌悠的气息。
宋衡羽剑眉皱成一个川字,朝宋家所在的方向去。
宋家因为破局,幻境早已经湮灭,而有着旋涡的无底深渊亦不见了。
那个通道能到达凌蕴所在,如今通道关闭,凌悠还能被传送到哪处?!
传送?!
宋衡羽双眼忽然一亮,悬停在半空,双手结印。
随着法印一个一个成形,他脚底亦浮现一个闪动红光的法阵,将漂浮在空中的法印悉数吞没。
红光大现,他眼前一花,背后被无形的力量狠狠一击,他踉跄着扑倒在一片乱石中。
鲜血沿着他嘴角滴落,渗入石块,发出滋滋的声音。
宋衡羽被守山大阵的力量重击,耳边回荡着一声冷哼,仿佛在耻笑他现在的虚弱。
他扬起唇角,嗤地也笑出了声。
凌蕴可真看他不顺眼啊,居然也不把他这女婿列入‘内人’之中,进一次极意宗,就得挨一次!
不过谁能想到,凌蕴一个剑修,居然能把阵法领悟到如此精绝的境界。
居然能用一缕残魂,将秘境与极意宗融合贯通。
就如同是双面的镜子,彼此的背面相接,但两端却是各种不同的空间。
要不是他知道能连入极意宗的阵法,恐怕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在秘境内乱窜找凌悠。
宋衡羽就那么不顾仪态地趴在乱石上,缓慢调息,待把翻涌的血气压住,他才从容地站了起来。
他在地方是极意宗宗门入口,一片用石头建立的迷阵。
只要不是极意宗的人,即便闯入护山大阵,也会被迷阵阻挡步伐,得废九牛二虎之力才能闯出去。但那个时候,早就被极意宗的人发现,给宰了。
他信步步入迷阵,看着熟悉的景象,免不得感慨。
当年他和弟弟终于发生正面冲突,九死一生,被正好四处游历的凌悠所救,带回了极意宗。
他以为极意宗宗主肯定会把自己扔出去,结果他把凌悠扔了出去,把自己留下了。
凌悠气得站在宗门门口骂了三天,他就在剧痛的恍惚中,听着父女俩对骂,第一次知道原来父女之间的相处还能有这种骂战模式。
忆到有趣之处,宋衡羽忍不住笑弯了眼,也是此时,他脚步一顿。
“悠悠?”他轻喊一声,怪过一个两人高的巨石,就见凌悠好好的在巨石后坐。
她一动不动,一把银色长剑在她头顶悬停着,不断闪烁水蓝色光芒。
这是入定了。
宋衡羽细细量入定的少女,见她眼尾微红,像是刚哭过。
他一琢磨,大概明白是因为凌蕴。
她记忆还未曾恢复,见到凌蕴肯定惶惶又迷茫,按凌蕴的性子,见她失忆多半不会再往事。
然后她又亲眼看见父亲再次离开,彻底的离开……那种惶恐,不比他当年亲眼见到母亲身死,并用一身的血换来了他们的新生痛苦。
宋衡羽在她身边亦盘腿坐下,无声轻叹,闭上眼想试试能否查探凌悠真元运转的状态。
这一探,使他心惊胆战,立马将入定的少女揽入怀里,扣着她手腕,引入自己的真元。
凌蕴做什么了,他想把凌悠撑炸吗?居然压缩了一团真元,直接粗暴的塞入她丹田!
那真元所含的灵气,能抵三个金丹的修为,他那当爹的,不考虑女儿能否承受?!
宋衡羽真的要被这对心大的父女气出一个好歹。
他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在半空嗡嗡作响,发出警告的长剑,唤出自己的大剑,直接将它从半空劈了下去。
长剑坠落,直直插|入怪石中,发出更为愤怒的阵阵嗡鸣。
仿佛在质问宋衡羽,怎么敢对它对手。
宋衡羽冷哼一声,大剑全身泛着火红的光,就在它边上虎视眈眈。
一来一回的压制,长剑终于安静下来,宋衡羽这才全副心神都放在凌悠身上。
长剑是在护法不假,但它和凌悠根本没能意识相融,无法对她起到引导作用,搞不好还会添乱。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把它镇压,省得它好心办坏事。
他此时此刻都不知道该凌蕴艺高人胆大,还是凌悠命硬,只能无奈地慢慢用自己的真元去分解凌蕴留下的真元团。
而入定的凌悠,在他抱过自己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清醒。
只是她没有睁眼。
难受是一回事,在这种亲密的接触中再面对他,又是另一回事,所以她选择装死!
就当她决定一装到底的时候,听到宋衡羽幽幽一叹:“放任下去你有性命之危,虽然孟浪了些,却也唯有这一个办法能化解你现在的困境。”
他话落,凌悠便感觉到他一手搂住了自己的腰,然后慢慢探向她的腰带。
凌悠脑子里嗡的一声!
他、他的办法难道是要双.修?!
凌悠反应比脑子还快,睁开眼就要跑,却被宋衡羽牢牢圈在怀里,低头寻了她的唇轻轻一啄,笑意在眼底蔓延。
温热的气息入侵,凌悠这才反应过来,她上当了!
她以为自己装得天衣无缝,宋衡羽却看穿她的把戏,让她自己露出马脚。
她又羞又气,幽幽道:“师尊,您这样好吗,我父亲尸骨未寒……”
宋衡羽:……
你总是能找个带爹的理由,大煞风景!
而亲密相依的两人,谁也没发现破碗在一边抖得跟抽羊癫疯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