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我没有恶意。福克斯认识我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
对面的男人低声笑着，大提琴般低沉的声音让洛栗耳朵微微发痒。她忽略掉这点微不足道的感觉，忍不住问出最好奇的问题。
“你怎么逃出清洁区的？”
阿尔瓦纠正她：“不是逃出，我是自己走进去，所以当我想要出去的时候，我就能出去。”
察觉到少女不相信的情绪，他似是无奈的：“好吧好吧，等我们真正见面时，我会告诉你的。”
“现在，女孩，你可以进去了。”
洛栗照做，这次她再站在门前，门就自动开了。她心谨慎走过庭院，慢慢推开门。
左侧声音突然响起，“放松，或许你需要一杯茶？”
洛栗猛地扭头，看到身侧许久不见给她留下深刻印象的男人，正举着细瓷杯向她致意，合身的深色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
阿尔瓦见她浑身紧绷的模样，唇畔含着笑意：“远程投影而已。”
仔细一看边缘果然是虚化的，洛栗皮笑肉不笑：“在家门口装投影，你的爱好真够与众不同。”
眉眼英俊却带了丝邪气的男人不以为耻反而以为荣，微微屈膝：“你知道，我最爱的还是——”
“好了好了。”洛栗被激起鸡皮疙瘩，知道阿尔瓦是投影后她放松了许多，“正事。”
男人放下杯子：“跟我来。”
走到书房开暗门，沿着唯一一条路洛栗穿过昏暗的走廊，走到一间几百平的雪白房间，摆放各式各样的仪器，这让洛栗想起福克斯的地下室。
“人带来了吗。”阿尔瓦出现在一台仪器前，低头操作，“放上去。”
她心翼翼把福克斯从包里拿出来再放到白屏上。
又是熟悉的令人浑身不适的画面，洛栗敏锐发现黑块分布的大比上次细微的多了些许。
阿尔瓦五指翻飞，不断摁着按键，输入指令记录数据，细管穿透狐狸的身子，各色液体注射进去，洛栗在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得盯着。
直到阿尔瓦停下直起腰，她眨了眨干涩的双眼，恍然发现已经过去了五个多时。
“怎么样？”她问道。
“第一句居然不是关心我。”阿尔瓦假模假样伤心，见她表情不好，便回归正题，“死不了，给他了一针净化剂，能撑过一阵，但最终还是要那份失序中止药剂。根据他的情况，我稍微改了那张纸上物品的顺序，分步进行。”
洛栗点点头：“我知道了，找到相应物品后我会和你联系。”
完她动了动僵硬的脖子，算赶紧回去。
这时，阿尔瓦走到她面前，两人贴得极近，他盯着少女的眼睛轻声问她：“不谢谢我吗，嗯？”
洛栗不自在的往后退，男人的眼睛像失去永昼之森的巨林，苍翠深邃能把人拉入无止境的黑暗，她几乎有错觉对方垂下的黑发擦过她的脸颊。
后背抵上冰冷的墙面，少女吸了口气，努力拿回主动权。
“谢谢你，所以你要我做什么？”她量男人的神色心辨别。
阿尔瓦宽容的任由她目光放肆，低沉地：“不需要。”
“什么？”
“我不需要你做什么。”他微笑，“我只是从现在开始，期待和你的见面了。这份令人愉快的期待，就是我的报酬。”
阿尔瓦看着少女狐疑的表情，故意：“福克斯要留在这里，他必须定期接受检查。”
少女顿时恍然，原来是要留个人质。她的想法简直写在脸上，阿尔瓦眼里含笑，面上却不表露。
洛栗左看右看没找到什么东西可以捏一捏震慑对方，那些仪器一看就好贵不是她能赔的起的。
于是她决定双手化刃，从被阿尔瓦圈起来的角落转移到他背后，实力警告他别动心思。
结果没想到男人一怔反而收敛神色，盯着她明显异化的手，略显严肃地问她：“你去接受净化了？”
那是什么？洛栗摇摇头，不解地看着他。
阿尔瓦看着她低声告诫：“不要去，你会变得不是你自己。”
不明所以的嗯了声，洛栗神色一动：“等等！你刚刚给老头的不是净化剂吗？”
男人笑了笑，他意味深长地：“那不一样，净化剂能缓解法则失序，而被那些人净化，可是从□□到心灵。”
完，他重新端起那杯没有温度的瓷杯，含笑和洛栗道别，转眼间就消失不见。
真是个奇怪的男人。
。
一根修长的手指轻轻按了屏幕，解除投影。黑发碧眸的男人坐在黑绒座椅中，指腹轻柔蛇头杖，撑着头似在假寐。
门被轻轻敲响，得到房内人允许后才慢慢推开，露出门口一张美艳的脸庞。
和当时刚逃亡出清洁区时尚有些青涩的少女相比，现在的妮娜已经完全是个凹凸有致的性感女人。只是在走近后，面对座椅上的男人她脸上不见颐指气使，只剩一片空洞的空白。
阿尔瓦走下，在她面前蹲下握住妮娜的下巴，仔细量了一番，叹了声气，语气不知是感叹还是遗憾。
“你还是去那里接受净化了是吗？”
妮娜一动不动，像具木偶。
阿尔瓦怜悯地望着她，女人能动大多数男人的美貌没能动摇他一分，他松开手道：“好可怜，一半的灵魂出卖给了魔鬼。”
从进来时就没过话的女人突然沙哑的开口，声音隐隐狂热：“不！那是神明。”
“神明？”阿尔瓦像听到什么笑话，放声大笑，然后敛声道，“哈！一个卑劣的偷窃者居然妄想比肩神明？”
“别开玩笑了，收好你的窃物，龟缩在黑暗里，祈祷失主找上门的那一天晚点到来吧。”他按住妮娜的脑袋，在她耳边轻声道。
女人闻言猛烈地挣扎起来，尖利的声音从她嘴里发出：“你是谁？！是谁！”
她的头发无风自动迅速变长，顷刻间铺满整个房间，这种程度的法则和妮娜原来相比简直天上地下，无数根发丝纠缠在一起形成爪子，欲把人抓起来。
只听头顶上的人幽幽叹气，磁性的男声道，“‘净化’她的时候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为什么她只有一半的灵魂。”
“她”警惕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另一半，在我手上。”
完，阿尔瓦背上的衣服瞬间被冲破，暗如黑夜般的双翼伸展开来，房间里肆意扭动的发丝像被按了暂停键，下一刻失去生命般纷纷落到地上。
用蛇头杖挑起表情重回空白的妮娜，男人声音像蛊惑夏娃的毒蛇。
“看着我，告诉我进去后都发生了什么。”
……
这一学年，洛栗的空间法则实在得到充足的进步。她一边要寻找药剂需要的物品，一边要满足最低出勤率，通常签到卡之后就会空间跳跃到另一个地点，一年下来连同寝的人都没认清脸。
与此同时她也琢磨出吞到肚子里那两颗晶石的作用，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其他原因，她又激发出两种法则。
黑晶石是某种精神法则，目前只是简单用来探测周围环境人数。
永昼之心则是偏向特殊法则，洛栗愿将它称之为法则续航充电宝，没被身上数个法则抽干全靠它，其他用处暂时尚未挖掘。
这百分百的激发率让洛栗将信将疑，可惜福克斯还昏迷，不然还能让他检查一番。至于请阿尔瓦帮忙？洛栗今年算和他相处时间最长，但饶是如此，她也不敢自己就真的了解他，自然不会将这件事告诉他。
好在如今法则之间似乎达成平衡，洛栗使用切换起来顺滑无比，再加上永昼之心的加持，她也有了独自猎杀的底气。
是的，洛栗成功多了个新兼职。通过多种途径她听到一个无关性别无关年龄，甚至无关是否为法则者的工作来源。
【真理殿堂】
它其实是标配手环上最大且最重要的功能板块，不仅有任务区、兑换区、竞技场，还有灌水区等等。
洛栗瞄准的就是其中人员流动最频繁、人流量最大的任务区，上面挂满五花八门的任务，最常见的就是猎杀堕物、获取遗物，包括且不限于各种暗杀、破坏行动，也有技术方面的检测法则、改造遗物等等。
任务的分级和洛栗在清洁区时一样，接任务也有等级称号限制，从低到高分别为【青铜路人】、【白银勇士】、【黄金斗者】、【永恒纪元】。根据出的任务数量和难度，称号会相应提升，要到当地城市的真理殿堂入口进行变更。
低阶法则者几乎人人一手青铜路人，而能获得永恒纪元称号的，基本都是各国的超阶法则者。真理殿堂每年还会有个评比，选出前十的法则者进行颁奖，可以称得上各国扯头花大战。
洛栗基本全年无休一直在外奔波，来获取她所需要的物品，大多数时间单人行动。一方面是她更倾向于独自出任务，方便来去，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名字——
真理殿堂对普通人开放后涌入无数想凑热闹想淘金的人们，正常点的名字都被取得七七八八，洛栗在尝试了几十个的名字都显示已存在后，一气之下点了随机取名，并且因为时间紧迫没有细看直接确认。
直到洛栗做完两个任务前往殿堂升级青铜称号时，在接待的姐姐礼貌下多了点怪异的眼神下，终于发现自己的名字叫做——
“嘤嘤嘤人家是娇妹”。
洛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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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