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过我们的比赛吗？”洛丽娜问道。
洛栗摇头，尤莉斯尼亚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其他两国都有视频资料流露在网上，唯独他们只在开始和结束发了两纸通告，连基础资料也没有，不然她看到卡洛琳就是洛丽娜时也不会这么惊讶。
洛丽娜讽刺一笑：“她们当然不敢，哪个人法则能短时间增进的这么恐怖。”
“我刚见到奥萝拉时，她只能给单个人简单增幅一点法则。而最近几年她不仅增幅翻倍，更恐怖的是能夺取和赋予他人法则。”
洛栗紧盯她的双眼：“既然你连法则都是奥萝拉赋予的，为什么要背叛她。”
洛丽娜咬唇：“她给我的自然能够收回，如果她死了，那问题就不存在了。”
她紧紧咬着牙龈，一字一句：“我绝对不要重新变回普通人。而且你觉得奥萝拉法则进化速度如此恐怖，她现在外表却还毫无瑕疵没有一点失序的迹象，会有这么好的事？她们是用了秘法，暗中夺取了他人的法则。如果这件事被公之于众，所有法则者都会联合对付她们。”
“父亲在皇室很受重用，就像她们的狗一样听话，因此我时候也时常跟着进皇宫。一次我迷路了，兜兜转转来到最里面的一间教堂，屋顶拼接着彩色玻璃，白黑红三种颜色，我透过窗看到了奥萝拉坐在一个咒纹横布的阵法中，她表现地似乎十分痛苦，大口大口吐血，直到——”
洛丽娜咽了口唾沫，暗含恐惧道。
“她的母亲开始往台上的一尊大鼎闭目祷告，从鼎里开始往外流淌颜色各异的液体，一直流到咒纹上被全部吸收，奥萝拉慢慢恢复平静，脸色也重新变得红润，看上去光芒四射，然后她和母亲，下次的人再多些。”
“那天回去我就做了一星期的噩梦，然后等我再去找那座教堂，就再也找不到了。那里是皇宫内部，平常人都不得入内，明天的比赛是唯一的机会，整个尤莉斯尼亚对三支队伍开放，最里面你们也可以进去。奥萝拉会带着我，因为我的法则圣光治愈不但可以治疗，还能补充法则之力，我就是她的输血包！所以我才来告诉你这些，我可以给你我们五人以及尤莉斯尼亚其他高阶超阶的情报资料，只要你们找到一些证据！推翻她们！”
到这，洛丽娜手环突然一震，她看了眼深吸一口气：“时间差不多，我该走了，她们在找我了。”
洛栗没有拦她，只是在她的身影即将消失在拐角处时，突然问道：“你为什么改名？”
洛丽娜背影一顿，声音没有丝毫变化：“我从清洁区出来的时候，就告诉自己要有一个全新的开始，从抛弃名字开始。”
完她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留下洛栗一个人望着窗外沐浴在月光下层层叠叠的花球，想到了年幼的一件事。
晚宴结束，洛栗回到住处，等到了谢両。
谢両坐这有一阵了，靠在沙发上坦然喝着洛栗放桌上的茶水，倒是一副主人家的姿态，见她来了放下茶杯。
“明天就比赛了，晚上不好好休息，找我做什么？”
洛栗倒了杯水重新塞进他手里，“等会。”然后转身拉开行李箱，摸出一块铁片交给谢両，简单交代了前因后果。
“谈话前，先让你的人查一查这个人，应该是失踪人口。”
谢両手腕一翻，“卡洛琳·布朗？”他看着上面的学校随手拍给了邵奕。
等他在抬头，洛栗已经在对面盘腿坐下来，单刀直入。
“我找到那个夺走我法则的人了，恐怕她也是造成那些孩子失踪、死亡的凶手。”
洛栗把洛丽娜的事情全部告诉了谢両，然后的：“我的一位老师告诉我，我会和夺走我法则的人产生感应，晚宴上我的确在接触奥萝拉时出现了强烈的情绪反应。洛丽娜的那间教堂，三种颜色的玻璃，和双瞳眼当时的屋顶一样。”
谢両沉默片刻，缓缓启唇：“本来这事不想牵扯你进去……”
望着洛栗紧张的神情，他忽而一笑：“但好像现在做不到了，那就告诉你好了。”
“别太相信洛丽娜的话，被赋予和强化过法则的人灵魂和奥萝拉做了交易，这是阿尔瓦那边给的情报，判断后可能性很大。”
“不过——”谢両拉长声音，“也有一定的参考价值，至少我们完全确定了敌人是谁，还知道了皇宫里藏有秘密。这事交给大人吧，你早点休息，准备明天的比赛。别人我不知道，但你的好朋友姜潮，现在可是很强的。”
洛栗乖乖点头，谢両满意，“那我就走、诶，邵奕把资料传过来了，半夜还在加班。”
男人重新坐了回去，洛栗赶紧凑过来看。
邵奕几乎把那所女子神学院所有名为卡洛琳的女生全发了过来，但失踪且姓布朗的人只有一个。
卡洛琳·布朗，父母亡故，和哥哥相依为命，三年级时突然失踪，至今未找回。哥哥名为乌列·布朗，法则者，资料欠缺。
“是那个乌列吗？”洛栗只知道一个乌列，“尤莉斯尼亚的超阶法则者光明祭祀乌列？”
谢両仔细看着发来的资料，里面有一张时间久远的兄妹照，肯定道：“是他。”
他若有所思：“难怪调查他的时候，他对选手卡洛琳特别照顾，原来是移情。”
洛栗难以置信问道：“奥萝拉对自己本国的法则者都动手？不怕超阶报复吗？”
谢両点了点她的额头，成功获得少女一个白眼：“资料里没有卡洛琳有法则的事，她大概率是觉醒时遇害的。连她的哥哥都不知道这件事，不然凭乌列的本事，不可能查不到洛丽娜身上。”
男人手指转着铁片，自言自语：“不错，这件事或许能让乌列站在我们这边，亲生妹妹被夺走法则凄惨地死在异国他乡，足够他对皇室产生仇恨了。那现在起码有两个超阶不会站在皇室这边。”
“两个？”洛栗吃惊。
谢両掀起半阖的长睫，笑得灿烂：“你不知道吗，周翔霖是天使长埃尔文的儿子。都要他儿子的命了，你觉得他还会替皇室卖命？袖手旁观都是他仅剩不多的忠诚。”
“不过，即使他这次帮助了我们对付老东家，也一样要接受审判，毕竟手里的肮脏事可不少。”
谢両站起来伸了懒腰，看看时间已经算得上晚了，了声比赛加油，不等少女再追问，直接撕开空间通道离开了。
独留刚吃到瓜满脸震惊的洛栗坐在沙发上，半晌郁闷地朝他走的地方扔了个枕头。
“跑这么快做什么。”
·
转天，洛栗早早醒来又理了一遍将带去比赛的武器物品。联盟赛和决赛一样，只能带三件遗物，她依旧是那三样东西，龙翼、斩首大刀以及巴鲁克选手人手一个的玻璃球。
决赛时没有用上，就留到现在。
把它们都仔细擦拭干净一一摆好，时间还够，洛栗推开床，露出下面的地板掀开其中一块普通的板子，底下用纸包起来一样东西。
洛栗将它拿出来，是初次睁眼时就放在身边的银质怀表，也是它第一次让她明白自己不同。
她握着这块怀表慢慢摩挲，窗外淡橘的光将她的背影映在墙上，良久她才把怀表装进怀里，覆盖上一层隐秘法则。
七点整，三队准时在皇宫门口集合，每个人上交带去的武器装备，再由专门感应法则的人员确认一遍没有超额，手环等通讯设备也都摘下交人保管。
比赛前五分钟，每队得到一份地图，巴尔什队的地图交给蒲算子，他开地图脸就是一青。
“这图画得也太随便了。”
简单一个正方形就是一间房，旁边画了个圆圈，被蓝色波浪线填满，里头用黑笔涂了一团墨，上面一个红色感叹号，这就是代表他们要找的堕物。
话虽这么，但他也迅速选定了一些比较合适的堕物。然后听到洛栗在一旁：“或许我有更好的办法。”两人凑在一起耳语。
等比赛开始的钟声敲响，浑厚的钟声还回荡在耳畔，三支队伍已经像离弦的箭一般冲出起始点。
站在原地的教练组则移步至殿内等待比赛结束，联盟赛没有实时监控，只有墙面上皆为零的数字，代表每支队伍获得的分数。
率先猎杀第一个堕物让分数板跳动的是尤莉斯尼亚队，众人都齐齐祝贺尤莉斯尼亚的带队教练，天使长埃尔文。
只是这位长相过于俊美的金发男人却没有明显喜悦，只是鼓了两下掌就放下手，看着分数不语。
第二个突破零的是东皇队，越过尤莉斯尼亚变成第一。众人纷纷往教练方向看去，谢両舒舒服服地躺在摇椅上，系着红绳的辫子垂在一旁，不透光墨镜让人分辨不出他究竟是醒着还是睡了。
现在就剩巴尔什还是零蛋了。脾气一向火爆的伴燃抱着胸靠在座椅上满脸阴沉，教练组心里给选手们紧紧捏了一把汗，赶紧找到堕物解决啊，火神这模样一看心情就很糟。
虽然原因猜错，但结果是对的，伴燃心情极差，任谁知道自己国家的崽子莫名其妙失踪死亡，都是隔壁邻国在暗中搞鬼，肯定也高兴不起来。
或许是听到了教练的祈祷，巴尔什的分数突然连跳三下，直接一口气升到第一。
“什么？！我没看花吧。”
“这是一口气连续干掉三个吗？这是哪来的速度。”
“好样的，巴尔什队给我冲！”
不解的问话和激动的喊声充斥整个大殿。
……
宽阔的大路上，一个快一层楼高的机器人在肆意奔跑，它的胸口有个姑娘探出一个脑袋，双马尾被吹得直拍脸。
温蒂挥开脸上的发丝，兴高采烈的在脑海里汇报，[目标已解决，下一个下一个是什么。］[两百米后左转，再走近五百米，右侧有一个砖瓦房，目标就在里面。］[收到！］
和温蒂乔治脑内通话完，又交代了另一组伴？？和金威廉，洛栗收起精神法则。这是她近期探索出的功能，千米范围内她可以和他人建立脑内沟通。还是谢両给她的主意，原因是他懒得开口话。
洛栗对蒲算子：“他们两组都开始前往下一个目标了。”
蒲算子嗯了一声：“那我们也开始吧。”他点了点地图上标着三个感叹号的黑墨团，问，“这个？”
“走。”
洛栗干脆利落地抓起他的肩膀直飞上天空，顺着蒲算子指的方向振翼飞去。
在限制时间内，他们五人以极高的效率猎杀堕物，并且保证在千米内，方便遇到危险时同伴赶去支援。
一路上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困难，高阶的堕物洛栗在蒲算子的辅助下应付地游刃有余。风平浪静到洛栗忍不住怀疑，这场比赛会这么简单吗？
天光渐暗，落日的余晖斜斜地落在地上，把人影拉得细长。
高强度的使用法则，又缺乏能量补充，蒲算子舔了舔干涩起皮的唇，抬头对洛栗：“第三十二个目标我们可能得去稍微远一点的地方了，附近都差不多没了，再往东是东皇他们猎杀的路线。”
如非必要，他们还是不要和其他队伍起冲突，赢了又不给加分。
洛栗点头同意，她看起来比蒲算子好多了，只是额前多了层薄汗，还是精神奕奕。
蒲算子见状酸溜溜地吐槽了一句：“你都不累的吗，别人看到了还以为主力是我呢。”
洛栗头也不回嗯嗯敷衍，她正在脑内和另外两组交代路线。
没管她听没听，蒲算子又叹道：“还剩最后十二分钟了，能杀一只算一只，完这一场我一定要躺上三天补回——”
他的话戛然而止。
洛栗猛地抬头，面前空无一人，而脑海里原来喋喋不休的温蒂突然间也噤了声。
而下一秒天旋地转，少女也随之消失不见。
原地还铺着那层薄纱般的余晖，似乎这里从来就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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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
快结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