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嫌弃我家儿子。”
程北北撇了撇嘴，不理他，继续抱着橙子“记得要想姑姑啊”“姑姑会常去看你的”声念叨着，像是在上演儿行千里母担忧的戏码。
好不容易念叨完了，又转过头一脸严肃地看着祁白：“哥，距离我生日还有三个月。”
“然后呢？”
“能不能把橙子当礼物提前送我？”
祁白对她和善地笑了笑：“你能麻溜地滚吗？”
程北北：“……”
“收拾一下，先去吃饭。”祁白嫌弃地把她从上到下地扫了一眼：“别穿这么寒碜，带你出去我丢人。”
程北北哦了一声，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又随手放在了客厅的桌面上：“等会，我先去洗个澡。”
“磨叽。”祁白皱了皱眉，但也没拦着，由着她去了。
-
时季出完差回到家，整个人累得都跟散架了一样。
但依旧不妨碍她怀着那满肚子的怒火。
好出差半个月，硬是拉长到一个半月。
而且，她是和自家老板一块去的，去的时候她的身份很明确，就是个陪衬的。
结果倒好，出差没几天，老板溜了，把她一个人丢在人生地不熟的城市里，应对一群老油条。
她这个陪衬的倒一跃成了主角。
每天累死累活不，还要忍受老板时不时地微信抽查工作，偶尔来几句迷惑发言。
她真是受够了。
越想越气，下意识地掏出手机，给自己的闺蜜了个语音通话过去，准备好好发泄一波。
结果了两个都没通。
她锲而不舍地继续，终于，在嘟嘟两声后，对方接通了。
她一肚子的火，等不及对面跟她招呼，话跟连珠炮似的：“橙子，我跟你。”
“真的，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抠门又自大的男人，简直是事儿妈。”她就完全不给对方插话的机会，继续噼里啪啦地吐槽：“有时候我真想把我老板的那张嘴给撕烂！然后再用胶布粘起来！”
“好的出差半个月，行，我去了。结果，去了一个半月我才回来。”
“好的过去站他旁边当花瓶，行，我去了。结果，没过几天他就一个人溜了。”
“我真服了真的。”她喘了一口气，又来了句结尾：“要不是看他有几个臭钱，老娘早就不干了。”
对面一阵沉默。
“哎，橙子，你怎么不话啊？”时季这才发觉程北北有些不对劲，从头到尾都没吱过声。
又是沉默了几秒。
正当她以为程北北出了什么事时，她听到对方嗤笑一声，终于了通电话以来的第一句话。
语气是她熟悉的吊儿郎当——
“怕你顺着电话线过来撕烂我的嘴。”
时季：“……”
这语气，这声音，怎么跟她那个傻逼上司一模一样？
她迟疑了片刻，把手机挪开，确认了一下备注。
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这、这不是程北北的电话吗？”
对方哦了一声，拉长尾音，用着仿佛在今天天气不错的语气，着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她在洗澡。”
还没等时季接受完这令人震惊的消息，他又继续道：“需要帮你把刚才的话转述给她吗？”
“你放心，刚才你的，我都一、字、不、落、地记下来了。”他加重了其中四个字的重音，每一下都跟个锤子似的，一下一下地敲在她心上。
不等她拒绝，手机里又传来一句：“一定，不会转述错的。”
时季面如死灰地摇头。
意识到隔着手机对方看不见后，急忙开嗓，以防他又些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不、不用了。”
挂电话前没忍住又确认一遍：“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
“你是……祁白吗？”
-
祁白等程北北的时候等得有些无聊，便习惯性地拿出手机，开微信程序玩着跳一跳。
就在他快要破纪录时，一道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把他吓得手抖了一下。
手中操控着的棋子就“咻——”地一下，不受控制地掉落了。
他深吸一口气，等到铃声停下来后，又重新开始游戏。
没想到这次还没到他能破纪录的分数，铃声就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一开始的时候他并不算理会，毕竟这是程北北的手机，他不好私自接电话，想着等它自己响完铃声挂了就算了。
可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锲而不舍地一连了两个。
好不容易第二个的铃声也停了，就当他以为世界终于要清净下来时，手机第三次响了起来。
他的耐性耗尽，不耐烦地往桌面上扫了一眼。
亮着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叽叽”两个大大的字。
微信头像还有点眼熟。
阴差阳错的，他把手机拿了起来，接通了电话。
这声音竟意外的耳熟。
他刚想自己不是本人，可对方完全不给自己话的机会，噼里啪啦地就自顾自了一大堆。
本来听了开头，他还想着她骂的是哪个傻逼老板，竟然这么缺德。
结果听着听着，祁白听出不对劲来了。
不是，这内容听起来，被骂的那人怎么跟自己那么像？
没过多久，他确认了一件事——
那个缺德的傻逼老板，就是他自己。
在听到时季颤抖着声音问他是不是祁白时，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嗯了一声。
对方沉默了半晌。
“老板你好，老板再见。祝您身体健□□活愉快，早生贵子，长命百岁。”
完，跟见了鬼似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挂断了电话。
祁白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盯着屏幕许久。直到屏幕因为太久没操作而黑屏了，才把手机放回了原处。
程北北恰好在这时套着外套从房间里出来，走到客厅后随口问他：“刚才是不是有人给我电话？我好像听到我手机响了。”
祁白见她收拾得差不多了，懒散地了个哈欠：“嗯，不过我帮你接了。”
程北北拿起手机，开看了一眼聊天记录。
发现通话时长将近三分钟。
没忍住好奇地问了句：“你们聊什么了，又不认识。”
祁白回忆了一下，把时季刚才的一大段内容浓缩成一句话：“交流了一下感情。”
程北北：“？”
发消息问时季找自己有什么事，对方却迟迟没有回复。
“时季是你朋友？”祁白漫不经心地问道。
程北北一边低头对着手机字，一边敷衍着点了点头。
“她不知道你有个哥叫祁白？”
“知道我有个哥。”程北北想了想：“但我好像没跟她提过你名字，都是称呼你为哥的。”
抬起头与他对视，认真地跟他：“毕竟你得对，我不能这么没大没。”
“……”
祁白站起身来，俯视着扫了她一眼，抬腿就往外走：“公司突发状况，我要回去一趟，晚饭自己解决。”
程北北：“？？”
程北北自然不把他这句话当真，跑着跟了出去：“哎哎哎，哥，等等我！”
刚坐上祁白的副驾驶座，就接到了来自母亲大人的视频邀请。
扫了眼旁边正准备发动汽车的祁白，举起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
后者像是已经料到对方视频过来的目的，对此并不感兴趣。
扫了一眼后继续发动车子，没话。
早就习惯了他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她没什么感觉。收回伸出去的手，清了一下嗓子，接通了视频。
试图软着声音撒娇：“喂？程女士，好久不见啊。”
没想到程女士完全不买单，大着嗓门就冲她嚷嚷：“你也知道好久不见了？好一个月最少回家吃一顿饭，你自己算算，距离上次都多久了。”
程北北也很冤枉，这段时间她忙得头昏脑涨的，哪有时间跑回家吃饭，再了，祁白的情况也不支持他两回家。
她敢保证，祁白如果瘸着一条腿回去，出来的时候一定得用担架抬着——因为两条腿都废了。
毕竟她爸妈的混合双威力有多强，她是深有体会的。
甩锅这种事做得多了，干起来就丝毫不心虚，甚至完全不用草稿，开口就来：“你问我哥去，我天天催着他回家，他不肯回就算了，还要教唆我。”
专心开车反而莫名被泼了一盆脏水的祁白撇了她一眼。
“别跟我提你哥。”一提起这个程女士就一肚子气，“你问问他，我这段时间给他了多少个视频。”
到这里，她还伸手拍了拍胸口，一副深恶痛疾的模样看得程北北都有些同仇敌忾了：“有哪次是接的？”
程北北老神在在地摇了摇头，“唉，孩子大了，管不住啦。”
“哎，对了，囡囡啊。”程女士神神秘秘地凑近屏幕，跟她分享秘密似的：“过几天你帮妈妈把你哥约出来，妈给他约了个女生。”
“啊？你要让我哥去相亲？”
程女士捂着嘴哈哈笑了几声，挥了挥手：“哎呀什么相亲，你还，不懂，这叫结交新朋友。你是没看过照片，那姑娘，看起来真是贤淑端庄，简直没得挑剔。”
紧接着她又谨慎地补了一句：“不过你可千万要保守秘密，别告诉你哥啊。”
程北北：“……”
她倒是不想，可是您这么大声，别人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