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掌心宠后 > 第52章
    珠帘外, 柳时易负手看了一会儿,转身独自?走出大殿。

    看两人的情况,今晚哪会舍得分开。

    宫门外, 车夫走上前问道:“主子不等姐一起回府了?”

    柳时易摊手,随即温笑,登上车廊, “不等了, 明日傍晚再来接她?吧。”

    马车行驶在闷热的夏夜街道上, 柳时易闭目静思,登基大典在即, 权臣都在跃跃欲试, 想将自?家的女儿送入后?宫,这其中, 免不了一些闲言碎语。

    绵绵是自?己?的胞妹, 是柳家唯一的嫡姐,绝不能受这份委屈。

    他捻捻衣袖的边缘, 算寻个适当的时机跟宋筠摊牌,若宋筠给不了妹妹至尊荣宠的后?位,自?己?绝不会让妹妹嫁入宫阙。

    柳家女儿不做妾。

    定主意,柳时易个哈欠, 懒洋洋靠在车壁上。

    一阵夜风卷珠帘, 透过车窗缝隙,瞧见一处巷里最?靠外的那户人家灯火通明。

    柳时易叫停马车,掀开帘子走到那户人家的门前, 看了一眼黑漆木门上贴的手写福字,挑起长眉。

    这个时辰还未熄灯安寝,是在筹备什么吗?

    依稀记得妹妹提过一嘴, 她?从于?轩丽的绣坊定制了一千条汗帕,想是宅子里的人们正在忙碌这个事儿吧。

    柳时易退后?两步,靠在对?面的篱笆矮墙上,微扬头颅,望着巷子上方的明月和?遮蔽一角视线的枝桠,重重的叹口?气。

    自?悍匪窝子一别,已过去了五个年头,这五年,她?过得怕是都没有如?今快活。

    宋致虽不至于?当着众人的面羞辱她?,但?还是会介意她?被掳走的过往。

    若非那时自?己?随手管了闲事,她?这五年可能会过得更艰辛。

    其实那一年,他潜伏在悍匪里,自?身难保,本不该有所行动,令自?己?陷入暴露的危局,却还是被她?楚楚可怜又强作镇定的样子所感?染,选择了涉险。

    他费劲心力,将她?从几个当家的手里要来,留在自?己?房中。短短的十日,他们共同面对?悍匪们的监视,度日如?年,若这样算起来,他们拢共相处了十年。

    想想觉得好笑,柳时易摇摇头,站直身子准备离开。

    可就在这时,一阵阵嬉闹声响起,府门被几名绣工从里面拉开,而于?轩丽就站在她?们身后?。

    十来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门外的陌生男子,先是一惊,后?是一惊艳。

    公子白衣如?雪、绰约俊雅,是市井街坊里难见的绝色。

    绣工们互视几眼,声窃语,纷纷猜测起他是谁的情郎。

    可纵使这般嬉闹,柳时易的目光还是一下落在了她?们身后?的女子身上。

    于?轩丽同样看着他,四?目相对?,静默无言。

    绣工们察觉出此人来的目的,笑着趣几句,三三两两的结伴离去。

    一对?既熟悉又陌生的男女,仅一门之隔,彼此间多少有些尴尬。

    但?毕竟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两人很快掩饰好情绪,相互行礼。

    于?轩丽乱跳着心走上前,略带疑惑地问道:“不知国公爷来此何事?”

    若是他问起汗帕的事,她?还勉强能够应对?,若是问起旁的,她?很怕自?己?乱了阵脚。

    好似看出她?的不自?在和?躲闪,柳时易心下涩然,问道:“自?立门户后?,夫人可还适应?可有遇见麻烦?”

    意思像是,若是遇见了麻烦,他可以帮忙解决。可他们非亲非故,于?轩丽哪好意思麻烦他,再,如?今轻松自?在,并?未遇见麻烦事,倒是婚姻大事成了她?心头病。

    娘家人她?应该趁着年轻再嫁他人,也好开枝散叶,不至于?孤苦一生。可她?并?不情愿,一个人无拘无束,有什么不好呢?

    现下,仅此这桩麻烦事,总不能麻烦他去给解决吧。

    “没什么麻烦。”她?捋好被风吹散的发,又一次福福身子,“上次的事,还要多谢国公相助。”

    像是贵人多忘事,柳时易挑眉,“上次何事?”

    于?轩丽不敢直视他炯亮的眼睛,低头道:“和?离的事。”

    柳时易身高八尺有余,从他的角度,刚好能看见女子下弯的后?颈。

    即便在黑夜,也能看出寸寸雪白。

    他收回视线,道:“夫人客气了,我只是代为?传了个话儿。夜深了,夫人回去休息吧,汗帕的事,是妹一时兴起,并?不急于?一时,夫人不必加急,慢慢绣吧。”

    于?轩丽疑惑抬眸,不知他口?中的妹是何人,但?最?近与自?己?有大生意往来的,只有容绵。

    难道......

    柳时易接着道:“容绵是我的亲妹妹。”

    完,微微颔首,掉转脚步走向巷子口?。

    如?雪的白衣在夜色中划出一道醉人的弧度。

    *

    帝王寝宫内,水雾渺渺,门外的人依稀听得见里面传出的水花声。

    灯火璀璨的湢浴内,容绵趴在浴桶旁,不情不愿地替沐浴的男子搓背脊。

    家伙挽起袖口?,哼哧哼哧地搓来搓去,累得直喘,“好累啊,不能叫个宫人进?来伺候吗?”

    宋筠闭目靠在桶沿,有力的臂膀搭在桶沿,感?受着家伙的力道,“我沐浴时,从不让外人进?来。”

    容绵累得额头冒汗,“可我累了一天,不想伺候你。”

    今日心情大落大起,加之前半晌被折腾的够呛,哪还有力气替他搓背,再,他一点儿也不配合。

    “你趴在浴桶上。”容绵拧了一下他的手臂,感?觉他又在暗地里使坏。

    宋筠依顺地趴下,露出肌肉紧实的后?背。

    冷白的肤色配上一对?稍稍外凸的蝶骨,令人浮想联翩。

    容绵偏头看向别处,继续在他背上使劲儿。

    感?觉背上似猫爪在挠,宋筠懒懒道:“太敷衍。”

    容绵瞪了一眼他的后?脑勺,没好气道:“我已经使出十层力气了,你后?背太硬了,不怪我。”

    她?扔下搓巾,双手撑在桶沿上缓释疲劳。今儿情绪波动过大,已经消耗了她?的全部精力,真的没力气伺候他了。

    偏偏这人挑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想想就气,白嫩的手“啪”一下拍在他的背上,震得自?己?手掌疼。

    偷鸡不成蚀把米,她?气嘟嘟地走出湢浴,扭头道:“自?己?搓。”

    宋筠拿起搓巾,额头抵在桶壁上,低低吟笑,笑得肩头耸动。

    忽然觉得幸福很简单,一盏灯、一袭被褥、一位佳人,就够了。

    半个时辰后?,他身着一身垂感?极好的缎面寝袍,脚趿靸鞵走出来,见容绵趴在琴几上盹,悄悄走过去,盘腿坐在她?身后?,双臂环住她?,拨弄了一下琴弦。

    “砰”的一声,吓醒了趴着的娘子。

    容绵扭头,颇为?怪嗔道:“你吓到我了。”

    宋筠没理?会她?的哀怨,环着她?抚琴,弹奏了一曲《凤求凰》。

    容绵觉得好听,半眯着眼睛道:“能教?我吗?”

    宋筠握住她?两只柔荑,轻轻搭在琴弦上,拨动起琴弦。

    容绵拧眉,感?觉指腹被割疼,立马抽出手,揪住了耳垂,“好疼啊。”

    一会儿要学弹奏,一会儿又嫌疼,分明是在撒娇。

    宋筠侧眸看她?,“这就疼了?凡事要持之以恒。”

    容绵噘嘴,“我不要学了,反正你会弹,我只做听客就好。”

    “赖皮。”宋筠拍了拍她?软韧的腰肢,继续弹奏起《凤求凰》。

    容绵用余光盯着认真抚琴的男人,心口?鹿乱撞,消除误会后?,做什么事都是甜的。

    她?咬住下唇,咧嘴想笑,却怕被身后?的男人嘲笑,生生憋住了。

    一曲终,宋筠抱起她?走向龙床,“今晚不回去,明儿柳将军非拿斧头来砍我。”

    容绵轱辘半圈,侧身支着头,“你能不能别假正经,我现在让你送我回去,你愿意?”

    若不是为?了陪他,她?才懒得在宫里束手束脚呢。

    宋筠掀开锦衾,将她?塞了进?去,长臂一揽,将人揽进?怀里,“是,我假正经,那你不也是乐意呆在这儿。”

    容绵炸毛,对?着他的肚腹蹬了几脚,“我才不愿意,我巴不得现在就随爹爹回洛阳去。”

    宋筠闷哼一声,按住她?乱蹬的脚,“相公还虚弱呢。”

    这会儿和?好如?初,他又一口?一个相公了?

    容绵捂住他的嘴,娇滴滴地道:“又没给我下聘礼,怎么这么厚的脸皮?”

    宋筠吻起她?的掌心,淡笑道:“嫌我没聘礼了?”

    他靠近她?耳畔,用着厮磨的嗓音问道:“那我问你,江山为?聘礼,如?何?”

    容绵长睫微颤,明白他的暗示,江山为?聘礼,不就是在许她?皇后?之位么。

    “那我要考虑考虑,毕竟你表现的不是很好。”

    她?缩进?被子里,羞答答的不肯出来。

    宋筠扯住被头,也缩了进?去,与她?在一张被子里闹。

    没一会儿,殿内传出女子咯咯的娇笑和?男子清悦的朗笑声。

    宫人们欣慰地笑了,也只有容姑娘能让帝王展颜,彻底做回曾经那个温润如?玉的四?殿下。

    殿内闹的不像话,容绵发丝凌乱,湿哒哒的贴在脖颈和?脸颊上,“别闹了,又得沐浴了。”

    夏日本就炎热,加之蒙在被子里,不出汗才怪。

    她?有些怪怨地拧了一下宋筠的腹,褶着鼻子道:“再欺负我,我把你揉成面团,搓来搓去。”

    想象宋筠变成一个白软软的面团,被她?在砧板上搓揉,容绵又咯咯笑起来,止也止不住。

    宋筠单手撑头,看着她?在床上笑着滚,嗤了一声,“有那么好笑?”

    容绵捂嘴,弯着眼眸道:“我乐意。”

    耍赖皮的家伙让宋筠又爱又恨,抬手掐住她?的脸蛋,用拇指的老茧磨蹭了几下,看着她?皱巴起脸,才解恨,“记性不太好,你刚刚掐我哪儿了?”

    容绵目光下移,盯着他敞开的寝衣里隐隐若现的腹肌,眨巴眼睛道:“是你记性不好,我分明没碰你。”

    宋筠弯起眼角,认同地点点头,一只手却伸了过去,隔着女子粉白色的寝裙,狠狠掐了一把。

    容绵感?觉后?面很疼,气得坐起身,撑着两只虎口?去掐他,“你这个不要脸的腌臜。”

    腌臜这词属实不好听,宋筠板着脸扼住她?的腕子,把人按在自?己?身上,冲着她?的凸起狠狠拍了几下,“再也不许这个词儿了。”

    那里火辣辣的,容绵欲哭无泪,在他身上乱扑腾,像一只被激怒的狗,张嘴就咬住了他的耳垂。

    宋筠眯下眼眸,掐住她?的下巴,“属狗的。”

    容绵松开嘴,又咬了一下他的锁骨,还坏心思地用牙齿磨了磨,直到锁骨上出现明显的红痕才坐起身,极为?豪迈地跨坐在他的腰上,像一个女霸王,“就是属狗的。”

    宋筠反应过来,她?还真是属狗的。

    薄唇微弄,掐着她?的细腰道:“绵狗,何时给我生个狗崽子?”

    看着男人温和?的眸光,容绵心口?猛跳,抑制不住地欣喜感?涌上四?肢百骸,可面上一片淡然:“这个随缘。”

    她?掐住他的脸,以牙还牙,“但?是,我的孩子不能名不正言不顺。”

    宋筠拍拍她?的后?腰,“这个放心,你今儿有了喜脉,明儿一早,我就让中书省拟定封后?的旨意。”

    容绵彻底害羞,收回腿躺在一边,抚上自?己?平坦的腹,不受控制地幻想着奶娃娃的模样。

    会像他们中的谁呢?

    宋筠自?她?身后?拥住她?,埋头在她?柔顺的发丝中,汲取她?的清香,沙哑开口?:“想明儿一早就被预定为?皇后?吗?”

    这话带着几分不正经,更像是求索前的试探。

    容绵才不傻,反脚踹他一下,“你歇歇,今早才欺负完我,心亏损。”

    宋筠笑,俯身贴在她?耳畔,似醉酒般呢哝:“美色当道,顾不了那么多。”

    作者有话要:  二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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