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钱!

    海螺早上起来先去厨房领了早饭,吃过饭又去园子里帮花匠浇花,然后帮着婢女搬了回东西,得了一枚灵贝的辛苦钱,欢欢喜喜回到院儿。

    他刚把那枚灵贝放进存钱的罐子里,忽然听见外头鱼鳐在喊他,海螺赶紧游出去,就看见鱼鳐身上挂着个荷包,神气十足地浮在院子里。

    “鱼鳐,你回来了!”

    海螺赶紧迎上去,边上下量她,边关切地问:“你没事吧?昨天可吓死我了。”

    昨日从蓝砂谷回来,鱼鳐被黎江带回了观海居,海螺有心想问问她怎么样了,结果到了晚上鱼鳐都一直没回来。

    鱼鳐挥了挥鱼鳍:“放心,我好得很,一点儿毛病没有。”

    海螺松了口气:“那就好,昨天看见你被那条海虺吞下去,可吓坏我了,我去找其他人帮忙,结果那些人听见是海虺全都跑了,我只得跑回来跟大人求救,还好大人去得及时,把你给救出来了。”

    鱼鳐努努嘴:“傻帽,我哪用得着他来救?”

    海螺疑惑地问:“难道不是大人把你从海虺肚子里救出来的吗?”

    鱼鳐挺起胸膛:“你以为我是那么好欺负的鱼嘛?那条海虺怎么死的?还不是被我给弄死的。”

    海螺眨了眨眼,显得有些怀疑:“可是你明明被它给吞下去了,怎么会是你弄死的呢?”

    鱼鳐一瞪眼:“那你它是怎么死的?”

    海螺缩了缩触角:“那……那我怎么知道…也、也许是吞你的时候噎死的?”

    话音未落,海螺的壳就被鱼鳐喷了道水柱,她凶巴巴地瞪着他:“你再一遍?”

    海螺赶紧把触角再缩了缩,不敢吭声了,鱼鳐这才轻哼一声:“不这个,我是来叫你出去玩儿的,今天我请你吃好吃的。”

    “真的?”海螺把触角往外伸了一点,又不解地问,“可是咱们都没有卖成海铃铛,你哪来的钱呀?”

    鱼鳐得意洋洋地:“这你就别问了,总之现在我有钱了,走,咱们上街去!”

    海螺就跟在鱼鳐后面出了丞相府,两人游在大街上,不知道是不是海螺的错觉,总觉得鱼鳐今日看上去比往常更有气势。

    手里有了灵贝,鱼鳐表现得非常大方,先去那家让她念念不忘的包子铺买了十个包子,和海螺一人吃了两个,把剩下的放进须弥袋,准备带回去请雪灵吃。

    雪灵就是替鱼鳐缝荷包的那个,是府里的绣娘,对人特别大方,鱼鳐很喜欢她。

    他们俩一路游一路吃了不少吃,鱼鳐还买了许多玩意儿,她喜欢亮晶晶的东西 ,沿途买下来的通通装进须弥袋,算回府以后铺在窝里。

    到了正午的时候,两个人也逛累了,鱼鳐瞅准一家修得很气派的酒楼,扯着海螺就游了进去。

    酒楼门口迎客的伙计看见来了两个还没化形的家伙,一时有些愣住,拿不准两人是不是来用饭的,直到鱼鳐领着海螺直接游到大堂里的一张空桌旁,往桌面上一落,脆生生地喊道:

    “二!点菜!”

    伙计这才确定两人的确是来用饭的,赶紧走过去,将菜谱放到鱼鳐面前:“这是菜谱,二位客官今儿想吃些什么?”

    鱼鳐往菜谱上头扫了一遍,好些字她不认识,她扭头问海螺:“这些菜名你都能看懂吗?”

    海螺摇摇触角:“不能,我只认识几个简单的字。”

    鱼鳐就把菜谱往伙计面前一推:“那还是你念给我们听吧。”

    伙计就拿着菜谱从头到尾都念了一遍,一遍念完,鱼鳐已经选中了十几道菜,伙计有些咋舌,看这两位客人年纪尚幼,又还没化形,他很有点担心他们吃完了会不会拿不出那么多灵贝来付账。

    于是他好心劝道:“客官,咱们酒楼的菜分量都很足,您二位只有两个人,点这么多恐怕吃不完呐。”

    “没关系!”鱼鳐豪爽地道,“吃不完我可以带走,赶快让厨房上菜吧!”

    伙计噎了噎,又转眼去看海螺,海螺也和鱼鳐一样落在桌面上,两只长着眼睛的触角正左右转动,显然是在量酒楼里的环境。

    得,就这么着吧,要是真付不起帐,也只能扣下来做工了,伙计拿起菜谱,掉头往后面去了。

    等伙计走了,海螺才声叫鱼鳐:“鱼鳐,我还是头一回来这种地方,这里修得好气派啊。”

    鱼鳐喝了口伙计给倒的茶,先呸了一口,抱怨茶的味道不好,然后才对海螺:“反正都是吃饭的地方,气派不气派有什么用,东西好吃才是真的。”

    接着她又道:“再了,气派能有丞相府气派么?”

    海螺一想也是,不过他第一次来这样的酒楼吃饭,还是忍不住朝四周多看了几眼。

    很快菜就送了上来,两人再也顾不上话了,都专心吃起菜来,平心而论,这里的菜味道不错,不过比起丞相府厨子做的还是要稍微差那么一点点,但鱼鳐不挑食,而且这是花了灵贝的饭菜,吃起来还是挺香的。

    别看两人个头,胃口却大,十几道菜吃到最后居然消灭了大半,鱼鳐挺着圆滚滚的肚皮瘫在桌上休息,海螺费劲地扭了扭身子,觉得身上的壳有点儿紧了。

    两人准备歇会儿再走,鱼鳐正想叫伙计先把剩下的饭菜包,耳朵里不期然飘进隔壁那桌女客聊天的声音。

    “欸,你们听没有,清风楼最近来了个新的头牌。”

    “新的头牌?那以前那个呢?”

    “以前那个也在,不过啊,比不过新来的那个,头牌的位置自然就给让出来了。”

    “哎?以前那位不是还得过郡主的夸赞么?怎么新来的这位还要更出色?”

    “那可不?”

    话的人声音压得低了些,语气里透着股神秘:“我听啊…新来的这位原形是八爪鱼,属实会伺候人,能让客人欲仙.欲死……”

    其余几个顿时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然后都暧昧地笑了起来,一直伸长耳朵偷听的鱼鳐露出似懂非懂的表情,回过头问海螺:

    “你知道清风楼是做什么的吗?”

    海螺摇摇头:“不知道,听起来像是卖茶的。”

    鱼鳐想了想:“我看不像,不定是采耳或者是理鳞片之类的。”

    鱼鳐知道有些地方是专门给灵族理鳞片的,可以把全身的鳞片都保养一遍,要是哪只鱼鳍生得不好看,还能帮忙修剪。

    虽然她没去过,但是看人家修剪过的鱼鳍的确会更有型一些,她想着不免有些心动,对海螺:“走,咱们出去转转,要是看见就进去瞧瞧。”

    把包好的饭菜收进须弥袋,鱼鳐问伙计:“你知道清风楼在哪吗?”

    伙计正因为鱼鳐付足了饭钱而笑得特别真诚,闻言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在地,他赶忙扶住桌子,站稳了才道:“这个…知道是知道……”

    “那从这里出去要怎么走才能到清风楼?”鱼鳐问。

    伙计抬起手朝外头指了指,干巴巴地道:“就…就出去左转再左转,就到了。”

    看见两人游出去,伙计一脸的难以言喻,这两个家伙,都还没化形,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鱼鳐和海螺出了酒楼,按照伙计的方向游过去,转了两个弯,果然看见一家修得比先前那家还要气派的大酒楼,门上的匾额写着大大的清风楼三个字。

    鱼鳐不认识楼字,但是认识清风俩字,立刻拍了把海螺:“就是这里了,咱们进去瞧瞧!”

    她一股脑往里面冲,刚进去就被伙计给拦住了,那伙计态度不甚客气,大着嗓门儿道:“欸欸,你这是干什么?清风楼也是能随便进的吗?”

    鱼鳐一仰头:“怎么不能进了?你这儿是开了做生意的不?”

    伙计睨着她:“自然是开了做生意的,可是你一只没化形的鱼来凑什么热闹?还不赶紧走,别挡在这儿耽误咱们生意。”

    鱼鳐一下子就不高兴了:“你这是什么态度?既然是做生意的我为什么不能进去?我有钱,又不是付不起!”

    伙计嗤笑一声,斜着眼睛道:“管你有钱没钱,咱们清风楼的规矩就是没化形的不能进,赶紧走赶紧走,别杵在这儿碍事。”

    他着就把鱼鳐和海螺撵了出去,还附送一枚白眼,鱼鳐气得背鳍都立起来了,冲伙计的背影用力喷了股水柱,嘴里骂道:

    “呸!有什么了不起的!狗眼看人低!”

    不过不管如何,人家不让进,鱼鳐也只能和海螺道回府,回去的路上她还在骂骂咧咧:

    “等大爷我以后化形了,一定要一口气点十个头牌!一个给我洗左脚一个给我洗右脚,一个给我剪指甲一个给我捶腿,一个给我捏肩一个给我唱曲儿,还要来一个跳舞给我看!”

    她骂完掰着鱼鳍数数,扭头对海螺:“最后剩下三个就伺候你吧,等咱们化形了一起过来!”

    作者有话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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