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你要食言?

    对于鱼鳐在破壳前就有自主意识这一点,黎江颇为意外,加上她之前表现出来的种种不寻常,使得黎江对她的身世更多了几分兴趣。

    不管是她远强于同修为灵族的神魂,还是她被身怀剧毒的海虺咬了依旧毫发无损,再有她居然能在壳中孵化这么久才出世,这些都意味着鱼鳐绝不是一只普通的鱼。

    虽黎江有心再问她的身世,但鱼鳐一问三不知,从她的神情看来,应当是没有谎,黎江猜测,或许鱼鳐的亲生父母身份特殊,当初是有什么不得已才会将还未孵化的她藏在广灵江边,至于她以为的被抛弃,这个可能性倒不大。

    不过这些事情并没有任何线索,黎江也不会为了这一点好奇而真的去广灵江查探,他将心头的疑惑压下,抬眼望向窗外,夜色已深,该是歇息的时候了。

    他站起身走到床边,将手按在腰带上,刚要解开,忽然又停了下来。

    黎江回过身,鱼鳐果然正坐在桌子上,脖子伸得老长,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他顿了顿,重新走回桌旁,用一根手指点住鱼鳐的脑门儿,将她推转过去背对自己,鱼鳐不满地甩了甩尾巴:

    “你干嘛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黎江敲了下她的后脑勺:“不许转过来。”

    鱼鳐哼哼了一句,到底还是听话地没动,黎江这才回到床前宽衣解带,施了道洁净的法术后换上宽松的衣袍。

    鱼鳐背对着他坐在桌子上,听见后面传来的衣料窸窣声,眼珠子转了转,悄悄把脑袋扭回去,想趁黎江不注意偷看一眼。

    可惜当她回过头的时候,黎江已经换好了衣裳,头发也解了下来,连容貌都恢复了本来的模样。

    鱼鳐禁不住有点儿失望,听男人和女人长得不一样,她本来还想看看到底有哪里不一样呢,没想到这龙动作这么快,一点机会都不给她。

    黎江放下床帐回过身,看见的就是鱼鳐明显带着失望的表情,虽不知她为何失望,但很明显,这青鱼又在什么鬼主意。

    他面色如常,只作没看见,走过去将油灯熄灭,取出颗夜明珠置于桌上,便要去就寝。

    鱼鳐一看连忙从桌上跳下来,跟在他脚边亦步亦趋走到床前,黎江还未话,她已经自发跳上床,跑到里侧趴了下去,理直气壮地道:

    “这里只有一张床!我也要睡这儿!”

    不等黎江开口,她伸出爪子抓在床褥上,满脸坚定地道:“你别想赶我下去!我绝对不走!”

    黎江默默看了眼被她抓出几道印子的床褥,心里叹了口气,这床褥,看来是不得不赔了。

    片刻后,鱼鳐站在床边,望着床上的黎江干瞪眼,这个气鬼,让她在上头睡一晚又不会死,真没见过这么斤斤计较的龙!

    ***

    一夜无话,第二日黎江醒来时,鱼鳐正在床前的脚踏上呼呼大睡,她身下垫着黎江给的软垫,胖乎乎的身子蜷在一起,看起来就像个白白胖胖的糯米团。

    黎江弯了弯唇,刚想伸手将她抱起来,忽然耳尖微动,他直起腰身,走到桌旁坐下,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才道:

    “进来吧。”

    音落,一道白影从窗外进入屋内,在他面前单膝跪下,是青鲛。

    “见过大人,属下们已经将这镇子四周布下阵法,影牙还在位于镇子南面的河边发现些蛛丝马迹。”

    他将寻到的线索向黎江细禀,黎江只略思索一瞬,立刻道:“你先去同他们继续追查,我随后就来。”

    “是,大人。”

    青鲛离开后,黎江这才将视线投向鱼鳐,她似乎被这番动静弄醒了,正眯着眼呵欠,两只前爪在空中伸得直直的,好一会儿才放松下来,站起身抖了抖毛,从垫子上跳下来,来到桌边问黎江要茶喝。

    黎江喂她喝了茶,才道:“我有事要出去,你就在客栈好好呆着,哪里也不要去。”

    鱼鳐愣了愣:“你要去哪?我也要去。”

    黎江摇摇头:“我是去办正事,带上你不大方便,你在这里等我,我办完事会尽快回来。”

    鱼鳐不乐意了:“为什么要我在这里等你,你就带上我,我又不会给你添乱。”

    完她接着抱怨道:“你昨晚都不让我上床睡,现在又想撇下我独自出门,我一只鱼在客栈多无聊?要这样我还不如留在府里呢。”

    黎江并不吃她这套,只提醒她:“你之前答应过,此行一定听从我的安排,莫非你要食言?”

    鱼鳐张了张嘴,好半晌才不服气地:“那、那你之前也没过会撇下我。”

    黎江拂了拂衣袖,站起身道:“我要办的事很重要,你乖乖在客栈等我,待我回来,再给你一粒灵丹。”

    听见灵丹二字,鱼鳐的耳朵动了动,看着他道:“真的?话算话?”

    黎江推开门:“自然算话,但前提是你遵守约定。”

    看着房门关上,鱼鳐哼了一声,跑回床上泄愤似的了几个滚儿,又把黎江叠好的被子扯乱,然后躺在松软的被子中间,盯着床顶发呆。

    她本来想睡个觉,但昨晚睡得早,在床上躺了一阵怎么也睡不着,鱼鳐望着窗外晴朗的天气,总觉得这大好时光不出去溜达溜达太可惜了。

    黎江刚走,等他回来起码得几个时辰,这段时间里她要是出去玩一会,他一定不会发现。

    鱼鳐眯着眼看了一阵窗外,果断从床上跳下来,走到门边,将门顶出一道缝,从缝隙里钻了出去。

    她沿着楼梯跑下去,在二楼的时候碰见一个客栈伙计,那伙计手里端着叠碗盘,见她生得可爱,便饶有兴趣过来逗她:

    “猫咪,你是从哪儿来的?”

    见鱼鳐站在楼梯口看他,也不怕生,伙计将手中的一个盘子放到她跟前,笑着:

    “刚好收了只鱼骨头,上头还有不少肉呢,你要不要吃?”

    鱼鳐往盘子里一看,里面正摆着一只完整的鱼骨,上面还附了些没吃净的鱼肉,这在她眼里无异于看见族人的残骸,当即气得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重重在伙计手上挠了一爪子。

    “哎哟!你这猫怎么抓人呢!”

    伙计被她挠了一下,手上顿时出现几道血痕,他气得放下碗盘就要过来逮她,鱼鳐身姿灵巧地躲开,冲他挑衅地叫了一声,转身从楼梯上跑下去,几个纵跃便消失在了客栈门口。

    作者有话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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