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江？你怎么来了？”
鱼鳐看见黎江站在门口, 心里觉得有点疑惑，最近她怎么好像走到哪里都能碰上黎江过来？
黎江未答，走到鱼鳐跟前将她牵起来就要往外走, 鱼鳐拽住他道：“你干嘛呀？我们还没吃饭呢。”
黎江顿了顿, 侧首道：“府里有点事，我们先回去。”
“可是我还没问……”
鱼鳐想她还没问出双修究竟是什么呢, 就被黎江带到身前, 他握住她的肩膀, 不容置疑地带着她往外走，宽大的衣袖掩住她的后背，从后面看上去鱼鳐就好像整个人在他怀里似的。
“鱼、鱼鳐！”
见他们要走, 封潜这才着急出声唤了一句，黎江回过头，冷冷看了他一眼，吓得封潜了个哆嗦, 竟再不出话，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二人出了厢房。
出去后黎江对胡尚书道：“抱歉, 今日家中临时有事, 改日再请胡大人用饭以做赔罪。”
胡尚书忙道：“大人有事便请回吧, 一顿饭而已, 无须介怀。”
黎江向他略一颔首, 带着鱼鳐出了珍鲜楼。
一路上黎江也没什么话，鱼鳐问他究竟是什么事，他只道回去再, 把鱼鳐整得满心纳闷，这到底是有什么事那么急，饭都不让她吃。
回到观海居, 鱼鳐终于忍不住了，撇开黎江的手道：“你干嘛呀？到底什么事也不，我饭都还没吃呢！”
黎江有事本就是找的借口，又不可能跟鱼鳐他是为了不让封潜在她面前胡八道才将她带回来，见她一脸的不满，眉头也拧着，默了半晌，将手指伸出去道：
“你不是要精气？今日给你十滴，要不要？”
鱼鳐一听有精气，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了，赶紧点头道：“要要要，好了十滴，不许反悔啊！”
成功转移了她的注意力，黎江稍稍松了口气，遂用灵力将精血迫出指尖。
见鲜红的血液缓缓从指尖渗出，鱼鳐哪里等得及，捧住黎江的手就一口咬了上去，两排细白的牙磕在他的手指上，舌头将指腹上的血珠舔得干干净净，一丝儿也没浪费。
黎江看着鱼鳐毛茸茸的脑袋，一时有些愣神，往常他喂她精血的时候，鱼鳐都化作了鱼身，今日突然要给她精血，她竟就这样咬住了他的手指。
她以人形吸他的精血，这还是头一遭。
有柔软温热的触感滑过指腹，耳中传来鱼鳐吃得吧嗒吧嗒的响声，黎江整个人逐渐变得僵硬，一种极为陌生的情绪慢慢从他的心底涌了上来。
他甚至忘记继续迫出精血，直到鱼鳐抬起头，不满地看着他道：“这才几滴呀？离十滴差得远呢！你是不是又想骗鱼？”
黎江蓦地回过神，开口欲言却觉喉咙无端有些发干，被鱼鳐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盯着，他一时也不知该些什么，最终只得将剩下的精血迫出指尖，令鱼鳐吃得满意了，这才松开他的手。
看着她心满意足地舔嘴，黎江不由别开视线，指尖上的温热湿意久久未曾褪去，竟觉喉咙愈发干涩，他走到桌前，为自己斟了一杯茶，端起来饮下之后方觉好些。
他的视线不自觉扫向方才被鱼鳐咬过的手指，瞧见上面薄薄一层水光，才倏然意识到，他忘记擦手了。
黎江一时也不清自己是个什么心情，他取出帕子擦拭手指，却觉那种湿软的感觉怎么都消不去，甚至顺着指尖缓缓蔓延上来。
鱼鳐可不知黎江的异样，她吸饱了精血就坐到书案边，将脸枕在手臂上趴着，一脸的心满意足，不时还伸出舌尖在嘴唇上舔两下，似乎还在回味精气的美味。
直到黎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回过身就看见鱼鳐半眯着眼趴在书案边，脸粉润润的，一脸的餍足，像只刚吃了鱼的猫儿一样，要是生了尾巴，此刻一定是在身后慵懒地晃动。
那张花瓣一样的唇看着也似乎比平日要红润些，黎江移开视线，缓声道：“还要不要用饭？”
鱼鳐眯着眼，过了半晌才道：“我吃饱了，不吃饭了。”
完她又吧嗒两下嘴，还从鼻腔里哼唧了两声，惯是副平日吸过精气后懒洋洋的撒娇模样，但往日她都是用的鱼身，今日突然换成人形这般作态，令黎江愈发感到不自在起来。
他在屋中站了一会儿，这才走到书案前坐下，也无心用饭了，随意取了本书翻阅，却频频走神，始终无法集中注意力。
过了一阵他心绪终于平定些，转头发现鱼鳐已经趴在那儿睡着了，半张脸埋在臂弯里，双眼闭着，绒羽般的睫毛偶尔轻颤两下，在脸上投下两道淡淡的影子。
黎江微微叹了口气，起身想将她抱去卧房，忽想起她现在是人形，犹豫片刻，还是将手点在鱼鳐额前，把她变回鱼身，放进玉缸里去才作罢。
许是吃了太多精血，鱼鳐这一晚上都没醒来过，直到第二日天光熹微才有了动静，黎江睁眼时就看见她趴在自己胸口上，睁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
见黎江醒来，鱼鳐往前蹭了蹭，声地问他：“黎江，我想起件事，昨天忘记问你了。”
黎江捏住她的背鳍，将她从身上拎开，哑声道：“什么事？”
鱼鳐扭着身子挣开他的手，游到他肩膀上趴着，在他耳边问：“你知道双修是什么吗？”
黎江正要下床，被她突如其来一问，顿时僵在了床边，半晌才道：“……你上哪儿听来的？”
“昨天封潜告诉我的，原来清风楼不是采耳推拿的地方，他清风楼是让人双修的。”
到这里鱼鳐抱怨道：“都怪你，要是昨天你晚点来，他就告诉我什么是双修了。”
完了她又迫不及待地扇扇鱼鳍，问他：“你快告诉我，到底双修是什么呀？”
黎江昨日是听见了两句她和封潜的对话，却没想到原来封潜竟告诉她清风楼是双修的地方，他眸色顿沉，心里对封潜的感观又差了些，论年纪他比鱼鳐还些，竟跟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看来他真该去寻老院长替鱼鳐换个班了。
鱼鳐见黎江迟迟不答，忍不住催促他道：“你快告诉我啊，干什么老是不话？”
黎江也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向她解释，但他要是不，恐怕鱼鳐到了学院去问封潜，还不知道他会再些什么污人耳朵的话，遂斟酌了一下词句，含糊不清地道：
“双修……就是两个人一起修炼的意思。”
鱼鳐眨巴眨巴眼：“两个人一起修炼？修炼还能两个人一起么？那是什么特别的心法？”
黎江被她问得卡了壳，实在不知要如何回答，偏偏鱼鳐好奇心又旺盛得很，非得缠着他问出个所以然来，还问他：
“那你双修过吗？具体是怎么修的？”
黎江被她问得又僵了一僵，半晌才道：“…自然没有，双修需得两人一起，我一向是独自修炼。”
鱼鳐眼睛眨巴了两下，眼里满是浓浓的好奇：“那要是两个人修炼，会比一个人修炼得快么？”
黎江揉了揉眉心，感到太阳穴又疼了起来，敷衍着道：“或许是要快些吧……”
话刚出口，他就觉得有些不妥，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果然下一刻鱼鳐就满脸兴奋地：
“真的吗？那我们也来双修吧！”
作者有话要：黎江：我拒绝
鱼鳐（变成人）：真的吗？
黎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