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嫁残王 > 第42章 在他腕上狠狠咬了过去……
    陆愔儿不知道邹临祈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为什么一逮到机会就想给她喂饭,简直像养女儿一样,实在古怪得很。

    她心里还生着气, 并不听他的,依旧坐着不动。该的话都已经完, 她现在只想赶紧从他面前消失, 一点儿也不想看见他。

    邹临祈瞥向她:“还想让本王喂你?”

    “王爷有这闲心, 还是去喂夏孺人吧。”她突然发作,口气讥讽:“还有,以后再要与人亲近, 记得把门关好,以免被人撞破了好事,两方尴尬。”

    她时刻记得自己赝品的身份,告诫自己在他面前一定不能拈酸吃醋,不能使性儿。可事情发生在她眼前,她还是不可控制地恼怒起来。

    根本就无法平心静气地面对他。

    邹临祈感觉到她情绪上的反常,凝神量了她片刻,蓦地笑了:“你莫不是,在吃醋?”

    “吃什么醋!”陆愔儿有些急了, 生怕自己的心思泄露了分毫:“我就是吃什么,也不会吃醋的!”

    邹临祈轻笑了声:“行。”

    他坐直身体, 随口道:“那本王以后就去喂夏孺人。”

    他毫不放在心上的一句话,却听得陆愔儿心里沉坠起来。她低下头, 没什么, 眼神毫无焦点地看着前方某一个位置。

    邹临祈见她情绪低落,眉眼耷拉着,一副掩藏不住的伤心难过的样子。

    直到这个时候, 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这副模样果真有些像是吃醋了。

    他很快又否定了自己。刘绾溪是五王的人,刘丞那人向来最会趋利避害,捡高枝爬,他教出来的女儿又怎么会看上一个瘸子,而放弃眼见已经大权在握的五王。

    她之所以来对他示好,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想勾引他,以此获得他的信任,更便利地替五王做事。

    想到此处,他漠然一笑,别有深意地看着她,凉凉道:“王妃不愿意?”

    她忙道:“没有……”

    怕他不相信,她坚定了语气,重复了遍:“没有!”

    不知是为了服他还是服她自己。

    邹临祈轻声嗤笑:“不愧是刘丞教养出的女儿,实在是善解人意。”

    满满的讽刺。

    陆愔儿心里憋闷得慌,起身又要走。他扯住她胳膊,把她拉回椅子里:“本王让你把饭吃完。”

    她觉得这人莫名其妙:“就是我母亲,也从来没管过我吃多少饭!”

    “所以把你养成这样一副孱弱的样子?”他:“纸糊的一样?”

    “我哪里弱了!”她气闷,把受伤的右手伸过去给他看:“手伤了,拿不住筷子。”

    邹临祈看了她一会儿,突然道:“我喂。”

    陆愔儿想不通这人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一点儿也不想接受他招猫逗狗一样的施舍,按住他的手道:“你是不是觉得逗我很好玩?”

    邹临祈挑了挑眉:“什么?”

    “我吃不吃饭跟你有什么关系,”她:“我是你养的狗吗,你让我吃我就得吃?”

    邹临祈哼笑,一点一点凑近了她:“你不是我养的狗。”顿了顿,又道:“是本王养的王妃。”

    陆愔儿:“……”

    “你若不把饭吃了,”他:“今日就别走了。”

    陆愔儿憋着一肚子气,实在无处发泄,拉起他一只手在他腕上狠狠咬了过去。

    她用了些力气,咬得他微微有些刺痛感。

    他未料想她竟有如此胆大的举动,稍怔了怔,一动不动坐着任她咬。

    她咬出一个浅浅的牙印才松口,感觉心里好受了些,不再像刚才一样窒闷了。

    她自己的筷子脏了,随手拿了双新的过来,端起碗十分随意地往自己嘴里扒饭。

    她三下五除二把碗里的东西吃了个精光,很有气势地往桌上一放:“我可以走了吧。”

    邹临祈又盛了碗汤放她面前:“喝了。”

    她什么也不,依言喝汤,一气将一整碗汤喝得见底。

    他满意了些,暗自勾了勾唇,道:“回去吧。”

    陆愔儿赶忙从椅子里起身,一刻也未停留,脚步飞快地走了。

    -

    张斗几经查探,发现那件染了情丝绕的衣裳是夏凝心从尹携云处拿去的。

    尹携云知道此事或早或晚都会败露。她会把衣裳交给夏凝心,一是想用她去探路,二来,如果此事不成,最受王爷厌弃的,肯定是夏凝心,而不是她。正因如此,她才会剑走偏锋,做下此事。

    她早琢磨好措辞,等被带去揖墨轩后,她往地上跪了下去,道:“妾有罪,请王爷责罚。”

    尹携云此人,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却最是心机深沉,每次府里出事,她总能全身而退,把自己干干净净地择出去。

    邹临祈早知道她会些什么,冰冷着一张脸看她:“你何罪之有?”

    尹携云挤出了几滴眼泪,道:“都怪妾心软,只因夏妹妹常日在我面前念叨,她实在过得太苦,就要撑不下去了。她还,她只想能有一子傍身,如此,以后的日子也不至于太凄凉。妾看她确实可怜,这才帮她出此下策。妾已知罪,无论王爷如何罚我,妾都绝无怨言!”

    她深深埋首,伏在地上痛哭流涕。

    邹临祈捻着念珠,道:“你是从哪儿得来的衣裳?”

    尹携云直起身,擦了擦眼泪道:“是家兄从西域得来的。”

    “你兄长不是年初已从西北调了回来,又去那里做什么?”

    尹携云一介女流,往日尽在女人间的勾心斗角里下功夫了,哪里听得出邹临祈话里的意思,闻言不经思索就了出来:“兄长,西北有故人,因此去看看。”

    “什么故人?”

    “这个妾倒是不知道,只听是兄长在战场上所结识的,两人关系一直不错,私下里多有往来。”

    邹临祈眯了眯眼,看着她,半晌才道:“下去吧。”

    尹携云如蒙大赦,磕了个头,从地上爬起来走了。

    邹临祈冷眼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动了动包扎着的那只手。

    很快去查钱楷一事的密卫回来,身后还带回了名十八九岁的女子。

    那女子容貌姣好,眉眼间天生一股风情。只是脸色有些蜡黄,一双眼睛死寂昏沉,似是刚受了什么折磨。

    自古两人结仇,一半是为了利,一半是为了情。

    钱楷本在外面安安分分做着生意,这几年也攒下了一点儿钱,好不容易去了钟尚书家把那里当差的应眉姑娘赎了出来,挑了个黄道吉日与其成亲。谁知刚成亲没几天,钟尚书家的那个儿子却把应眉叫了过去。

    钱楷不知道应眉在钟存麓那里发生了什么,只是应眉回来后就再也没有笑过了,她的精神变得恍惚,每天都昏昏沉沉的。钱楷问了几次,始终问不出什么来。

    从那以后,应眉常会偷偷跑出去。

    钱楷一次早早做完生意回家,刚好碰见自己娘子从后头鬼鬼祟祟地出去。

    他跟着过去,看见应眉坐上了一架马车,被拉着去了城郊一所别苑的后门。钟存麓的贴身厮出来接她,满面笑容地把人请进去。

    钱楷不想把事情想得太坏,后来又问过应眉几次,可应眉至始至终也不肯开口,只是精神越来越差,人越来越瘦。以前她十分爱惜自己那张脸,可是慢慢地,她不再用胭脂水粉了,成日里素面朝天地活着。

    钱楷没有办法,一日使了点儿手段,扮成厮模样混进了钟存麓的别苑。

    进去没多长时间,等应眉从别苑安全离开后,他从袖里掏出了一把刀,红着眼睛把钟存麓捅成了个筛子。

    肠子流了一地。

    邹临祈听完密卫奏报,不动声色地抬了抬眼睛,看着跪在下面的应眉:“钟存麓对你做了什么?”

    应眉如一个提线木偶般毫无感情地:“没做什么。”

    邹临祈冷笑:“你既不想,现在就回去买一方好棺木,等着给你丈夫收尸。”

    应眉在“收尸”两个字里极轻微地颤了下,眼里染满恐惧。

    她终于抬头,看着这位传闻里手段残忍的六王爷。

    钱楷曾经跟她过,六王并非外人所传那般心狠手辣,否则他也不会把自己弟弟送去六王府那个地方受苦。

    她今天之所以会来六王府,不就是想赌一把,看看这位六王会不会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吗?

    她突然哭了起来,朝着邹临祈拜伏下去:“求王爷救钱楷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