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嫁残王 > 第49章 好像在他心上挠了一把……
    邹临祈因被人陷害, 残了一条腿,原本唾手可得的江山变得遥不可及。

    那场事故发生后,他曾着人去秘密调查过, 最后发现在背后布局的人是一直以来与他兄友弟恭,手足情深的五王。

    从那以后, 他对任何人都生了防备, 用一层厚厚的刺把自己包裹起来, 无论对谁都冷硬着心肠,让自己随时保持清醒,不受任何情绪左右。

    外面的人送进来的十几个姬妾, 虽然大多不是死在他手里,可其中几个却是因为给外面传递消息而被他下令处死。五王那些人从来没有对他放松过警惕,只有他死了,他们才会彻底放过他。

    这个天下,他不会再相信任何一个人。多余的情绪是他的累赘,为了避免心慈手软,他的感情被自己封闭起来,把一切会阻碍他的七情六欲全都斩断。

    从此刀枪不入地活着,灭情绝欲。

    可是陆愔儿好像是个例外, 随着她在府里的日子渐长,他那些被锁起来的欲望越来越茂盛地生长起来。

    他低头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的人, 脑子里始终绷着一根弦,那根弦在一直提醒他, 他不能受她蛊惑, 必须及早抽身。

    他该把她推开,最好能几句尖酸刻薄的话,让她知难而退, 趁早断了妄想俘获他信任的心思。

    他的手扶在她腰上,几次想把她放下去,却最终没有忍心。

    她的脸贴着他胸膛,的身体又香又软,依靠在他怀里,整个人乖巧又安静。

    他的目光开始发沉,好不容易移开了点儿视线,算抱着她从轮椅里起身。

    他腿脚不方便,从不在人前走路,失去他生来高傲的尊严。可陆愔儿困倦得厉害,他不忍心叫醒她。

    他刚动了动,陆愔儿已感知到什么,在他怀里睁开了眼睛。见他竟然想抱她起身,她心里发疼,伸手按住他:“王爷!”

    她心有余悸地看着他。他走路都艰难,竟然想把她抱去床榻那边。

    她的反应有点儿过激,饶是邹临祁再怎么无动于衷的性子,心里都起了一丝异样。

    “怎么?”他口气有些自嘲:“觉得我这个残废抱不动你?”

    陆愔儿担心他自尊心受挫,忙道:“不是,是我最近胖了些,怕被你发现。”

    “胖了些?”他有些玩味地挑眉,手在她细细软软的腰间暧昧地揉了把:“胖哪儿去了?我看看。”

    他的眼神从她脸上一路下滑,不怀好意地钝在她微微起伏的胸前。眼神炙热,像是触手一般,仅是被看着,她都感觉自己的衣裳被他一下下地剥开了。

    她低着头,脸变得更红。

    “哪胖了,”他近乎有些恶劣地笑了声:“我怎么没发现。”

    满满的嘲讽。

    她羞臊起来,同龄女孩子的胸脯都发育得很好,偏只有她到现在了胸部还不怎么明显。尤其天气一天天转冷,她穿上一层层的衣裳,胸前更显得平了。原本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被邹临祁暗暗了句,女孩子的虚荣心瞬间被他挑逗起来。

    她抓着他衣袍的手不自觉收紧,又羞又气地了句:“那你就找个大的去!”

    邹临祁俊眉微挑,看了她一会儿:“找个什么大的?”

    明明是他故意在,现在又装听不懂。陆愔儿气得抬头,一张脸皱起来看他,十分生气的样子。

    邹临祁方才的苦闷被她这副样子一扫而空,明明一脸揶揄,偏用一本正经的口吻:“没事,你年纪还,以后就大了。”

    陆愔儿:“……”

    如果不是身份有别,又顾念着他腿上有伤,她现在已经忍不住踹人了。

    邹临祁满意地看着她想发火偏又发不出来的样子,抱在她腰间的手略一用力,把她从自己腿上放了下去。

    “既不让抱,你自己过去睡。”

    陆愔儿低低地“嗯”了一声,等了会儿,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问他:“你不回去吗?”

    “回哪儿?”

    “你住的地方。”

    邹临祁抬眸:“我若回去,旁人会再你闲话。”

    “我不在乎。”

    他看了她一会儿,薄唇轻启,嗓音沉沉:“我在乎。”

    陆愔儿抬起眼睛看他。

    面前的男人五官俊朗,眉骨突出,一双眼睛漆黑深邃,让人不敢直视,可在烛光下却像是染了情,能让人不自觉沉溺下去。

    她有点儿像喝醉了,脑袋晕乎乎的。垂了眸,一张俏生生的脸上不知不觉攀爬起一层浅淡的红晕,嘴角微微勾起来。

    还好烛火只点了两盏,光线昏黄,他没有看见。

    外头响起了敲门声,张斗有些为难地冲里头喊:“王爷,奚嬷嬷来看过好几次了,一直催问你与王妃为何还不就寝。王爷还是快歇着吧,不然奚嬷嬷会没完没了的。”

    陆愔儿闻言忙去吹了灯,对外面道:“我与王爷就要睡了。”

    完才后知后觉有点儿脸红,尴尬地咬住下唇。黑暗中,听到邹临祈似乎轻笑了声。

    每次跟邹临祈躺在同一张床上,陆愔儿总是紧张,心跳得很快。还好床帐里漆黑一片,她不用辛苦地掩饰自己的异常,偶尔还大着胆子悄悄侧头,看向他在的方向。

    不知他沐浴时用了什么,有股淡淡的草木香气从他身上传出来,清新好闻。她似被他身上的味道蛊惑,想离得他近一点儿,偏偏没有勇气。反如往常那般贴墙躺着,生怕会惹他厌烦。

    邹临祁突然开口:“过来些。”

    陆愔儿受宠若惊地去看他,压抑着跳得极快的心跳朝他那边靠了靠。

    他没再什么,似是有些累,很快睡着了。

    陆愔儿没敢睡,眼睛始终大睁着,几次撑不住困意刚闭了眼,就被她硬撑着重新睁开眼皮。

    黑暗里等得枯燥,她开始默记这几天看过的医书。

    差不多过去一个多时辰,她凝神听了听邹临祁的呼吸。

    平缓安静,应是已睡熟了。

    担心他突然醒来,她试着喊他几声:“王爷,王爷?”

    叫了好几次,那人依旧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她大着胆子从床上坐起来,略掀开他那边的被子,伸手扶上他腕间寸关尺三部,屏息细细听了会儿。

    仅从脉象还无法完全判断他的腿伤到了什么地步,她想再去看看他的腿,可又怕把他吵醒,会被他捉个措手不及。

    她轻轻叹口气,缩回手,尽量放轻了动作重新躺下,帮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借着一点儿幽微的光线,她恋恋不舍地盯着他看了很长一会儿。

    睡着的时候,他脸上的神色好像柔和了些,一张凌厉的脸也有了温度。

    她忍不住伸手,趁着他熟睡,伸手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摸了摸。

    力气很轻,像羽毛拂过一般。

    邹临祁在黑暗中微不可见地动了动唇角。

    她没有发现,摸了两下,极快地收回手。把脸埋进被子里,一颗心扑通扑通跳着。

    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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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邹临祁府内防备虽向来严谨,可他自断了腿就总是活在危险里,稍不留神就要着了人的道,故此多年来练就了一副草木皆兵的警惕,从来不敢睡得太死,往往外界有一点儿风吹草动他就会醒来,瞬间进入防备状态。

    遑论对他动手脚的还是枕边人。

    陆愔儿从床上翻身坐起的一刻他就已经醒了,可不知为什么,在她伸手过来把脉的时候,他没有推开她。

    冒着会被她窥破伤情的风险,任凭她扶住了自己脉象。

    女孩的手指柔软,轻轻按压在他腕间,过了很长时间才收回。不知她是想到什么,低着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十分惆怅的样子。

    她比他七岁,人又长得显,脸上还带了些婴儿肥,偏坐在他身边像个成熟的大人一样长长地叹气。他觉得有些滑稽,忍不住勾起唇角轻笑。

    很快她重新躺下去,眼神却一直在他脸上挂着。最后伸手过来,心翼翼地在他鼻梁上摸了摸。

    虽然很快就收回了手,力气很轻,却好像在他心上挠了一把。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下腹涌起一股热流。

    需要竭力遏制,才把突然而起的冲动压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