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嫁残王 > 第63章 “帮我系上。”
    陆愔儿愣怔了会儿, 才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

    邹临祈的样子很认真,看不出是在玩笑。总是没什么温度的眼睛柔和了许多,里面装得全是她, 没有别人。

    她随母亲在颠沛流离中长大,所受到的善意屈指可数。世人大多为二两黄金庸庸碌碌, 不去害人已是难得, 谁还分得出心思去对旁人好。

    邹临祈却是陆愔儿的例外。从第一次见到他, 他为了给她一个公道,片刻也未犹疑,顶着压力斩了那位参将的脑袋。后来嫁给她, 他明知她是刘笃派来的人,或许会对他不利,却也没有真正狠下心伤害过她。

    可是这么好的一个人,不知道她又能在他身边多久。五王和刘笃不会放过她,如果知道她没有为他们办事,反倒一直在帮邹临祈,他们肯定不会罢休。

    等一切事情结束,为了自保,她必须把娘亲接出来, 远远离了京城,躲开这里的是是非非。

    所以不管对他有多贪恋, 都不能深陷下去。

    她低着头想了许多,心事重重地把他扶到床边坐好, 提醒他:“你要多走动走动, 这样腿上的伤会好得快些。”

    邹临祈并不是整日坐在轮椅里,在无人的时候,他会自己起身行走。可是听到她的话, 他没有反驳,顺着她应了声。

    “我的腿会好?”他。

    “一定会好的。可是,”陆愔儿怕他又会生气怀疑她,颇踟蹰了一会儿才道:“你能不能让我看看你腿上的伤?”

    邹临祈垂了眸,脸上神色清淡,并没有发火。

    “明天再看,”他耐心地道:“今日天晚了。”

    陆愔儿欣喜不已:“你让我看了?”

    “这么想看?”他一笑:“除了腿,还想看哪里?”

    陆愔儿刚才还笑着的脸瞬间爬上一抹红晕。

    明明好好着话,为什么他又开始不正经起来。

    她站在他面前,整个人香香软软的,生气的时候别有韵味,让人看得喉咙发痒。

    他的喉结动了动,揽着她腰把她往前一搂:“睡觉。”

    声气扫在她耳际,她的脸更红了。

    把她放在床榻里侧,他在外面躺了下来。

    见他并没有要做什么,陆愔儿略放了心,狂跳的心脏平息了些。

    可等她也要躺下来时,突然看见在邹临祈枕下露出一角暗黄色的信件。

    有时香扇来与她传递消息,见她不在,会把信给她放在屋里。只是以前都是放在比较隐蔽的地方,今天为什么要放在枕下?还好刚才邹临祈只顾着跟她话,没有看见,不然她的性命恐怕也就不用要了。

    她盯着那封信的一角,脸色倏忽间变得惨白。

    邹临祈发现她异样,起身要去查看她看的方向。

    陆愔儿急得朝他扑了过去,半个身子趴在他身上,手扶住他棱角分明的一张脸,颇用了些力气,让他正对着她。

    她叫了声:“王爷!”

    他浑身一震,神色僵滞,抬眸看着朝他扑过来的人。

    陆愔儿软软的手摸在他脸上,一双浅褐色的瞳仁似带着光,勾得他心猿意马。

    她一向有些怕他,总是避着他,这是第一次对他投怀送抱。往常要是别的女人敢对他这么做,他早就把人扔出去了。可是意外的,他并不讨厌她。

    她趴在他身上,他略一垂眸,看到了她不盈一握的纤腰。视线往上移,是她单薄衣衫下形状美好的锁骨。

    他越来越渴,手不老实地扶上她的细腰,开口时,声音变得有些哑:“想干什么?”

    陆愔儿怕得要死,忍着巨大的恐惧道:“我想睡在外面。”

    “睡外面?”

    陆愔儿点头。

    他耐着性子:“为什么?”

    陆愔儿想了想:“我怕你会掉下去。”

    “……”

    邹临祈颇有些无言:“你不会掉下去?”

    “嗯,”她很坚定地:“我睡觉很老实的。”

    “我不老实?”邹临祈失笑。

    陆愔儿皱着眉:“我就想睡外面嘛。”

    声音轻软,带着撒娇,让邹临祈一瞬间酥了半边身体。

    他清晰地感觉到,他起反应了。

    陆愔儿发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心下奇怪,低头算去看。

    腰上一紧,眼前的视野迅速翻转下去。她忍下口里的惊呼,反应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被压在了身下。

    她的唇被堵住,传来热烫的触感。

    窗外起了风,击得窗户一阵一阵作响。

    邹临祈呼吸很乱,呼出的气息滚烫。一只手箍着她腰,不受控地用了些力气。

    屋子里烛火还燃着,被窗外透进来的风吹得明灭不定。

    她的唇轻软,口里气味清甜,带着栀子花的香气。

    他不知饕足地吻着她。

    陆愔儿急得去拦他,可她身上发软,两只手没什么力气,轻易被他制住。

    他的唇移开,从她下巴一路亲下去,埋进她颈窝。

    陆愔儿好不容易喘口气,身上被他亲过的地方又痒又疼。男人炙热的气息喷在她颈间,让她很快明白过来现在是什么状况。

    她话时口无遮拦,却委实是个纸老虎,不过被他咬了几下就吓得轻颤起来,哀求道:“不要……”

    他在她耳后亲了亲,带着点儿恶趣味地问:“不要什么?”

    陆愔儿觉得事情不能这么发展下去。邹临祈并不知道她的身份,他现在所做的一切,或许都只是一时冲动下的正常反应罢了,而并不是因为喜欢她。

    她不能就这么在不确定中失去自己的第一次。

    “不要。”

    她又。这次声音里带了点儿哭腔。

    邹临祈吻到了她脸上的泪。

    他清醒了些,抬起头看她。她的眼睛已经红了一片,是真的不愿意。

    他勉强把自己的理智拉扯回来,眸中好不容易才变得清明。

    待气息平稳,他问:“既不愿意,为何还要嫁我?”

    陆愔儿的眸子湿漉漉的:“没有不愿意。”

    邹临祈静静看着她,没话。

    “我就是有点儿害怕。”她:“我……我怕……”

    他差点儿就坏起来的心情立刻软化,抬手把她眼角的泪痕擦掉了:“都十七了,怎么倒还像个未及笄的孩子一样。”

    虽是这么着,因她确实是不愿意的样子,并不像装出来的,他到底还是放开了她,把她的衣衫理了理。

    “什么时候不怕?”他嗓音清淡,带了点儿哄。

    “不……不知道……”她舌头有点儿发僵。

    她实在是怕得厉害,唇上都有些发白,看起来颇为可怜。看到她这个样子,即使她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他都觉得自己刚才做了天大的坏事。

    生平第一次臣服于欲望,差点儿要破戒,可他床上的姑娘却不愿意。他一点儿辙都没有,实在对她发不起脾气。

    算了,她总之在他手心里,他还有许多时间能等。

    他这样想着,问她:“想睡外面?”

    “嗯。”

    他抱住她,拎东西一样毫不费力地把她放在了床榻外侧。

    陆愔儿赶紧把枕头往上移了移,盖住露出来的信件一角。还好他没有注意。

    他已经分不出心思去注意她在做什么了。他难受得厉害,一股躁郁怎么也灭不下去。

    他试着去念自己心烦时会念的经文。

    念了一遍又一遍,还是屁用也没有。多少凝神静心的经文,都抵不过陆愔儿身上清甜香软的气味。

    他快疯了。

    他叫了一声:“刘绾溪。”

    陆愔儿侧头去看他,正好撞上他漆黑发沉的眼睛。

    她有些怕地往后缩了缩。

    他拉住她一只手,把她往怀里扯。

    “不让碰,”他嗓音发哑,带着她的手,一路往下:“用手帮我?”

    陆愔儿碰到了什么东西,吓得连呼吸都忘了。

    “我不会。”她快哭了。

    “乖,”他握住她的手:“我教你。”

    “……”

    她以前,为什么没发现,他表面上清心寡欲,却原来是,这么一个,不要脸的,衣!冠!禽!兽!!

    她实在羞愤欲死,闭上眼,脸埋进被子里不敢见人。

    手被他握着,一下一下,粗烫的触感快要把她掌心灼穿。

    时间变得格外缓慢起来。不知道究竟是有多久,好像半个时辰都过去,他才沉沉地闷哼了声。

    陆愔儿整个人快熟透了。

    -

    次日清,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紧实宽阔的胸膛。往上看,领口微敞着,露出两节冷白深邃的锁骨。

    她瞬间清醒过来,感受到腰上他手的温度。

    他竟是搂着她睡了一夜。

    她盯着他那节锁骨,心跳得有点儿快。很快想起昨天晚上的事,脸一点一点热起来,不好意思面对他。

    她去拉自己腰间的手,想趁他没醒偷偷下床。刚碰到他,他蓦地用力,把她往怀里紧了紧。

    他睁开眼睛,低了头看她:“醒了?”

    他眼神清明,毫无倦意,应是已经醒了很久。

    陆愔儿心跳如擂鼓:“嗯。”

    邹临祈把她从床上抱起来:“想吃什么,我让膳房给你做。”

    “什么都好。”

    邹临祈轻笑:“真好养活。”

    他起床穿衣,瑶草和萤枝端着热水敲门走进来。她们已在外面候了很久,以往邹临祈总是起得很早,今日不知道为什么,都快辰时末了才会起身。

    瑶草拿了衣裳,要伺候他穿,却听见他:“东西放这儿,你们出去。”

    瑶草心思低沉,依言跟萤枝一起走了。

    邹临祈看向陆愔儿:“过来。”

    陆愔儿朝他那里挪了挪。

    他把衣裳穿了,把一条玉带交给她:“帮我系上。”

    陆愔儿接了东西,手从他劲瘦的腰间绕过去。头始终低着,脸上满布可疑的红晕。明明不想回忆昨晚的事,偏还不停地想起来。

    “我有事处理,”邹临祈没发现她脸上的异常,随意理了理袖口,道:“你自己去用饭,晚上我再来。”

    “你还要过来?”陆愔儿一脸受了惊吓的样子抬头问。

    他眯了眯眼睛:“不愿意?”

    陆愔儿紧张地咽口唾沫:“没有,愿意。”

    不管她的是真话还是假话,邹临祈都满意地扯起唇角笑了,手在她发上揉了揉,转身走了。

    等他一走,陆愔儿赶紧把枕头下的信拿出来,极快地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