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临祈的手温热, 贴在她腰窝处,把她揉得身体发软,后颈处麻痒一片。
她羞得伸手推他:“放开我。”
他果真把手放开, 牵着她,带着她往床榻的方向走。
陆愔儿以为他又要做什么, 本是害怕, 可是看到他一瘸一拐的腿, 喉咙里怨怪的话怎么也不出口了。
他走路时有些艰难,可是丝毫不显狼狈,依旧是那个只凭一面, 就让她记了这么多年的,风华无双的六皇子。
他把被子掀开,看见洁白如雪的被单上一团干透了的血迹。
她臊得无地自容,过去一把将被单扯了下来,乱七八糟团成一团扔在墙角。
他忍不住想笑,揉了揉她头发:“干净的女孩。”
她瞪他:“那你干净吗?”
昨晚他那个样子,花样百出,根本不像是第一次的样子。府里的奴仆都,他从没让哪个姬妾或丫鬟侍寝。先时陆愔儿还信, 经过昨天后,却是有些不信了。
“我干不干净你不知道?”他心情似乎很好, 嘴角总擒着笑:“那要不要再试一次。”
陆愔儿:“……”
他厚颜无耻地继续道:“昨天好像有些生疏,多来几次就好了。”
她气得要死。
他怎么这么不要脸。
看到她这副生气却又不敢发作的样子, 他喉结一动, 扯过她又开始亲。
两人贴得极近,她明显感受到他的变化,吓得叫他:“王爷。”
柔柔的两个字像是催化剂, 他本不想对她做什么,现在却是有些忍不住了。两片薄唇一路往下,埋进她颈窝啃咬着她,气息越来越乱。
快失控时记起她身上有伤,挣扎着清醒过来,从她脖子里抬起头。
她吓得快忍不住哭了。
他无奈叹口气:“怕什么,今天先不碰你。”
他揉着她的手,问她:“床单怎么不让人拿去洗?”
她已经抬不起头了,声音闷闷地从喉咙里发出来:“丢人。”
他眯起了眼睛,箍着她腰把她往怀里带:“做本王的女人很丢人?”
“我是怕你丢人,”她理直气壮:“你不是佛门俗家弟子吗?”
他笑了,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凑近她:“俗家弟子是能娶亲的。”顿了顿,又:“也不用守清规戒律。”
她故意刺他:“所以你就娶了一个又一个?”
他的目光沉了沉,却并不生气:“皇命让我娶,我能有什么办法。”
陆愔儿没再无理取闹,侧过了头不话了。
他看着她,突然想,但凡她对他有一丝真心,与五王彻底断了来往,他就能为了她把别的女人全都遣散出去。
可要是她与五王仍旧有所牵连,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杀了她。
张斗端着药敲门进来,把药碗放在桌上又走了。陆愔儿闻到汤汁的气味,立刻就知道了那是什么。
他果然只是把她当玩物而已,根本不想让她怀上他的孩子。
他把药碗端起来,递到她面前:“喝了。”
她心里狠狠一沉。
她自己去喝是一回事,东西由他命令着去喝是另外一回事。
她咬了咬唇,嗓子里又苦又涩,努力了很久才:“你不送来我也是要喝的!”
语气倔强,很是生气的样子。
邹临祈略有怔愣,手里一空,汤碗已被她接了去。
她仰头把药一气喝了,眉头都没皱一下。好像喝下去的不是苦药,而是一碗什么味道也没有的白水。
他想,或许是因为她自身子不好,喝惯了汤药的缘故。
他生了兴致,一只手撑了额角看她:“不苦?”
乍一听,陆愔儿以为他是开始怀疑她的身份,觉得她不像是个身骄肉贵的大姐。刘绾溪虽然自就常喝药,可每次都喝得十分艰难。因为闹着不肯喝,也不知道哭过多少次,心疼得刘笃和杨氏了不得,大骂府里的大夫无能,找不出不苦的药。
陆愔儿毕竟冒用了别人身份,无法做到时刻理直气壮。在邹临祈含义不明的注视下,她有些心虚,动了动眼珠:“苦也不用你管。”
明明是情急下脱口而出的掩饰,听在邹临祈耳里却成了撒娇。他勾起唇角,搂住她腰把她带到怀里:“本王非要管呢?”
陆愔儿不明所以抬头看他。
他毫无征兆地低头,噙住她两片软软的香唇,舌头探进去在她口腔里搜刮了一遍。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身子往后倾,想躲开他。
他偏把她抱得更紧,手扶着她背,把她往自己怀里收。
倒没怎么纠缠她,很快从她唇上离开。
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回忆味道一样地道:“果然很苦。”
他的嗓音低哑温柔:“苦了要出来,忍着做什么。”
她心里重重一颤,眼眶瞬间热了。眼睛从眼尾的位置慢慢往外蔓延,红了一片。
邹临祈还以为她是被他欺负得哭了,道:“哭什么?”见她不话,又道:“本王亲你一下,你很委屈?”
她听得耳热:“我没有哭。”
“行。”
他沉默下来,却是没有老实多久,很快又道:“既然不委屈,那再亲一下?”
她难以置信地抬起眼睛看他。
面前的男人五官精致,脸部线条分明。长相偏清冷凌厉,偏偏总是没什么情绪的一双眼睛里含着情,看人一眼就能把人的魂魄都勾走一样。
她怕自己再看下去会被他勾引,脾气会发不出来。很快移开了视线,涨红着脸骂了句:“无耻!”
他满不在意地哼笑:“我无耻?”
陆愔儿不理他,过了会儿道:“你怎么还不走!”
“你还没敷药,”他又把那盒药拿了出来:“去躺床上。”
陆愔儿的脸瞬间爆红,扑过去要把药扔了。邹临祈轻易躲开她,手从她腰后绕过去,把她往自己怀里紧紧按着:“闹什么。”
陆愔儿只知道骂:“你无耻!”
“我知道,”他:“本王记性好得很,你不用特意两遍。”
她气得不出话。
他见她确实是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叹了口气道:“乖,敷了才能好。”
她快被气哭了:“我不要!”
“是不要,还是不要我帮你?”他:“那你自己敷?”
陆愔儿只要想到那个场景就恨不得死面前这个男人:“你闭嘴!我一点儿事情都没有,你快把东西拿走!”
她一张巧动人的脸涨得通红,眼睛也红着,明显是急了。
原来是个这么容易害羞的人。
他想,这或许是因为她与他还不是十分亲近的缘故。来日方长,他倒不急着在这个时候调/教她。
他没再什么,只是低下头,又开始亲她。
陆愔儿无语至极。他是上了瘾不成?几句话没又要亲!往日里每天都一副清冷禁欲的样子,什么样的美人对他投怀送抱他都能面无表情地让人滚,为什么现在却像是变了个人,逮到机会就要赚她便宜!
难道以前都是装的?
简直是个混蛋,登徒子,佛门败类!
她心里气呼呼地骂着,一点儿都不专心。亲他的人生了气,在她柔柔的舌头上咬了下,手从她腰窝处一路往上,专挑她身体敏感处揉着。
她哼唧了声,被他弄得什么想法都没有了。身上开始变软,快要站不住。
他搂着她,把她放在床上。碰到她唇角一处破了皮的伤口,她疼得皱了眉。
他忙松开口,开始咬她下巴。
她被亲得浑浑噩噩,浑然不知今夕是何夕。没有一点儿力气再去推他,只能任他肆意欺负。
他趁机空出一只手,顶开盖子,两根修长如玉的手指伸进去沾了些药膏出来,一下下搅着帮她抹上。
她感到有些凉,很快红肿的地方好受了些,不再那么疼了。
他实在知道怎么折磨她,三两下让她连骨头都软了。怯怯的手伸出来,搭上了他的肩。
他把药抹好,眼睛变得有些猩红。到底是忍住,将她凌乱的裙角整理好。
“乖,今天不行。”他把她额上一缕乱发拨开,低下身,对着她的耳朵用气声道:“伤好了再喂你。”
她羞得粉面通红,扑过去他:“谁要你……你这个混蛋!禽兽!不许再胡。”
他一只手扶着她腰,喉咙里发出清浅的笑声,任她乱发脾气。
正闹着,门外突然响起了紧迫的敲门声。
她这才安静下来,从他身上离开,跳下床在椅子里正襟危坐着。
他起身,方才还含情带笑的一双眼睛霎时沉了些,又变成在外人面前不苟言笑的样子。整理了下袍角,看向门外:“进来。”
张斗推门而入,惶急道:“王爷,宫里来了人,是要请王妃过去呢。”
昨日邹临祈与邹元朔差点儿就动起手来的事不知怎么传到了宫里,皇帝听了大怒。
因自己几个儿子实在表演得太好,导致老皇帝一向认为自己的儿子从来都兄友弟恭,不可能会有冲突。如此一来,便定是有人在离间五王和六王。
老皇帝查来查去查到了陆愔儿头上,遣内宦过来召她入宫。
他认准了是陆愔儿不守规矩,行事出格,没有与入府喝喜酒的五王保持距离,这才被邹临祈撞到,惹得兄弟两个生了嫌隙。
陆愔儿毕竟乃女眷,又是刘笃的千金,他不方便出面,只能让淑妃代为警示她几句。
她跟着内宦进了淑妃所在的昭阳宫,心下忐忑得厉害,对着正前方椅子里的淑妃埋头跪下道:“拜见母妃。”
淑妃面上表情还算温和,举手让她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