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嫁残王 > 第75章 “亲完你再帮我擦。”……
    邹临祈的脸生得当真是好, 棱角分明,线条凌厉,五官精致。没有一处地方不是完美的, 深邃漆黑的一双眸子让人看一眼就要深陷其中。

    若非如此,陆愔儿当初也不会惦记他这么多年。

    可是现在, 白玉无瑕的一张脸上却横亘着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

    她调制出一碗有祛疤效果的药来, 心帮他敷在脸上, 一边敷一边担心地想,要是他将来留了疤可要如何是好。

    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邹临祈又不老实起来, 手在她腰上揽了揽,把她往怀里扯,抱着她让她跨坐在他腿上。

    “你干什么!”她拨开他乱动的手:“我在给你敷药!”

    “你敷,”他不甚在意地道:“不闹你。”

    陆愔儿被他搂着腰,下不去,只能坐在他腿上,别别扭扭地帮他把药抹上。

    “这药要坚持敷上半月,”她担心地道:“千万不能留疤,不然这么好看的脸, 岂不是很可惜。”

    他一愣,忍不住扬眉笑了笑。

    黑乎乎的药膏抹在他脸上, 让他本就清冷的脸显得更加肃杀起来。

    “你还有哪儿伤到了吗?”她问。

    他抱着她往下滚的时候,她好像听到了一声闷响, 似乎是从他背后传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撞到了哪儿。

    “没有。”他简单敷衍过去, 仔细观察了一遍她的脸,又去看她的手,确定她身上没有任何伤痕才放心。

    “方才燕罗跟你了什么?”

    “也没有什么, ”她低头掰着自己的手指玩:“也就是你与钟侧妃青梅竹马,郎才女貌,是所有人都看好的一对,本该由她来做王妃才是。”

    一脸的醋味。

    邹临祈勾唇笑了笑,欣赏着她脸上的表情,道:“本王与钟侧妃倒确实是青梅竹马。”

    只了这一句就不了,果然成功看见陆愔儿脸色拉了下来,气呼呼地要从他身上爬下去。

    “别乱动,”他一只手按着她细细的腰肢,靠过去在她唇上吻了吻:“本王幼时,有不少女孩都倾心于我,跟在后面甩也甩不掉,你每个都要吃醋不成?”

    “哪有人这么自己的,”她觉得好笑:“你怎么这么自恋!”

    “刚才还夸本王长得好看,现在倒本王自恋?”他的食指和拇指捏着她下巴,在她唇上柔柔地碰了下:“东西!”

    他开始亲她,在她唇上一遍遍地咬,舌头探进去,温柔地扫过她口腔里每一个角落。

    他脸上刚抹的药蹭到了她脸上,黏黏的。她不满地推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摸到一手的药膏。

    她气道:“我刚给你擦的药,你能不能老实一点儿!”

    “不能,”他嗓音极哑,气息很乱:“亲完你再帮我擦。”

    搂着她腰又亲起来。

    她很瘦,跨坐在他腿上,轻飘飘的没有重量。腰间极细,下面一段地方却圆润挺翘。曲线玲珑有致,似能勾魂。

    整个人地缩在他怀里,身上香气馥郁。

    正吻得难舍难分,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

    “王爷,”是张斗的声音:“有客来见。”

    陆愔儿忙把邹临祈推开了,红着脸从他身上下去,把他脸上晕开了的药膏擦掉,重新敷了一遍。

    邹临祈看着她猫一样的脸,垂首笑了笑,拿了方帕子过来,把她的脸擦干净:“等我回来。”

    “嗯。”她点点头。

    -

    京兆尹余菖几经查探,发现钟存岳的死跟五王府有很大牵扯。

    钟存岳生前喜欢挽君阁里的一个头牌烟绡姑娘,后来烟绡突然不见了,似是已经被人赎走。

    钟存岳死的时候,手里握着一个玛瑙耳坠,后来查明确是烟绡丢了的那只。

    余菖又查到烟绡如今正藏身于五王府里,做了五王众多姬妾中的一个。如此想来,应是钟存岳发现了烟绡已委身于五王,一气之下去了五王府抢人,这才被府里的侍卫当做刺客失手杀了。

    案子已然明了,证据确凿,可五王如今势大,是储君最有利的人选,他不能为了区区一个青楼女子惹出的风波,把五王爷牵扯其中。

    邹元朔听到消息,完全没料到自己什么时候竟成了一桩案子里的替罪羊,被人摆了一道。那人手法实在高明,在钟存岳的尸身上做了不少手脚,把钟存岳的死与他的五王府紧紧牵扯起来,凭他有几张嘴都辩白不清。

    他气得在府里砸碎了不少东西,找到后院子里的烟绡,气冲冲道:“都是你干的好事!”

    烟绡吓得面无人色:“王爷,妾真的没有与钟存岳私下见面,委实不知遗失的耳坠为何会在他手里啊!”

    邹元朔恶狠狠甩了她一个巴掌:“你还不承认!果然婊/子就是婊/子,到处留情!本王迄今做得最大的错事,就是当初把你接进了府!”

    烟绡被得跌在地上,捂着火辣辣的脸哭个不停。

    邹元朔丢下她,出府去见了余菖。

    余菖此人一向圆滑,最懂怎么明哲保身。与五王促膝长谈后达成两厢共识,在城里找到了个急需用钱的亡命徒,安顿了他家里的妻儿老,由他出面认下钟存岳一案的凶手。

    案子很快了结,五王看起来全身而退,可钟演明里不,暗里却认准了他才是杀害钟存岳的罪魁祸首。

    与他的嫌隙走到彻底无法解决的一步。

    京城防卫首领鲁成亦听了此事。他一向对烟绡情根深种,找了她许久,不想她竟然是被他忠心相待的主子抢去了。

    因为钟存岳的死,京城里闹得沸反盈天了一阵。陆愔儿待在宫里,并没有听这些事。

    她一心想着要给邹临祈治腿,可从上午等到繁星满布的深夜,仍是没见他回来。

    只得自己去前院书房找他。

    院子里有人把守,她本以为要等一会儿,那守门的两个侍卫却红着脸从她身上移开了视线,把她请进去了。

    陆愔儿觉得奇怪,走出很远才恍然去看自己脖颈的位置。

    因为今天落了水,脖子里的粉被冲掉,露出了下面好几个殷红的吻痕。

    她登时红了脸伸手去捂,低着头飞快地往书房处走。

    刚到窗户外,隐隐听见屋里有人的话声。

    “事情都已办妥,”是范淞的声音,恭恭敬敬地道:“钟演和鲁成已与五王离心,就算一时无法从五王阵营脱身,可也决计不会再替他做事了。属下已遣人秘密接近他们,想来能套出不少五王的事。只是不知对此二人,王爷可要招安?”

    “旁人的狗,再怎么摇尾乞怜也难堪重用。”邹临祈声色淡漠:“派去的人机灵些,不要让邹元朔有所察觉。”

    “属下明白,”范淞道:“还有一事,李轲那里传来消息,是今科状元韩贵似有不对之处。”

    他躬下身,低声了些什么。

    邹临祈冷笑了声:“让李轲继续盯着。”

    “是。”

    临走时,范淞不放心地道:“派出去找大夫的人仍是一无所获,眼见时间已经不多了,届时王爷的腿若仍不能好,岂不是仍要把江山让与他人?”

    邹临祈眼眸半合,一张俊美无匹的脸上情绪不明:“若真如此,便是本王的命。”

    语气清淡,似乎毫不在意。

    可陆愔儿却听出了里面藏着的失落。

    她躲在墙后,等着范淞走远了。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邹临祈像外界所传,早已经失了一切争斗之心,根本无心皇位,也无心夺嫡。

    现在才知道,他根本从来都没有放弃过最高的那个位置。

    或许只有坐上那个位置,他才能在危机四伏里闯出一条生路,解决掉所有想让他死的人。

    所以他的腿必须要好,不能有任何残缺。

    她靠着冰冷的墙面,眼睫低垂。

    他想当皇帝,想谋江山,她就要尽己所能地帮他。

    不能让五王那些人害了他。

    她做了决定,迈步走到门口,屈指敲了敲门,叫了他一声:“王爷。”

    “进来。”

    她走过去,停在他面前。

    他看到她难得两手空空地来找他,俊眉一挑:“没贿赂了?”

    她撇了撇嘴,理直气壮道:“没有!”

    他淡淡一笑:“又是为了什么事?”

    得好像没有事她就不会来找他一样。

    不过也确实如此。她清了清嗓子,道:“你答应过会让我帮你治腿的。”

    “你还记得你要帮我治腿,”他语气里含着揶揄:“给你多少次机会,是你自己不要。”

    “你什么时候给我机会了?”

    “难道昨晚本王没有赤身露体给你摸?”

    他极其不要脸。

    陆愔儿气噎,许久才憋出一句:“我累得要死,哪还有力气……”

    到最后发现不对劲,忙后悔地闭上嘴。

    邹临祈嗤笑了声,扭头看她:“出力的好像是本王吧。”

    “……”

    “你动都没动一下,软得像摊泥,怎么就累了?”

    陆愔儿的脸快熟透了,简直想落荒而逃。可她不能这么没出息,厚着脸皮道:“你到底让不让我治!”

    邹临祈笑:“让。”

    她走过去,从袖中掏出针灸包放在桌上,提了裙角准备在他身前跪下。

    他一把将她拉了起来:“这是干什么?”

    “看你的伤。”她。

    他无奈叹气,从轮椅里起身站起,牵着她走到暖榻上坐下。那只残了的左腿曲起,掀开衣袍,把里衣拉过膝盖。

    她终于看到他的伤势。

    膝盖上有条很长的疤,看得出曾被人多次划开过。应是他府里的大夫为了给他治伤,剑走偏锋,敲断他的腿骨,又重新接起来的缘故。

    可是每次都毫无效果。

    她心里狠狠疼了下,还没反应过来,两滴滚圆的泪就已经砸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