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嫁残王 > 第95章 “你后来不是确实被我骗……
    刘笃此时方知, 陆愔儿当初那个万般不愿嫁给奕王,哭哭啼啼的样子,其实都是在演戏而已。

    她从一开始, 就在费尽心机地骗他,好让他挑中她, 替嫁入奕王府。

    心机竟然如此之深!

    刘笃几乎气得吐血, 若非有别人在场, 早就过去把陆愔儿的脖子活活扭断了!

    正前方,淑妃抬起头,轻飘飘地看向陆愔儿:“你叫什么名字?”

    陆愔儿想把手从邹临祈手里抽出来, 可试了几次都是徒劳无功。她只能站在原地,道:“奴才姓陆,名愔儿。”

    淑妃:“是何身份?”

    陆愔儿深吸了口气:“奴才乃丞相府三等婢女。”

    “是谁让你假扮刘绾溪嫁进奕王府的?”

    五王兵败退守蕲州后,刘笃迅速认清形势,知道自己现在绝不能惹怒了邹临祈,必须与他维持表面上的平和,以为来日做算。如今陆愔儿身份败露,淑妃母子又大权在握,稍不留神刘氏家族就会有灭顶之灾。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这种事发生, 必须在情况变得更糟糕以前,把所有事情全都推给陆愔儿。

    “淑妃娘娘, 下臣有冤要诉!”

    不等陆愔儿回答,刘笃忙痛声道:“当日皇帝赐婚, 让女绾溪嫁与奕王殿下, 下臣喜不自胜。本是在一心为绾溪送嫁,岂知陆愔儿不甘终身为奴,设出奸计, 在绾溪出嫁那日以药物毒晕了绾溪,穿上嫁衣偷龙转凤,坐上了去奕王府的花轿。

    “下臣多次想向皇帝陈情,岂知却受了陆愔儿威胁,她以下臣全族性命威胁下臣,要把所有事情推给下臣一家,诬陷下臣不肯让绾溪嫁给奕王。下臣实在害怕她会在皇上面前胡言乱语,为了家族性命,这才一直缄口不言。求淑妃明察,还下臣一家公道!”

    刘绾溪忙接着道:“是!是!淑妃娘娘,父亲所都是真的,确实是陆愔儿将我毒晕,我才没能嫁给奕王。我受她威胁,实在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能每日躲在府里以泪洗面。”

    她抬起头,涕泪交加地看向陆愔儿:“你实在好歹毒的心,为了能飞上枝头做凤凰,把我害到如此地步,有冤也无处诉!”

    邹临祈脸色难看至极,目中满是噬人的寒意:“你们再敢颠倒黑白一句,本王定让你们死无全尸!”

    刘笃吓得冷汗潺潺而落,可还是硬着头皮道:“下臣所皆为实情,不敢有半句虚言。”

    “好一个没有半句虚言!”邹临祈额角都在发青:“刘笃,本王早晚会砍了你这颗脑袋!”

    刘笃又恨又怕,埋首于地愤愤咬了咬牙。

    邹临祈转开视线,看向一边的刘绾溪。

    他的眼光实在吓人,刘绾溪不自觉瑟缩起来。

    她长得很美,可邹临祈看在眼里只觉得恶心。尤其想到自己以往对着陆愔儿叫出的一声声“绾溪”,更觉不适。

    他不敢想,在一次次深夜里,他与陆愔儿耳鬓厮磨时,陆愔儿听到他叫着别人的名字,心里会是什么滋味。

    他深恨自己没有早一点儿发现实情,对陆愔儿的愧疚决堤般涌上全身。手下用力,把她握得更紧了些,生怕她会从他身边逃走。

    “你以为我不知,你一心想做皇后,想让你们刘家飞黄腾达,”邹临祈寒冰般的目光紧盯着刘绾溪:“你嫌弃本王是个残废,将来必无前途,心里所思所念只有本王的那个五哥。为了能嫁给他,你以死相逼,不肯让你父亲接赐婚的圣旨。”

    “女冤枉啊!”刘绾溪哭道:“女对天发誓,绝对没有这些心思,一切都是陆愔儿的错,与女没有半点儿关系!”

    邹临祈对她的厌恶更深,不由庆幸起上苍把陆愔儿送到了他身边。若真是刘绾溪嫁给了他,他这一生都该是黯淡无光,索然无味。

    “王妃的名字岂是你能叫的!”邹临祈嗓音如冰:“你若还想活命,就最好闭嘴!”

    刘绾溪万般委屈地噤了声,什么也不敢再了。

    “行了,”淑妃颇为疲倦地道:“刘丞相,此事本宫自会派人好生调查,若真如你所,本宫必会给你们刘府一个公道,给绾溪一个公道,还她本该有的一切。”

    刘笃听她口风,知道她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心下不免窃喜,幸灾乐祸地瞥了陆愔儿一眼,带着刘绾溪躬身叩拜:“多谢淑妃明察秋毫。”

    淑妃满是警告地看了他一眼:“至于今日之事,丞相心里该自有分寸,知道什么该,什么不该。”

    刘笃听出淑妃是在警告他必须要守口如瓶,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替嫁的这件乌龙。当下俯首于地,沉声道:“淑妃放心,下臣都明白。”

    淑妃极累似的摆了摆手:“你们先回去。”

    “是。”刘笃带着刘绾溪起身退下。

    淑妃是何等样人,在后宫多年都能屹立不倒,表面上柔顺温和,其实是个最不好惹的。她看得很清楚,在自己儿子即将继承大统的关键时刻,她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给她儿子抹上污点。

    陆愔儿就是她必须要除掉的污点。

    陆愔儿虽治好了她儿子的腿,可破天去也是个身份卑贱之人。淑妃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接受她做自己儿媳。

    故此,才会选在今日明里暗里给了刘笃暗示。

    她要在不声不响中,让刘绾溪替代陆愔儿,坐回原本就该是她的王妃之位。

    刘笃一向是个趋利避害之人,在眼前情况下,要是他能给自己女儿谋取一个好前程,就算到最后他会沦为这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应也无怨了。

    等刘笃走后,淑妃放平了表情,对邹临祈道:“本宫知道你一向疼惜愔儿,并不在乎她的身份。可既是早就清楚了她是谁,你该来告诉本宫才对,为何直到今天还不肯?若非当日陶壑的那几句话,本宫恐怕现在还被你蒙在鼓里。你这么一直藏着掖着的,难道是觉得本宫是那种不通情理之人,会欺负了愔儿吗?”

    邹临祈神色不动:“母妃到底想做什么,不妨直。”

    淑妃看了看他紧握着陆愔儿的手,知道事情不可操之过急,必须慢慢地来才好。便笑对陆愔儿道:“愔儿,你看本宫这个皇儿有多紧张你,为了你都要怀疑起本宫来了。本宫这个儿子防着我,那你可信我?若信,你过来,本宫跟你几句话。”

    邹临祈把陆愔儿往自己身后藏了藏,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开她:“母妃有什么话与儿臣就好。”

    陆愔儿站在他身后,心里五味陈杂。

    他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可即使知道,却仍旧待她那样好,甚至比以前更好,每天都心翼翼地哄着她,生怕她哪天突然就不见了。

    当初她会到他身边,只是为了帮他治腿。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最后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咽下嗓子里的苦涩,低声道:“王爷,你先去外面等我,我很快就出去。”

    邹临祈侧身看她,目光发沉:“你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动你一下。”

    淑妃道:“难道你觉得本宫会害她吗?她是本宫的儿媳,又治好了你的腿,本宫比你都感激她!如今想跟她几句话你都不让,难道往后你要每天把她绑在身边,一刻也不跟她分开吗?”

    “母妃还知道她治好了儿臣的腿,”邹临祈道:“既是知道,就不该让刘笃和刘绾溪过来羞辱她。”

    “他们可羞辱到了她?”淑妃道:“本宫看着是你羞辱了他们才是。”一双凌厉凤目看向陆愔儿:“本宫不过是有几句话要告诉她,等完自会放她走。你父皇正在病中,你总不至于担心本宫会在这个时候开杀戒吧。”

    “母妃该知道,她是我的命,”邹临祈眼眸漆黑,脸上半分表情都不带,却仍是无端让人觉得害怕:“若她出了什么事,儿臣绝不会善罢甘休!”

    淑妃忍了忍,脸上依旧笑着:“你放心,本宫不会对她怎样。”

    邹临祈这才好不容易松了手。

    淑妃把陆愔儿带去一间偏殿,随意在一把椅子里坐下了。

    她不慌不忙地喝完了一杯茶,这才看向陆愔儿,笑道:“愔儿,你过来些,让本宫好好看看你。”

    陆愔儿依言去了,站定在淑妃面前。

    淑妃量了她一遍,颔首道:“是个模样干净的孩子,本宫见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没有什么坏心思。本宫是真心喜欢你,满意你这个儿媳。”

    陆愔儿知道还有后话,始终只是神色不动地听着。

    淑妃长长叹了口气,道:“只可惜你命不好,没投生个好人家。否则,本宫是无论如何也会护着你的。你也知道,我那皇儿已是储君,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他身边的女人不是位金枝玉叶,起码也要是个大家闺秀。否则,岂不是要被天下人耻笑?”

    陆愔儿始终只是默默听着,因早有心理准备,现在听到这些话,倒是没有多难过。

    “本宫也知道,虽然你出身不好,可你读的书不比别人少,留在奕王身边也不是不行。等他将来继位,封你为嫔为妃,这都不是什么难事。可事情就出在皇儿他太喜欢你,把你看做他性命一般。本宫从未见过他待谁像待你一般癫狂,即使事先知道了你的身份,他先做的都是替你隐瞒,妄图把你留在身边,不许任何人靠近你。若你一直不走,依他那个性子,他是绝对不会再娶第二个人的。他会摒除众议,执意立你为后。待你诞下皇嗣,会立下那个孩子为储君!”

    淑妃一片苦口婆心,势必要动陆愔儿:“到那个时候,世人都会知道他的皇后出身卑微,他膝下的皇子有一半血液是平民的。倒不是本宫势力,瞧不起你们这些百姓。可世道如此,人心如此,本宫做为奕王生母,不得不为他考虑。他狠不下心,本宫能狠得下心。他做不了坏人,本宫能做这个坏人。”

    陆愔儿垂着头道:“淑妃娘娘的话奴才都明白,娘娘想让奴才怎么做,尽管吩咐,奴才会听命行事。”

    淑妃道:“本宫果然没看错你,怨不得奕王喜欢你,你这样的孩子,确实是招人疼。本宫也不逼你,你只要去跟奕王些话,让他对你死心也就是了。你这么聪明,一定知道该怎么。”

    “若你不,或是话得不好……”

    淑妃蓦地抬眸,目光如猝了毒般直盯着她:“要知道,宫里最容易的,就是悄无声息死掉一个人。”

    -

    自五王溃逃蕲州,丞相府不敢再有所动作,日日紧闭府门,明哲保身,等着将来五王攻入皇城,再做算。

    刘绾溪并没意识到家族正在危急存亡之际,仍如以往一般骄纵妄为。从宫中回来后,把屋子里的东西几乎全都砸了个干净,哭着让自己父亲想办法把陆愔儿带进府,她必须要好好问她,到底为什么要玩这些阴私手段,把她骗得好惨!

    “我一定要亲手杀了她才解恨!”刘绾溪恨恨道:“从她进府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她别有居心,根本不愿意让她入府!若不是你们,若不是你们……”

    她气冲冲地看向刘笃和杨氏:“若不是你们非要收留蒋笙,她们这一家子人,怎么能混进我们府里,把我害成这副模样!”

    杨氏过来劝道:“当日是你爱吃蒋笙做的东西,若非是她所烹制出的食物,你根本连一口都不会尝。我与你父亲也是没有办法,不得已才会收留她们。”

    “那陆愔儿呢!”刘绾溪怒道:“那个贱人,当年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而已,我看见她就生气,你们到底为什么会留着她!养来养去,把她养成一副狐狸性子,专会勾引男人!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她怎么敢把主意到奕王殿下头上!奕王殿下,他现在可是储君啊,将来是要做皇帝的人!”

    刘绾溪之前因受父亲的影响,一心思慕五王,而对残了腿的奕王深恶痛绝。可是如今见了奕王一面,发现他竟是那样俊美的一个人,心下不由有些后悔。尤其奕王已被册立为储君,眼看就要成为下一任帝王,她又如何甘心把他让给陆愔儿。

    “谁当皇帝,现在还未可知。”

    一直不话的刘笃突然开口:“五王筹谋多年,其势力之深,难道是一朝一夕就能拔除的不成!云家世代为将,手握兵权。有云崇在,五王不可能就这样认输。到时天下到底会落在谁手,现在还为时尚早。”

    他尽力安抚着自己女儿,道:“你安心在府里等着,为父绝不会让你输给一个奴才。将来若是五王夺权,你就算做不成皇后,起码也会是贵妃。云将军之女向来不讨五王喜爱,就算有她父亲撑腰,皇后之位也是坐不了太久的。到时鹿死谁手,还不一定。退一万步,若五王兵败,奕王顺利登基,依淑妃今日口风,她会把陆愔儿秘密处决,把你接进宫里。到时,你便是名正言顺的奕王发妻。无论如何,皇后之位,只能由你来做。”

    “可爹爹今天也看见了,那奕王分明就在袒护陆愔儿,口口声声都在维护她,怎么可能让我去换回陆愔儿!”

    刘绾溪想到方才的情景,气得更是要炸了:“陆愔儿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竟迷惑得奕王如此!奕王原本该是我的,若不是她,我何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五王就算再怎么不喜欢云竹,可云竹都是他正妻,我嫁给他,不过是个侧室而已。可是奕王殿下不同,他的正妻本该是我!”

    刘绾溪越想越痛,过去把梳妆台上的东西一股脑扫去地上:“陆愔儿,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绝对不会!”

    -

    因为皇帝病重,邹临祈一直住在宫里侍疾,代管朝政。

    从淑妃宫里出来,陆愔儿随他回了前殿。

    时间已不早,又有一场变故压下来,陆愔儿的脸色很不好。邹临祈暂时把那些山一样的折子推到脑后,想陪她早些安歇。

    进了寝殿,陆愔儿却站在原地不动了。

    她抬起无神的眼睛看向他,心下酸楚,偏还要做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王爷刚刚见了真正的刘绾溪,可有动心?”

    邹临祈见她脸色极差,问道:“母妃与你了什么?”

    “王爷不肯回答,可是在避重就轻?”她:“若当真动了心,王爷尽可以直。把她接进来,再悄无声息地把我送走。如此,一切就都上了正轨,不会有人知道曾经有一个奴才替嫁入奕王府的丑事。”

    “本王何曾对她动心!”邹临祈声气不稳,漆黑的眼珠蒙上一层怒气:“母妃到底跟你了什么?你告诉我,一切都有我去解决。”

    “淑妃并未什么,只是奴才身份已然暴露,不想再演下去了而已。”

    她抬头看着他,目光沉静,无动于衷道:“我与香扇其实并无什么区别,她是丞相派来的细作,我也是。她是丞相府里一个卑贱的奴才,我更是。”

    邹临祈猛地扯起她手腕:“你叫自己什么?”

    陆愔儿擒着泪笑了,笑得一脸嘲讽:“我本来就是奴才,奴才的命,奴才的身。怎么,我句实话而已,王爷听不得吗?”

    邹临祈目光沉痛,眼尾红了一片,紧盯着她道:“我不管你以前是什么,如今你既嫁给了我,我便不会再让你做奴才。”

    陆愔儿被他受伤的表情刺到,心下凄凉。可仍是狠心道:“王爷到现在还不明白,嫁给你的根本不是我吗?合婚庚帖上,写的名字分明是刘绾溪,而不是我陆愔儿!”

    “与我拜天地的是你。”

    “我是跟你拜天地了!”陆愔儿突然激动起来,眼里涌动着一层水光:“可我那是听了丞相的命令,才不得不替他女儿嫁给你。我在王府里,每日都过得不开心,满脑子里想的都是该怎么杀了你,好尽早摆脱掉你,去与五王厮守。”

    她努力地控制住话音里的哭腔:“你不是一直怀疑我跟五王之间的关系吗?我现在告诉你,我确实喜欢他,一直以来都与他有来往。他想让我杀了你,我便帮他这个忙。可你警惕性实在太高,我才没有机会下手。”

    邹临祈气得笑了:“你以为你这些话能骗得了我?你既想杀我,为何三番两次救我?”

    “这些全都是我为了谋得你信任而使的手段罢了,你后来不是确实被我骗住了吗?”她朝前走了走,靠近他,一双冰冷带着湿气的眼睛直盯着他:“你不是喜欢了我吗?”

    邹临祈嗓子发干,脸上表情不见一丝愠怒。

    她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撒谎的时候,起码不要哭。”他把她眼角的眼泪抹去了,极力克制着情绪温和地道:“我不管母妃跟你了什么,你什么也不用听。我不管你是谁,以前是什么身份,现在你都是我的人。从今往后,你只需要待在我身边就好,万事都有我替你解决。你想做什么,我都会依你,只要你别想着离开。”

    他放低姿态,卑微地祈求。一个个字彷如一把把吹毛断发的利剑,在陆愔儿心上割出一道道鲜血淋漓的口子。

    她痛得快要死了。

    可她不能心软,她必须要把该的话完。

    “王爷难道没听过,强扭的瓜不甜,”她一滴滴地掉着眼泪,双眼被泪水染得通红:“奴才生在民间,游荡惯了,最不喜的就是拘束。这个皇宫是你将来要待的地方,却不是我想待的地方。”

    她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地:“求王爷放了奴才,还奴才自由吧。”

    邹临祈胸口憋闷得厉害,需要十分努力才能正常呼吸。

    “本王不会放你走,”他耐心地把她脸上的泪擦干净了:“你信我,就算是死,我也绝不会放开你。”

    “王爷这是何必,”陆愔儿把他的手猛地开:“我不过是一个奴才,身份平庸。可你是天潢贵胄,在将来还会继承大统。我跟你原本就是不同的人,本不该在一起。世间多少美貌女子可供你挑选,有的是比我漂亮的人,王爷委实不必留我。”

    邹临祈面上动了动,眼珠黑沉,表情冷凝。

    “世间美貌女子是多,”他看着她,到这种时候,语气反倒是平静下来:“可你陆愔儿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