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嫁残王 > 第102章 “怎么觉得我在拐骗小……
    邹元朔的军队被人偷袭, 慌乱中奋起抵御,与对方人马直了两天两夜。

    到底是一败涂地,溃不成军。几名大将守卫着邹元朔仓皇逃窜, 甚至没来得及顾上军营里的云王妃。

    云竹已被困了很久,没想到再一次出去, 竟是成了奕王手下的俘虏。

    她被押解到一间帐子里。一进屋, 先是看到那位威震天下的奕王坐在床边, 正满目柔情地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

    云竹实在觉得荒唐,万分不甘地道:“我倒真是想不通,陆愔儿到底有什么好, 值得你们一个个这样痴迷。五王因为她没攻下禹州不,还损兵折将,差点儿没死在里头,可即使如此他还是不舍得杀她。”

    邹临祈的目光从陆愔儿脸上收回,落到云竹身上时,倏忽变得淡漠。

    “她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他脸上明明没有什么表情,却吓得云竹了个哆嗦。

    她知道这个男人十二万分的危险,当下并不敢隐瞒。当日所发生的事她从侍女口中有所耳闻,一五一十告诉他道:“陆愔儿偷改了禹州地形图, 害得邹元朔大败。他生了气,可又实在下不去手杀她, 便要强迫她从了他。可陆愔儿誓死不从,这才会用自杀保全自己。”

    邹临祈的脸色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 眼中浮出一层深冷的碎冰。

    他只恨自己没有活捉了邹元朔, 让他逃走了!

    “奕王殿下,我知道,你从来不会拿女人做要挟, ”云竹突然朝他跪了下去,满脸哀色:“还请奕王殿下放了我。”

    “你把本王想得太坦荡了,”邹临祈移开目光,重新看回合目而睡的陆愔儿,替她掖了掖被角:“本王自会放了你,只要邹元朔肯把传国玉玺交回来。”

    云竹最是了解邹元朔的性子,知道他肯定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交出玉玺。

    “他根本从来也没有真心待过我,会娶我只是因为看重我父亲手下的二十万兵权。”云竹低低哭了起来:“他巴不得我死,怎么可能会交出玉玺!”

    “他是巴不得你死,”邹临祈道:“可你还有个手握二十万兵权的父亲。有你父亲在,他不敢见死不救。”

    云竹还待继续求他,邹临祈却失了耐心,叫来外面的人把她带走。

    很快,范淞带着解救出来的蒋笙进了帐子。

    蒋笙一直被邹元朔关在营里,已经许久不曾见过自己女儿了,快步走过来问:“愔儿怎么样了?”

    邹临祈道:“已喂了药,没有大碍,想来很快就醒了。”

    蒋笙放了点儿心,过去握了握愔儿的手。

    她擦干净脸上的泪,对邹临祈道:“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岳母何必客气。”

    他一声声岳母喊得自然,蒋笙没有像以往那般回绝,倒是默认下来。

    “殿下不要怪愔儿,那日邹元朔的人把她掳走后,她好不容易才逃了出去。之所以不回去找你,是怕宫里的淑太妃会对她下杀手。”

    邹临祈眉间微动:“本王自不会怪她。淑太妃的事本王自有考量,绝不会让她再动愔儿一下。”

    蒋笙松了口气:“如此,我就放心了。”

    她扭过头,看向床上的陆愔儿:“我这女儿执念太深,一早就对殿下生了痴心。在宁州那段日子,她嘴上不,可是没有一日不在想着殿下。如今殿下既寻到了她,还望能护她周全。”默了默,又道:“也要护王爷自己周全,如此才可保她一生无虞。”

    邹临祈略微颔首:“是。岳母放心。”

    蒋笙看过陆愔儿,没再继续留下去,很快出了帐子。

    等屋子里重新安静,邹临祈伸手拭了拭陆愔儿额上的温度。

    把她从地牢救出来的时候,她整个人烫得厉害,高烧不退。伤口处一片糜烂,简直触目惊心。如今想起来,他心口都是一阵钝刀子割肉般的疼。

    他让大夫帮她处理了伤口,喂了几碗药下去,总算让她的烧退了,脸色也好了很多。

    只是至今仍昏迷不醒。

    又有大夫进来送药,把药送到他手里又退下。

    药汁还烫着,他等放凉了些,把陆愔儿从床上扶起来,抱在臂弯里。

    陆愔儿在这时一点一点睁开了眼睛。

    抬眸看向他。

    是真的看到了他,并不是她在做梦。他的确把她救了出来,如今正守在她身边。

    “愔儿。”邹临祈见人醒了,本是阴沉着的一张脸上瞬间浮出一个笑来,眼睛也亮了许多。

    把她往怀里又搂了搂:“身上还疼吗?”

    陆愔儿痴痴看了他一会儿,嘴唇动了动,不出话来。

    “伤口疼?”他问。

    她摇了摇头:“不疼了。”

    他并不信她的话,知道她最会忍痛,总是疼得快死了都会紧咬着牙关不开口。

    “把药喝了。”他把碗端过来,怕药汁还热着,吹了几口气,试了试温度才给她。

    她就着他的手把药喝完。

    “苦不苦?”

    她仍是摇头。

    他明显不是很高兴的样子,眉间拢着一股愁容。

    她就点了点头:“苦。”

    “那就吃糖。”

    他突然把一颗糖扔进了嘴里,倾身过去,把糖渡给她。

    他拿舌头不停搅着,让甜到发腻的糖汁融化在她嘴里,消解她口中每一寸苦意。

    他吻得很轻,等一颗糖完全化开,这才从她唇上离开。

    他的眼眸明显深了很多,凌厉的喉结滚动了下:“再睡会儿,我守着你。”

    “我好像已经睡了好久,”她:“不想再睡了。”

    “你伤得很重,要多休息。”他不容置疑,把她抱去了床里,他在外头躺下来:“乖,我陪你睡。”

    陆愔儿睁着眼睛看了他很久。不过只有短短几个月没见而已,倒感觉像过了很久。

    把刀捅进自己心口的时候,她是真的觉得自己应该是要死了。可是劫后余生,竟然还能再看到他。

    他的手覆过来,盖在她眼皮上:“你要休息,等休息好了再看。”

    陆愔儿听话地闭上了眼睛,往他怀里缩了缩:“那你不能走。”

    “好,”他:“我不走。”

    他拥着她,闻到她身上的气息,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寻了她这么久,多少次派出去的探子都无功而返。他每天都陷在一种无孔不入的恐惧里,生怕自己永远也找不到她了。

    但凡这个念头蹿出来,他都会浑身冰冷,像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甚至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不知他是想到了什么,身上开始冒冷汗,眉间也紧蹙着,一股恐惧怎么也化不开。

    陆愔儿感受到他的异样,抬起头,往他面前凑了凑:“殿下。”

    “殿下!”

    叫了他两声,他这才睁开眼睛。

    “你怎么了?”她看到他眼睛里腥红一片,额上还有细汗,自己也开始紧张起来。

    他只是把她拥得更紧,在她耳边沉沉吐了口气。

    “愔儿,”他嗓音很沉,语气却坚决:“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一天。”

    陆愔儿这才知道他是在想什么。

    她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不知他是怎么度过的。还听人传他生了重病,是在出征前不久才好不容易痊愈的。

    “我不会再走的,”她到底心软,跟他承诺:“谁赶我也不走。”

    “不会有人赶你,”他:“万事有我,你放心。”

    陆愔儿脑子里一直很乱,觉得自己总要把话跟他讲清楚才好。

    “其实那时候我也不想走的,”她解释:“可如果我不走,淑太妃不会放过我。我是不得已。而且那天,我不知道怎么就被一帮人捉了出去,再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离京城很远了。”

    邹临祈安抚似的抚着她的背:“我知道。是我思虑不周,没发现瑶草已经在替母妃办事。若非有她做内应,范淞不可能会把你看丢。”

    陆愔儿抬眼看他:“瑶草喜欢你。”

    只是这样着,她都有些生气起来:“谁让你长得这么好看,整天地招蜂引蝶!”

    邹临祈失笑:“我若长得不好看,还怎么勾引你?”

    低下头,在她唇上亲了亲。

    只轻轻碰了碰就挪开,把她抱进怀里:“乖,好好睡。”

    -

    邹临祈的军队抢回了被邹元朔霸占的宁州城,安抚当地百姓,派发粮食药材等物品。

    细心将养下,陆愔儿的伤好得很快,基本已经愈合。

    邹临祈带着她去了宁州城。

    蒋笙早先就已经回来,一直在医馆里住着。期间吴碧菡总是会找过来,拿了张不知道是谁出具的地契,这里也已经是他们吴家的了,限期蒋笙在一月内搬走。

    这间学堂是陆炳的心血,蒋笙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让出去。等今日吴碧菡过来,她想着自己就算是死也要保住学堂。

    陆愔儿刚走到街角,远远地已听到人的争吵声。跑过去一看,果然是吴碧菡在那里无理取闹,大吵大嚷着要逼蒋笙搬出去。

    陆愔儿把蒋笙护在身后,一双清冷的眸子直逼向吴碧菡。

    她人虽,看向人的时候却极有气势,吓得吴碧菡瞬时噤了声,往后退了退。

    陆愔儿径直盯着她:“我家祖宅至今仍被你霸占着,你不知足,见学堂已被修好,又要来抢。你当我与娘亲是好拿捏的,可以凭你欺负吗!”

    当日吴碧菡被五王的人拉去军营,差点儿就要失了清白,是陆愔儿随口一句话把她救了下来。可她并不感激,反倒觉得陆愔儿目睹了她那般狼狈的样子,让她好没面子。只为了此事,她也要把陆愔儿赶出宁州。

    “你久未回来,不知这里的地皮已是重新分了人了,”吴碧菡道:“这是府衙签发的地契,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这里已是我们吴家的宅子。你若识相就自己收拾了东西走人,别等我闹到公堂上,到时候你可不好看!”

    陆愔儿看了看她手里轻飘飘的一张纸笺:“是谁签的!”

    “自是官老爷签的,”吴碧菡把地契慢条斯理折了起来,收入袖中:“陆愔儿,你死心吧,宁州早已没有你容身之处,你又何必赖在这里不走呢?”

    “哪里没有她容身之处?”

    一人淡薄却又威力十足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吴碧菡扭头去看,就见巷子深处走出一个长身玉立的年轻公子来。那人面容极是俊美,几乎好看到隐隐泛着妖气。一双眸子里满是冷意,尤其是看向她的时候,眼睛里面尤其渗人,脸上都不用有什么表情,只是瞧上她那么一眼,她就要被他眼里的冷意冻僵了。

    她又是怕又是痴迷地看了他一会儿,好半晌才僵着舌头道:“你……你是谁?”

    邹临祈停在陆愔儿身边,牵了她的手在掌心里,冷冷道:“你刚才,宁州已无愔儿容身之处?”

    吴碧菡盯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看了一会儿,心里越发吃味起来。她不明白,陆愔儿一个丧家之犬,为什么能跟这样一位通身贵气的公子走得这样近!

    “这处宅子是我家的,”她扬高了声音:“陆愔儿非要赖着不走。我容忍她这么久,已是很给她面子了!”

    在奕王的兵马接掌宁州城后,得以重新走马上任的宁州知府扶着官帽急匆匆跑了过来,向着邹临祈躬身跪拜行礼:“下官拜见奕王殿下。”

    吴碧菡脸上一僵,面色在李知府的话里急遽地灰败下去。

    这个面貌如谪仙一般的男人,若是普通的贵公子倒也罢了,偏偏是京城里那位即将登基为帝的奕王殿下!

    她又去看邹临祈紧握着陆愔儿的手。

    自就比她聪明,比她漂亮,比她伶牙俐齿,比她招人喜欢的陆愔儿,在灰溜溜地离开宁州城后,吴碧菡总算以为自己能赢了,一定会过得比她好。

    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陆愔儿非但没有落魄,反还搭上了奕王殿下!

    她如何能甘心!

    “大胆刁民!”李知府见她始终直勾勾地盯着奕王看,呵斥道:“还不跪下!”

    吴碧菡如梦初醒,屈膝跪了下去。

    而在她面前的陆愔儿,始终被奕王紧紧地牵着手,如护全天下最珍贵的宝物一般护着。

    她死死咬了咬唇,在下唇咬出好几个口子来。

    “你方才这处宅子是你家的,”邹临祈俾睨看她:“那你知不知道,这整个宁州都是愔儿的。”

    吴碧菡抖如筛糠,吓得一个字都不敢。

    邹临祈已不想再多看她一眼,漠然道:“限你三日之内举家滚出宁州,往后不许再踏入一步。若是再敢回来,愔儿不处置你,本王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悔不当初!”

    吴碧菡吓得通体瘫软,眼泪登时就流了出来。她爬过去,如丧家之犬般跪在陆愔儿脚边,一下一下地磕着头:“都是民女错了,都是民女的错!民女往后再不敢了!愔儿,求你原谅我,不要让殿下把我赶出去!我们家祖业世世代代都在这儿,要是走了,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

    陆愔儿只是冷眼看她,并不话。

    “李知府,”邹临祈淡声命令:“把人带走。”

    “是!”李知府从地上爬起来,喊来几名衙役,让人去把又哭又叫的吴碧菡拉走。

    总算没有她聒噪,邹临祈牵着陆愔儿转身,一改方才寒意凛然的样子,对她道:“一时没看住你,你怎么倒先跑了。”

    陆愔儿道:“我怕娘亲会受她欺负。”

    蒋笙笑着看了看他们,转身去了里屋。

    邹临祈在学堂里四处转了转。此处布置得颇为幽静,处处一股书卷气,东阁间里放着许多藏书。正堂却是改成了医馆,汤药味始终不断。

    “这是你念书的地方?”他问。

    陆愔儿点头:“三岁开始在这里跟着父亲读书,若是后来宁州没有战乱,我应该还在这里。”

    邹临祈想到了她那位早逝的父亲,喉咙里艰难地滚了滚,道:“当年是我去的太晚,没有把你父亲救下来。”

    陆愔儿有些呆滞,瞪大了眼睛看他一会儿。

    “你……你什么?”

    “那日若能早到一些,你父亲就不会死了,”他:“是我去的太晚。”

    陆愔儿更是惊愕:“你想起来了?”

    他不是根本就不记得她,对她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吗。

    “嗯,”他躬了躬身,离她近了些:“想起来了。”

    “你怎么会想起来的,不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吗?”她想到什么,笑了笑:“我都怀疑你每年都要救好多好多人,根本就没有心思去记自己都救了哪些人。”

    她朝他走近了些,仰起头看他,一双眼睛剔透夺目:“我时候长得不好看吗,你到现在才记起来?”

    他做出努力回忆的样子,唇角一勾:“好看是好看。”顿了顿,又道:“怎么觉得我在拐骗孩。”

    那年她还很一点儿,只到他腰的位置。被救下来后,就一直睁着那双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像是看着黑暗里的一道光。

    以前并没什么感觉,可是后来想起在她那么的时候他就见过她,便越来越觉得自己好像是拐了个孩。

    “你那么一点儿,就开始觊觎我了?”

    他倒是恶人先告状起来。

    “谁觊觎你了!”她急急反驳:“我只是想报恩而已。”

    他笑得愈发愉悦:“嗯,报恩就要以身相许。”

    陆愔儿不想再理他,转身就走。

    他跟上去,进了正堂医馆。那儿正坐着一个长相颇可爱的男孩,手里拿着蒋笙给他蒸的皮薄馅大的包子,一口一口啃得起劲。两条短腿垂下来,悠闲地一摆一摆。

    看见陆愔儿,他一双眼睛亮了亮,搁下包子朝她扑过来叫:“愔儿姐姐。”

    他两只手上还有油,却要跑过去抱陆愔儿的腰。邹临祈看得蹙了眉,把陆愔儿往后面拉了拉,让她躲开那豆丁。

    “喂,”他冰冷冷地冲着铜板道:“知道她是谁吗,你就敢抱她?”

    他模样本就偏冷,语气又不好,又生得很高的个子,这样没什么表情地看着铜板,把铜板吓得瞬时就要哭了。

    陆愔儿忙过去把铜板拉到一边,瞪着邹临祈:“你怎么连孩都吓!”

    邹临祈分明只是很平常地在话而已,不知道为什么就成了吓人。他尴尬地咳了声,又瞥了瞥陆愔儿牵着铜板的手,阴恻恻地了两个字:“放开。”

    陆愔儿:“放开什么?”

    他过去把她的手扯了过来:“手。”

    陆愔儿简直无语透顶,掂起脚尖,在他脸上狠狠捏了捏:“你能不能正常一点儿!”

    她走过去,把铜板抱到凳子上坐好,把包子拿给他:“不要怕,继续吃。”

    铜板便重新啃起包子来,对着陆愔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愔儿姐姐,你终于回来啦,铜板好想你。”

    陆愔儿也笑,摸摸他的头:“我也想铜板了。”把盘子里的包子全都推给他:“铜板要多吃饭,这样才能长得高。将来又高又帅,娶一个漂亮又心善的娘子。”

    铜板怯怯地看了一边的邹临祈一眼,凑近陆愔儿面前,声地:“像这个叔叔一样高吗?”

    邹临祈脑门上霎时生了三条黑线,双眼一眯,十分不爽地看着铜板:“你叫我什么?”

    铜板吓得不敢再什么了。

    陆愔儿忍不住想笑,幸灾乐祸地看了邹临祈一眼。

    邹临祈更是生气,不依不饶起来:“豆丁,你叫我什么?”

    铜板紧张地把嘴里的包子咽下去,实在觉得这人也太凶了,白长了一张那么好看的脸。

    “叔叔。”他声。

    邹临祈气笑了,咬牙重复了一遍:“叔叔?”

    陆愔儿已经笑得不行,肚子都有些痛。

    “就是叔叔啊,”铜板有点儿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生气:“叔叔,你是愔儿姐姐什么人啊。”

    邹临祈冷笑。他明明只比陆愔儿大七岁而已,这该死的豆丁竟生生把他叫老了一辈。

    他咬牙,一字一句道:“叔叔我,是你愔儿姐姐的夫君。”

    铜板石化了般,瞪着葡萄一般的大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又去看陆愔儿。

    “愔儿姐姐,他就是你的世上最好的那个人,你的夫君?”铜板有点儿不解:“可是他怎么好凶,他平时对你也这么凶吗?”

    邹临祈听得挑眉,刚才还阴云遍布的心情瞬间好了些。侧过脸看向陆愔儿,拉长着尾音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道:“原来,我是世上最好的人。”

    陆愔儿有些尴尬,低声对铜板道:“吃饭就吃饭,不要乱话。”

    铜板只好闭了嘴,什么都不敢再了。

    蒋笙厨房有事要找陆愔儿帮忙,过来把她叫走了。

    屋子里便只剩了邹临祈和铜板两个,铜板很怕这个看上去就不好惹的叔叔,只是一个劲地低头吃包子。

    “豆丁,”邹临祈叫了他一声:“愔儿还跟你什么了?”

    铜板想了想,道:“愔儿姐姐,她这辈子既嫁了你,就不会再嫁任何一个人了。”

    邹临祈听得窃喜。

    铜板转了转眼珠,开始胡编乱造:“可是愔儿姐姐还,你实在是太凶了,对她一点儿都不好,她就从家里逃了出来,以后再也不想回去了。她还,她很喜欢我,要等着我长大,就让我娶她呢!”

    他每多一句,邹临祈的面色就更黑了一分。听到最后,他忍不住从喉咙里哼笑了声:“让你娶她?”

    他琢磨了一会儿,满是威胁地,字字森冷地道:“你敢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