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嫁残王 > 第105章 回宫 “不会再让你吃……
    邹临祈花了短短一天时间攻下了蕲州, 活捉了邹元朔和云崇。待安排了此地事宜,对蕲州百姓给予安抚,经过短暂修整后, 开始着手布置手下兵马返回各驻地。

    至此连绵不休的战争得以平息,百姓们不用再担心战火会不会哪天突然就烧了过来。

    只是兵戈初歇, 国家一片狼藉, 处处都要休养生息。战争虽然结束, 可邹临祈倒是更忙起来,一整天里很久都会不见人影。

    再过几日就要启程回京,虽然邹临祈过他会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 可陆愔儿还是有所担心,不知道回去以后又要面临什么新的问题。

    因了胜仗,这些日子尹霖身上的傲气愈发旺盛起来。有时候会故意来伤兵营里走一圈,看到陆愔儿就满是不屑地冷哼一声。

    即使陆愔儿是奕王身边的女人,可现在她无名无分,他倒也用不着对她恭敬。

    陆愔儿对这些全都看在眼里,料想得到等将来回京以后,尹携云会靠着自己这个哥哥一场漂亮的翻身仗,从一个备受冷落的侍妾, 变成奕王身边不可或缺的女人。

    她摇摇头,没让自己再想下去。既选择了要信任邹临祈, 她就不会再怀疑他。

    连绵不休的大雨终于停了,厚厚的乌云散开, 天光重新茂盛。

    邹临祈带着人回返京师, 行经宁州时陆愔儿去看望蒋笙。蒋笙一个人守着学堂,开了间生药铺,做些贩卖药材的活计。她不愿意再去京城, 把陆炳的墓也迁了回来,无聊时便过去陪陆炳话,日子过得倒并不无聊。

    陆愔儿留下许多财物给她,虽是舍不得,可到底还是要走。

    临走时眼睛红扑扑的,眼泪将落未落。蒋笙“哎呦”了两声,无所谓道:“难过什么,又不是不能见面了。以后你每年多来看看我不就好了。我若有空,也会去京城看你的。”

    这几年里,陆愔儿一直想让蒋笙再嫁。也并不是没有碰到过合适的男人,可蒋笙一心只想着陆炳,从来不肯多看旁的男人一眼,此事也就只能罢了。

    母女两个话别后,陆愔儿一步三回头地上了马车,跟蒋笙摆手道别。

    蒋笙笑看着她走了,等马车行远,再也看不见了,转身回了学堂。

    淑太妃在宫里收到消息,如今天下业已安定,五王与云崇被俘,奕王殿下正准备班师回朝。

    她一直紧绷着的心终于放心,从蒲团上起身,在奚嬷嬷搀扶下出了佛堂。

    奚嬷嬷年岁大了,本该在旧王府待着好生养老才是。可旧王府如今已不剩什么人,她又向来闲不住,便又回了皇宫陪伴在淑太妃身边。

    “奚嬷嬷,”淑太妃看着外面晃眼的太阳,道:“奕王几时回来?”

    奚嬷嬷道:“明日就要到了。”

    “听他从宁州城里带走了一个人,”淑太妃脸上神色肃穆,道:“他这是决心要与本宫过不去了。”

    奚嬷嬷亦知道陆愔儿替嫁一事,只是虽然知道,却不如淑太妃这般反感陆愔儿。她在王府的这段日子里受了陆愔儿许多照拂,也看得出陆愔儿心地极好,待奕王也是极好。又因陆愔儿治好了奕王的腿,心里更是对她感激。

    可她也知道,自诞下孩儿后,淑太妃这一辈子便都在为了这个孩子而活,她根本不会容许奕王身上会有任何污点存在。淑太妃不喜欢陆愔儿,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容老奴多嘴一句,”奚嬷嬷尽量和缓地提起:“殿下这种性子,是断断不会听从他人命令的。太妃若是逼得太紧,恐怕只能适得其反。不如各退一步,就留那孩子在宫里,等将来殿下继位,随便赏她个嫔位也就是了。”

    淑太妃却冷笑一声:“你也知道奕王是什么性子。如他那般,是万万不会把皇后的位置给了旁人的。陆愔儿又不是寻常女子,本来就不安定,若奕王再左娶一个,右娶一个,恐怕她根本不会在宫里待太久,到那时,奕王岂不是要更伤心?权衡之下,只能解决掉陆愔儿,一了百了!”

    到最后,淑太妃脸上现出一抹狠戾,抓在奚嬷嬷腕上的手捏得越来越紧。

    当初陆愔儿在宫里,她没能寻到机会杀了她,让她被邹元朔的人带出了宫。如今她既敢回来,她便必不会再错过这次机会!

    “行了,”她举步往前走,懒懒扶了扶沉重的头,道:“王府里不是还有个尹携云吗,让人把她接过来,好生安置。此次平乱,尹将军出力不少,哀家自是要好生嘉奖。”

    奚嬷嬷虽然担心,可还是应承下来,让傅公公去王府把尹携云接了过来。

    钟若萱和尹携云二人知道奕王殿下就要回来,不由都十分雀跃。邹元朔的事情已经解决,想来奕王很快就要进行继位大典。她们的父亲和兄长有功,就算邹临祈再不喜欢她们,也要看在她们家族的份上给予封赏。

    刘绾溪却是心下不安。如今五王果然已是不中用了,父亲选错了边,刘家衰落是迟早的事。如今她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王妃身份,万万不能让邹临祈丢弃了她才好。

    三人各怀心事地在宫里等着。到了次日,邹临祈果然回宫。只是回来的时候,身边带着一名女子,正是陆愔儿。

    陆愔儿离开以后,她们以为她早就死在外面连绵不休的战火里了,谁都没想到她竟然还能活着回来,还是被奕王亲自带回来的。

    几人俱是恨得牙痒,回去以后大发了一顿脾气。只是钟若萱和尹携云能靠自己娘家去与陆愔儿相抗,刘绾溪却是找不到人来给她撑腰了。

    刘绾溪怎么想怎么不甘心。她活到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受过什么委屈,怎么能输给一个奴才!

    想来想去,她只能去找淑太妃。

    “太妃娘娘难道要坐视不管不成?”她跪在殿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殿下这样堂而皇之地把陆愔儿带回来,置太妃于何地,置我于何地!太妃若再不想想办法,陆愔儿岂不就得逞,爬到皇后的位置上去了!太妃难道能看着这一天发生吗?”

    淑太妃委实不怎么喜欢刘绾溪,不想再看她哭哭啼啼地没完没了,闻言道:“你与其在我这里哭诉,不如自己想办法怎么解决掉她。本宫记得,她的卖身契如今还在你府上留着。”

    刘绾溪灵光一闪,眼珠动了动,躬身拜道:“多谢太妃提点。”

    她给父亲去了封书信,将陆愔儿的卖身契要了过来。只要把这东西拿在手里,想她陆愔儿便不会再厚颜无耻地留在奕王身边了。

    趁着奕王在前殿处理朝事,刘绾溪去了陆愔儿住的凌惜宫。此处宫殿离前朝极近,不过是几步路的距离而已。邹临祈把她安排在这儿,分明就是把她放在了眼皮子底下,生怕她会在别处受欺负一样。

    刘绾溪在外头转了转,凌惜宫外有重兵把守,她根本就进不去,只能拉住进去送茶点的宫女,给了她些银子,让她帮忙去传话。

    陆愔儿一个人在宫里待得烦闷,不过只短短一天就想往外面跑。以前在王府时,她每天都在想着要怎么帮邹临祈治腿,过得倒是一点儿都不无聊。如今邹临祈已然痊愈,她瞬间觉得自己没有了用武之地,只想出宫去本草堂玩。

    午后正跟几个宫女在院子里扎秋千,突然听见宫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怀微背着个包袱,笑容满面地朝她跑过来。

    “王妃!”怀微如以往那般叫了她一声:“奴婢听你被贼人掳劫,实在是要担心死了。还好王妃吉人自有天相,被殿下寻了回来。”

    陆愔儿在宫里没有熟识的人,见她过来,自是十分开心,问她:“殿下让你入宫的?那钱渔呢,他现在在哪儿?”

    “他还在王府,留在那里看守。”怀微道:“原本我是要跟他一起的,可是听王妃已经回来,奴婢便求了殿下,让奴婢进宫来伺候王妃。”

    她能过来,陆愔儿虽然高兴,可也不忍她跟钱渔分隔两地,便道:“我在宫里很好,并不缺人伺候。你早到了年纪,我不好一直这样留着你。等再过一段时间,一切安定,我会给你准备份嫁妆,把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怀微面上羞怯,可仍是道:“奴婢想多伺候王妃几年,反正钱渔他也跑不了,我不怕他会不等我。”

    正着话,从外面又走来一个宫女,停在陆愔儿面前,道:“王妃,刘丞相家的那位姐正在外面等你,是有话跟你。”

    怀微担心会有危险,要跟陆愔儿一起去,陆愔儿拦下道:“没事,外面都是殿下的人,她不敢对我怎么样的。”

    她转身走了出去,刚跨出门,远远地看见刘绾溪一个人站在深长的甬道里。

    她神色平静地过去,淡声道:“什么事?”

    刘绾溪实在看不惯她这副样子,冷笑道:“攀上奕王殿下后还真是与以前不同了,不见了一点儿奴才样。可是你别忘了,你的卖身契还在我手里。一日为奴,终身为奴,你永远别想洗清自己的过去!”

    “我自认过得坦荡,从来也没做过一件亏心事,那些过去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陆愔儿极其冷静地道:“至于卖身契,你若想留着便尽可留着,想公之于众也尽可以去做。我若是怕你,就不会跟着殿下回来了。”

    她上前几步,一双漂亮纯澈的眸子里隐隐有着咄咄逼人的厉光:“当初入丞相府为奴,是我为生计所迫,不得不去。可我无论在哪儿,都是清清白白的一个人,没有抢过没有骗过,你又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我帮你治好了你这张脸,让你出落成现在这样一个美人,你该感激我才是。若真是对我如此不齿,你起码也要先把这张脸毁了,再来与我话!”

    “你!”

    刘绾溪简直要被气死,伸手要去她。陆愔儿却抓住她那只手,手下用力,把她猛地推了出去。

    刘绾溪趔趄几步,摔倒在青石板路上,手被路边一块尖厉的石子割伤,瞬间流了满手的血。

    陆愔儿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在丞相府时,你稍有不顺便会拿我出气,大冷的天让我在雪地里罚跪。看你三哥喜欢我,觉得是我勾引了他,便想拿簪子划破我这张脸。若非是我处处留了心眼,恐怕早就死在丞相府里了。我替你嫁给奕王,帮他治好了腿,你见五王大势已去,转身就想来攀扯奕王。这世上没有这么多坐享其成的好事,你自己不要的东西,回头再想来取,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刘绾溪隐隐地生了惧意。以前见陆愔儿生得娇弱,便以为她是个好欺负的。怎么也没想到,她模样清纯,内心却可怕,从来也不会白白吃亏。

    “丞相把你保护得很好,朝堂上的事很少与你,想来你也不知道丞相与殿下之间的恩恩怨怨。”

    陆愔儿索性把话一次性全都清楚,以免她再来聒噪:“丞相与五王勾结,做下许多天理不容的事,曾数次刺杀殿下。八年前殿下被困与华山,残了一条腿,与你父亲有关,混入郦清池刺杀殿下的那批黑衣人与你父亲有关,在京郊别苑以毒针谋害殿下的陶壑也与你父亲有关!如今殿下很快就要登基,你觉得你父亲还能活得了多久?丞相府的荣宠又能保持多久?一朝天子一朝臣,就算是那些未参与夺嫡之争的官员都不一定能明哲保身,更遑论是你父亲。你与其在宫里整日做梦,妄想着皇后之位,不如趁最后的时间,回家好生陪你父亲走过最后一段路!”

    她完,冷冷转身而去,吩咐护卫关紧了凌惜宫的门。

    刘绾溪早已听得面如土色,不知不觉淌下几滴泪来。

    因为陆愔儿的话,她果然担心起自己父亲,找到淑太妃,想让她放她回丞相府看看。

    淑太妃见她非但没有震慑到陆愔儿,反还被将了一军回来,实在是个没用的人,当下命人将她看守起来,不许她再多走出去一步。

    晚上陆愔儿坐在院子里百无聊赖地荡秋千,夜风凉凉地吹过来,驱散了一些闷热。各处都点了灯,把一个院子照得透亮。

    怀微在屋子里收拾东西,不知从哪儿翻出一把轮椅来,推出来道:“这好像是殿下用过的。”

    陆愔儿许久没见过那把轮椅,心在上面摸了摸,道:“还是收起来吧,免得他看见,想到以前的事会伤心。”

    “是。”

    怀微要把轮椅送进库房,邹临祈却从外面走了进来,满不在乎道:“本王就那么容易伤心?”

    他摆手让怀微下去,随意地往轮椅里一坐,在陆愔儿脸上捏了捏:“你把本王看成什么了?容易碎的琉璃不成?”

    陆愔儿整整一天没有看见他,不想他是假的。可又不想那么没出息地扑进他怀里,便依旧在秋千上坐着,动也不动。

    “听张斗,刘绾溪又来找你麻烦了?”他问。

    陆愔儿有些骄傲地道:“那你也应该听了,我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她灰溜溜地就跑回去了。”

    邹临祈忍不住一笑:“我倒是娶了个厉害的娘子。”长长叹了口气,似乎有些苦恼:“不知是福是祸。”

    陆愔儿撇了撇嘴:“你若是觉得我刁蛮,想找个温柔些的,那你就尽可以去找,只是到时候记得放了我也就是了。”

    “刁蛮的,温柔的,本王都不喜欢,”他把她拉了过来,抱进怀里:“本王就喜欢你。”

    满院花香中,他低下头吻她,俊朗的眉眼温柔地望着她,亲她的眼睛,又去亲她鼻子,最后落在她唇上。

    “你什么样,本王就喜欢什么样。”

    他实在是个极会情话的人,也常常会与她。无论她听了多少遍,总是也听不腻,每次心里都甜丝丝的,像是吃到了糖。

    他吻得绵密而悠长,舌头在她口里毫无章法地搅着。她身上酥酥麻麻的,心口跳得很快,脑袋很晕。

    不管跟他亲近多少次,每次都会因为他的触碰而头晕脑胀,心下的悸动经久不息。

    有进来送茶水的宫女,远远地看见这一幕,全都红着脸退下了。

    陆愔儿很快有些缺氧,扭头躲开了他的唇,微喘着气道:“我要歇会儿。”

    “什么?”

    她往他怀里一趴,胳膊软趴趴地搭在他身体两侧:“好累,你亲得我要呼吸不过来了。”

    邹临祈怔了怔,蓦地笑了起来。笑声十分清透地从喉咙里传出,像是很高兴的样子。

    在她发上揉了揉,把她抱得更紧了些。

    夏夜风凉,可这么跟他抱着,她身上还是有些热。稍离开了他一些,要从他腿上爬下去。

    “别动,”他仍是没有松手:“再腻会儿。”

    陆愔儿孩子一样在他身上又趴了会儿。

    他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来,没怎么看,把纸就着旁边一盏烛火点燃了。

    陆愔儿瞧见,问他:“你烧的什么?”

    “你的卖身契,”他不甚在意地道:“这东西虽也没什么用,就算仍让刘绾溪拿着也无甚妨碍,可你总归是不喜欢。”

    火苗舔上薄薄的纸页,瞬间便把那张纸燃成了灰烬。

    邹临祈捧着陆愔儿的脸,眉眼漆黑,神色认真地道:“你以前吃了许多苦,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吃一点儿苦。”

    陆愔儿静静看了他一会儿,伸手抱住他:“我知道。”

    突然面前一闪一闪飞过一只萤火虫,绿色的光在暗夜里格外清晰。

    陆愔儿激动地叫了声:“萤火虫!”

    见萤火虫要飞走,她硬是从邹临祈身上爬了下来,二话不扶住他的轮椅,朝着那只萤火虫追了过去。

    邹临祈颇无奈地道:“你推我做什么,我的腿又不是还没好。”

    陆愔儿只是一个劲地推着他朝前跑着,一路跑出了院子,在长长的甬道里追了一会儿。

    邹临祈还从没有这样被人推着跑过,万分无奈地笑了声。

    那只萤火虫一路往前飞,最后到了一处花园的河边。

    那里聚集着上百只萤火虫,在水草边自由自在地飞舞着,美得像幅画。

    陆愔儿终于停下来,满脸笑容地看了一会儿,雀跃着在邹临祈肩上拍了拍:“你看你看,萤火虫!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萤火虫。”

    邹临祈见她实在高兴,没有拂了她的兴致,静静地陪着她看。

    刚巧钟若萱和燕罗从附近经过,远远地瞧见他们二人。钟若萱的脸色霎时变了,一双美目里满是妒意。

    燕罗不忍见她如此,安慰道:“若萱姐姐,你不要担心。再过几日就是登基大典了,到时后宫诸人会进行册封。她陆愔儿不过是个卑贱之人而已,赏她个贵人来做都已是给她面子了,而若萱姐姐是一定会做皇后的,还怕拿捏不了她吗?”

    钟若萱恨恨咬了咬牙,道:“殿下完全被她迷惑了心智,恐怕不会亏待她,若是把皇后之位给了她,以后宫里哪还有我容身之处!”

    “若萱姐姐放心,只要钟尚书带领群臣上了折子,阻止此事,不怕六皇兄不顾念朝臣面子。”

    钟演以前虽然也替五王办过事,可总算迷途知返,在后来与五王那边断绝了关系,还为邹临祈提供了不少有用的情报,是扳倒五王的必不可少的助力。除非邹临祈想落一个卸磨杀驴的名声,否则钟演的面子,他是必定要给几分的。

    钟若萱这样想着,心情好了一些,与燕罗一起走了。

    萤火虫不停地在水草边飞舞着,有几只飞到了陆愔儿面前。陆愔儿伸出手,那些萤火虫竟停在了她指尖上,翅膀一下下蒲扇着,过了会儿才又飞走。

    陆愔儿看得满脸惊奇。

    一直留了许久,直到那些萤火虫快要散开,才又扶上轮椅准备推邹临祈回去。

    “愔儿,”他突然叫了她一声:“你难道忘了不成,本王的腿早已好了。”

    陆愔儿仍是一直推着他往前走,想到几年前他之所以被困与华山,残了一条腿的原因,情绪蓦地有些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