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里鞠躬九十度, 横着脑袋不知该如何自处,只能提前为自己即将逝去的头发进行哀悼。
我可能是一朵花,我现在想开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是三千烦恼丝而已,就算剪掉了我也还是那只酷炫的狐狸。
“里里, 准备好了吗, 我要动手了。”
淮安不怀好意的声音在傅里对面响了起来, 惊得傅里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我需要法律援助。
张律师也可以。
只听“咔嚓”一声,傅里的心随着它一起坠入了深渊,可是转念细细回想之后,又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这个发质听上去略粗,还没有分叉,而且发量明显和她的发量并不对等。
傅里捂着可能已经秃了的头发逐渐直起身来,看到对面站着的男人后, 脸上的表情瞬间比祖国伟大的非遗川剧变脸还要更丰富多彩一些。
“怎么了里里?还可以吗?不歪吧?”
淮安披散在肩背的长发已然短了一截儿, 眨着水润的一双桃花眼认真地看着傅里。
公主……公主切。
傅里愣怔着看着淮安的一头性感公主切,忍着几乎要憋得她生出内伤, 五脏六腑活活移位的爆笑,面色平静地点点头。
“相当可以了上神。”
救……救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旁边被淮安用法术逼使其现出原形的祁修似乎也觉得很好笑,黑亮的狐狸眼中迸发出极其明显的笑意。
“你笑个屁!”
傅里搬起一块石头朝祁修砸了过去,他动弹不得, 只能任凭那坨比他脑袋还要大的石头径直朝他飞过来, 被砸到之后,便愈发动弹不得。
看见祁修那黑色鼻尖上缓缓流出的血迹, 淮安捂着肩上的伤口默默后退了半步。
里里真是一只好生可怕的母狐狸。
同样欣赏着祁修流出鼻血的傅里对自己将石头砸出去的命中率表示十分满意,回手来掏淮安的胳膊,“上神, 我带你回去疗……”
“伤”字还没出口,傅里便捞了个空。
神呢?句话的功夫怎么就不见踪影了?
回头一看,那顶着一头公主切的淮安正灰溜溜地往院的大门徘徊。
“上神,”傅里看了眼被定在原地的奸|夫|淫|妇,确认他们没有办法逃跑后,拎起裙角追了上去,一把揽住淮安的肩膀,“怎么不等我扶你回去?”
“不,不用麻烦了……”
傅里皱眉看着身侧这位彬彬有礼的淮三藏,眼神露出诧异。
“上神,你怎么了?”
对于牺牲自己头发而保住她秀发的男人,傅里对他有着无比崇高的敬意与感激,看到恩人受伤,自是义不容辞地揽下照顾他的责任。
淮安面对着自己不惜牺牲了头发也想让对方高兴、结果不但没有感谢他却仍旧虎虎生威地举着石头砸同类的狐狸,有着相当畏惧的情绪和惶惑。
他不够帅吗,里里为什么没有感动?
内心的失落与悲伤让淮安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只想将伤心甩在身后置之不理,可傅里竟轻快地追了上来,而且还……
还那么……可爱。
试问九天之上哪位有定力的神仙能顶得住这般可爱的丫头。
反正他是顶不住。
听闻傅里这样问他,淮安略显苍白的嘴唇抿出笑意,像是为自己方才的无理做出解释,“我,我伤口有些痛,想要回到卧房躺一下。”
“我正要扶上神回去躺着呢,”傅里笑眯眯地弯起了眼睛,从淮安的臂弯处挽进去,“上神照顾了我那么久,总归要轮到我照顾上神了。”
被狐狸甜得老牙都快掉了的淮安连连点头,被傅里半推半就地送进了卧房,听凭摆布地躺在床榻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只知道傅里一朝他贴过来,他整个人就开始不听使唤,手也不是他的,脚也不是他的,就连他叫什么姓什么都要反应一会儿才能想起来。
“上神,您为何会露出这副表情?”
傅里正帮他脱掉外层带血的衣裳,猛然看到淮安脸上疑似痴汉般的笑容,忍不住问出了口。
难不成这无汐现原形最后一刻将狐狸精惑人的法术尽数施到她家上神身上了?
这老东西定力这么差的吗?
淮安发现了傅里时不时偷瞄他的眼神,低头看看自己手臂上形状好看的肌肉,颇为自信地微微弓了起来。
既然里里喜欢看,那就给她看个痛快好了。
作为他淮安的灵宠,一定要做到喜欢什么大胆想,惦记什么大胆讲。
傅里本就对淮安不回答她问题的事情很奇怪,看到他的举动,不禁惊异地张大了眼睛。
那一剑难不成实际是劈他脑袋上了?而肩上这是假象?不然人怎么有点憨憨的。
看到傅里明显发生了变化的眼睛,淮安不禁更为得意。
终究是个丫头罢了,算了,他的魅力果真是该收一收了,不然恐怕要将这初出茅庐的狐狸迷得神魂颠倒。
自我陶醉过后,淮孔雀一甩自己头上的公主切,虚弱地靠在枕上,抬手指向自己仍在渗血的肩膀,瞟着傅里脸上的表情,似乎是一副担心被她看不起的样子。
“那一剑我本能躲开的,只是担心里里会撞到我身后的那棵树……便硬生生扛下了这一剑……”
心知所有真相的傅里抬手将被子卷在胳膊一圈儿,直接甩手平铺到淮安的脸上,把他的脑袋挡了个严严实实。
拿出淮安给她涂抹过的伤药,傅里握在手中不知如何下手。
“我自己来,里里你去歇着吧。”
淮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伤口,面上的玩世不恭尽数收敛,陌生得让傅里有些无从适应。
她只能无奈地背对着淮安,坐在门槛上同寡言聊天。
【既然无汐的身份上神已经知晓了,那么是否可以将她送回青丘,让那片儿的负责任把她塞进狐狸监狱里去呢?】
【回答宿主的问题,无汐并非是青丘的正牌狐子狐孙,而是……】
寡言卡了一下,并非网络的问题,而是似乎没有恰当的形容词。
傅里坐在门槛上,拄着下巴等待着她的下文。
【总之她所居住的地方与正经的青丘是有区别的……】
听不懂她潜台词的含义,但隐约听出了她话语中的鄙视。
傅里不禁更加诧异,而她一向是有疑惑就必然问出口。
【有什么区别……她居住的地方是有多不正经?】
面对傅里提出的这个问题,寡言即便身为系统,一时之间似乎也有些词穷。
【区别的话……简单来就是比淮安上神和其他上神的区别还要大。】
傅里恍然大悟,懂了。
淮安在她身后的床榻上猛地了个喷嚏,难受地吸吸鼻子。
【比如别人住在直辖市里,无汐住的是十八线乡村,所以她还不配被青丘的狐仙们所惩罚。】
傅里正要反驳寡言新的一番解释,建议她不要瞧不起乡村,结果淮安却在她身后咳嗽了起来。
“里里,我需要些水……”
脑袋里思索着如何处理无汐的傅里一时有些迟钝,可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足以让淮安乱想了许多。
他堂堂一个上神的魅力,在太华山当真是这么萧条吗?
不可,他必须要做些什么来挽回局面。
所以当傅里反应过来淮安对她的话,刚要站起身去为他倒水的时候,突然又听见淮安道。
“里里,你若是愿意为我倒些水,你今后的所有果子,将都由我本人来为你亲自摘取。”
傅里:“……”
好家伙,真油你的。
作者有话要: 胃疼,抱歉啊大家,明天自罚五千字,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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