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吻白衫 > 第25章 不速之客
    从天际而来的光泛着瓷白, 院子里几颗荔枝树叶子越发浓绿,暗藏着清新的金芒在空气中游戈。

    陈山走了,他这一去要三天。

    他离开之前, 乔言希没少听见时也的幸灾乐祸。

    乔言希架起画架,她已经有一年时间没拿过画笔了。

    去年游丞生日前夕, 乔言希亲自给他画了一幅画像,她满心欢喜地将画像送给游丞, 换来的是淡漠与忽略。

    游丞将画像随意卷在他的资料里,恰好那天下了雨,他的资料不幸掉进了水坑里, 颜料韵染, 毁了他一沓资料。

    事后他对乔言希冷言冷语, 让乔言希以后别碰这些五颜六色的颜料, 弄得浑身脏兮兮不, 还给别人添了麻烦。

    他唇薄,的话也冻彻人心,从那次起乔言希已经有一年多时间没有碰过画笔。

    如今再拿起画笔, 却是不一样的心境。

    左临坐在荔枝树下, 他笑容灿烂。

    千万道光线在他身边交织,编出了一个美好的梦境,他优秀的五官在阳光的照拂下越发耀眼夺目。

    “接下来两个时你要喝水上厕所, 要提前跟我,知道吗?”

    左临的五官属于浓颜系, 可他气质疏冷,不话没有表情时也淡淡的,有如捂不热的白玉。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日阳光暖的缘故,他笑起来越发迷人灿烂, 尤其是那件白衣,干净有如不化的雪。

    “遵命。”他。

    乔言希的唇角一扬,她拧开颜料罐的盖子,开始画画。

    海边的风很柔很软很暖,海边的树叶碧绿,连人也一眼万年。

    两个人之间隔了几步,呼吸不连轨,视线却紧密相接,连两人的笑意也像是碰撞出火花,似无声息的弥漫开来,泛出了一层比一层高的浪花。

    左临看到乔言希的脸在日光下泛着白莹莹的晶光,她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我们休息一会儿吧。”左临的视线凝在乔言希脸上。

    乔言希掀开眸子,画已经差不多了,“你累了吗?再有几分钟就画好了。”

    “不累。”

    “再坚持几分钟。”乔言希垂下视线,画笔在画布上描摹。

    左临低低哑哑地嗯了一声,一阵风在耳旁吹过树叶,沙沙作响,零零串串的波动声音鼓吹着热意。

    乔言希在画画时很专心,专心的模样很漂亮。

    自始至终,左临的视线一直紧紧地追随着她。

    风声吹过了三阵,树叶摇动了三次,海边的天空很高,层层软软的白云移动着,似乎在海平面上留下了一团可见的阴影,稀稀薄薄的一层。

    “画好了。”乔言希抬手,随意抹去额头的汗。

    左临起身,在这一个多时里,他的身子都僵了。

    乔言希将他画的有如神祗下凡,周边的海和天空沦为左临的陪衬,越发衬得他像是下凡历劫一般。

    “画的真好。”左临一笑,狭长的眸子带着清凉润玉的笑意,眼里的那团光芒不可阻挡地倾泻而出。

    乔言希仰面,“我觉得你比画上更好看。”

    刚才她抬手擦汗时,左手虎口处沾染了些荔枝红的颜料,恰好在光洁饱满的额头上留下了一撇。

    颜色明亮,越发衬得她肤白。

    左临弯腰,温柔的用指腹轻轻地擦了一下那一道颜料,结果弄巧成拙,颜料开花。

    “怎么了?”乔言希纳闷抬手抹了下脸,她手上五指有四-五个颜色,她随意抹了下脸,结果把自己抹成了花猫。

    意外的很好看。

    乔言希看着左临那双漂亮的眼睛,在干净透彻的眼底找到了自己的倒影。

    “去洗把脸吧。”左临绅士弯着腰,温和安静地注视着乔言希。

    乔言希好奇的拿过一旁的手机开前摄像头,她看到了一张花猫的脸。

    可乐正在院子里追着一只花蝴蝶玩,结果不幸摔了个跟头,正在那里喵喵叫。

    乔言希现在的脸比可乐的花猫可花多了。

    “我可是因为要给你画画才把脸弄脏的。”乔言希偷偷坏笑了一下,她丢下手机。

    “那我给你洗脸?”左临的心跳一紧。

    乔言希鼻息之间轻轻地哼了一声,趁着左临还未反应过来,她五颜六色的爪子就在左临的脸上拍了一下,七八种颜料在他干净帅气的脸上拉出一道痕迹。

    “好了,现在我们一样了。”

    可乐伸长脖子,的猫脸是大大的疑惑,她看着两人喵了一声。

    “我你们两个人玩够了吗?”时也啃着苹果,不知道在院子里站了多久了,他就看着这两个人蜜里拉丝。

    “陈山走了,你一个人在家不是很自在吗?你在这里看我们干什么?”乔言希偏头,时也正臭着表情地啃苹果。

    “他走了,我当然自在了。”时也随意嚼了两下咽下苹果,“但是你们却很碍眼。”

    “你可以不看啊。”乔言希和左临在自家院子里关他什么事?

    时也愤愤的又啃了一口游丞,这次用的力气很大,几乎要把四分之一个苹果给啃下来。

    他可不是愿意看的,只是因为他们太吸引视线了。

    他含着半怒半怨的心的啃了一口苹果,结果不幸碰到牙龈,他眉头起褶子,丢下手半个苹果进屋去了。

    “他怎么了?”难得乔言希呛时也,他居然没有回嘴,按照他只能赢不能输的性子,换做平常,他定然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地缴械投降。

    “不管他。”左临的视线轻易的拨回了乔言希身上,“我们进屋吃雪糕。”

    “好呀,再冻一点荔枝。”前几天天气预报今天明明有雨,可是抬头看天,天边灿烂,风和日暖。

    不过还是把画画完了,如果有一天乔言希真的因病走了,她好歹也算是给左临留下了些东西。

    陈山临走前将民宿托付给左临,让左临先管几天。

    左临从到大的暑假寒假工经历很丰富,第一次管着民宿,管的井井有条,甚至比陈山熟稔很多。

    时也总是在午饭前一个时到民宿,他就是过来蹭饭的,以前陈山在时便顺便气气陈山。

    奇怪的是时也今天从到民宿到在饭桌旁落座,居然很安静,没有像往常一样,那张像纸一般轻薄的嘴安分地闭着。

    乔言希居然有几分不习惯。

    “时也,你今天的话怎么这么少?”乔言希吃了一口辣椒炒肉。

    时也看着比以往挑食很多,臭着脸色,“牙龈肿了。”

    他一开口,眉头就吃痛地一挑。

    昨天啃苹果时碰到了牙龈,他昨天晚上连粥都没喝下,今天过来蹭饭,还碰见了一桌子有辣椒的菜,他光看一眼都觉得饱了。

    扑哧一声,乔言希没忍住,竟然笑了,笑得尤为贴合心意。

    时也拍下筷子,一脸追债表情地锁着乔言希,狭长的眼睛眯细了,“好笑吗?”

    乔言希脸上的笑容更灿烂,“好笑啊。”

    以往都是时也三言两语气死人,现在他终于不能像以前一样随心所欲地开口了,他牙龈肿了,估计这两三天得耐着性子闭着嘴。

    “等我好了,有你好看的。”时也没什么胃口地起身。

    “坐下。”左临刚才在手机上叩字,这会儿他放下手机,叫住了时也。

    时也的表情瞬间拨开乌云见明日,他斜嘴笑着,听话的坐了下来,一手搭在椅子的靠背上,坐姿不羁。

    “哥哥,怎么了?”时也本来是侧着坐的,他调整了下姿势,一手托着下巴,笑容得犹如高空明日,明亮,却不是一般人能企及的高度。

    “是不是我不在,你没有胃口?”时也帅气地眨了下眼。

    坐在他对面的乔言希看直了目光,她手上的动作快于大脑思考,直接拍在了左临的眼皮子上,阻断了左临看他的视线。

    因为是下意识动作,没控制好力气,拍得左临的眼皮子有几分轻疼。

    “时也,你以后不许用这种语气跟左临话了,也不许对他做这些暧昧的动作!”时也这样做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刚开始乔言希就忍不了,如今次数多了,她更加忍不了。

    时也坐直了身子,懒洋洋的斜看着乔言希,她护着左临时嘴角绷得直直的,带着不容拒绝的弧度。

    “你怕什么?我又不会真的对左临有什么兴趣。”时也意味深长地倾了倾嘴角。

    “不过我对你倒是很感兴趣,言希,明天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啊?”时也倾身,一手撑着下巴,笑得风花雪月。

    左临耳尖攀上了霞红之色,他扣住了乔言希的手腕,拿开了乔言希的手,他眸带警告之意,“她没空。”

    “没错,我对你没空。”乔言希一口拒绝,不留任何转还余地。

    “真没意思。”时也脸上的兴致上去,他散漫起身,“你们慢慢吃吧,我不扰你们谈情爱了。”

    “我让厨房熬了粥,你吃点东西走吧。”

    时也刚起身,又立刻撑出一张笑脸,坐了下来,他眉梢眼角带着魅惑的笑意,如同男狐狸转世,邪魅而不失男子气概。

    看他嘴型就知道,他又要一些故意给左临添堵的话。

    左临的手机震动,是陈山来的电话,他身在外地还不放心民宿。

    主要是陈山不放心,会来民宿里找麻烦的时也。

    左临接通电话,和他了几句民宿的事,就在要挂断电话的契机上,陈山舌头结一般,问了一句有关时也的事。

    “时也他今天没来民宿捣乱吧。”

    左临看了一眼在吹着热粥的时也,刚才粥端上来,他吃的太快,可能是烫到了牙龈肿胀的地方,疼得他剑眉拧成麻绳一样。

    “你放心,他最近两三天没有精力捣乱。”

    “为什么?”

    左临露出了执掌大局的淡然笑容,“他牙龈肿胀,这几天都不能开口太多话。”

    原因刚告知陈山,手机另一端就传来了一阵发狂发疯一般的幸灾乐祸大笑。

    “他是不是走火入魔了,心笑岔气。”时也坐在对面都听到了那串笑音,气得他眉间一片阴霾之色。

    时也的话不巧成真。

    陈山笑的太开心,不心呛了两声,咳嗽了几下。

    高兴完了,陈山乐极生悲,“为什么我一走,他就牙龈肿胀了!”

    陈山失去了一个扬眉吐气的好机会!

    此时阳光暖意横生,院子里的泳池干净透彻,波光粼粼。

    一个温雅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您好,我订了三天两晚的民宿,帮我办理一下手续吧。”

    左临匆忙了两句挂断电话,刚抬头,他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