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我那夫君柔弱不能自理 > 第5章 暴露 完了,要暴露了?
    督公府内。

    穿过气派的大门,经过富丽堂皇的外院,才终于抵达内院,方才去过幽王府的周博朝前方的太师椅一叩首,才道:“见过督公,属下方才去幽王府查探了一番。”

    位高权重的魏督公懒懒倚在太师椅上,闭着眸子,轻按着太阳穴,等着底下人的消息。他已经年近六十,但脸上却没什么皱纹,皮肤也保养得宜,不会有人能看出他的真实年纪。

    “回禀督公,幽王仍旧是那老样子,似乎病比先前重了不少。至于旁的,未见异常。倒是那新进来的王妃不心落了水,折腾了好一番。”

    “嗯?”魏起睁眼,“落水?好端端的,怎么会落水?”

    魏起话之时声音尖细,因幼时便净了身,之后嗓音便一直如此。

    周博头皮发麻,只能回禀自己所看见的:“属下也不清楚,属下才进院门,便听见婢子高喊王妃落水,属下怕有什么情况,便跟着瞧了瞧,没什么不寻常。不过,幽王待这位王妃还不错。”

    魏起轻笑了声:“他一个病秧子,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自然是珍惜这美人在怀的日子。何况这可是陛下找白鹤寺的大师合过的八字,指不定霍停云真觉得他能指着这婚事把自己冲成个活人。”

    魏起撑着太师椅起身,居高临下:“霍致意的儿子如此窝囊,我要是他,只怕九泉之下都能气活过来。”他目中无人惯了,起话来自然是毫不留情面。

    可也无人敢反驳他,毕竟即便是陛下,也得给他魏起三分薄面。

    自西厂崛起那日,便注定有这结局——凌驾于皇权之上,被人轻蔑,却又不得不受人尊重。

    魏起踱步至廊下,瞧了眼天色,像是要下暴雨了,大良的春时总是如此,动辄大雨滂沱。他背对着周博,逆着天光,道:“丢的东西,可有下落了?”

    周博将头低得更下,声音也轻了几分:“回督公的话,尚未有消息。那日那女刺客坠崖之后,便失去了踪影。属下无能。”

    魏起冷笑一声:“既然无能,便该勤能补拙,还杵在这儿干什么?”

    周博连连应是,退出房中。魏起瞧着他的背影,笑意渐冷,他深吸了口气,合上眸子。

    千密族的秘密,没人能参透。此次圣物被盗,倒也不失为一个当长线钓大鱼的机会。

    传闻千密族有一宝藏,能解百毒、活死人、肉白骨,如此之奇效,难道使他成为一个健全的男人不是轻而易举?

    *

    从佛生那儿出来,天色似乎又阴沉下来,霍停云收回视线,往霍家祠堂去。

    入了祠堂,取过一支香,而后规矩在蒲团上磕过头。这是霍停云每日常做的。

    霍家祠堂内,除去各位老祖宗,还供养着霍停云的父母,霍致意夫妇。

    霍致意便是上一任幽王,霍家从前并非如此权贵,虽也是书香世家,但不过是五六品官员,没什么名堂。事情的转折发生在霍致意被选中做皇子伴读,那时先帝还未定下太子,几位皇子又年龄相仿,家世相当,便叫太傅来一起教,又挑了几位伴读。

    那几位皇子中,当今皇上原是最不起眼的一位,却与霍致意关系最亲近,成为至亲好友。

    哪里知道,最不起眼的,最后却荣登大宝。霍致意也因此得封异姓王,霍氏一族满门荣光。只可惜,霍致意将才早折,才三十岁,便死在了战场上。他们夫妇伉俪情深,霍停云的母亲不久后忧思成疾也跟着去了,只留下才不过几岁的霍停云。

    失怙失恃,佛生听得脸皱成一团,好惨,与她一般惨了。

    不,比她还要惨上几分,好歹她身体康健,能跑能跳。可霍停云呢?昨日霍停云陪她出来散步,忽然脸色煞白,眼看着喘不上气来,被向古搀扶着去休息,把佛生吓得不轻。

    这样一个如玉般的人,怎么会这样惨呢?可见佛祖是时常开差的,没照顾到她娘,也么照顾到霍停云。

    梅香跟着叹气,“是啊,王爷这些年一直如此,好在陛下顾念旧情,待王爷一直视如己出。”这几日,梅香和夏荷已经与王妃逐渐熟稔,原本还担心这位南州来的王妃相处不来,可这几日相处下来,王妃亲和有加,一点架子也没有。

    正着,霍停云便来了。

    “在聊什么?如此入神。”霍停云信步行至佛生身侧,动作熟稔地拿起她白玉一般的腕子,葱白指尖搭在她脉上,喃喃自语,“嗯,好了不少。”

    尽管这几日,她与霍停云肢体接触不少,她身上的伤都是霍停云给她上的药,可佛生还是耳根悄悄红了。

    她缩回手,点头:“是,我皮实,好得快。”当然,与霍停云给她用的上好的补药也有关系。

    这几日,佛生的饮食不是人参炖鸡,便是鹿茸炖鸡……名贵药材一茬接着一茬地补进去,便是兔子这么个补法,都得补成狼了。

    霍停云听她这比喻,不禁好笑,他笑时如沐春风,看得佛生不好意思,只好挪开视线。佛生扶着廊柱起身,道:“出来许久,咱们回去吧。”

    “好。”霍停云笑着应下,接过梅香的手来搀她。

    佛生有些不好意思,她都怕自己不心,把霍停云给压垮了,便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走。”

    大抵是摆手的动作太大,一下把霍停云推了个踉跄。霍停云失笑,“好,那娘子自己走便是。”

    佛生尴尬不已……

    她糙惯了,杀手窝里长大的人,哪里知道什么矜持温婉。

    梅香与夏荷对视了一眼,似乎在:王妃力气真大。

    佛生这几日也套出了话,原本的王妃乃是南州刺史之女杜如烟,是个名副其实的闺阁姐,身负才名。她这随手能劈桌子的作风,实在不像个闺阁姐,因此特意收敛了些举止,只是在有些时候,仍旧原形毕露。

    佛生赶紧找补,“也不知为何,大抵是京城的水土与南州不同,我来了京城之后,力气都变大了不少,呵呵呵呵。”

    这谎言又好像太拙劣了……还不如,是吃补药吃的。

    佛生懊恼。

    霍停云却好似没怀疑,只是略显歉意道:“是本王太过体弱,不是娘子的错。”

    佛生听他这话,心里愈发难过,也顾不上她的尴尬,劝慰道:“王爷好人有好报,定会好起来的。”

    霍停云嗯了声,与她一前一后进了院门。才进院门,便听人通传,是梅夫人来访。

    梅夫人佛生也认得了,是霍家二房的夫人。佛生对这梅夫人没什么好感,她话总是夹枪带棍的,戳人痛处。

    她看了眼霍停云,可霍停云却丝毫没有恼怒之色,只:“请二娘进来吧。”

    梅夫人兴高采烈的,似乎有大好事发生,手里捧了幅画,进门便:“停云哪,你快瞧瞧你堂弟新作的画,你有才,替他指点指点,过几日他便要去上书房伴读了。”

    因霍致意有先例在,梅氏对这事那是笑开了花,这回来寻霍停云,自然是带了炫耀之意。

    但霍停云仿若不觉,只将画卷展开,似乎在仔细品读。

    梅氏嘴角微沉,只是见他如此认真,又稍稍有了些面子,视线一转,看向一旁的佛生。

    那日她被此女一下掀翻在地,心里多少有些膈应,听闻她是南州才女,便道:“听闻王妃未出阁前,颇有才名,不如一起给我们家重原指点指点?”若是她能出个名堂来,那便也罢了,若是她不出来,可不就落了面子。她可是左看右看,都没看出这女子有哪点才女的样子。

    佛生忽然被点名,有些茫然,看向那幅画。画上只有一匹马,马上坐了个人,马后有些墨。

    佛生张了张嘴,“这……是马儿一边在跑,一边在拉屎?”

    话音一落,梅氏脸色铁青。

    这女人是什么意思?是在贬低她家重原的画技么?什么马儿拉屎的?话如此粗俗!

    梅氏维持着面上的笑意,看向霍停云:“停云哪,你不会也这么觉得吧?”

    佛生也惴惴不安地看向他,完了,要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