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生怎么叫他都没反应, 而且他气息也逐渐微弱下去,把佛生吓得不轻。还好再三探过呼吸,他还有呼吸, 没死。
佛生把他安置在一棵大树下,而后才腾出手去查探周围的环境。佛生也不知道这是哪个鬼地方, 但这么想,她都不知道了,他们能知道吗?那当然不能了。
她在四处看了看,全是树和草, 有些地方的杂草比人还高, 这种地方是极有可能出现蛇鼠等毒物的,不能掉以轻心。
佛生折了根树枝套路, 将附近的情况摸清楚了,这附近没有落脚的山洞之内的地方, 可是霍停云这情况,又不能长途奔波, 主要是她也没力气背着他走。
好在她的生活技能点还是很满的, 她取来一些树枝,搭了个棚子, 顶上用大片叶子凑合盖着, 只要不下雨, 还是能撑一撑的。
佛生拍拍手, 擦了擦汗, 这才回头去找霍停云的身影。
这里面没有路,走起来很不方便,还有些荆棘丛,可能划伤手脚。佛生走得比较慢, 踩在地上的时候还得心没有蛇虫。
忽然间脚底下有种柔软的触感,佛生心中一跳,好在只是只青蛙,她心又落回肚子里。
一抬头,看见霍停云的脸。
佛生朝他走过去,正要低头把他扶起来,才弯腰,就与树后面的蛇面面相觑。
佛生动作一顿。
蛇也不动。
僵持了好一会儿,蛇似乎觉得无趣了,便爬向了别的地方。佛生正欲松口气,结果一低头,看见霍停云腿上的两个洞,显然是……被刚才那条蛇咬了一口。
刚才那蛇是什么花色来着?有没有毒来着?
……霍停云真是命途多舛啊。
她叹了口气,把人拖到那个棚子里放下,才看向他的脚。他心翼翼将他鞋袜脱下,裤腿卷起,便看见那两个洞,好在没有发黑。
应该是没毒了,她松了口气,把他裤腿放下,在他身边坐下,思考现在该怎么办。
他们怎么出去是个问题,霍停云什么时候醒也是个问题,还有……吃什么才是目前最大的问题。
方才耗费了这么多力气,她已经有些饿了,可是这附近哪有东西吃?
……先睡一觉吧。
佛生一觉睡醒已经是黄昏时候,肚子咕咕地叫着,必须要找点吃的才行。可是这林子里的东西能不能吃也是个问题。
她起身,在附近找了点确定能吃的野果,填了填肚子。这时候就觉得霍停云幸好没醒,不然以这些东西的数量,还不够她一个人吃的。
佛生回到棚子里,靠着霍停云的背,自言自语:“怎么办啊霍停云?向古这么紧张你,肯定在尽力找你了吧?他最好是快点,要不然我先饿死了……”
……
“唉。”她挪了挪角度,看着霍停云的脸,要是他现在就死了呢,她直接就给他挖个坑埋了,再给他磕三个头……
呸呸呸,想什么不吉利的东西呢。佛生抬头,看着这参天大树将天空遮挡得完全,日落西山,很快就夜幕四合。
到了晚上,这日子可就更不好过了。夜里蚊虫多,大抵他们是人,有温度,那些蚊虫都嗅着过来了,围着他们嗡嗡地飞。
佛生被烦得狠了,又毫无办法,只能不停地挥手驱赶,还得给霍停云赶蚊子。手忙脚乱地过了一晚上,自然也没睡好。
第二日天亮,霍停云还没醒。
佛生还是探了探他的气息,还活着,她又松了口气。今日得赶路了,不能留在这里。霍停云她背着太累,便把那个棚子拆了,做了个拖着的东西,拽着人走。
她借着微弱的日头的方向,勉强分清了东西南北,朝着南方走下去。她不知道这方向对不对,就是莫名觉得应该往这儿去。
好在她的直觉是正确的,沿着这方向走了一日,虽然还没走出去,但是有个山洞,还有个湖。她渴得要命,当即喝了几口水,又喂霍停云喝了几口水,而后把霍停云搬进了山洞里。
霍停云今日气息还是微弱,佛生只能叹气。
*
霍停云仍旧动弹不得,忍受着无休无止的疼痛,只是今日疼痛稍缓,意识似乎也清明了些许,能感知到些许外界的刺激。
这一回有了水,却没找到别的吃的,只好饿着肚子过了一天。
夜里寒冷,佛生没有御寒衣物,只告诉附近找了些柴火点燃取暖,拿柴火的时候不心被划伤手指,指尖一阵刺痛。
佛生嘶了声,没管它,将火点燃,又去摸了摸霍停云的温度,这才放心。
她没注意到,自己指尖的血珠滴落在霍停云的唇角,且被他抿了抿。
霍停云的意识原本在一片混沌中,忽然一下清明了不少。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情况好转了一些。
这是转好的征兆。
夜里柴火熄灭,佛生感觉到冷意,便不自觉抱住了霍停云。
霍停云醒过来的时候,便感觉到女子柔软的躯体贴在自己身侧,清香充斥着他的周围。他才刚醒,还有些无力,索性没动。
倒是佛生似乎在做梦,不知梦见了什么,往他颈窝里凑了凑,嘴里还念念有词。
霍停云偏头去听,只听见她:“……好吃。”
他弯了嘴角,只觉得从心底升起一阵暖意。过了丑时,便更冷了。
佛生感知到这种冷意,几乎要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霍停云本就还在难受,这下更难受了。
他醒过来之后,那种身体上的疼痛感还会持续好几日。但此刻不只是有种疼痛感,还有一种燥郁难安的感觉交织在一起,折磨着他。
他压根睡不着,半梦半醒里,看见了天光。
他叫了声:“佛生。”
声音很轻,落在她耳边,一时分不清梦里还是现实,所以佛生愣了许久才睁眼。
她怎么好像听见霍停云在叫她?
她揉了揉眼,瞪大眼睛看霍停云。
……和霍停云大眼瞪眼。
!!!
“霍停云,你真醒了?”佛生一时激动,将他整个摇来晃去。
霍停云哭笑不得:“你把我放下,好吗?我有些难受。”
“哦哦……”佛生这才发现,她还压着他的腿,天哪,她怎么能这么对一个病弱之人,罪过罪过。
佛生顿时跳下来,有些激动:“你可算醒了,把我吓死了,我还以为你要死了。”
霍停云笑了声,问:“若是我真死了怎么办?”
佛生脑子还有些懵,将心里话全盘托出:“给你挖个坑埋了,再给你磕三个头。”
罢捂着嘴,呸呸呸,应该:“你肯定不会死啦,看,你这不就没死吗?”
霍停云还是笑:“我们夫妻一场,不用为我守寡吗?”
佛生啊了声,这她倒是没想,因为他们是假夫妻,不过霍停云好像也没别的老婆了。那她给他守个寡也可以啦,反正她也没有嫁人的算。
“守十年应该也可以吧。”她喃喃自语,忽然反应过来话题扯远了,“你醒了就好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霍停云咳嗽了声,伸出手,示意她扶他起来。佛生照做,扶他走到山洞外头。
霍停云道:“那便继续走吧。”
“好。”佛生听话地扶着他往前走。
她低着头,忽然有种坦白的念头,可这时候……似乎还不是好时机。
算了,再等等吧。
霍停云走得慢,走了半日也没走出太远,不过他们周遭的草木没那么旺盛了,也有路了,可见这地方是有人来的。
既然有人来,便有求助的机会。
佛生把霍停云放在路边,靠着石头在他身边坐下,犹豫了片刻,期期艾艾道:“霍停云,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但是希望你别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