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陛下,你爱不爱? > 第70章 难堪她怎么可以想他?不,不可以…………
    好不容易积攒出来的银两, 瞬间全无,天大地大,他不就是想要困住她?

    能困住她的身?但能困得住她的心吗?

    来, 他就是欺负她,欺负她是一个女子, 在他眼底她就是株菟丝花,他觉得没有了他,她便难以在这艰难的世道存活下去。

    他想逼迫她,让她无路可走直至放弃, 再次选择投向他的怀抱, 对他曲膝讨笑,向他求欢, 以此来换锦衣玉食的生活。

    不,她不可以被人任意拿捏。

    他视她为什么?玩物?笼中雀?

    真是可笑, 纵是玩物,也要看她愿不愿意为他宽衣解带。

    纵是笼中雀, 也有笼子没锁好, 偷偷飞出去的那一日。

    瑜景缓缓收回视线,心却是凉了半截。

    素心啊素心, 终究不是她的花成子, 她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

    也直到此时, 她才明白了原来这世上, 真的谁都靠不住。那些年对他的偶尔的心动, 也终于在这一刻,彻底死心。

    既然他玩她,那么她就陪他遛一遛,到最后谁赢谁输, 还不一定……

    “昭容,现下我们去哪里?”一侧,素心低低询问道,目光躲闪,再不敢看瑜景。

    瑜景有心与傅长烨周旋,她知晓,素心之所以这么做,定是得了傅长烨的旨意,那么接下来不过是一步步顺着他的计划走而已。

    既如此,索性将计就计。

    “如今钱财全丢,我已无路可去。”瑜景淡淡答,眸中闪过一丝无奈与凄凉,“素心,你,我们去哪里好?”

    “在城郊,奴表哥有一处宅子.”素心闻言,迅速接话道,但许是感觉自己这话接得过快,她又忙道:“那处宅子一直空着……”

    表哥?空宅?果真是提前布置好了一切。

    只是,好厉害的表哥!

    瑜景冷笑,默默点头应下,“那我们去投靠他可以吗?”

    “表哥前些年回江南了,那宅子至今空着,干净得很,昭容放心,到那里了,一切就都安稳了。”素心眸光发亮,显然是没想到瑜景会答应得这般快。

    “那便去吧,只是多谢你表哥了……”瑜景合目,再不想话。

    金丝雀左不过是换了一个笼子,飞向高空的纸鸢,最终线轴还是在他手上。

    但真的如此吗?呵?愉景的心,一阵凉过一阵。

    腹中孩子仍在欢快地踢着愉景肚皮,车轱辘压过尘世路面,直接扬起好一阵灰尘。

    马车内愉景久久默然,她听到素心长久地吐了口气,似很轻松却又在那声线的末尾处感觉到了一丝感伤。

    愉景心中缓缓滑过一个字:等。

    .

    四周环水,越过浮桥,更是翠竹幽幽,繁花似锦,而曲径通幽处,便是一处很别致的宅院。

    因为太过幽闭,看上去像极了达官显贵在府外私设的不能见人的外室别院。

    愉景目光淡淡,随着素心往内而去,而内中早有家仆迎了上来。

    准备还真齐全。

    看来自己这好看的皮囊,在他那里竟然还有这么大魅力,愉景不由苦笑。

    院子里的陈设简雅朴素,每一样都长在瑜景的喜好上,不难看出布置宅院的人花了很大的心思。

    “辛苦你了。”踏进宅院后,瑜景转身向素心道,继而又赞,“你有一个好表哥。”

    素心面上涌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潮红。

    是内疚吗?她明明知道她所求的,在她面前表现得亦如往常一样,对她忠心耿耿,可是最终呢.

    到底她还是只听宫内傅长烨的。

    “我乏了,想歇会儿。”瑜景语调凉凉,抚着肚子道。

    她瞥见那主屋中隐在青色帷幔后的拔步床,不待素心回答,提脚便往床榻而去。

    床榻极软,被褥极净,甚至还有一丝阳光的味道。

    多么可笑,就连床榻等一应用具,都是按她在宫内所用一般,顺她的喜好,投她的欢心,只不过.

    他傅长烨不明白,那时候,在宫中委身于他,她所有浮于表面上的喜好,全都是投他所好罢了.

    瑜景手指抚过那些全新的,从没用过的家物什儿,心底的寒气一阵高过一阵,直至最后感觉浑身发冷,她也终于再支撑不住,掀被上榻。

    合眼前,她的视线垂落在书案前的浅色鱼缸上,那里两条金鱼正喜乐地享受着相濡以沫,鱼水之欢。

    多么可笑,这时候他还惦记着给她暗示这个。

    沉沉睡意来袭,出宫时本是满腔欢喜,可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下来,愉景只觉此刻已是精疲力尽,身心俱疲。

    日光旋转,珠帘轻摇,梦中身影飘荡,一时不知身在何方。

    金鸭香炉里燃着安神香,光影在被褥上铺了浅浅一层薄光,室外时不时传来几声虫鸣,混着突兀的鸡鸭鹅咕咕嘎嘎的声音,倒好像是有了那么几层出宫了的意思。

    但,是出宫了吗?

    鬓发湿漉漉的,梦中人陷入了纠结。

    瑜景紧闭着眼,明知道自己是在梦中,却感觉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宫里。

    头顶上方是他低沉而压抑的吐息声,他的汗滴在她身上,像是被沸水中滚过一般,烫得很,更激得她浑身了个颤抖。

    她嬉笑着看他,他那双好看的,写尽风情的桃花眼亦是如开在阳春三月般,染尽桃红,凝神看她,并故意于云雨高处戛然而止,只笑着逼问她,“喜不喜欢?”

    喜不喜欢?

    这种时候,百般撩拨,理智节节败退,纵心有隔离,但身子又岂能全部受她自己的控制?

    爱还是不爱?已经答不上来,只剩下要还是不要。

    他等不到她的回答,于是便有意于暗处施了施力,再落下一个湿漉漉的亲吻,于是那残余的已经溃不成军的理智,终于在紧绷的身子面前做了投降。

    “喜欢的,喜欢得不得了,求你……”

    她的回答,换来了他的满足。

    像是游荡在水里,鱼水相欢,胶膝相投,共效于飞,沉沉浮浮,起起落落,无日无夜,肆无忌惮,不知羞耻,也顾不上羞耻,卷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高高飞过巫山,低低落回云雾,就是不能着地。

    焦躁不安,又急迫,又歇斯底里。

    “我只要你……景,我们好好过日子,如同寻常夫妻……”

    耳畔是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沙哑,却又勾着她不放,轻缓的癫狂的心思,最终都隐匿在唇齿纠缠之间。

    他的话里,应该有真情的吧?是自己的错觉?还是被他忽悠了?但她来不及细想,也终受不住,启口求他,“好,但是你别再……”

    “再什么?”他使坏,憋着笑问她。

    她受不住,按过他的肩求他,“别磨蹭……”

    瑜景身子一热,猛然睁眼,额上汗渍淋淋,这才发现刚刚的一切,不过都只是梦境而已。

    可是,澎湃的心绪以及存留在身子深处的高涨余韵,却是令她难堪地咬紧了牙关。

    是何时她变得和他一样,恣意随性,也同样贪恋他,求而不得后又万分想念呢?

    如今的她,怎么变得这般的不知廉耻?

    他是她应该恨的人啊,为何还对他起了这般龌龊梦境?

    屋子里的光束越发稀薄,起初不曾留意,没想到自己的这一觉却是睡到了日落西山。

    瑜景披衣下榻,懒懒地将门开,渴求会有一阵凉风拂来,好冷一冷自己。

    但这天却似乎也不想如她的意,纵是傍晚,可风中仍存留着午间的燥热,亦如梦中他的身子一般。

    这一思绪,使得瑜景下意识面色大红,原本就不曾被压制得下的那双好看的,写满诱.惑的,看似清冷,却又癫狂至极点的双眸又一次烙在了自己心上。

    烫,揪心烧身一般的烫,全身都不得滋味。

    暮色寂寥,浅淡黄的夕阳光铺照在深绿色的青草上,却给原本已经渐渐枯黄的青草染上了几分嫩绿,好似万物复苏,又回到了春日一般。

    看及此,瑜景猛然拂袖转身,只对素心道:“素心,备水,我想沐浴。”

    .

    净室内,素心探了探水温,“昭容,水好了,微烫,正好可以泡着暖暖身子,驱驱疲乏。”

    暖身子?

    瑜景以指撩了撩水面,“太热了,再加点凉水。”

    “热?”素心不解地问道。

    瑜景想起自己的梦境,却是叹了口气,“罢了,你出去吧,今时不同往日,我再不是陛下的嫔御,你也不是我的女婢,我们彼此平等,谁也不用伺候谁。”

    她不想再和她纠缠,更不想被她看穿,也幸而素心一直未经人事,不知其中意思,若是被她知晓,怕是今日她这丢人之举,不肖一夜,便会传进宫内那人的耳朵里。

    太多次了,他对她了如指掌,尤其是闺房之事,她哪怕是勾起个脚尖,他都能识别她所求。

    不,不能够。

    “昭容……”素心见她神色恹恹,不放心唤道。

    “你再在这里,我定会觉着你是在替那个人看着我,怕我逃跑……”愉景不待她完,拿话堵她道。

    “好吧,那昭容自己心……”闻言,素心神色有片刻慌张,随即心后退。

    屋内重回安宁,愉景缓缓将身子沉进水中,默默举帕,将那不干净的东西拭去,而心却跳得更快了。

    疯了,一定是疯了。

    她不该想他的,她怎么可以想他呢?

    愉景于水下狠狠咬唇,硬生生将自己倍觉恶心和难堪的念头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