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陛下,你爱不爱? > 第76章 承认小景,让我重新追回你
    他伺候她?

    瑜景想, 自己何德何能,能令他屈尊降贵,俯身将就她?

    她缩身在他怀中不再多言, 只默默冷笑一声,更任由他动作, 他抱着她,便让他抱着,却不肯再进一步亲近。

    傅长烨怀抱着瑜景一步一脚印的走着,似怀揣着无比稀珍的宝物般, 每一步都不敢走太快。

    他想起初次带她进宫的情形, 那时候,在他眼中, 他只视她为世间少有的尤物,妩媚, 撩人,赏心悦目, 闲暇时可以取悦玩乐。

    可是, 如今,短短数日, 他却是情根深种。

    男女之情, 始于色, 终于心。

    色授魂与, 颠倒衣裳。

    他略一低头便瞧见了她面上含讥带讽的神情, 那样的不屑如刺般深深扎在了他心底。

    暗红色的宫墙不断后退,千重宫门在身后合上,她不想话,他也不想解释, 只害怕越是解释,换来的却是她越来越深的厌弃和误会。

    世人都情人间只要误会解开就好了,可是误会哪有那么好解?

    或许唯有漫漫长静好岁月,才能见证他的真心。

    傅长烨低低头,手臂将怀中的人抱紧了紧,下意识将自己下颚在她光洁的额头蹭了蹭。

    青青的胡茬儿戳得人有异样的酥痒,心有别扭,身子便也亲近不了,瑜景嫌弃地躲开,将头别向另外一侧。

    傅长烨明白她的心思,心下无奈地笑笑,却是埋首至她颈边落下了轻轻一吻,如蜻蜓点水。

    可是,这一亲昵举动却换来瑜景一声不着温度的低斥,“陛下就是喜欢这么轻薄人?在路上都急不可耐?”

    在她眼底,自己到底成了什么?色中饿狼?

    傅长烨闻言微滞,恋恋不舍地从她颈边抬头,女子身上淡淡的香味若有似无地一直往他鼻腔里钻,纵是受了她的冷言冷语,纵是她对他不理不睬,可在这寂静的深夜,除了满腔柔情傅长烨却是一句重话也不出口。

    是他强迫她再度进宫的,所有的错,所有的怨言,傅长烨想他都愿意承受着,只要她在他身边就足够了。

    凝玉轩所有的摆设仍维持着瑜景出宫前的模样,不肖细看也知是日日有人精心维护着的,可是深夜进宫,宫人们明显地有些措手不及,备水的,灌汤婆子的,忙进忙出,生怕哪里不周全。

    “出去。”面对着忙乱的众人,傅长烨微微蹙眉,他知瑜景不想被扰,于是屏退众人,轻轻将瑜景抱坐至榻上,并在她耳边轻言一句,“我兑现我的承诺。”

    承诺?

    瑜景斜睨看他,静待他下去,只见他利索卷袖,弯腰开始铺床,这才明白他的意思。

    可不就是他伺候她?原来就是这么个伺候法,帮她干活儿,给她铺床叠被。

    男子身子高大,手臂猿长,弯腰铺床的动作很是生疏,也是,平日里这些粗使的活儿全是伺候的宫女内侍们做的,何曾需要他沾过手?现在却要他为她做这些,可不就是难为他了?

    瑜景失笑,微仰眼眸看他,恰他已将床榻铺好转身回看她,示意她过去。

    灯烛跳跃,灯芯燃爆,一室明亮,繁华而璀璨。

    傅长烨的身影映在椒房暖壁上,被灯光照得愈发高大颀长。

    瑜景微微挪目,可余光仍是瞥见了他愈来愈近的身影,最终他的影子落在了她的脚下。

    “我帮你宽衣。”她听见他如此道。

    一语毕,他的手已经落在了她衣襟上。他的手其实很好看,细白,骨节分明,却不显得苍白瘦弱,反而会令人联想到远山上的劲松,瘦削却强而有力。

    他一点点帮她解扣,指端从她心口划过。

    愉景扬眉看他,难得地用目光鼓励他继续,而面上也随之浮现出了他许久都不本曾见到的美丽笑容。

    他期待她的笑容已经久,甚至有一刻的恍惚,想要确定她是不是对他笑的。

    他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再度睁眼,确实如此。

    她对他微笑。

    她没有将他推开。

    她明明如此安静,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些不安,总觉着好似有什么东西在等他。

    所以他越发紧张激动,翘首以盼,但又畏惧,可是纵是怀着这复杂的情绪,他却已经停不下来了,只有继续手中动作。

    一支深描在肌肤上的跳跃的火束图案,随着他的解衣动作,慢慢地从她的内中衣里露出了点苗头,在她如凝脂般雪白的心口前显得甚是娇艳。

    傅长烨心下一惊,下意识缩手,可她却是极快地按住了他想要回缩的手臂。

    直到这时,他才明了刚刚她那诡异笑容的含义。

    她并不是想和他欢好,她这是定了主意来讽刺他。

    她早就做好了准备,甚至是猜到了他和她会有如此肌肤坦诚相见的亲昵之举。

    傅长烨深深压制着自己越发低沉的呼吸,那火束是他曾经帮她画过的,那时候这样为之,只不过是她魅惑,他顺意为之,互相利用,皆没有动情,只男欢女爱一场,仅此而已。

    而如今,她又将它描上,用意何为?

    不,不应该只是为了讽刺他。

    她记得她和他在一起的每一件事,她在意它们。

    而为何会恨?

    因为爱极,所以痛极。

    她心底有他,她只是迈不过自己心底的坎儿,她在矛盾,在犹豫。

    突然转醒,傅长烨一时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那些燕好,亲昵,厮磨,或荒唐的,或激烈的,或平缓而深情的,起先是一点一滴,而后渐渐加快,最终如潮涌般汇聚成了回忆的江海湖泊,瞬间向二人齐齐涌来。

    日久生情,其实那些渴望亲近的蜷缱情义,一直并不曾走远,只是被压制着,被束缚着,以抗拒的姿态掩饰,来蒙蔽双眼。

    彼此伤害,歇斯底里,不肯承认,不肯低头,不想其实被禁锢的情.爱,也渴望着被珍惜,被呵护。

    傅长烨一点点低头,突然明白了她内心的矛盾。

    在她身上褙子落地的那一瞬,他指尖微颤,轻轻停在了她曾经喂过他酒的美人骨上,可目光却始终不敢正视那妖艳的图案。

    他有些心疼,终是情难自禁,轻轻落吻在她美人骨上,并在其上来回徘徊,细细啃.咬吮嗦。

    她推拒,他不许。

    她后退,他按着她两肩,不许她逃离。

    挣扎许久,却抵不住涌遍全身的酥酥,痒痒,麻麻的触觉,纵心有抵抗,可四肢百骸却不受理智控制地开始因瓦解而变得酥软。

    连日来的不满,委屈,倔强,似乎在一瞬间都找到了出口,最终禁不住也很不争气地湿了眼眶。

    “景,我错了,原谅我。”

    “我做错的,我慢慢改。”

    “求你给我时间,让我弥补。”

    傅长烨低低呢喃,她的泪落在了他鬓边,他诧异抬眸,瞬间心软,亲吻一点点上移,以温热的舌尖去吻她不断落下来的泪珠子,并在她颈边软语央求。

    “景,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重新开始?可能吗?

    那些过往又岂能放下就放下?酸涩一点点从心头闪过,而恨意和理智也一并回归。

    “休想。”一贯的抗拒。

    瑜景一把将傅长烨推开,却是再不理他,她有些恨自己,恨自己口是心非,明明想着逃离他,可是每一次又都会贪恋与他的亲昵。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故作强硬和冷漠,重新披衣,独自合衣面朝床榻里侧而卧。

    夜深,露水悄无声息沾上残荷,偶尔几声幽远的鸟啼从天空深处划过,却越显皇城深处空寂无声。

    手边空落落地,床榻上的人已经合眼,显然不想被扰。

    傅长烨掩下心头的落寞,暗责方才是自己太过心急了,以至于又重新惹得她不悦。

    随着她产期的靠近,以及窥破他欺骗她的手段,她的脾气越发的大,越是这时他本应该越有耐心的,可是自己为什么要着急呢?

    傅长烨连番自责,也轻轻展被,吹熄灯烛,落下帷帐,于她身侧躺下。

    黑夜里,他向她伸出了臂膀,希望能像往昔一样,她拉过他的臂膀,以他为枕,在他怀中安睡。

    他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她的反应。

    黑漆漆中,他终于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清晰地感觉到她向他转过了身子,他万分欣喜地向她扭过头,使自己正面向她。

    可是,下一瞬,他却迎来了她细细尖尖的牙齿。

    她恨恨地咬着,他默默地受着,情之所至,纵是痛,也甘之如饴,可是他不敢讲,害怕一不留神,惊跑她。

    ……

    翌日,阳光明媚。

    暖阳斜照在被褥上,傅长烨一觉从睡梦中醒来,折腾半宿,后半夜又被瑜景咬得胳膊生疼难以入睡,好不容易在清时分才睡了过去,谁知一觉便睡到了日上三竿。

    有她在身边,日子便有了色彩。

    傅长烨半眯着眼,心下满足,下意识以臂去够身边的人,他想着,瑜景有孕,又接近临盆,总是有些嗜睡,他不想扰她,只想告诉她,一觉醒来有她在身边的感觉真好。

    他刚想开口,更以臂去摸她,可触手却是冰凉凉一片。

    傅长烨心口一惊,忙起身去看枕畔,可身侧哪里还有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