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灿烂是你[娱乐圈] > 第27章 027 灿烂是你
    “做噩梦了。”谢知南先问。

    迟意口喝着温水, 含糊不清的嗯了声,继续喝水。

    阿洛塔发生游行和地区冲突后,迟意越发频繁的梦见七年前的大火, 遇见谢知南的那天。

    站在床边的男人看了眼目光呆滞着出神的女人,抽了两张纸递过去,“擦汗。”

    迟意呼吸渐渐平稳, 半醒不醒的抹了把额头,还真冒了不少汗。

    谢知南将台灯的光调的明亮了一些,也不算太亮,顺应夜色的温和而不刺眼。

    迟意视线从谢知南身上移开, 看向他身后米白色的厚窗帘,没有花色图案的窗帘上好像跳动着七年前的火光,外面似乎能听见嘈杂声,是七年前的呐喊, 还是七年后的游行……

    迟意头晕目眩, 费力地眨了眨眼, 再次看向窗帘,发现素白的窗帘上什么都没。

    眼花了吧。迟意又喝了几口水。

    谢知南依旧站在床边。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稳定, ”迟意无奈的叹息,她抬眼去望向谢知南。

    有些歉意, 也有些期许,迟意声音的:“如果不是我, 你现在已经在中国了。”

    “和你没关系。”谢知南道。

    “先前过, 我不是特地来救你的。”

    迟意胸口闷堵,眼前的谢知南远没有梦中时的可爱。

    “那为什么偏偏是你来救我?”

    迟意明亮脆弱的眸子透着台灯的光,晕黄温暖的亮点凝聚,固执地朝谢知南看去, 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大概是任性又渴望得到回应。

    谢知南脸部凌厉的线条在灯下显出几分柔和,眼神依旧疏远淡漠。

    “书惠联系不上你,她让我来找你。”

    迟意反问:“央编怎么知道你就能找到我?”

    谢知南眼帘抬起,不温不热地瞧着迟意。

    “你呢?”

    是啊,央书惠怎么知道谢知南一定能找到自己?

    为什么会是找谢知南寻求帮助,而不是领事馆和警方?

    迟意不笨,他不止一次的提醒也太过明显,界限的划清十分利落。

    先前所有断续的片段,在这一刻串连起来。

    —

    她曾在楼上无意撞见,凯德丽斯门口,谢知南送央书惠回来的场面,他目送央书惠进去时的满目深情。

    也知道他们俩有着两个相同的笔记本和一模一样的限量钢笔。

    虽然谢知南没有参加《远渡》的拍摄,但《远渡》剧组来阿洛塔,他也同时在阿洛塔出现。

    剧组的人失踪,央书惠没有找其他人帮忙,而是找了谢知南。

    迟意去希伯堡时,谢知南帮她跟央书惠请假。

    甚至顾远征他们也都知晓央书惠,只是不在她面前提起这个名字。

    —

    关于谢知南和央书惠的关系,迟意不想再思考下去,想停下快速运作的脑袋,却止不住寻根问底的好奇心——

    原来,谢知南才是央书惠能依靠的人。

    怎么会是这样?迟意抬了抬手想捂住脸,又不想被谢知南看穿情绪,只勉强的笑了笑。

    故作轻松的语气听起来越发的心翼翼,她问:“你和央编是好朋友?”

    表情太脆弱,谢知南只一眼就看穿迟意眼中无处躲藏的心思。

    他直接了当,“我和书惠是有过婚约的人。”

    “这,哈哈。”迟意扬起的嘴角更加僵硬,为了掩饰震惊的情绪,她慌慌张张的拍拍手,忘却左手还缠着绷带,疼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谢知南没什么。

    “这样啊,我呢。”迟意理了理有些乱的头发,潋滟的眸子透着水光,眼里笑容灿烂,赞美道:“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有些嘲讽,哈利斯夫妇刚祝福了她和谢知南‘婚姻美满’,这才几个时过去,她就要祝福谢知南和央书惠。

    谢知南应该早知晓自己对他的心意。迟意心里乱的没法形容,被主观回避的细节全是暗示。

    其实谢知南不需要告诉自己,央书惠是他的未婚妻。

    而他这么,既回答了自己的疑惑,也恰到好处的暗示自己不要对他产生其他感情。

    谢知南拒绝一个人,都是这么体贴又利落。

    迟意柔软的心脏仿佛被人糊了水泥,堵死了。

    喘不上气。

    她侧头看向床头放着的戒指,右手伸过去想要戴上,中指被切开的口子刚包扎过,高高肿起的伤口根本没法戴。

    迟意试了好几次,越想戴上戒指,伤口被弄得越不堪,裂开后映红了纱布。

    谢知南握住她的手腕,阻止迟意继续戴戒指的动作。

    他伸手拿走戒指,垂眸淡看一眼。

    “等好了再戴。”

    迟意挣开他的大手,再去抢回戒指,又开始往中指套。

    谢知南声音冷了些:“迟意。”

    闻声,迟意茫然望向他,然后低下眉眼。

    强压住酸涩苦楚,在经历多次失败后,迟意终于崩溃了,戴不上的戒指成为了此时情绪宣泄的口子,决了堤……

    多不合时宜啊。

    “怎么就,就是戴不上呢?”迟意委屈的声音低低的。

    戴在中指的戒指。谢知南清冷的眸子扫向迟意。

    她双臂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巴掌大的脸埋在膝间让人瞧不见情绪,散落的一头乌黑长发披盖在身,瘦的一团。

    因为郑怀新的缘故,谢知南总能听到不少关于迟意的消息,其中不乏她那个周期性劈腿的未婚夫——盛轩,并算不上品行端正。

    这一点他在两年前就评论过。

    谢知南视线往下看去,迟意又将戒指堪堪套在肿起的中指上,只套到第二个关节就进不去,滑稽又可怜。

    银色戒托上明光闪烁的钻石,纯粹的雪色。

    谢知南想起自己也是见过这枚戒指的。

    是在两年前,谢知南途径曲州市,在曲州的好友约他出来。

    而盛轩也想通过这个朋友,跟谢知南好关系,所以设了饭局想好好尽地主之谊。

    谢知南没去见盛轩,大家不是一个圈子里的,没必要认识。

    朋友笑着趣:“你这次驳了盛轩的面子,是不是还在介意盛轩和迟意订婚的事啊?”

    谢知南道:“我不见他是因为没必要,他订不订婚和我没有丝毫关系。”

    “得了,当我没,”朋友眼神幽幽地瞧着他,“还以为是因为迟意呢。”

    谢知南想了想,没话。他是听人提过几次迟意名字的,这个艺人总爱蹭自己热度,想炒绯闻。

    不入流。

    朋友却开手机,在微博翻到两人订婚的照片,拿过去给谢知南看。

    谢知南斜睨了一眼多事的朋友。

    他还是朝手机瞥去,屏幕中女人明艳美丽,眉目干净清澈,不妖不媚,风光照人。

    “这女人跟了盛轩,可惜了。”他语气淡薄。

    “噗!”朋友一听谢知南这话,仿佛吃到一个惊天大瓜,本着瓜农勤恳的好品格,连忙加油添醋的搅弄风云。

    “你不见盛轩,真是因为这个?”

    “盛家走的太快,到盛轩这一代迟早出问题。”

    不过他又看了眼照片上的盛轩、迟意。

    迟意手上的戒指很别致,平面图不如立体能细究,他一时间没能想起来在何处见过。

    —

    谢知南更没想到多年后自己与盛家还会因为迟意产生交集,谢知南也只是从听郑怀新得多了,两人感情不和。

    迟意这副与平日全然不同的伤心可怜姿态,让谢知南平静无波的内心升起一丝微妙的情感,谈不上愤怒也不是难过,单纯觉得可怜,跟着盛轩可惜了。

    迟意抱着腿不知哭了多久,她以为谢知南已经回沙发了,没想到一抬头就撞见他的视线。

    “呜,那个,”迟意不想被谢知南看见自己崩溃失态的糟糕状况,忙扯过被子擦了把脸,眨了眨酸肿的眼,拧出一个笑容。

    “戒指戴不上,”迟意扬了扬套在中指第二节 的钻戒,瘪嘴压住哭意,“我很喜欢这枚戒指,所以,有些难过。”

    “等伤口好了就能戴了。”谢知南想,她应该是很在意盛轩的。

    “是啊,哈哈,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迟意偷偷抹掉泪,嗓子沙哑,“伤口会好起来的。”

    “摘下来吧。”谢知南同她道。

    迟意抽着鼻子,瓮声瓮气地:“什么?”

    “伤口裂开好久了。”

    迟意将手缩进被子里,不想摘下戒指。却被谢知南反手从被子里扯了出来,戒指被轻而易举的摘下。

    白净的中指被圆环卡出深紫色的凹痕,似乎在提醒迟意,你看多不合适呀。

    迟意直起身体去抢回戒指,“你不要碰它!是我的!”

    谢知南刚拿到手就被她抢了回去,他眉头微皱,俯身用食指点了点床头柜,“放这。”

    完他没再看迟意一眼,转过身回到沙发。

    迟意将台灯的光调成最暗淡的一档,戒指重新戴进中指,闭上眼躺回被子里。

    翌日,清。

    迟意醒来时发现房间里就只剩下自己一人。

    她先是一慌,余光瞥见床头柜上放着的戒指,再看右手中指的纱布已经重新换过了,洁白如新,没有血水溢出来。

    谢知南肯定不会丢下自己的。

    迟意拿起戒指下面对折的白纸,开后是熟悉的笔记和一串电话号码。

    [我出去一趟,你就在房间,有事我手机,1625xxxxxx]

    迟意拿着纸看了半晌,如果是以往她会兴奋的折起来珍藏,现在只是放回了远处。

    他和央书惠有婚约。

    七年的暗恋早就在迟意心里生根发芽,想连根拔起一棵大树,哪有这么容易……又不是每个人都是鲁智深。

    谢知南和央书惠都是不错的人,感情里讲究先来后到,只是自己不是他心中先来的那个人。

    迟意收拾好心情,简单的洗漱后看见圆形桌上摆着早餐,没什么香气,比不上国内五花八门的早点。

    用过早餐后,她百无聊赖地在房间里练瑜伽。

    一个人在没有手机的房间里很难捱,迟意开电视,国际频道没信号,剩下几个阿洛塔本地节目,看不懂阿洛塔文字也听不懂本地话,但从轮播的画面来看,是关于游行和规模地方冲突的新闻。

    大火,浓烟,流血,满地棍棒和踩脏的横幅。

    迟意看了会便关了电视,外面传来卡车的声音,这并不稀奇。

    但卡车声持续不断,已经轰隆隆了十几分钟。

    迟意走近窗边,将窗帘拉开一块。

    酒店对面的长街上,载满货物的大卡车成群结队的过去,一米多高的车轮碾过,扬起呛人的尘土,跟天空一样灰蒙蒙的阴沉。

    路上的行人表情严肃的注视卡车离开的方向,挥舞着胳膊。

    陆续有人追赶着大卡车奔跑,手里举着写满字的牌子,也有人举着黑布旗帜。迟意从双语横幅上隐约可见几个大写的英语,猜测是和选举有关。

    不过歌明特莱市的聚集活动跟其他地方有点不一样,这里全是男人,没有女人。虽然其他的城市聚集游行的也大都是男性,但也穿插着女性的身影。

    迟意想着出神,就见街上聚集的人莫名其妙发生了争执,几乎是眨眼间几十人就了起来。

    两三个被铁棍砸头的倒在了血泊中。

    好在警察很快赶到,这些人瞬间土崩瓦解的逃窜,有钻进超市,钻进居民楼,钻进公交车……

    已经不能秩序混乱,压根没有秩序。

    迟意皱眉,迫切希望能早些离开这个不安全的国家,早些回到和平幸福的种花家。

    就在她准备放下窗帘时,眼尖的发现有穿着制服的警员过了马路朝酒店方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