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生椰甜吻 > 第46章 四十六个饼干“贤夫”
    当肖菀还在和纪时淮唇枪舌战的时候, 姜辞卿已经想要偷偷溜走了。

    只可惜肖菀不是那么好含混的,一转头就揪住了姜辞卿的衣服,一击致命的准度。

    “去哪儿?”肖菀都不用回头, 就知道她又被人几句话拐走了。

    姜辞卿吸了吸鼻子,鼻尖微红。

    “就……误会解除……了吧。”

    肖菀已经词汇穷尽了,不知道该怎么姜辞卿, 她些许无望的看着她,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

    “你确定他的就不会有假?”

    姜辞卿摇头,其实来也奇怪,他没来之前自己心里还多有疑虑, 但真看到他跑进自己的视野之中时,周围的其他都看不见了,只看到一个他。

    但是她就是下意识的相信他,没有理由, 就像一开始喜欢他一样, 没什么理由可以言。

    傅昔玦这个人可能会瞒她什么事情, 但有一点,他绝对不会骗她。

    就像每一次揭穿他的时候, 他想要隐瞒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做,

    实际的去做, 是傅昔玦最擅长也是最笨拙的一种表达方式,就像这次的事情, 他还是在想要用实际的事实告诉她, 他没有骗她。

    肖菀竟有几分的失神,姜辞卿挥挥手才把她的神志拉回来。

    “怎么了?”

    肖菀差强人意的笑笑,“没什么,感觉我大概是没办法像你这样全心全意毫无顾忌的去信任一个人了吧。”

    在她的朋友圈里, 姜辞卿不上最出彩的,但绝对是最阳光也最能给人力量的一个人,所以她一出来,其他人也就显得不过如此了。

    姜辞卿大概猜到了什么,她什么都没有,只是点了点她手中的手机。

    “遇到了值得信任的人才会去全心全意的相信,而不是为了全心全意信任和去寻找人,记得有事找我。”

    傅昔玦隔着些距离站着,只在离开前向肖菀颔首,如果她没有看错,眼底是有感谢的。

    虽然肖菀现在仍旧在怀疑傅昔玦是不是在她这里安插了眼线,但就刚才傅昔玦的辞,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只是朋友告知的,也没具体是哪个朋友,倒是讲义气。

    临走前还礼貌有加的麻烦肖菀带走那支“足球队”肖菀差点没拍案而起。

    看着姜辞卿离开的方向,肖菀失神几秒,眼眸落回手机屏幕重又亮起来的消息上——

    几时回:我们见一面吧。

    /

    国庆过后的气温逐渐转凉,已经是出行可以带上一件薄外套的季节了。

    傅昔玦一路驱车,从最初的城市高楼林立的拥挤像是走入另一个世外桃源,人烟稀少,地阔天广。

    天空都湛蓝如水洗涤过似的,姜辞卿目不暇接的看着窗外的浩渺绿烟。

    “这里是哪里啊?好像到郊区了诶。”

    傅昔玦低低应声,难得外显情绪的沉顿。

    “江城烈士陵园。”

    啊……姜辞卿意识到自己好像问了问一个不太好的问题,噤声偷偷转过头去观察他的一言一行。

    傅昔玦淡笑,过方向盘,驶入盘山公路。

    “我没事,今天带你来,就是要带你见一个以前的战友,也是张漪的亲哥哥。”

    姜辞卿猛然一震,瞳孔闪现不可置信的光,很快陨落。

    她记得之前张漪之前过这个事情,是在一个月明星稀的晚上,张漪给她电话,哭着想哥哥了。

    也是那个时候知道张漪哥哥在任务中牺牲的事情的。

    那时候姑娘还在初升高的阶段,正是关键时刻,张澜出事就是在她中考的那天。

    那天天气还偏偏极其热烈,太阳像是恨不能将大地点燃似的,猛烈的释放着自己的热量炙烤着大地。

    但那天出警队的心却寒凉如冰,张澜的意外离开让整个刑警队都一度陷入抑郁氛围中。

    甚至其中有一个年龄比较的队员因为眼看着张澜在自己面前生生被捅了七八刀,那血溅在眼皮上一度产生很严重的幻觉和臆想症,换上了ptsd。

    张澜的离开,并没有第一时间告知张漪,这也是张澜自己的请求,他希望不要因为自己而阻拦了妹妹走向以后的路,他们的每一步一直都走得很艰难,所以每一步都不容出错。

    张漪是在张澜走后的第二天,中考结束才知道这个噩耗的。

    意外地是,张漪起初面无表情,反应也欠缺,甚至可以是有点麻木。

    直到傅昔玦带她去见张澜的最后一面,她才整个人崩溃下去,从看到张澜平静的脸后。

    张漪始终全身颤抖着,不停地摇头,嘴里像是疯了一般喃喃:“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你们都在骗我,这肯定是恶作剧,我哥不会抛下我的,我只有我哥了……”

    姜辞卿听着傅昔玦平静的叙述者过去发生的事情,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般。

    她无法想象十五岁的张漪当时该有多绝望,她世界里唯一的依靠就那样毫无征兆的轰然倒塌。

    忽然后悔,那天自己又有什么立场和资格去劝解宽慰张漪放下过去往前走。

    她所经历的甚至不及张漪的万分之一,这无异于在残忍的要她去否定自己曾经的失去。

    身边细细密密想起抽泣的声音,傅昔玦微怔,抽出纸巾递到她手边。

    “知道你要哭,我就不跟你了。”

    姜辞卿憋着哭声,嗫嚅着:“如果别人的眼泪能为她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流尽也不过分。”

    “可是事实是这并没有什么用处,我只是觉得可惜,她那样的年纪该走在敞亮大道的,却一个人走了这么久的昏暗道。”

    傅昔玦如鲠在喉,他无法反驳姜辞卿的话,因为完全正确。

    “那水水,知道她哥哥是怎么走的吗?”姜辞卿平复下波涛汹涌的心情。

    水水……

    前方盘山公路蜿蜒悠长,傅昔玦迟疑着开口:“你怎么叫这个……名字啊?”

    “就觉得好听又寓意好。”

    傅昔玦表情晦涩,没什么。

    “一开始不知道,后来知道了,是沈邈告诉她的,还是觉得她有知情权。”

    “为了护一个和张漪年龄相仿的男孩子,生生用身体挡下了那几刀,失血过多走的,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

    车里沉默许久,等到了烈士陵园门口的时候,开门才终于觉得脱离了压抑的气氛,呼吸都开阔了。

    陵园里树木葱茏,如天然庇护保护着这一方土地。

    姜辞卿被傅昔玦牵着,在一座墓碑之前停下脚步,碑石前面的平台上已经放着一束蓬莱松,已经修剪过,枝叶繁茂在阳光下毛茸茸的摇曳着绿色。

    张澜生前家里就养着一盆蓬莱松,养了听多年的,虽然几度濒临枯萎死亡,都没舍得扔掉,他是赔了他好多年的,丢掉了很可惜,也不习惯。

    “张漪应该是来了。”

    来祭奠张澜会用这个的,只此一人,就是张漪。

    每一年,她都雷不动将一盆蓬莱松扎成花束的模样带给张澜。

    “你们来了啊。”

    姜辞卿闻声转头,身后的张漪一身素黑,浅浅勾着唇角,眼里有些光。

    张漪笑着,视线落在他们身后的石碑上,声音绵长像在呼唤述。

    “哥,有人来看你啦,就不要老是板着脸啦。”

    张澜生前总是一副严肃矜持的模样,就连离别前和张漪照的最后一张合照,都没有笑容,双手并在双腿侧边,像是在照工作照似的。

    时至中午,三个人才从陵园离开。

    张漪原本想一个人走,但姜辞卿坚决不同意,女孩子一个人她放心不下,拉着她坐进了后座。

    “对不起。”

    “对不起。”

    车内兀的想起两声重叠的声音。

    姜辞卿和张漪转眸四目相对,几秒后露出笑来。

    “卿卿姐,关于那天警局的事情我要跟你对不起,以及之前我接近你,一开始确实是带有不纯粹目的的。”

    “我就想看看傅队的女朋友到底是怎样惊艳的存在,虽然第一眼见你我嗤之以鼻,但后来我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末了,她顿了半晌才继续道:“之前我对傅队有那样的感情,大概是……错把对哥哥的依赖感当成了爱情吧,不过现在我已经不纠结了,反正我还年轻。”

    “在一棵树上,而且还是老树上吊死,未免有点可惜啊。”

    车内一阵笑声,傅昔玦故作生气清清嗓子,“适可而止啊,内涵谁呢。”

    张漪调皮一笑,抱着姜辞卿:“谁话就内涵谁,略略略。”

    而那天在警局就是在跟傅昔玦告别,在场的还有一个人,就是阮霏,听到了全过程。

    通了阮霏的电话才知道,当时并不是像姜辞卿想的什么表白场景。

    前面那些姜辞卿所听到的贬低自己的话,都是张漪故意的,每一句话她都听到了,唯独漏掉了一句:“你以为我会这样吗?”

    张漪那天是在感慨傅昔玦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大功劳才能遇到姜辞卿,毕竟谁又会愿意接近阴翳之地呢。

    一场盛大的误会,在这个秋天的山头,释怀于云端。

    张漪也许永远也不会,自己是真的喜欢过傅昔玦的,并不是感情错乱。

    但姜辞卿手心的温度,让她决定永远埋藏这个秘密,相比爱情,她更渴望亲情,哥哥离开了,她不想再失去一个像姐姐又像知己的人,那太不值了。

    秋天过去的时候,这个秘密也从此陨灭,权当从没发生过。

    就留它一个秋天吧,算是祭奠自己那短暂的春日。

    /

    姜辞卿爱睡懒觉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因此不吃早饭的习惯一点也不让人觉得稀奇。

    为了改掉她这个不良习惯,傅昔玦开始每天都做早饭,如果他上班也会在家给她留好。

    方便起见,给她录入了703指纹锁的指纹。

    看着一桌的荷包蛋和鸡胸肉三明治,她严重怀疑傅昔玦是在嫌她瘦,所以手感不好。

    但架不住味道很香,拿着包好的三明治边吃边往阳台走。

    最近天气出奇的好,雨水也很少,是姜辞卿喜欢的温度。

    头顶突然被什么刮到了头发,姜辞卿伸手去拨开,被眼前的灰色衣服愣住了。

    这不是傅昔玦还给她那件吗?这怎么还有一件呢?

    衣服肩膀的地方是大片的缝合,虽然黑白线交织着,但却意外地和谐,还营造出了一种拼接感,是最近流行的款式。

    不怪肖菀姜辞卿有时候聪明绝顶,有时候又傻乎乎的。

    她一眼就认出来这件才是最开始借给傅昔玦的那一件,当时他还回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现在才看到衣领后的标牌剪掉了。

    而他还给她的那一件是毫发无损的。

    灵机一动,她将手里的三明治放到桌子上,拿出了手机。

    警局——

    原本安静的办公室,突然骚动起来,就属沈邈最激动。

    傅昔玦睖了他一眼,“干什么呢,能不能安分点。”

    沈邈故作沉思状,声音刻意压低:“你看到你也安分不了,没想到啊傅队,还是个隐藏的贤夫啊,女工一绝哦~”

    傅昔玦:“你又骨头痒了?”

    然而等沈邈把截图发进四人群的时候,阮霏和熊雄也坐不住了。

    熊雄从桌子里面拿出一件外套,阮霏拿了个肩带脱卸的包。

    “傅队你给缝缝呗,我们可以按市场价高的给你,不白嫖,真的!”

    两个人信誓旦旦看着傅昔玦,寄予厚望似的。

    傅昔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