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斯遥嘴巴动了一下,  然后很勉强地扯了下嘴角:“谁能惹我生气啊,我不给别人气受就不错了。”

    “那你怎么不开心?”

    “没不开心。”陆斯遥反过来把梁逍的手握在手心里,“一点烦心事,  不值得给你听。”

    他后腰抵在桌上,  捏捏梁逍的手:“影响你心情了?对不起,  你别和我一般见识。”

    陆斯遥活了三十多年,  能让他这么轻易出“对不起”的人屈指可数。

    梁逍也很直接:“是啊,  你气压好低,我都不敢话。”

    “还有你不敢的话么?”陆斯遥终于认真笑了,“别人怕我就算了,你什么时候怕过我。”

    梁逍心得了吧,你直球的时候我都怕死了。

    陆斯遥收敛几分坏情绪,接着给梁逍擦口红。他边擦梁逍边话:“你别给我涂太红,我不要太夸张的。”

    “没涂红的,  就提个气色。”陆斯遥很细致的抹着梁逍的唇角,  “你唇色原本就挺粉的,抿一下。”

    梁逍听话的抿一下。

    陆斯遥的视线往上移了一下看梁逍的眼睛,  转而又落回去,他碰了碰梁逍的嘴唇,  梁逍还在抿嘴唇呢,  这一动便抿住了陆斯遥的指尖。

    就这一下,  陆斯遥很不客气的按了上去,  堵在心里的烦躁与焦虑上升成深重的施虐欲,  他好想狠狠地蹂躏这双唇。

    嘴唇上的皮肤很脆弱,梁逍被他按得有点疼,往后让了一下。

    陆斯遥不知在想什么,忽然抬手掌住梁逍的后颈,  逼得他无法后退。

    梁逍被陆斯遥的眼神震住,那眼底翻涌的野性与占有太赤裸了,把陆斯遥当下的想法全部暴露在外。

    陆斯遥毫不掩饰的向他展示了自己的贪婪与渴求,他像一头随时可能扑上来撕咬的野兽,而梁逍就是他手到擒来的猎物。

    梁逍慌乱地喊了声:“陆斯遥……”

    陆斯遥眨了下眼睛,眼中的情绪剧烈波动着,到达巅峰那一刻,他猛地俯下身,以不容抗拒之势偏过头,叼住梁逍侧颈上的一块肉。

    梁逍浑身肌肉绷紧,双手按在座椅扶手上,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要推开他。

    可那么凶那么狠的眼神下,没有预料之中的疼痛,陆斯遥的嘴唇贴在梁逍脖子上,轻之又轻的咬了他一下。

    牙齿和皮肤触碰带来细细密密的颤栗,梁逍没控制住了个颤,神经末梢被突如其来的刺激惊动,从脖子那一块皮肤开始发红,半边身体在掌控之下蓦地瘫软。

    陆斯遥咬完,就着这个姿势将头埋进梁逍的肩窝,深深嗅了一口。

    “你今天喷香水了?”陆斯遥,“我送你的那款。”

    梁逍咬着牙:“起来。”

    “梁逍。”陆斯遥手烫的厉害,呼吸也很沉重,“我想咬你。”

    想咬他,又不舍得伤害他,无从发泄的欲望飘在空中,摧的陆斯遥眼睛都红了。

    梁逍骂道:“你他妈属狗的么,从我身上起来!”

    陆斯遥在他肩窝里笑,慢慢抬起头,又摸了摸梁逍的唇角:“好软啊梁老师。”

    梁逍掉他的手:“滚蛋,别跟我耍流氓。”

    陆斯遥往后靠在桌上,双手抱着胸,呼吸尚未平复,眼底的侵略性也还没散开。他食指抵在唇上,当着梁逍面很夸张的“Mua”一下,不要脸道:“我原本就是流氓。”

    梁逍头皮发麻,偏开头不看他了。

    陆斯遥把夹板插上电,梁逍头发长了,得做造型。

    梁逍脖子红红的,被陆斯遥咬那一下明明那么轻,红色半天还没褪下去。后来陆斯遥帮他戴项链的时候看见了,用手碰了碰。

    梁逍很敏感的一歪头:“又干什么。”

    “留印子了。”陆斯遥觉得稀奇,“你的皮肤好嫩。”

    梁逍脑子里瞬间飘过一些有的没的,粉丝在评论里大张旗鼓的那些荤话,什么“攥着遥遥的脚踝”“看他红着眼哭”之类的。

    梁逍侧着头让陆斯遥帮他遮印子,半晌难以启齿地:“你以后别咬我脖子上。”

    陆斯遥动作一停,抓住关键:“不咬脖子,可以咬别的地方?”

    这都是什么奇葩的关注点,梁逍服了他了,暴躁道:“咬你个头!”

    妆发都弄好,喊来工作人员可以出发了。

    来的时候气压那么低像是要发火的样子,化完妆就变了个人。

    陆斯遥一直跟在梁逍身边,笑盈盈的跟他话,那场面稀了大奇了,这儿陆斯遥常来,工作人员和他都很熟,陆斯遥哪怕心情好的时候也没这么柔和过,像是刚被人顺毛撸过。

    楼下坐车,梁逍上了杂志社安排的车,陆斯遥没和他一起,自己开车来的。

    梁逍和叶子坐在后排,叶子回头看了看,神色依然兴奋:“哥,你今天都好看了。”

    这是什么粉丝滤镜,梁逍不满道:“我平时不好看啊!”

    “嘿嘿,今天格外好看。”

    梁逍不想搭理这位陆斯遥的迷妹,闭上眼睡觉了。

    外景拍摄地在乡下,去年为了发展生态旅游在附近建了许多特色农庄,吸引不少游客前来观赏游玩,今天就在这里取景。

    到了地方,面前是栋木头房子,门前有院,院里种着柿子树,厚厚一层枯叶铺陈在地,踩上去吱吱作响,

    杂志社包了一天的场,谢绝游客进入。梁逍走在人后,回头看了看,放慢步伐等陆斯遥赶上他。

    摄影师已经就位,屋进门处有个台阶,往上是一片原木制走廊,很宽,再往里就是房间,门梁上挂着个柿子风铃,很可爱,梁逍走过时伸手拨弄一下,叮叮当当的声音很悦耳。

    “梁老师。”工作人员喊住他,“别往里走了,我们在外面拍。”

    梁逍停住脚步,转眼就要入秋,柿子树上还未结出果实。

    摄影师要求梁逍躺在地上,越放松越好。

    门前,梁逍依言躺下,工作人员不知从哪弄来橘红色熟透了的柿子,装了一盘放在他脸旁边。

    陆斯遥拿着梳子过来,坐在地板上,微微侧身给梁逍梳头发。

    梁逍看着他,仰躺时能看见陆斯遥头顶的整片天空。周围有人走动,摄影师在院子里调试机器,梁逍也不知抽的哪门子疯,抬手点了一下陆斯遥的鼻尖。

    “做什么?”陆斯遥轻笑一声。

    梁逍:“我摸摸鼻子是不是真的。”

    “搞笑。”陆斯遥“呵呵”两声,“如假包换好吗。”

    梁逍蜷着手指,状态自然放松。

    摄影师镜头对着他们,调试途中拍下一张照片。

    等场景布好,妆发整好,正式开始拍摄。此次时尚封面主题是“旧时光”,走的是怀旧复古风。

    梁逍拍照时陆斯遥就出去了,蹲在门口没人的地方抽烟。手机一直在口袋震动,很烦,他一点儿都不想管。

    没一会儿地上多了三四个烟头,工作人员喊他进去给梁逍弄弄头发,拍了几组照片换个姿势发型就乱了,得有人一直看着。

    平时这事儿轮不到陆斯遥上手,他会在身边带个助理,今天一个人来的,事事亲为。

    梁逍吸吸鼻子,又闻到烟味儿,掀起眼帘瞄着陆斯遥。等陆斯遥弄完,摄影师继续拍,见他又要出门,梁逍喊道:“遥遥。”

    一院子人都看着他们,网上看和亲耳听的效果还是不一样,叶子头一个瞪圆了眼。

    梁逍故作镇定的清清嗓子,:“旁边等我,帮叶子拿点东西。”

    叶子手上没啥东西,就梁逍换下来的衣服和没地儿装的手机。

    陆斯遥这辈子就没听过什么人的话,特别是梁逍这种无厘头的使唤。可有人使唤,有人就乐意听使唤,还是要看谁使唤。陆斯遥脚尖儿一转,还挺会省事,从叶子手里抽出梁逍的手机,柿子树底下坐着等了。

    要不是亲眼所见哪敢信陆斯遥还能有这一面,大家看梁逍的眼神都变了,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就这木屋,颠过来倒过去的能拍一早上。中午放饭,杂志方统一订的农家乐,也就是盒饭。

    柿子树底下有个石桌,陆斯遥霸占一早上了,现在留给他和梁逍吃饭。

    梁逍早饿了,拍照比拍戏还累,笑的脸都僵了。

    他吃的好香,也不忌口了,吃的嘴巴一鼓一鼓的,嘴角还沾着油。

    陆斯遥都给他整笑了,拿纸给他擦擦嘴:“上回我奶奶就了,看你吃饭贼开心。”

    梁逍吃东西没空理他,陆斯遥给他擦他就伸着脸,一点儿不客气。

    “你不饿啊。”梁逍看一眼陆斯遥的碗,从他那份里夹了块排骨。

    陆斯遥把饭盒往他这儿推推,装模作样地:“我比较自律。”

    得了吧,饿急眼了不也会抢他吃的。

    叶子跟他们同桌吃饭,心情不可不美丽,她接腔道:“梁哥,你少吃点儿,要是胖了商姐骂我不骂你。”

    “胖不了。”梁逍,“我还锻炼呢,是吧遥遥?”

    陆斯遥可不知道这个,他戳戳白米饭,胃口平平:“勿cue,反正也没见着你练。”

    梁逍欠过身去,刻意压低声音:“想明天去,给去么?”

    陆斯遥挑起眉,没看懂梁逍怎么突然转了性:“你吃错药了?”

    梁逍桌子底下踢他一脚:“你就给不给吧!”

    “这可是你要来的。”陆斯遥急忙撇清关系,“别回头又不好意思,这儿那的。”

    梁逍纯粹是在哄人开心,三两句陆斯遥明显荡漾了:“行哦,我要来的,我主动。”

    陆斯遥满意了,饭也多吃半碗。

    午餐过后安排了一个时休息时间,这边没空调,只能吹乡下的自然风。梁逍躲在树下,坐在干枯的树叶上放空。

    挺无聊的,有人在午休,院子里没人话。梁逍拿手机出来看新闻,过会儿叶子在旁边捣捣他,声:“梁哥,你看这个。”

    叶子把手机怼到梁逍脸上,梁逍往后一缩:“什么啊。”

    他拿过叶子的手机,扫一眼,很快皱起了眉。

    刚发布的头条新闻,今早陆斯遥被拍到出入海城人民医院。微博下配了几张图,可以清楚辨认出那是陆斯遥,图片上和他现在穿的是一样的衣服。

    所以早上迟到是去了医院?

    梁逍把手机还给叶子,转过身去,陆斯遥正在无聊消消乐。

    嗓子痒痒的,陆斯遥很应景的咳了两声。

    梁逍面色一沉,一巴掌按住陆斯遥的脑门,怪担忧地看着他:“你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