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云阁外有一棵梅树, 此时被风吹动,而花瓣簌簌吹落。
那花香怡人,沁人心脾, 像是心中盛开一树红梅。
裴述转过身来,“阿清……”
“老板,这个衣服怎么卖啊。”
“欸, 这个……”宁晚清听见喊声转身欲走,却是被裴述一把扯回,拦住了腰,“你把话清楚再走。”
宁晚清冷不丁撞进裴述的怀里, 吓了一跳。
她回头朝着身后女子看了一眼,“人家叫我呢。”
裴述不松手。
那站在店中女子,没听见动静,作势朝着这边探头来看, “老板?老……”
荷赶忙从一侧走出来将女子朝着一旁拉, “我们老板正忙着, 我来给你。”
宁晚清看着人离开,长舒了一口气, 一回头,便是正对上裴述看过来的一双眸子。
深邃幽深, 如化了一池冰面的春水。
“现在能了?”
宁晚清这回没有避让,她仰头对上裴述的眸子, 抬手环上裴述的腰身, “你分明什么都听到了。”
裴述温柔浅笑,“没听见,想让你再一遍。”
宁晚清眨了眨眼睛,踮起脚尖凑到了裴述的耳畔, “裴述,我喜欢你。”
“我也。”
裴述着侧过头吻上了她的脸颊。
深情似有虔诚。
宁晚清扯紧了裴述的衣衫,向后退了一步,抬手碰了刚刚那吻过的地方,耳廓瞬间一红。
她不敢去看裴述,低下头飞快的朝着外面走。
“姐?你怎么出来了?”
荷低头摆弄着手中的东西,就看见宁晚清飞快的走出,脸红的厉害,“姐,你这……是烧了不成?怎么脸这么红?”
宁晚清抬手碰了碰脸颊,抬手一把拽过荷,“嘘别话,走了。”
裴述从屋子里走出,看着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宁晚清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
除夕当日,天上晴空万里,就连枝头前几天下的雪都融化了一些露出底下枝桠上的冷梅。
宁晚清披了一身衣服从屋子里走出,走到梅树之下。
梅树之上停着一对喜鹊,在清的早上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姐,好兆头呢。”
荷掩唇轻笑出声,“看样子姐和大人好事将近。”
“你这丫头。”宁晚清刚低骂出声,门外就看见李叔从外面走来。
她止了话,将手抄进袖子里,“李叔。”
李叔笑呵呵的走来,他脚步停在宁晚清的身前,“见过姑娘。”
宁晚清将人扶起来,问出声,“李叔怎么过来了?”
李叔解释出声,“大人在前厅做了早膳,让老奴来问问姑娘要不要一起?”
宁晚清感受着肚子里空落落的这个劲,就应了李叔。
她随着李叔走过去,隔了老远,就看见站在正厅桌子旁正弯着腰移着盘子的人。
宁晚清提了裙子,快步走上前,停到他面前,冲着人弯了身子,“新年好。”她顶着一张笑脸,伸出手来,“红包拿来。”
裴述将桌子上最后一道汤给盛了摆好,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红包放在了宁晚清的手中,“喏,你的。”
宁晚清看着手中的红包一愣,捏着手中的银票好奇的看向裴述,“我临时起意,你怎么反倒准备了?”
裴述低头看了一眼,“哦,这个本来是想交给夫人的私房钱。”
听着裴述叫的这么顺溜,宁晚清将手中的红包开,数了数里面的银票,“我还没答应呢,谁是你夫人。”
裴述挑眉,将椅子给人拉开,将她看着坐在椅子上,“吃饭。”
宁晚清将钱拍在桌子上,看在桌子上一桌好菜的面子上,没同裴述计较。
宁晚清吃着冲着裴述问出声,“你今天真不去宫宴?”
“不去。”
裴述答得十分随意,“宫里已经安排了人。”
宁晚清挑眉。
裴述看着宁晚清吃饭,从一旁拿过一张图纸,清了清嗓子出声道:“今日除夕郢都的游园会会从酉时开始。”他低头看着手中的图纸,面上的十分的认真专注。
如果宁晚清不是知道他在什么还以为他是再看什么重要的公文。
宁晚清没话,就听见裴述一本正经与她讲道:“我询问过了游园会会从郢都东北方的城门开始,花灯游街巡游一圈,随后城中穿插着,舞狮,杂耍……”
宁晚清抬手将地图将裴述的手中拿过来,她扫了一眼,便抬手折了起来,“看它做什么。”
宁晚清仰头看向裴述:“晚上亲自看看就行了。”
裴述蹙眉,“会漏掉。我同你读一读,你看想玩什么我们直接过去。”
“我都想玩。”宁晚清勾唇,“你陪着,走到哪算哪可好?”
许是宁晚清眼中的光亮很深,在她出话之后,裴述应了。
“好。”
或许,未知才更刺激不是吗?
*
郢都除夕游园会是梁国的传统,也是整个南国最为热闹的一个日子,这一天,城内将举办盛大的游园会与万民同乐。
郢都全城都会陷入到这种热闹当中,城中也会设有各种景,供人游走观赏,也会有商贩,将摊位放在长街两侧,吆喝声络绎不绝。
郢都内十步一景,当真会同游园热闹非凡。
夜幕降临,家家户户都挂起了艳红色的灯笼,灯笼如同一条火红色的巨龙,在城内沉睡中苏醒过来。
家家户户的百姓都换上新衣走上街道,朝着各各玩闹的地方流动。
人头攒动,伫立在中央大街的观景台醒目宜人,观景台两侧架有御道,皆是这个地方还会有歌舞表演会在此展示。
此时抬头星空,长街上空挂满了艳红的灯笼,将整个南国的欢腾的氛围掀至了最高潮。
“今年的人比往日多了不少。”
“听,今年观景台上会有天下第一名妓柳青青登台演出呢。”
“是吗是吗?”
“据还是丞相大人亲自给请的呢。”
宁晚清走在街上冷不丁的就听见了这么一句,他偏头朝着身侧站着的正主看了一眼,“呦,没想到,咱们丞相大人认识的人还不少。”
“吃醋了?”裴述挑眉。
宁晚清冷嗤了一声,“我吃醋做什么?”
宁晚清的声音刚完,这边人群中便是走来一个婢女,随后婢女停在了两个人面前,冲着人躬了身子,“见过大人。”
裴述嗯了一声,“免礼。”
婢女朝着一旁的宁晚清看了一眼,“也见过宁姑娘。”
宁晚清一笑,“白芍,这都多少年了,你竟然还在侍候柳青青。”
她长叹了一声再次道:“当初我叫你来跟我都不愿意,明明还是我先看上的。”
被称作是白芍的婢女面上没什么表情,看上去老成又稳重,她垂眸冲着宁晚清出声道:“宁姑娘已经有了连樱,连樱并不比我差。”
“那倒是。”宁晚清吐槽了一句,“就是话比你多。”
白芍扯了扯嘴,便没再回宁晚清冲着一旁裴述转过身去。
裴述看着两个人熟捻的样子挑眉,“你们两个认识?”
宁晚清抱了手臂,“何止是认识,差点成了主仆。”
“宁姑娘慎言。”白芍完就冲着裴述十分歉意的躬身一拜,“大人,我们家姐差了奴婢来问大人,词可是写好了?”
裴述嗯了一声,将纸从袖中掏出递到白芍的手里,“都在这了。”
白芍查验了一番,点了点头,“多谢大人。”
“我们家姐还问,大人可要过去一叙?”
裴述刚想拒绝,手就被宁晚清给拉住,“叙旧。我好久没见青青了,还不知道最近如何?趁着这机会倒是好好问一问也不是不妥。”
然而宁晚清的话刚完,裴述就拉了人的袖子,反驳出声,“白芍姑娘还麻烦您同姑娘一声,我们就不过去了。”
白芍拿了手中的稿件,冲着两个人躬身一拜,便是回身走掉了。
宁晚清一手被裴述拉着,另外一只手冲着白芍捞去,“欸,我没不去啊……我……”
“不去。”
裴述拉着人就朝着反方向走。
宁晚清蹙了眉,气鼓鼓了一张脸,“你为什么不让我去看,难不成你心里有鬼?”
“没有。”裴述给人解释。
宁晚清冷哼了一声,“我不信,那你那词怎么回事?我怎么也没见你给我写过一个?”
宁晚清心中存疑,一把挽过裴述的胳膊,就将人朝着观景台扯。
裴述无奈,便是被人拉着去了。
宁晚清两个人走到观景台下的露台前时,露台下已经围满了人。
宁晚清拉着人挤到前排,刚站好,四周便是响动起鼓声点点。
细细碎碎的如同人在碎布行走,随后她便是看见周围的光亮全部熄灭,紧随其后,便是有婢女举着灯笼走进一着了红裙之人走上前来,甩袖而舞。
烛火跳跃,她舞步轻盈,声音空灵悠远,口中诉像是从遥远时间而回。
唱词:“秋叶凝香,红衣跹落,轻叩门扉而求,是她命克不休。执手而握,玉镯轻巧,她若灿烂星河皎皎。”
“春去秋来,千秋样貌,她对镜梳妆红,她凭栏而远眺。红袖添香,心似朗月,愿化作比翼做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