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呢？”阮星渊气笑，拎起使坏的企鹅同他对视。
企鹅两只圆溜溜的黑眼珠盯着阮星渊，愤怒大骂：“你拽我脚干什么？！”
“我什么时候拽你脚了？”阮星渊无辜质问，他可在睡觉，安安分分的。
“睡觉的时候！”企鹅怒视阮星渊，“我睡得好好的，太热了爬出去，你老拽我脚干什么？”
“真拽了？”阮星渊迟疑，他从不知道自己睡觉还会抓东西，但见着企鹅这么生气，他又难免怀疑起来。
三番两次被扰睡觉的企鹅愤怒张开喙，冲着阮星渊怒斥：“当然！笨蛋秃家伙！”
阮星渊笑着讨饶。
这企鹅，跟他玩得好了就是人兄弟，玩得不好了就是秃家伙，差别可真太大了。
企鹅还在生气，但阮星渊已经道过歉了，他思索着，想了一会儿对阮星渊：“鹅好热，你给鹅想个办法吧。”
阮星渊哭笑不得。
这他能想什么办法啊。
转念一想，又感觉有些不对劲，“企鹅家长的育儿袋里温度能够达到37℃，我房间里的温度还达不到，哪怕是我的体温，你就算贴着我也不至于热得睡不着啊。”
企鹅停顿了下，缓慢消化阮星渊的话，似懂非懂，他道：“那鹅怎么知道？反正鹅就是觉得热。”
阮星渊盯着企鹅看了好一会儿，惊觉：“你是不是发烧了？”
可企鹅会发烧吗？不会啊，感冒发烧是病毒感染后出现的情况，但南极压根没有这种东西。
阮星渊越想越奇怪，终于忍不住拿出手机给姚飞沉了个电话。
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这个时候，姚飞沉还没有睡，马上就接电话，“那是伤口在愈合的正常情况，不用管，喝点冰水清凉一下，很快就好了。”
作为企鹅研究员的阮星渊感觉不大对劲，“企鹅伤口愈合会是这个样子？”
另一边传来水流动的“哗啦”声，姚飞沉回答：“你别管，有的企鹅就是这个样子。还是你觉得你家的企鹅能跟正常企鹅是一样的？”
这倒也是，若是正常企鹅，阮星渊现在压根见不到他。
挂了电话，阮星渊不放心地在企鹅身上摸了几下。惹来企鹅不高兴地几记。
“你怎么又摸鹅？！”
阮星渊将企鹅摸了个遍，可摸起来除了摸到一手毛什么也没感觉到。
考虑到他也没办法了，姚飞沉看着也藏着秘密，阮星渊最终决定还是起来给企鹅准备一杯冰水。
“鹅要跟你一起去。”企鹅飞扑进阮星渊怀里，扒着他不肯松开。
“去去去。”阮星渊无奈，“但我得把你包起来，不能被别人发现。”
企鹅站直，双鳍贴在身体两旁，爽快地：“包吧包吧，快点，咱们去选个大点的冰。”
阮星渊无语，“你可别想了，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拿了冰吗？”
夜晚，外面走廊上的灯已经关闭，现下宿舍区一片寂静，四周悄然无声。这个时候，甚至看不见在外面晃悠的人。
阮星渊松了口气。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干这事。
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企鹅的头从阮星渊衣服里钻出来，冒出一个企鹅头，鳍还扒拉着衣服向外张望。
“没有人。”企鹅蹭蹭阮星渊的下巴。
“嗯嗯。”阮星渊敷衍地应了两声，一双眼睛在黑夜里紧盯着前方，生怕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吓他一跳。
“你缩进去，这样看得太清楚了。”阮星渊不放心地提醒。
从宿舍区到厨房需要绕几个弯，每逢转角阮星渊便低下头警惕地将企鹅的头向下按一按，唯恐转角出现了谁同他与胸前的企鹅撞了个正着。
“没人的，鹅没听到其他的声音。”阮星渊走得太慢了，连企鹅也看不下去了，轻拍着阮星渊的胸膛催促着。
从宿舍区到现在，他们已经走了快十分钟了，可看起来却还有很久的样子，企鹅观察了半天，发现阮星渊看起来一点儿也没有接近目的地的准备。
这样下去，他们还得走多久啊。
“心为上，心为上。”阮星渊伸手摸摸鹅头安抚着。“别叫了，警惕被人发现了。”
企鹅耷拉着鳍垂落在阮星渊的衣服口子上，郁郁地闭上了嘴。
穿越过无数间黑黢黢的房间，阮星渊走了半天没见到半个人，才终于放心了一些。他踮起脚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心地踩在地板上。
“对二！”
“要不起。”
“过！”
走廊前面一间房里传出来牌的叫喊声，传到这头吓了阮星渊一跳。
“有人唉。”企鹅探出头看了一眼。
亮着光的房间门半掩着露出一条缝来，里面四人围成一桌在牌。
“别话啊。”阮星渊眼睛穿过门缝朝里看，伸手将企鹅的头向着衣服里面按了下，而后将拉链拉到了最顶上。
他踮起脚，用着平生最轻最快的速度经过房门。
透过房门外侧的光暗了一瞬，又重新投在墙面。房间里的人谁也没发现这个插曲，兀自做着自己的游戏。
走过房间一段路，羽绒服的拉链缓缓拉开，毛绒绒的头从衣服里面透出来，企鹅深吸一口气，声：“你的心脏跳得好快啊，有点吵。”
阮星渊抑郁地：“这都是因为谁？”
企鹅鳍挂在拉链上方拍拍阮星渊衣服上摇晃的拉链，“好吧，因为鹅。”
经历过这吓人的一遭，阮星渊的速度终于加快了些，现下他只想快些拿到冰块再赶紧走人。
手电筒带着一人一鹅穿越过科考站的条条走廊，接近厨房时，企鹅突然出声，“快到了吗？”
“你怎么知道？”
阮星渊吓了一跳，他回忆着，想着自己是不是在哪个时候一不心暴露了科考站的布置图。
“你心跳加快了。”企鹅悠悠叹了口气，转过脑袋拍拍阮星渊的胸膛，“别担心嘛，我们都快到了。到时候给我挑个大一点的冰块吧。”
脚下快步朝着厨房走去，“我尽量——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