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耽美同人 > 我成了死对头的师尊[重生] > 第030章 魔郎君(五) 忽然之间,他就不舍得走了
    “怎么办啊,我,我才十五岁,我还不想死……”看着那四面八方而来的行尸走肉,兰薇薇紧紧抱着胳膊,略有些尖利的指甲掐进大臂皮肉中,泣不成声,“孟岳,你你要救我的,话还算话吗?!”

    “这,这我……”孟岳还没从无言之物的玩笑中回过味来,盯着空有灵力却成了摆设的双手,茫然极了。

    见他躲闪不表态,兰薇薇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

    骷髅脚步摩擦在枯枝碎石上的声音,伴着她撕心裂肺的嚎哭,直把在场同样涉世未深的三个少年扰得心烦意料。

    “我们还没死呢,你哭这么大声号丧啊!”林子洛一如既往地尖酸刻薄。

    “呜呜呜呜呜呜……”兰薇薇根本听不进他在什么,只顾着自己发泄。

    “敌人势众,分头突围吧。”温辰无意管他们争端,抛下一句,动如惊兔般朝离得最近的一簇骷髅袭去。

    冲刺的途中,一个声音忽然在他脑海中闪现:“当遇到境界高于你们,或数量多于你们的魔物时,不可硬拼,要注意审时度势,认清己方和敌方各自的优势和劣势,利用地形和敌人展开周旋。”

    这是今天早上,叶长青在给他们示范如何斩杀炎魔时,的第一个要点。

    温辰一望这数量明显压制的铜尸群,心想,己方三个束手无策的“哑巴”法修,一个灵力低微的半道剑修,从正常眼光来看,已是劣势到不能再劣势了……敌方不仅数量众多,而且力大无穷,一个不心陷在里面,这条命绝对保不住。

    如果己方力量不够,则必须寻找敌方的薄弱点,出奇制胜,那么问题来了,这些铜尸的弱点到底在哪里?

    他身形轻灵,须臾间便已冲到几具白骨中间,吃了教训,不敢像上次一样正面相抗,在相距不到三尺时,倏地改变方向,错开直扑上来的数条臂骨,反手握着却邪,疾风般从它们身侧擦过。

    “咔——”驱魔之力在其中一个骷髅身上蔓延,如云的黑气袅袅升起。

    它受创后,没有第一时间转身反击,而是顺着前扑的惯性,冲出去近一丈,双手没有抓到血肉,堪堪停下来,一节节颈椎垒成的脖子扭了扭,咯吱作响地转过头来。

    “活人,站住……”喑哑的声音从它只剩几颗零散黄牙的口中发出,瘆人得很。

    然而下一刻,温辰燕子一样灵巧的身影,已经再度掠过它身畔,这一剑不像上一击那么保守,动作大开大阖,干脆利索地将其当腰斩下去——

    可是这家伙腰部的骨骼硬得像钢板一样,收效甚微。

    怎么会这样?

    温辰心中疑窦丛生,他记得最早偷袭孟岳的那只,自己明明就是硬攻了它后心的位置,为何现在就没用了?

    难道铜尸身上真的有薄弱之处,当时正好被他踩到了?

    这个想法一生出,温辰立马付诸行动,几步飞跃将这只铜尸引离大部队,在其他铜尸追上来之前,对它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弱点实验。

    “哒!”就在却邪锋刃碰到铜尸后颈某块骨头的时候,它动作突然停了一下,像人发呆一样。

    就是这里。

    温辰暗道一声妙,刷刷几剑又招呼上去,在到第五下的时候,这看似固若金汤的东西,猛然分崩离析,骨块啪嗒啪嗒地散了一地,其中一只不服输的手骨猛地跳起来,往温辰脸上拍去。

    “走开。”他皱眉轻斥,一挥剑掉了它。

    两次交手,温辰已然摸清这些生灵谱唤来的活骷髅战力怎样——这东西身上没有半分灵力,只凭一身非人的蛮力作祟,除了后颈从肩胛骨往上数第二块颈椎,其他位置防御极高,不明情况近身时,很有可能被其碾成肉泥。

    知悉了这一点,他逃命就有保证了。

    更多的铜尸已经围了上来,温辰揉身化作一尾带刺的游鱼,斜插进白骨晃眼的缝隙之中,一把桃木剑舞得光华星转,千般机变,百种灵窍,把敌人引得团团转的同时,业已撤出半里之远。

    法修以修炼术法为主,对体术身法等要求不高,不好听点,个个都是些四体不勤的主儿,失了赖以仰仗的灵力,比普通的武夫都还不如。

    魔修为了禁锢折梅山法修,抛出无言之物这种对敌我都不利的变数,舍弃灵力高强的魔侍,转用这些除了力大一无是处的铜尸,真是……

    不幸中的万幸。

    温辰苦笑,心自己这个在折梅山受尽白眼的法术废柴,有朝一日竟成了唯一能逃出生天的幸运儿。

    此时整个乱葬岗上,密密麻麻布满了铜尸,它们动作不慢,有不少已追到了孟岳等人附近。

    看着那三人操着法器,笨拙迎敌的样子,他心里一沉,在铜尸大军围困之下,他自己杀出一条血路尚有可能,孟岳他们三个就……

    与被判死刑无异。

    温辰自认生性凉薄,从到大除去双亲再没有他值得用心在意的谁,幼时在枫溪城的时光短实短,能记起事来的不过三四年,可长也长,那些事他一辈子都难以忘却。

    原以为跋山涉水数千里,来到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他就可以改头换面重新做人,谁知竟碰上那最爱嚼舌根的同乡少年,林子洛。

    过往的事情一件件被翻出来,诋毁、疏远、欺辱、迫害,受得多了,再仁善的心也会麻木。

    他恨孟岳,恨林子洛,甚至连带那接触不多、却骄横无礼的兰大姐,也一并讨厌上,今日之事本就是一场意外,他也是受害者之一,能够活着出去已是天佑,谁还顾得上其他不相干的性命?

    温辰紧咬着下唇,目光刀子一样戳向那边左支右绌的同伴,救,还是不救?

    救的话,很可能搭上性命,最后一个都出不去,可不救的话……

    也许他们死了,对自己来才更是件好事。

    他邪念一生,心便硬了起来,身如惊鸿,于惨淡的白骨间周旋,一束束漂亮的剑花飞过,转眼又撤出去十来丈。

    原本定主意就这样走了,可莫名其妙的,一线明光映入眼帘。

    那是?温辰稍稍有些失神。

    他目力不好,在毫无阻碍的熔岩魔窟中,看不清十几丈远的红色植株,可此时却隔着重重敌影,一下子捕捉到了半里之外的一个物什。

    那是兰薇薇腕上戴着的一双金钏,色泽莹亮,上面可能刻着兰草葳蕤,可能雕着呈祥龙凤,也可能简简单单,什么都没有。

    但不管是哪一种,都不妨碍它像自己的主人一般,明媚鲜活。

    温辰恍惚地想,是啊,上一次见到这金钏,它挂在一双焦黑枯萎的手上,那双手也曾和那少女现在一样,肤若凝脂,指如玉葱,曾轻轻捏着他的脸颊,笑着:“辰儿,别听外面的人胡八道,兰姑娘是误采了狐仙种的血灵草才被抓走的,和你没有关系……我已经救她回来了,没有事的,来,不难过了,抬头看看天。”

    “看到那满天闪耀的星星了吗?在娘的心中,你与它们没有什么不同。”

    没有什么不同是吗?我也是……值得被爱的?他轻颤地眯了眯眼,胸中苦涩难言。

    忽然之间,他就不舍得走了。

    “啊——”远处,兰薇薇惨叫一声,她被一个背后偷袭的活骷髅扑倒了,身上秀美的苏锦绸缎烂成一条一条,娇生惯养的雪白肌肤上晾着几道明显的擦伤。

    “别,别过来……”她使出吃奶的力气,却无法撼动对方一丝一毫,脖颈上多了十根冰凉的枯骨,骤然收紧,她喘不上气来,害怕极了,“救命——谁来救——救我,谁——”

    突然,凌空一道剑气冲来,精准粉碎了铜尸的后颈,沉重的骷髅头掉下去,砸在她身上。

    温辰一把拎起无头的骷髅,撇到一边,拉着她站起来,面色冷峻:“怎么样,还能跑吗?”

    她死里逃生,哭都哭不出来了:“我,我恐怕不行……”

    “不行也得行!”温辰提起她手腕,五指正扣在那金钏之上,铃铃作响,“纯法修直面无言之物太过危险,你们往东边的那片树林跑,我负责引开它们。”

    “你,你一个人能行吗?”

    “不行也得行!”他又是这句,抬腿踹开那具重新站起的无头骷髅,拽着她去和孟岳二人汇合,“记住,一定要跑进那片林子,只要进了那里,它们就不好追上了!”

    “……”兰薇薇沉默片刻,声道,“对不起……”

    “呵。”温辰无奈地笑,心想“对不起”这三个字,居然也有一天会是别人给自己听的。

    “你不是已经逃出去了,为什么还会回来救我?”

    “……大概是因为贱吧。”他应了一声,拉着她闪过三四个围上来的敌人,在一片利爪破空中低声,“那就答应我好好活下去,不管过了那片森林还有什么,都别放弃。”

    路过孟岳和林子洛身边时,他如法炮制地处理掉几具铜尸,拖着二人灰头土脸地躲到一个墓碑后面,把兰薇薇塞过去:“铜尸的弱点在倒数第二块颈椎骨上,能动就,不动就多两下!”

    林子洛一听,就怕了:“这东西跑得那么快,还长那么高,颈椎倒数第二块骨头?怎么可能得到啊!”

    温辰冷笑一下,抽身就欺上不远处的一个敌人,身影闪烁,躲过它的数道爪击,绕到背后提气一跃,剑锋正正好好地砍在后颈的那块骨头上面!

    铜尸一下像被钉住似的,一动不动。

    他趁胜追击,咔咔几剑下去,对方应声而倒。

    “哗——”

    在一阵白骨崩塌的噪音里,旁观的几个人呆若木鸡。

    “你,你……”孟岳其实想,你子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温辰并不在意他想什么,剑锋一倒,忽然在左手手臂上拉开七八条寸长的伤口,鲜血狂狼地涌出,一瞬间,他本来就苍白的唇色,更加浅淡了。

    “你们两个像点样子,保护好她,别来烦我。”完,他不再看那三人一眼,独自朝前方密集的尸群驰去,殷红的血淋了一路。

    乱葬岗无花无叶,空气充斥着陈旧和腐朽的气息,这种环境下,血的味道散布很快,像勾人心魄的迷香,顷刻间就吸引了尸群的注意力。

    “血,血……”铜尸们张着饥渴的嘴巴,齐齐转过头来,停顿了片刻,一窝蜂冲将过来。

    “想要血,就和我来。”温辰暗暗催动经脉,逼着手臂上的伤口又崩裂开些,足尖微点,展开轻功向后退去。

    原本分散着追逐四人的尸群,受浓烈血气的引诱,一下子拧成一股绳,狂涌着追来,整个乱葬岗被踏得面目全非,仿佛阴兵过境,只为杀他一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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