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耽美同人 > 我成了死对头的师尊[重生] > 第101章 情窦初开(一) 以后长大了,嫁给我好不好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距离四月份的入门测试,一晃大半年过去,又到了梅花开满山的季节,下过一场雨后,空气都是香的。

    白衣少年快步走在上山的大道上,手里提这个油纸包,神色愉悦,眉梢眼角,处处透着期待和欢欣,使人望之,就觉得心情很好。

    确实,这段时间以来,温辰就没这么高兴过,原因无他,当然是那个人要回来了。

    原来,自同心镜那一夜后不久,叶长青就开始东奔西跑地为他寻找重获根骨的方法,经常在外边泡着,动辄三五天,七八天,最长的一次,甚至有将近一个月没露过面。

    此事有多么艰辛,温辰心里明镜似的,因为在现世修真界看来,为一个毫无修道天赋的普通人开灵根,不啻于天方夜谭。

    有时候,他经常会想,连万锋剑派都束手无策的困难,师尊他能做得到吗?

    可事实就是,不管做到做不到,叶长青都去做了,而且,不遗余力。

    师父成天神龙见首不见尾,徒弟们自然觉得奇怪,问他到底出去干什么了?

    每次一提这个,叶长青就一本正经地瞎应付,夸夸其谈地开始讲他如何与恶龙魔物搏斗,秦箫阮凌霜两个没心没肺,跟着听得津津有味,还一个劲要求下回带他们一起去。

    只有温辰一个人明白,师尊这么做,不过是在心翼翼,维护他敏感的自尊心罢了。

    ……

    叶长青在面对仨的的时候,一直都神采奕奕,但七天前的夜半,温辰路过他房门口,发现灯竟还亮着,捱过去听了听,里面没声音,觉得奇怪,悄悄推开门,只一眼,就怔住了——

    他应是刚沐浴过,头发还散着湿气,软软地靠在座椅里,身子歪斜,一手撑着头,一手拿着本书,垂于里侧,床就在三尺外,可他竟就着这么个不舒服的姿势,已然睡着了。

    人的动与静,就像世间的阴与阳一样,可能都是两相合和,此消彼长的。

    叶长青醒着的时候,嬉笑怒骂,桀骜不驯,仿佛全天下的闹腾都被他一人圈去了,可入睡之后,又完全是另外一幅样子。

    睡着的人呼吸很轻,无声无息,唯有胸口浅浅的起伏昭示着他只是在休息。

    桌上灵灯里的烛油到底了,光线微茫,照在他侧脸上,以轮廓立体的鼻峰为界,一半明,一半暗,仿佛黄昏最后一缕夕阳洒下,恰被俏丽的山崖割断,让人平白生出种“造化钟神秀”的奇特之感。

    温辰站在一旁,看了足有一刻钟之久,心里又暖又涩,不清到底什么滋味——相较在人前时的风采,叶长青现在这样子,确是不太一样。

    倦意和疲态,深深烙刻在他眉弯之间,即使失去意识了,也并没彻底放松,随着灯花偶尔的爆鸣声,眼睫不住震颤,好像睡得太浅,下一刻就会醒来,看样子不像是单纯累得,倒像是被什么事给愁得。

    就着灯光的阴影,温辰分明就看着他眼下有两片淡淡的乌青。

    ……元婴仙君也会被累到如此吗?

    温辰没按捺住,轻轻走上去几步,瞥了眼淬灵沙漏上显示的时辰,还不到子时。

    要不要叫醒呢?在椅子里睡一夜终归不是办法,可他又一向浅眠,若是叫醒了,这一夜睡不好怎么办?

    温辰猫一样走到他身边,探出一只手,却迟迟没有落下。

    师尊要强惯了,他什么事都喜欢自己扛,给别人,尤其是膝下三个弟子展示出来的,永远是一副精力充沛,无所不能的样子,只有在夜深人静,身畔再没半个人的时候,他才会稍稍露出点属于正常人的脆弱。

    少年悄悄拈起他一缕头发,摊在掌心,心酸地想:师尊,如果实在找不到的话,要么就算了,我也不是非得有灵根不可,但看到你这样,我真的……很难受。

    可能是入门之前我天天都和你腻在一起,这些日子见不到了,我就很不习惯,虽然我也明白,别人家的师父动不动就闭关,游历,一走一年半载的,师徒之间见不到是常事,可是……

    他俯下身,贪婪地嗅着那发梢的梅花熏香,在心里暗暗叹气:师兄师姐就很独立,该干什么干什么,你不在的时候,修为一点都没落下,只有我……

    温辰咬了咬唇,好像下了很大决心,才自暴自弃似的,无奈承认——只有我,一天看不到你,就像要失了魂。

    其实,连他自己也不上来,为什么会临近子时时刻,还要专程来折雪殿里绕上一遭。

    可能……就是鬼使神差罢了。

    许是少年失祜的过,温辰与同龄人相比,格外地缺乏安全感,对周遭很多陌生的人或事,并不会多么感兴趣,反而,稍有点不对,就会敬而远之。

    那么相反,若是他身边有一个强大又温暖,愿意给他以保护的人,他就很容易对其产生依赖心理,躲进对方的臂弯里不舍得出来。

    碰巧,叶长青就是这样一个人。

    对于温辰来讲,他不仅是传道受业的师父那么简单,在精神和生活上,他像父亲的角色,而年龄和性格上,则更像兄长。

    无论是这些中的哪一个,都足够让这个举目无亲的少年牵肠挂肚。

    这不,他这次离开凌寒峰的时长,对秦箫和阮凌霜来讲,就是差不多半个月,若别起问起的时候,他俩也都是以“师尊已离峰半月”作答。

    可温辰不是。

    他一天一天,清清楚楚地计算着,这是师尊离峰的第十三天,上一次是冬月二十一的早上走的,辰时不到;今天回来的日子,正是腊月初四,申时三刻。

    之所以他不那么草率,只是因为叶长青不在的每一天,他心里都空落落的,少个人教他东西,逗他笑话,就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今天晚上洗尘宴,秦箫和阮凌霜两个大嘴巴吵闹得很,前者甚至都拿出划拳喝酒的家伙,现场比赛吹牛皮了!

    温辰一个安静性子,插不进嘴,只能坐在边上做侍酒童子,整个席间,除了叶长青酒盏一空就赶紧给满上,其余,便只一门心思想着怎么劝劝他,在外奔波十多天,回来多休息,能少喝就少喝点。

    结果啊,这做师尊的明显不是个禁欲的主,不光不少喝,还兴头上来,和秦箫两个人,拜把子兄弟似的,豪饮起来了……

    最终,姜还是老的辣,秦箫醉得不省人事,嚷嚷着没醉、还能再战三百回合,结果被师弟师妹一齐拖回房去,叶长青则摇着折扇,欣赏手下败将耍酒疯,嗤笑一阵,独自回屋。

    一个时辰后,眼前这张微醺的,隐隐泛着轻红的脸颊,好似一剂引人犯错的迷魂药,温辰看着了,不由心跳加速。

    他一边想着这样不正常,自己不应该大半夜私闯师尊的房间,像个菟丝草似的缠人;一边又实在离不开这青衫鬓影,乌发堆烟,竟好像吸罂粟一般痴迷,直觉手中握着的那缕青丝有着无限的诱惑,盯着盯着,竟忍不住,托起来凑到唇边,想要吻上一下,忽然——

    啪嗒!

    静谧的卧室里,书本掉落的声音响如雷鸣。

    温辰一个哆嗦,头脑瞬间清醒,连忙抛下手里的东西,惶恐退后几步,不巧,正撞到了旁边的书架,只听“噼里啪啦”一顿造,犹如惊起了满滩的鸥鹭。

    叶长青被吵醒,迷糊地回过头来,看着屋里有人的时候,眼中明显疑惑,停了一瞬,再低眸,发现地上尽是碎瓷片,圆滚滚、五彩斑斓的桂花糖洒得到处都是。

    “……辰,你来我这干什么?”他转过身来,一只手正横过椅背,下巴垫在上面,整个人慵懒地无法描摹,语气无奈,桃花眼里却闪着狭促,“怎么,难不成是猫半夜嘴馋,忍不住,上我这屋偷腥来了?”

    他的偷腥是偷桂花糖的腥,可进了温辰耳里,变成什么意思就不言而喻了。

    “我,我,我——”温辰在外人前总是思路清晰,口齿伶俐,偏到了自己人面前,结巴羞赧,连个用来狡辩的“没”字都没能出来,低着头,尴尬地无地自容。

    “哎,逗你呢,你不喜欢吃糖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看紧张的。”见他如此,叶长青也没多想,低低笑了笑,不动声色地收起方才掉在地上的书,冲他招招手,轻快道,“晚上时候大箫二胖太吵吵,我也高兴,就多贪了几杯……刚才忽然想起来,我净顾着那两个家伙了,还没怎么好好跟你话呢。”

    他歪着头,软软地趴在椅背上,双颊薄红,眼波轻轻晃动,似有春桃荡漾:“来,过来,给师父瞧瞧,师父不在的时候,我家三儿有没有听师父的话,好好修炼,按时吃饭。”

    一句话里连着出现三次“师父”,虽不是有意为之,却来得恰到好处,将二人的关系点到明白得不能更明白。

    温辰压下怦怦乱跳的心脏,咽了几口口水,告诉自己不能紧张,然后,才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当然了,一切都是他心里有鬼,叶长青也没对他做什么,就是拎起袖子捏了捏,不满道:“辰,你是不是又沉迷修炼,顾不上吃饭,饥一顿饱一顿了?”

    “没有!”温辰想都没想,矢口否认,可若要起原因来,又有点难以启齿——他难道能,自己是想师尊想的,经常没什么胃口吗?

    “哎算了算了,”叶长青摇摇头,没再追问他,自己给自己找了个靠谱的解释,“估计你这个年纪的孩就这样,蹿个子,不挂膘,我那时候也是,成天山上这跑那跑,鬼似的逮不住,浑身没有二两肉,瘦得像把柴。”

    逐渐昏黄的灯光下,他眼里笑意微闪,衬着此时微醉迷离的目光,别有一番风情。

    在这种旖旎画面的冲击下,温辰尚未开过情窦的心,今夜可算是遭了殃,按下葫芦起了瓢,怎么都安静不下来,他不敢再去看对方的脸,躲闪着,低声劝:“师尊,酗酒伤身,酌可以,太多了就不好了……这样,以后一次超过三杯了,就不要再喝了好吗?”

    “嗯?”叶长青模糊地应了一声,仿佛没太听懂他什么,维持着原本的姿势,没发一言,过了好一阵,被酒精麻痹了的神经才归了位。

    “一次超过三杯,就不能再喝了?”他有模有样地重复了一遍,忽然噗嗤一声笑,抱着椅背,像抱着个毛团子似的,不愿撒手,调笑道,“徒儿这么,就不许为师干这干那,管得挺严?辰,你要是个女徒弟多好,温婉漂亮,宜室宜家,以后长大了,干脆嫁给我,做他们师娘,你好不好?”

    *

    作者有话要:

    鸽子精本精回来了,恢复更新,有没有人啊,伸个爪啊~老叶这么作,在离被扑倒的时刻又进了一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