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耽美同人 > 我成了死对头的师尊[重生] > 第151章 明心(三) 同塌而眠
    南明谷的一切都是竹子做的,苍翠欲滴,沁人心脾,一条条竹枝拼成的床面上,透着丝丝大自然的清凉之意,人躺上去,心境会渐渐平静下来。

    然而,这对温辰不成立。

    竹床之上,他靠在里侧,背过身子,紧紧挨着墙壁,闭住双眸,不敢回头看上一眼,心里磨磨唧唧,快纠结死了。

    怎么办啊,和师尊睡在一起,压根冷静不下来,别睡觉了,就这么平躺着,什么都不干也很难做到,不必去看他的脸,只要听着他的呼吸声,感觉到他就在自己身后,身体里就有种异样的感觉不住蔓延——

    就和在九幽暗狱外纠缠的时候一样,身下好像有火,蹭蹭地在往上烧,烧得面红耳赤,连带着脑子都不太清醒了……

    蓦地,一个声音在耳边炸开:“辰,你怎么了,肩膀绷得这么紧,是不是感觉哪里不对劲?”

    “!”温辰惊了一跳,炸毛刺猬一样,如临大敌,仿佛身后躺着的不是他师父,是他仇人。

    “没事没事,我就是……习惯了一个人睡,所以——啊,师尊,我不是在嫌你,没有那个意思,我就是有点,有点……”

    哎呀!什么呢你!

    暗地里,他狠狠在自己大腿内侧掐了一把,那里平日养尊处优的嫩肉突遭无妄之灾,尖锐的疼痛不客气地袭来!

    “嘶——”温辰抽口冷气,神智清明不少,乖乖转过身去,不出意料,对上叶长青担忧的目光。

    “不好好睡觉,一个人在那干什么呢?”

    “……”

    叶长青伸手扯过被子,给他捂到肩膀以上,严严实实的,没露出一点空隙:“云滇虽然湿热,但正月里寒气还是很盛的,你水灵体质,本身就偏寒,别再随便糊弄了。”

    他看这子眼神躲闪的样子,只道还是在为之前的话题而心悸,忍不住有点想笑:“不是,你怕什么呢?一个男孩子,胆子怎么这么,银面血手行事再虎,难道敢这么光明正大地来给你拐走?”

    “再了,我就在你身边,你还有什么睡不着的?”

    “……”温辰无言以对,心,就是因为你在我身边,我才睡不着。

    十六七岁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少年人血气方刚,有点隐晦的欲望是很正常的,再加上此刻心上人就在一旁,同床共枕,这让他怎么能够冷静?

    有欲望不是错,可对错的人有了欲望,就大错特错!

    他暗戳戳告诉自己,如果被发现,你就死了。

    于是,即使燥热得要死,温辰还是把整个人都藏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在外面,登徒子一样,贪婪地描摹着对方的神韵和五官,心里头一种名为倾慕的感情,越战越勇。

    “师尊,不早了,你快睡吧。”一开口,嗓子里就是一片浓烈的欲/火气息,沙哑而低沉,与他平时清澈的声音完全不同。

    叶长青听出来了:“辰,你是不是渴?”

    “……不是。”温辰两手扒着被角,木然地摇了摇头。

    “……”叶长青目光奇特地看着他,轩逸的眉梢动了动,“渴了就渴了,逞什么强?嗓子都干成那样了,还摇头。”完,掀起被子,起身去桌边倒水去了。

    “来,没给你倒太多,润了嗓子就好了,省得晚上要起夜。”他递过来一杯凉水,在少年犹疑不决的注视下,些微有点不悦,“辰,我们师徒这么久了,有什么事情要这么遮掩,不能直?”

    师尊,对不起……这事我真的不能直,你要是知道了的话,一定会杀了我的!温辰心想。

    敌不动,我不动,叶长青年过三旬,耐性真是特别好,手横在半空将近半盏茶时间,都没发火,对着徒儿无毒无害、水光涟涟的眸子,叹了口气:“行吧,你不喝就算了。”

    “别,我喝!”

    见他要走,温辰急了,一轱辘从被子里钻出来,抢过那杯水,仰起脖子,咕咚咕咚灌下去了——凉凉的山泉滑过烧着火的嗓子,像雨落在红热的铁片上一样,来不及流到肚子里去,就被蒸得一干二净,屁都不剩。

    杯水车薪,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

    温辰明白自己现在什么情况,光喝水肯定解决不了问题,于是:“师尊,要不,我还是回我房间去睡吧。”

    “什么?”叶长青一皱眉,神色有些不对。

    他耐性再好,也禁不住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地作妖,瞥一眼床头的淬灵沙漏,显示现在四更天都快过去了,再折腾一会儿,就该天亮起床了。

    “和我在一起就让你这么难受吗?”得,颇具威胁性的问话来了。

    温辰扬着脸看他,讷讷道:“没。”

    “没就赶紧睡,半夜有事叫我。”

    叶长青真是有点困了,没管太多,顺手给他推了回去,掖好被子,重新上床,安置好自己受伤的右手,左手一揽,环住少年窄窄的腰,阖上双眼,低声道:“听话,在我这,五岁以下的才有睡前故事,过了的,就没有了。”

    绝,某个还有空计较睡前故事的人,完全不知道自己这个动作有多犯罪!

    温辰在他的桎梏下,僵成条擀面杖,直挺挺地搁在床上,一动不敢动。

    完了。

    这一刻,温辰就这么一个想法,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难过得都快哭出来了。

    他撂下眼皮,偷偷看了看横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左挪挪,右挪挪,上挪挪,下挪挪,总算快要逃出去了,结果——

    啪!

    黑暗中,一声闷响过后,叶长青咬着牙命令:“好、好、睡、觉!”

    “呜……”

    温辰呜咽一声,翻个身,面朝下,自暴自弃地埋在枕头上,揉着被疼的臀瓣,不停地抖啊抖,脸上的温度都快把冰凉的翠竹枕给烧着了!

    所幸,因祸得福,叶长青终是被他搞烦了,悻悻地抽回胳膊,转头平躺在床上,眼睛始终合着,呼吸清浅如微尘,不多时,就变得平缓下来。

    看着他沉静的睡颜,今夜第二次,温辰又差点哭出来——真真真是太激动了!师尊终于睡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渐渐地,他感觉自己呼吸都沉重起来,头顶空间里这点空气,根本不够用,吸着吸着,对方身上那若有若无的梅花香,就悄悄混了进来,情/毒一样,摧残着他青涩的身体。

    哎。

    温辰难受地吹出口气,额角的鬓发被轻轻撩起,他就着此刻深色的夜,满腹委屈地想——以前看书里,和心上人睡在一张床上,是世上最美好的事情,可为什么到了自己这里就变味儿了呢?

    他不敢去直视,心地抬起手背,压到眼睛上,待什么都看不见后,另一只手才悄咪咪地往下探,一寸、两寸、三寸——

    忽然指尖一热,像被烫到一样,他吓了一跳,惊险地收回。

    那就是,就是?

    温辰快羞死了,想借着什么借口偷偷逃出去,可叶长青就在身侧躺着,对方浅眠,他知道,只要自己稍微有点动作就会被发现,到时候不追究还好,万一起了疑心,那……

    咕咚。

    静谧的环境里,咽口水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温辰额上冷汗涔涔,像水洗了一样。

    怎么会这样,这也太煎熬了吧……

    今年他刚过十六岁,正好是有点起色,但又未经人事的年纪,懵懵懂懂,一知半解,自己羞于、也不会纾解,再加上死也不敢找叶长青帮忙,就一个人在这挺着,越挺越不是个事儿。

    像一条被摊在热锅上炙烤的咸鱼,就差撒点孜然粉辣椒末,便能香喷喷地出锅了。

    温辰难过得很,又不敢乱动,只能裹着被子,拼命地忍,拼命地藏,自信忍耐力好,疼痛心酸愤怒什么的都忍过,到了这篇,也照葫芦画瓢,一点一点,靠着过硬的意志力往过捱,只可惜……咫尺之外就是个点火源,这难捱的程度,瞬间飙升了几个档次!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在人都快被烧成灰的时候,巨大的困意卷了上来,迷迷糊糊中,他渐渐睡着了,然后,猝不及防地,就陷入了一个真实到可怕的梦中。

    ……

    元安九年,折梅山,深冬的一个早。

    温辰从深长的坐中醒来,缓缓睁眼,入目的是折雪殿客房的内景陈置。

    他轻轻吐息了几次,让充沛的灵流在经脉中走过大周天各一个,然后穿上靴子下了地,简单洗漱后,推开门径直往对面的卧室走去。

    登、登、登。

    门口,白衣少年微微倾身,曲着手指,心地敲击门扉,手上的力道,轻不轻,重不重,好像既希望屋里的人听到,又不希望吵到对方睡觉。

    登——

    待他敲到第四下的时候,门毫无预兆地开了,速度非常缓慢,像是被风吹开的。

    “?”温辰有点诧异,迈着极浅的步子,走进了屋中,十分意外地,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哥?”他叫了一声,没人应。

    一丈外,床上被褥铺得整齐利索,昨夜不像是有人睡过,东墙的窗户大开着,冬季清的冷气嗖嗖灌进来,给空屋平添了一分寂寥。

    去哪了?

    温辰扫一眼桌上凌乱的剑谱典籍,顿了一下,想到什么,转身匆匆出去了。

    正值破晓时分,日光明亮而冰冷,他披着一身的露,绕到后山的梅花林里,果不其然,在满坡明霜傲雪的寒梅中,一个熟悉的青衣影子,正盘腿坐在一棵梅树下,垂着头,怀抱玄剑,和衣而眠。

    果然,他又在这里。

    温辰神色一松,朝着树下的人走过去了。

    梅花瓣随风飘落,一点一点缀在青年的襟前发间,青衫与白梅,一尘不染,纯净得如同昆山雪玉,侧脸轮廓分明,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莹白的肌肤上,落下两片淡淡的阴影。

    *

    作者有话要:

    辰辰:(委屈)妈,我都快被你玩坏了,手下留情吧……

    我:(麻木)不瞒你,我也快被狗jj的审核玩坏了,手下留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