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耽美同人 > 我成了死对头的师尊[重生] > 第165章 林棠(七) 翻陈年旧案,惩罚坏人
    话音一落,几条炽烈的火焰枷锁从他漫飞的青衣间涌出,拷住正在地上挣扎的朱学义等人,像拖死猪似的拖了过来,往殿中另外几根柱子上一捆,一家人整整齐齐,一个都少不了。

    叶长青将搜魂钉隐在袖间,回头对四个的道:“这里的事情交给我,你们先出去吧。”

    “等等,”秦箫挣脱了身上缠人的链子,想起来方才转瞬之间发生的种种变故,惊愕道,“师尊,你不是入定审问那魔物去了吗?怎么突然又醒来了?”

    “我猜到你们几个又却缺乏经验,不一定斗得过姓秦的老狐狸,就稍稍一心二用了一下,逼得他露出狐狸尾巴,再一网尽……对了,她叫林棠,她不是魔物。”叶长青压下心中的暴戾,侧过脸去,又了一次,“江南学宫已经伏诛了,我有话要问他们,你们先出去。”

    他尽量表现得淡然,可还是被心细者听出了不对,温辰挽着木剑,有点担忧地走上来:“师尊,这几人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吗?他们会不会还有什么阴谋后手等着,万一——”

    “出去。”叶长青冷冷地吐出两个字,阖上眼,微微抖动的长睫昭示出了他此刻异常狂躁的心境,他压低了音色,“听到了吗,别让我再第三遍。”

    前世魔君心情惨淡之时,就坐在一张由魔龙骸骨铸成的王座上,不言不语,色如冷霜,魔侍们只要在他脸上看着这种表情,纷纷溜之大吉,生怕哪一个跑得慢了,就要被扔出去挨那鬼钉子的折磨。

    如今也是这样,他唇紧抿,眼微垂,静默如渊,不动声色的样子,让几个徒弟大气都不敢喘。

    温辰轻轻蹙起眉,刚想什么,袖子一紧,就被阮凌霜拉走了。

    “好了好了,辰你别担心了,师尊那么大个人了,不会有事的,就算秦玉笙真有埋伏,我们待在这也是添麻烦,还不如他一个人省心省力。”

    他们三个里,就属阮凌霜最会察言观色,看得出现在师尊已经处于暴走的边缘,他们再留下去,恐怕就要做那失火城门下的池鱼,于是不由分,拉起愣头青师兄和操心鬼师弟就往出走,顺带回头叫了声被吓傻的陆苒苒:“少谷主,我师尊有话要问那几个坏蛋,可能不太方便我们在场,要么,一起出去等着?”

    后者充耳未闻,片刻后,忽然过电似的“啊”了一声,眼珠动了动,煞白的脸上才算回了点血色:“好,好,姐姐你等等我,我,我和你们一起出去。”

    一阵咚隆咚隆的脚步声过后,偌大的学宫正殿里只剩下六个活物——秦玉笙,朱学义,薛明礼,徐作仁,叶长青,以及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蛇林棠。

    叶长青把玩着一簇血红色的钉子,目光一一剐过去:“你们是自己招,还是我帮你们招?”

    秦玉笙瞪他一眼:“要杀就杀,哪来那么多废话?”

    “哦,看来是要我帮你们了。”叶长青嘴角闪过一丝戏谑的笑意,腕子一扬,红芒飞射,对方还来不及看清是什么东西,脸上的神色就已经变了。

    “呃,啊啊啊啊啊——”秦玉笙放声惨叫,像失水的鱼一样,痛苦地睁大了眼睛,他疯狂扭动着,想要揪出在经脉中肆虐的钉子,可四肢被绑得死死的,手筋脚筋又尽皆断去,与一个废人没什么差别。

    他吼道:“叶长青,你他妈的到底给我下了什么阴毒的暗器?!你看不起我用魔道的手段,你倒是光明正大一个啊!”

    叶长青轻一哂笑,没搭理他,拂袖于空中抹出一面明晃晃的水镜,只见那冰蓝色的镜面上水波一圈一圈漾开,渐渐地,出现了一副不属于这里的画面。

    “烽火令主,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他对着镜中人,草草地行了一礼。

    “叶师侄,找我何事?”半空中,云衍点头示意,刚问了一句,就被这边秦玉笙如丧考妣的哀嚎给镇住了,剑眉微锁,望了过来,“你在做什么,这是什么地方,他们又是谁,为什么这么痛苦?”

    “烽火令主问得好,这几个人,是这一次烽火同俦的新晋门派——江南学宫的宫主和长老,之前递上去的卷宗,您应该也看过,不至于不记得这几个货叫什么,名字那就不细了,毕竟,出来就觉得恶心。”叶长青无视身后惨无人道的声音,头都不回,反手又是几簇钉子甩了出去,霎时,由秦玉笙一人的独角戏,变成了江南学宫四个人的群像戏。

    叶长青一动不动,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似的,事不关己,笑容清浅:“至于他们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这么痛苦,长青这就替您一一审来,还请烽火令主耐心一点,不要着急。”

    他一口一个“烽火令主”,怎么听怎么别扭,云衍本就森严的神色变得愈加肃然,在水镜的另一头不发一语,静静地等着看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然而,叶长青什么也没做,就那么好整以暇地站着,手中掂量着一只血红色的盒子,眉目疏冷。

    “在场的几位,你们互相之间都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应该清楚得很吧?这样好了,我们来玩儿个游戏,就叫狗咬狗——哪只狗能咬出另一只造过的一桩孽,我就去掉他身上的一根钉子,怎么样?”

    好像一个游走于战场之间的嗜血邪神,他低着头,缓缓踱了几步,忽而眼角一弯,笑道:“当然了,胆敢虚报谎报的,我会让你们尝够生不如死的滋味,不信的话,大可试一试。”

    “你,你胡扯,我们哪有什么伤天害理,不过就,就是几个,叛徒,呃……”朱学义梗着脖子,嘴硬。

    叶长青轻轻地“啊”了一声,善解人意地道:“朱长老,不急,在下有的是时间。”

    “我呸,姓叶的白脸,我□□爷爷,有种就一刀宰了老子,磨磨唧唧算什么好汉——”

    朱学义还没骂完,就听那边有人嚷嚷起来了:“叶长老,我招,我招!朱学义以前在床上干过一个叫云锦书的子,上品木灵根,没干完,十四岁就死了,他——”

    “徐作仁,你他奶奶的疯了?!”朱学义一听这个,头脑立即发昏,“云锦书是谁,老子什么时候碰过他?你少胡八道!”

    徐作仁却当他是空气:“叶长老,求,求您了,给,给我去一根钉子,我,我真的受不了了……”

    “不成。”叶长青摇了摇手指,语气颇可惜,“徐长老是个明白人,只不过,这云锦书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不能给你算坦白从宽,劳烦再换一个人来。”

    “好好好,换,我换!”徐作仁像条饿极了的狗,一看着近在咫尺的骨头,眼睛都绿了,“他,他有个怪癖,喜欢虐那些十几岁的男孩,除了,除了云锦书,还有个叫冯清的,十,十五岁,苏州人氏,中品……木灵根,长得特别,特别水灵,被他着双修采阴补阳的名号,连着操,操了三天,直接在床上就咽了气,尸体在慈幼园后山的一片林子下埋着,这时候,早,早就烂成骨头了……”

    “冯清,十五岁,苏州人氏,中品木灵根。”叶长青字句清晰地重复了几个关键词,食指一勾,收回了他身上的一枚钉子,“还有吗?”

    “有,有,我还有!”一旁,薛明礼也受不住了,鸭颈抻得鹅颈长,争先恐后跟上,“秦玉笙专挑水灵之体的少年少女,年纪越越好,有一次,他带回来一个刚刚七岁的丫头,关进屋子里——”

    就在这时,水镜中,云衍猛地拍案而起:“什么?七岁?!”

    “是,是……七岁。”

    “为什么要奸/淫这么的女孩子,!”

    “因为,因为……”见着传中的烽火令主,薛明礼舌头都结了,“秦玉笙,双修对象年纪越,灵根中的灵力就越,啊,啊……容易被夺走,为了让自己根骨上一个台阶,就得要,要这种的……”

    “放肆!你们这样,和魔道纳川之术有什么区别?!”云衍横眉冷目,脸色铁青。

    “烽火令主息怒。”叶长青手掌轻轻往下压了压,安抚道,“这只是冰山一角罢了,稳住,后面还会有更多。”

    “……”云衍沉默了片刻,依言坐了回去。

    接下来,就是一番触目惊心的互相揭露,恶狗之间你咬我,我咬你,把不光是他们四人的罪孽,连带着学宫中其他参与到双修摄灵一事,从中分过好处的家伙,拔起萝卜带着泥,一个不落地全都刨了出来。

    十三年,算上尸骨凉透了的,还有目前慈幼园中活着的,一共有二百一十多个孩子惨遭毒手,最大的十八岁,最的,差三个月才满七岁。

    在这样赤/裸裸的罪证之前,作为始作俑者的秦玉笙彻底崩溃了:“老子,老子就是不把他们当人看了,又能怎么样?你们这些大门大派安居高位的人,怎么可能体会得到我的痛苦?!”

    叶长青剑眉一挑,几步上前,提起他领子,十几根搜魂钉落下,尽数没入他任脉之中,看着他扭曲到极致的脸,森冷道:“你有什么痛苦?”

    “我,我……”秦玉笙已经被折磨得神志不清了,脖子软得像没骨头似的,“我师尊一辈子,一辈子都没把江南学宫带进烽火同俦……他死前,曾逼我立下毒誓,必须,必须完成这个遗愿,否则,否则他死不瞑目……”

    “哈哈哈哈哈哈……可谁不知道,江南学宫是个扶不起来的刘阿斗,我,我一个中品灵根,二十八岁才,才刚刚结丹,手底下又是,又是一群庸才,怎么,怎么带得起这个烂摊子?我试遍了所有的办法,也不能,不能改变分毫……”

    秦玉笙抬起头来,用那双失魂的眼盯着叶长青,嘶声问:“仙君,折梅山来的仙君,你,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除了双修摄灵这条路,还能怎么办?”

    叶长青闻言,面无表情:“所以,你觉得你做的都是对的?”

    “是!!!”秦玉笙模样不人不鬼,声泪俱下,“那些玩意们,我如果不救他们,他们要么庸庸碌碌一辈子,要么就饿死在街头,我只是没有浪费他们身上修道的根骨,物尽其用而已,我错了吗?我错了吗?我错了吗?!”

    “你错了。”

    叶长青冷淡地回了一句,没有动容半分:“他们是人,活生生的人,不管平庸一世,还是饿死街头,那都是他们自己选择的活法,与你无关!你凭什么替别人的命运做决定,你有什么资格?”

    “二百多个孩子,如果不是你,他们可能会平平安安地长大,也可能拜入其他门派,成为守护一方百姓的修士!”

    “他们欠你什么?就因为你师父的一句话,就必须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好,你是个孝顺的好弟子,可你有想过怎么当一个好师父吗?”

    “秦玉笙,我告诉你,任何苦衷都不是你戕害他人的理由,更何况,还是一群那么弱无力的孩子,你到底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他嗓音有些颤抖,没再下去,挥手撤掉火焰枷锁,任对方倒在地上,蜷缩着,痛哭着,苍白的皮肤下面,时不时有血色的微光闪现。

    云衍忽然问:“叶师侄,你用的刑具难道是……”

    “搜魂钉。”

    叶长青丝毫不避讳,敛去了激动的心绪,坦荡地对上他:“魔道中人刑讯时的终极刑器,以上古邪神之气炼成,专噬人经脉,自头顶百会始,到全身各处大穴,共七七四十九根,刮骨搜魂,将三魂七魄与肉身生生撕裂,凡受之者,必不人不鬼,不死不生。”

    “……”云衍想不到他会这么直白,一时不知该什么。

    “那么,我用了魔道的手段,是不是就与魔道妖人无异?”

    “……叶师侄,我劝你好自为之。”

    “多谢云真人教诲。”叶长青欠了欠身,退后一步,道,“搜魂钉是假的,我照着古籍中的图纸随便做的,骗骗这几个蠢材而已,您不必当真。”

    “是吗?”云衍脸色有些怀疑。

    “是。”叶长青微微一笑,看起来纯良无害,“您也不想想,我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子,上哪去找这么犯禁的东西?实话,我长这么大,连魔域什么样都没见过呢。”

    云衍目光严厉地盯了片刻,见他不慌不忙,不像是装的,才终于收起威慑:“的也是,此事……确实是我敏感了。”

    水镜中的清癯剑修顿了顿,补充道:“以后不要再在人前这么做,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是。”叶长青谦恭道。

    云衍手肘撑在书案上,两指狠狠掐了掐眉心,缓缓道:“江南学宫这几个人,以及他们提到的所有帮凶,我都会派云逸去一一调查,一个都不会放过。”

    “一个月后,这些人会在昆仑山善恶台,当着天下人的面,被处以极刑,挫骨扬灰。”

    几句话掷地有声,似乎任天雷劈,都不能撼动分毫。

    叶长青终于有了一点释然:“云真人,我替那些冤死的孩子们感谢您。”

    云衍摇了摇头,神色略疲惫。

    ·

    送走了昆仑山那位大人物,叶长青走到大殿中央,半人半蛇的魔物身边,单膝跪下,轻声道:“林姑娘,对不起,你要的公正来得有些迟……你很勇敢,也很坚强,如果不是你站出来,那些冤屈可能永远都会被埋在地下,不见天日。”

    “回来吧,我相信你。”

    传中,阴魔与厉鬼一样,唯有到了含冤昭雪的那一刻,身上积累的怨气才能消散一空,林棠被人污蔑为学宫叛徒,怨恨了十几年,今日终于有一个人,对她出了“我相信你”这四个字。

    她蛇尾上燃起一团浅浅的白光,全身遍布的黑鳞渐渐变淡,一点一点,消退如初,一刻钟之后,一个皮肤白皙却衣衫不整的少女魂魄浮现在原地。

    林棠声:“恩公哥哥,谢谢你。”

    “应该的。”三尺外,叶长青闭着双眼,左手掌心中躺着一块翠色的玉石,“这是养魂玉,你可以先躲进来,可保你十天之内残魂不散。”

    “好。”

    他感觉到手中玉石一凉,知道是她的残魂进来了,唇角方勾起个温柔的弧度,低声道:“林姑娘,放心吧,坏人已经伏诛,以后你再也不会受欺负了。”

    *

    作者有话要: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