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拯救女配(女穿男) > 第12章 计中计 计划2的第一天~日万
    ------坤宁宫

    皇后对韩老夫人的进宫心里知道这么回事, 可是面上就是惊喜的唠嗑。

    “老夫人有多久不曾来看本宫了,想当初太子大婚,记得您亲自给太子妃送了一对玉如意, 转眼间这三、四年就过去了,日子真是过得快呢。”

    皇后面上着着拿着手帕点了点眼角, 韩老夫人能怎么办, 只得先把好的草稿咽下, 嘴上笑呵呵的拉起家常来。

    “让娘娘伤心真是老身的不是,对了,老身这次来带来扬州那边的一些特产, 皇后贵为天下之母,自然是什么都不缺,可是老身也想表达一番对娘娘的心意。”

    皇后心下骂了句人老真是成了精,既然你不开口,本宫也耗得起,反正急的也不知道是谁。

    两人就是着太极,若是谁先开口,那这人情可就不好算了。

    天下来往为利益,为了自己的儿子, 即便韩老夫人慈祥的脸上出多么让人怜悯的话,皇后都面上同高兴同难过语气更是细心安慰。

    然后, 韩老夫人只是一刻钟就擦擦眼泪,“瞧老朽竟然拿这种不开心的扰娘娘圣听, 真是该死。”

    皇后:“老夫人难得来看望一回, 本宫很是珍惜,尽管叨扰,本宫在这后宫里也是高处不胜寒, 妹妹们都不敢随意开口,也就老夫人你能些真话。”

    韩老夫人满脸堆笑着与皇后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消磨了半个时辰,她心里清楚自己儿子的力量,所以更想抬抬自己的身价,让皇后觉得自己这开口并不容易。

    人情,最好用在刀刃上。

    “老朽听到一个趣事,这次进入殿试的有娘娘家族里的年轻后生呢。”

    皇后喝着茶水不动如山,心里:来了。

    这显然是第一个砝码,不过皇后还是心一动。

    她自从当上皇后,惠帝就慢慢的把娘家人从实权高位转变成边缘人物,想当初自己父亲贵为先皇身边的第一红人,整个家族就是奴仆在外都堪比4品大官。

    可是现在呢也就是留下个好听的名声,什么清流大儒,士林中的领头羊,任谁提起都是竖大拇指。

    著作更是但凡个读书人都能出几本,三皇子的字画论第一,那父亲的论第三,天下里没人敢认第二。

    在时候她就知道自己的一生会极尽荣耀,果然先皇赐婚嫁给了当今。

    或许是月盈必亏,随着太子长大,她才发现朝堂上已经没有帮太子话的声音。

    太子贵为嫡长子,朝野内外推崇立嫡立长什么用,还有母族也是什么用都帮不上。

    自己殚精竭虑,夜不能寐,就是为了给太子铺成个阳光大道。

    可是先是德妃诞下三皇子,后有贵妃的四皇子,幸亏贵妃急躁的暴露了野心,居然为了儿子,防止后宫别的女子诞下皇子而下药,还悄摸把手伸到了伺候太子的乳母身上。

    自以为在宫里,就她一个聪明人,真是愚不可及。

    把贵妃解决掉,谁也没有起疑心,反正脑子用的太多,缠绵病榻引皇上心疼总是去看望留宿。

    坐这个皇后的位子,她付出了多少,谁要是伸爪子她就连人给剁了去。

    这么多年下来,六部中多少贤妃的士族族人轮换,若不是因为如此,四皇子那个贱种也不可能跟太子比拼。

    真是自己生了下棒槌,捧了个外表会做样子的。

    韩老夫人吃着茶点,没有扰慢悠悠喝水的皇后,她知道这动心了。

    太子如今在朝堂上的处境,谁都看的出来,但是一旦站队皇上就会立刻罢免,扶持四皇子就为压太子。

    圣上身体很是健康,坐这个位子看不到头。

    太子不急傻子都不信,光读书人造势嘴上什么用,必要情况还是得来个特殊手段。

    先皇胜出,不也是在皇兄们逼宫中留在最后出场才赢的,她可知道自家儿子早已写好传位诏书,在当夜才用玉玺盖上。

    韩老夫人没有扰皇后考量,只是娘娘身边的嬷嬷突然进来向其耳语了两句。

    知道这皇上让魏保办的差事,皇后到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把个突然冒出来的六皇子死给韩尚书出气,那天在御花园还青眼护着,皇后就对帝皇的凉薄更深有体会,果然天家无父子。

    当时还那么亲热的叫什么林儿,此刻就能为了利益卖掉,还有那个特殊宠爱的八皇子,这也不是一样。

    皇后把茶杯放下,既然这结局已定,双赢的场面就显而易见。

    “韩老夫人,您儿子到底是皇上的肱骨之臣,这了您宝贝孙子的都要被叫去乾清宫里受罚,本宫也不绕圈子了。”

    “吏部和户部,如何?”虽是问句,但是皇后已经起了送客的心思。

    把二公主要回去,这下场自然不用多想,但这关本宫什么事。

    自己的嫡长公主被皇上用去和亲,谁问自己舍不舍得,谁又能就救回来自己的女儿。

    既然自己的女儿不幸福,皇家的所有公主都别想幸福。

    韩老夫人已有了猜测,对自家儿子更是骄傲,瞧这皇上那边还不是这么快就出现了结果。

    老夫人的白发梳的一丝不苟,身上的诰命朝服更是贵气无一丝褶皱,慈悲如佛的脸上是深深的愧疚:“老朽这接了公主回去就一定会好好照顾,也是老朽年纪大了不管府内之事,如今才知道公主受苦,回去一定勒令孙儿尊敬公主,好好补偿。”

    皇后笑的和气:“那如此才真好,公主和驸马到底是夫妻一场,这误会解除了自然就日子能好过下去,本宫期待公主的喜事。”

    韩老夫人感动的跪地要给娘娘磕头,但是皇后更快的搀扶着胳膊不让磕下去,眼睛里双双意思都明了。

    太医院这太医亲口因为身体亏损致使不易怀孕,这什么有喜事,花花轿子众人抬,好听的托词罢了。

    女人一旦不能怀孕,那还有什么用。

    韩夫人在偏殿里等的心焦,她虽也是诰命夫人,但是到底比不上婆婆等级高,只有在一开始跪下给娘娘磕了个头就被大宫女安排到偏殿坐着。

    也不知道婆婆让皇后点头许了什么条件,希望别是让自家相公为难,但是转念一想,为了宝贝儿子为难一回也无碍。

    心里的戏十足,但是望着满宫的宫女太监静悄悄的垂头而立,她也不敢妄动,只得僵硬着身子。

    为了进宫,服装是里三层外三层,又满头的珍珠金钗宝石簪,脖子都快断了,韩夫人眼神巴巴的望着帷帐,期待母亲赶紧出现。

    刚这样祈祷,婆婆就笑着感谢娘娘身边的嬷嬷走出来,韩夫人一看这笑容就知道这是发自内心的,顿时脑子不疼,脖子不酸,只等着回去好好庆祝一番。

    为了怕自己的穿着太显眼,吕芳跑的途中看到一个负责洒扫的太监就直接抢夺了帽子换上,抓一把灰把自己的脸摸脏。

    嘴大口大口的喘气,喉咙里火烧火燎的冒着火。

    但是想到殿下的笑脸,吕芳就更是加快脚步。

    景阳宫内,嬷嬷看了一眼嘶哑着完就立刻离去的太监转身进入内殿。

    贤妃正在修剪着花枝插瓶,望着她进来,饶有兴趣道:“嬷嬷你什么时候如此有闲情了?”

    嬷嬷上前帮着忙,轻笑了一声。

    贤妃头也不抬的就把所有的奴才撤了下去,嬷嬷这才讲道传递的消息,最后来了句“刚才那个太监肯定半路上摔了一跤,弄的浑身都没眼看。”

    贤妃理解了嬷嬷的意思,这个太监定是有古怪,不过细细查上一番就可以知道到底是谁,但是两人并没有这个好奇心。

    “虽不知道这韩尚书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让皇上下决定这么处罚。”转了转插满的彩瓶,贤妃眼里满意的紧,“可惜,终是竹篮水。”

    赵非林正心的把皇姐靠在自己的身上托着头,然后香秀把放温的药,一勺子一勺子的喂进去。

    看着皇姐眼皮好像动了动,他满脸惊喜又赶紧咽下去。

    这再吓着怎么办,就在这时贤子恐慌的进来跪下。伺候在一侧的宫女们上前把公主接过来。

    “嘘,怎么了?”赵非林把他拉到屋外。

    突然看到了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和几个侍卫,他心底一沉就知道了怎么回事。

    上次在御花园并没有仔细瞧过,只是大约摸估略了一眼,在惠帝身边丝毫不起眼,现在身着暗紫色特殊纹路的衣服,双眼透着精光,才发现权利带来的气势真的惊人。

    许是老天看你倒霉就一下子来,那边皇后身边的大宫女领着抬轿子的太监走来。

    “见过总管公公。”大宫女抿抿嘴唇忍住心里的忌惮,立刻俯下身行礼,后面的则直接跪地。

    他们没有品级,这见了管理整个大内的总管简直恨不得头塞进了土地里。

    即是觉得太幸运,心里又恐惧哪惹着了。

    “魏公公,您先请。”大宫女恭敬的退后。

    魏保见六皇子除了一开始的惊讶就很是平静,好似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倒是见到轿子时,连本人都没发现攥紧了拳头。

    “魏公公,您先请等一下,若是等会晚了,我先跑过去,放心,这事做了我就一人承担。”

    魏保看着六皇子不笑的眉眼充满了凌厉威势,恭敬的往后退退,手一伸表示六皇子您尽可先处理。

    八皇子那边是先通知了,可是不用想负责抓的侍卫得费些功夫,他在来的路上可是没有拖延,就是掐准了会跟皇后的人碰上。

    恨不得傻儿子在跟前,教导一句:你干爹我可是什么都滴水不漏也能办成事。

    赵非林看着难看脸色也难掩漂亮的大宫女,劝告了一句:“你闪开,我不女人。”

    大宫女被这双眼睛盯着,浑身一紧,明明她是皇后身边的心腹,却这一刻真一动不敢动。

    每天见太子都无这种感觉,经常见的关系吗?

    鼓足勇气不卑不亢的劝告:“六皇子,您已经尽力了。今早驸马的祖母韩老夫人亲自来向娘娘赔罪,是年事已高,疏于管教,这次接回孙媳妇定会好好对待补偿。”

    见其神色微动,宫女更是柔声道:“二公主毕竟嫁入韩府,即便曾经是公主现只是韩家妇。”

    “一个妇人是没有资格住在皇宫大内的,明天上朝众臣们定都会递折子批评殿下,成何体统!”

    赵非林牙齿咬的咯咯响,他使劲攥紧了拳头才没有动这个口才极好的大宫女。

    “同是女人,你的脸上没有一点怜悯,眼神里更是就像我无理取闹一样,恨不得我现在立马让开,耽误了你的差事。”

    赵非林指着她的脸破口大骂,“我是不女人,但是没不骂,你这里有心吗?”

    大宫女脸色一变,多久没有人指着她鼻子骂她,心里恨恨记下,脸上却还是得体的微笑,“六殿下,您别让奴婢难做,娘娘的命令整个后宫都得听。”

    谈判破裂,赵非林放下手指,吞咽下涌上来的更难听的话。

    魏保眼神一凝,骂个痛快是男子汉,可是极端的愤怒下竟然还能恪守礼仪,真的是骨子里的君子之风。

    六皇子单单这一份教养,就胜过众多其他皇子。连皇上气头上都得杀些宫女太监出气,能忍下来真乃不凡。

    魏保看着六皇子,心下对儿子的眼光认同一些。

    大宫女看着派上去的太监都被其灵活的一拳一脚倒在地,而且还是有分寸的轻松自如。

    捂着肚子痛呼灰溜溜的退后,赵非林一皱眉有些不忍,“你们这奉命而来,我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再让皇姐进那个狼窝,立场不同,真是抱歉了。不过,我这的你们肚子,回去好好揉揉,就是找我赔汤药费也是应该。”

    完就叹气,自己这想躺在满是黄金的箱子上个滚的愿望,看来是永远不可能实现了。

    就是想感受一下,毕竟纸就是不如金子迷人。

    明明心思告诫自己的身份跟他们不一样,但是深入骨髓学的知识就是总冒出来,控制着自己的一言一行。

    老天爷,你真是玩我。

    狠下心才行啊,赵非林。

    沉浸在警告自己的内心,赵非林错过了太监们惊讶迷茫的眼神。

    六皇子刚才了什么?道歉,汤药费?进宫第一天就是被提耳教训,在这宫里死了就是自己命不好,提前投胎兴许能下辈子好一点。

    大宫女看着太监们躲闪自己的眼神,就知道六皇子这比杀人还可怕,故意出这诛心之语可真是没料到。

    韩老夫人还在那里等着,娘娘得了好处叮嘱自己一定要办的漂亮。

    一想到自己要从一等大宫女的身份跌下来,她的心一狠。

    在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情况下,宫女直接抽了一旁看戏侍卫的刀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六殿下,您再不让开,奴婢这条命就死在您面前,奴才知道殿下您心地仁厚,肯定是不想看到奴婢死在这里。”

    若是任一皇子,她这招都是一点用处没有,甚至还被当个乐趣瞧。

    但是这刚才被出去的太监都没有一个落在自己身上的,就可以看出六皇子绝对是提前算好了。

    这样的六皇子可真是全身都是弱点,宫女此刻心里满是对即将到来的成功喜悦。

    赵非林的手一张,手掌合上再张开,嗡动了几下嘴唇,却看着她坚定得意的双眼知道定是没用。

    看着那泛着银光的刀锋,他的心脏砰砰跳,浑身却是冰凉。

    生命是最可贵的,配着眼前这真是讽刺,可是自己就是无法出“你尽管自|杀”。

    魏保看着六皇子张开嘴急喘,额头不停流汗至下巴,整个人像是下一瞬就要让开,只是眼神死死挣扎。

    这一幕深深震撼了他的内心,六皇子为何对一条狗的命如此重视!

    侍卫接到暗示,眼神波动一瞬。

    宫女嘴角忍不住上翘,直觉马上就要成功却骤然眼前一黑。

    拿着刀的手无力落下,眼前陷入黑暗。

    赵非林眼睛都被汗水刺的生疼,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突然出现宫女身后的侍卫以手做刀把大宫女劈晕了。

    刀随之掉到了地上被侍卫轻描淡写的捡起来,没有一丝慌张和快速,闲情逸致的提着大宫女扔进了轿子里。

    魏保慢悠悠的走进,语气带着笑:“六皇子,这些侍卫都是选拔御林军中的好手才会负责保护皇上的身边及乾清宫,若是都能随意抢夺他们的武器,可比直接抹了杂家的脖子还可笑。”

    赵非林难受的摸了摸心脏,刚才跳的太快,恍然疼痛都延迟了。

    正擦着汗听见三哥身边太监的喊声,一抬眼立刻跑了上去熊抱。

    “三哥,你再不来我都要疯了。”

    “那边上书房都闹疯了,你这里还疯,那我可真是难办。”嘴上着难办,脸上是淡淡的微笑。

    径直走到魏保前面:“父皇的命令是让所有动手的去给道歉,我可是跟四弟一样旁观者。”

    魏保点点头,对这个自由出入乾清宫作画的三皇子一躬腰,“自然。”

    “三哥,那我去了,二姐就交付给你了。”

    三皇子赵非瑞点点头,“六弟,我可很忙的,最多一个时辰。”

    赵非林乐了,笑着点点头。

    路过跪着不知所措的皇后宫里的太监时,蹲下身:“你们啊,慢慢抬着,就直接我给弄晕的,怎么往我身上泼脏水能保住你们的命怎么都行。”

    站起身,拍拍有泥土的下摆,笑着摆摆手快步离去。

    侍卫看殿下如此配合,快步追上。

    得,本来还以为自己会迟到,看着那边被侍卫逮住双手还不好好走路的老八才觉得自己好像没耽误多少工夫。

    “六皇子,从杂家见到您到此刻还不到一刻钟,您是刚才被威胁才觉得时辰有误。”

    察觉本人一愣,警惕的看着自己。

    魏保心下想笑,六皇子一旦身边没有了威胁,可真是好懂,眼神干净的能映照人心。

    “或许是杂家有感而发,想奉劝殿下一句,在这宫里每个活着的人都不会手里干净,尤其是身处高位之人。”

    赵非林被这句话震着了,心思急转,总觉得这老头眼神非常可怕,能看穿自家的心一样,透视眼啊喂,吓死人了好不。

    “呵呵,这我刚才什么都没听到,没听到。”赵非林完,跑向了那边踹侍卫没成功的八弟。

    魏保眼神一撇故意落在后面有段距离的侍卫,再看看逃避跑了的六皇子,嘴角微翘。

    在这宫里往后还真热闹了。

    *

    抵达乾清宫时,见外面放了个血红的长凳,旁边还站着两个高大手臂粗的侍卫。一人手拿一个宽厚的板子,那板子都是暗红色,路过血腥味飘散进鼻腔。

    一手拉着老八,一手搀着老五的胳膊:“该吧,叫你们看热闹不嫌事大,下次可别在掺和进来。”

    着跨进宫内,这响亮的音量让里面正演着君臣相交的都听见了。

    韩尚书差点控制不住的出戏,咬着擦鼻涕的帕子都没觉得。

    惠帝当着爱卿的面问:“六,你这知罪吗?”

    横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直接梗着脖子大声:“后悔,当然后悔。儿臣真该揍死那姓韩的。”

    本来听到后悔的韩尚书还心底冷笑:后悔也晚了,你死定了。

    后面却气的直哆嗦,血一个劲的往头顶上冒,太阳穴鼓鼓的刺疼。

    惠帝叹了口气,“死不悔改。拉下去,20大板,完拖过来问问会不会改,亲口给爱卿道歉。”

    外面侍卫得令进来的空当,赵非林直接跑过去狠狠揍了外表看着名臣飘逸风范的男人,“子不教父之过,有个畜生的儿子都是你的错。”

    “敢对我二姐那么折磨,我要不死一定天天给老天爷上香,祝你白发人送黑发人。”

    老八先是一呆,接着捧腹大笑,这诅咒可真是缺德,也就是六哥能不假思索想出来。

    惠帝脸上一抽抽,强忍住笑化作怒意,“还不快拉下去。”

    老五双手捂住嘴从那里“哼哼”个没完,眼角流泪。

    躺在地上的韩尚书无意识的哎呦哎呦,眼前满是金星。

    望着乾清宫里的闹剧,惠帝额头冒出青筋。

    恰在此时,魏保从门槛翻滚进来:“不好了,圣上,不好了。”

    皇帝终于怒吼出声:“什么不好了,魏保,你该死。”

    魏保哭道:“主子爷,上万学子强闯宫门啊。”

    “嗡”惠帝脑子一下充血,直挺挺的昏倒在龙椅上。

    “主子爷,主子爷,圣上。”爬过去不敢动皇帝的魏保狂吼:“快去传太医。”

    侍卫抽刀就把皇上团团围住,不让任何人靠近,魏保看着几位皇子和还在呻|吟的韩尚书被直接扔了出去。

    赵非林躺在地上,身上接着被甩过来的老三和老五。

    做了人肉垫子,有气无力:“咳咳,你们赶紧起来,我······我真要死了。”

    那边脸着地的韩尚书可就没有好运气,当场晕了过去。但是现在谁也没有那个心思去关心他了,因为整个京城都被学子发动的□□慌了神。

    乾清宫外被围的水泄不通,然后太医院的姜院正领着一众太医衣冠不整的跑进去。

    走廊处一下子被填满了御林军,殿前被这么多人死死盯着,仿佛一动就被立斩当场。

    赵非林坐在地上,手抱着自己的腿,越看那个什么总统领越心底哉哉称奇,要不是知道是总统领,真以为是冒充的。

    白面黑须,剑眉飞入鬓角,眼神上挑,不怒自威,就是那种一眼放过去,你就浑身冷汗的投降那一挂,身形一点不健壮,反倒还劲瘦修长。

    这真不是文官?再拿上个芴板,完全可以媲美丞相一职,若真是武官,不是弃文从武?

    老五从总统领带着御林军包围整个乾清宫的时候,就羡慕的擦着口水,这一身要是自己穿上一定比这人还俊。

    他不敢转脑袋,于是挑挑眉毛暗示左右。

    赵非林和老五白了他一眼,老实点吧,被一道咔嚓了,显然惠帝也是“哦”的结果。

    赵非炎神情一暗,看今天如此训练有素,连自己贵为皇子都被跟囚犯一样对待,显然父皇早就有指示。

    无论怎么辩解,心里都止不住的疼。

    偏疼自己,都是假的,因为自己文不识多少,武不能人,就自己得罪整个朝堂的下场,还真在父皇心里是开心果一途。

    没有威胁,怪不得纵容自己上蹿下跳。

    太子和四皇兄只要一办不好差事就被呵斥,以前还笑话他们,此刻才知道是抱有期望。

    这一坐足足坐了半个时辰,期间皇后也是满脸着急的带着太子站在殿外等。

    赵非林一望便知,那眼神里有种可怕的东西。这并不是皇后有何破绽,而是一种直觉。

    至于真实是什么,赵非林却不懂。

    皇后把整个后宫封锁住才带着太子匆匆而来,哭泣擦拭瞬间,心底不受控制的想着:万一皇上病重,太子就可监国!心脏突突,强自压下。

    *

    惠帝睁眼时,就见床头跪着的魏保又是哭又是笑,“主子爷,万岁。”

    摆摆手,只留下一人。

    拔出银针的姜太医直挺挺跪下低声道:“圣上,您这只是怒急攻心,龙体并无大恙。”

    惠帝微微点头,他自己也是觉得身体一直很好,哪怕是冬天都可去赏雪,自己的身体如何他当然最清楚。

    只是情绪波动太大,又被学子闯宫的消息一激。

    姜太医瞄一眼皇帝的神色声开口道:“那圣上,微臣给您开些凝神的汤药?”

    惠帝脸色微沉,“朕无事,退下吧。”

    一旦自己吃药的消息走漏,整个朝堂表面上平静,内里会暗潮汹涌,本来就没有病,这姜太医真是题大做。

    姜太医倒退着躬身出殿外,笑着对魏公公点点头,魏保明白皇上单独叫自己进去。

    回到太医院,微笑着的姜太医让众位下属该忙什么去忙什么,只是自己坐在房间里,劳累的揉揉鼻梁。

    皇帝毕竟上了年纪,就算是平日里再养生,这血厚气虚就很是危险,但凡只要在生气或是忍不住怒气,心情大起大落就危险了啊。

    姜太医想到这里,睡觉都不敢睡踏实,就怕做梦漏嘴,也是皇上平日里很少生病,中气十足,表象太过有欺骗性。

    安慰自己往好处想,只要保证好心情,这个病就等同于没有。

    皇上是真龙天子,自然长寿,一切都没事的。

    *

    魏保进去就跪下头抵在玉石板上,一五一十的讲了个详细。

    惠帝敲着书桌,神情自如,眼神冷凝。

    历朝历代科举取士就是安抚天下读书人的心,毕竟治理天下还得靠这些栋梁之才。

    科举不公,读书人闹起来,简直就是挖大梁的根。

    惠帝:“把韩尚书拖进来,召集丞相和礼部四品官以上都集|合在此。”

    魏保重重一磕,领命退下。

    走到外面,瞅着互相抵着身子,晃动着脑袋要睡的三位皇子心下一乐。

    叙述完皇帝的命令,魏保让侍卫把三位皇子送回景阳宫。

    当天,乾清宫的光一直持续到二更天。

    *

    重臣们前一刻走出皇宫,高速转动的脑子就迟钝的发蒙。

    回到府内,张丞相看着着哈欠披着披风的夫人,笑着握了握手感觉温暖才道:“夫人,不是跟你了,让你先睡。”

    张夫人摇摇头:“老爷不回来,妾身怎么能睡着。”

    门口处传来敲门声,随后响起的是乖女儿的声音:“父亲,您回来了吗?”

    张丞相眉头一皱,又是生气又是欣慰。

    被准许进,女儿才无措的走进来,脸上虽然镇定,眼神里却在见着父亲的那一刻放松下来。

    这些都没有逃过夫妻二人的眼,对视一笑。

    张雅曼心底一暖,父亲贵为丞相却后院区区几个女子,还都是当初祖母在世,趁母亲怀孕非要赐下。

    孝顺但不愚孝的父亲3次口才收下一回,装装样子,让祖母想生气又气不起来。

    那贱|人的生母,李姨娘就是这么被塞到父亲床上,甚至怕父亲晾在那,祖母还给偷偷下了不伤害身体的药物。

    也是天没长眼,就这一次生下了那个面善心毒的庶妹。

    这一世仔细查一番才知道,原来这李姨娘根本不是什么祖母口中的甚是可怜的秀才之女,而是血脉有些远的亲侄女。

    原也是高门大户,其父曾在朝为官,因贪|污巨款一朝触怒先皇,男斩首,女发配,李姨娘作为嫡女,若不是被祖母救下,只会落个充入教坊司的下场。

    而教坊司,朝廷规定“贱民”一类,比之妓|女还不如,世世代代为娼妓,永世不得升为良民。

    也不知道,极度自我的四皇子,后来知不知道自己所爱之人是罪臣之女!

    李姨娘怀孕后,祖母亲自安排人伺候,甚至移到她的偏房里住下。

    而她上一世,只记得当她问起时,母亲就在自己时候就仙逝,是位慈爱的好祖母。

    张雅曼想起来就心头一狠,这个老虔婆若是看见丞相府的下场,定会推开棺材盖爬起来吧。

    嫉妒自己的母亲得父亲宠爱,这可好,如不如意!

    脑海里略过这些,不耽误她带着笑意望着父母撒娇。

    张夫人心头一软道:“行了,坐下吧,你明天起不来可不能怨。”

    张丞相轻声笑着望着家人,对他来只有夫人和曼儿才是心头肉。

    “这次为父进宫,可是看了一场好戏。那韩尚书被震怒的圣上用凉水泼醒跟死狗似的拖进来,不过一次过错就从爱卿到被舍弃的地步。”

    又感慨道:“这六皇子他们可真是运气极好,我都看见那殿外红凳都准备好了。上午圣上还要把六皇子上20大板,看来如今也不了了之。”

    张雅曼眨眨眼,先是懵懂的望向母亲然后拧眉思索,好笑的拿着手帕抵住唇角。

    张丞相看看夫人和宝贝女儿,不知道母女两人着什么机锋,自己还不知道。

    哎,他心里绝不会承认吃醋,明明时候囡囡更喜欢父亲。

    夫人对女儿一向严格,琴棋书画就是不精通也要会些,《女戒》《女则》也是每日必看背,其实他只想女儿过的如意些。

    男子让女子在家相夫教子,还要大方主动为丈夫纳妾,要不然就是善妒,这简直是放屁。

    完全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只从自己考虑。

    心底下忧愁,面上故作不悦:“你们娘俩知道这六皇子啊?”

    张夫人眼睛笑的都眯在一起,望着女儿笑红的脸颊,心思一动,于是赶紧把女儿赶去睡觉。

    张雅曼心里已经达成了目的,面上做出女儿之态的不舍。

    “太晚了太晚了,啊,听话。”

    门口处清月提着灯笼还是自己进去时的模样,意料之中的没看见凌月,走进阁楼就坐在书桌前写东西。

    清月想到最近被姐特意分配“细活”后就有时候鬼鬼祟祟的凌月,她害怕是心里不怀好意所以跟过几次,才发现竟然把姐的举动卖给二姐。

    她什么都可以瞒下来,但是这事还是第一时刻就趁着凌月不在告诉了,可是姐却笑着没事,跟兰儿妹妹感情好,这不是很好嘛,省的兰儿妹妹寂寞。

    *

    张夫人望着女儿身影不见了,才拉着丈夫直接转进了内屋。

    灯笼的光摇摇晃晃,映照着犹豫的夫人脸颊光影闪烁。

    张丞相自己动手把朝服脱去,张夫人一看拍了下脑子,连忙帮着换上常服,甚至还讨好的递上杯热茶。

    “夫人,你到底什么事直嘛?有什么想要的,为夫都给你弄来。”

    瞧着丈夫如此神情,张夫人骤然发出连绵的低笑声。

    她咽了口唾沫想到如花般娇艳的女儿就心一狠,正色严肃道:“相公,你咱们女儿若是在后宅蹉跎,伤心又伤神,那该怎么办?”

    丞相立刻拍桌子而起,茶杯盖都震掉,满脸怒容,意思就是谁要如此对她女儿,就先把这谁给灭了。

    张夫人心里把握更大,面上却愁苦的期期艾艾擦拭眼睛。

    丞相一看立刻又是道歉又是一顿好哄,等到听见四皇子的后院又因为女人的倾轧而落胎,也是面色一变。

    “若咱们捧在心尖尖的闺女嫁给四皇子为正妃,后院本就有跟着四皇子好几年的老人,新进府的各种女子,咱们女儿别立足脚跟,就是在这些算计中诞下孩子都是奢望。”

    本来演戏的成分多,可是这一就嘤嘤哭泣。

    丫鬟婆子都赶到了外面,但是张夫人还是压在嗓子里,若是让女儿知晓,她一猜就一个准。

    丞相来回踱步,又是棘手又是忍不住的还真有点动心。

    到了这个地位,嫡女的婚事就是皇上也得思量,自己是不能全拿主意。

    当初生下来皇上就亲自送贺礼还“长大后给朕当儿媳妇”,所以这只能在皇子里挑,挑来挑去只有四皇子还算合适。

    年龄上大两岁,又没有正妃,其他的皇子要么看不上要么年龄不行。

    正好这或许是两个孩子有缘分,上个香都能连起姻缘,虽然他心里就是不满意,但也就定下了。

    见夫人眼神呼之欲出,丞相微一思量就不由抚掌大笑,“为夫知道夫人看中谁了。”

    “这事急不来,且让为夫想想怎么促成。”

    张夫人惊喜的站起身直奔丈夫的怀里,“为了女儿的一辈子,怎么样都得成。我前些天提起那位时,曼儿也是极好的印象。”

    “而且”张夫人凑近丈夫的耳边:“特意招来清月问,那位怎么跟曼儿相识,是在宫内就一见钟情。还有咱们曼儿躲过搀扶的时候,清月发誓那眼神就像我看你呢。”

    看夫人这得意的样子,就知道是真的欢喜。

    张丞相点点头,“日久生情,咱们曼儿就算是对四皇子有好感,但是毕竟两年前年岁还,以后你多些先前那位不好的地方,再不着痕迹的夸夸这位殿下。”

    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早知道早定下来了,怎么以前就不显露呢。”

    两夫妻越越觉得超级好,恨不得现在就让女儿移情别恋,然后丞相也文太师跟自己闲聊,也夸这位很是会藏拙。

    “毕竟没有庇佑,不得什么都忍在心里,可是听你讲的种种,这孩子真是长成个非常好的孩子呢。”

    丞相夫人擦拭一番眼角,因为女儿,对他的感情也变了。

    以往只是觉得厉害,现在却在想到底吃了多少苦。

    赵非林也没想到他硬闯韩府救出皇姐,在后宅中刷了一把大大的好感度,毕竟得罪皇帝的心腹来救出出嫁的皇姐,可真不是谁都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