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咬月光 > 第40章 四十口 怕你难受。
    空间狭的储物间内, 光线黯淡,季翔几乎是被人拽进来的。身后的门吧嗒一关,她便扑了过来吻上了他的唇。

    像头无恶不作的凶猛猎豹。

    季翔背靠在门板上扣住她的腰, 任由她亲着。睫毛垂下,轻轻颤抖, 唇片被肆意掠夺而发出暧昧的嘬吻声。愈演愈烈。

    柔嫩湿滑的舌尖勾了一下他的唇角。就是这么颤巍巍的一下试探, 季翔的尾椎骨都麻了, 电流直蹿大脑皮层。呼出滚烫的气息反过来将人按在门板上,吻得更加凶狠。

    俯身低头,肩背弓出令人踏实的宽阔, 季翔的一只手撑在她的耳侧,另外一只手护住她的后脑勺。细密凶猛的深吻间,他修长的手指还能分心出来挠着她的耳背,漫不经心的挑逗欲念横生。

    勾缠过后,他哑着嗓子问:“想要吗?”

    “想…”

    “想要什么?”一个又一个宛若鱼群似的吻落下来,轻啄着她的唇瓣,滑落至心间像是激起了惊涛骇浪般,搅弄着人的理智。

    他的手从后脑勺滑下来扣住她的脖颈,捏了捏, “。”

    她架不住这种轮番攻势,也不知道季翔是从哪儿学来的这些花样, 单单是接吻就让人迷得七荤八素。

    她喘着气儿,嗓音都媚得能掐出水来:“我想让所有暧昧都变得合理。”

    “我喜欢你, 我想要你做我男朋友。”

    暧昧上头, 清醒过后是爱你,不清醒的时候也爱你。我想让所有暧昧都合理,让你名正言顺, 让你只成为我一个人的专属。

    狭窄空间内气息滚烫,黑暗处什么都看不真切,门外是走道,时不时传来后厨忙碌的脚步声和餐厅内的摇滚乐。但这些声音,都不及耳边清晰的亲吻声和喘息声。

    大脑皮层被刺激到了极点,整个人都被他纠缠得软趴趴的,安越感觉自己已经快要化成了一滩水,若不是他的手托着她的腰,下一秒她都能滑到地上去。

    “嘶…阿止,别咬。”安越发出猫似的轻哼呢喃,手抵住他的肩膀,求饶似的开口,“我要站不住了,要不你把我抱到桌上再亲吧。”

    季翔在人的肩膀上轻轻咬了一口,帮她拉好衣领也不闹了。顺从地抱着人坐到一张矮桌上,却没放她下来,扣着人的腰按在自己的腿上坐着。

    嚣张蛮横的意味明显。

    “不亲了。”嗓音里还带着未退干净的情潮,清了清嗓子才继续,“你就尽会挑这些乌漆麻黑的地儿接吻,不能挑个好一点的?”

    餐吧储物间?亏她想得出来也做得出来。

    安越气息还不太稳,但不妨碍她得意:“怕什么。我已经跟餐吧老板过招呼了,储物间很好,没人会过来的。他让我用到明天早上都成。”

    想了想,安越勾着他的脖颈问:“还有很多时间,要不要继续?”眼眸晶晶亮地盯着他,无声无息的眼神是想通了某件事后的清亮,明晃晃的爱意比月光更皎洁,洒在心头化成一滩春水荡漾。

    季翔磨着牙槽作势要咬她的耳垂,最后却是趴在她的肩窝里笑。笑声从胸腔里震出来,声音也有点哑:“怎么?西海岸岸姐都玩这么野的吗,刚确认关系就想那样了?”

    安越叹气,被他抱在腿上,包臀裙往上滑到了大腿根,穿着光腿神器的膝盖光溜溜的滑。

    “我也不想啊,这不是怕你难受?”

    在暗中,季翔感觉到她抬着膝盖轻轻地往上顶了顶。男生头疼地“嘶——”了一声,压抑着某只困兽,警告似地伸手拍她的臀,“你老实一点。”

    -

    他是真不想在这儿待了,虽然不知道安越是怎么跟人老板交情这么好的,但外面的脚步声忽远忽近地响起,两个人在里面热火朝天地接吻总觉得像在偷.情。

    安越出去之后的第一件事就去跑去洗手间照镜子,嘴唇红唇莹亮,像颗果子般诱人。季翔靠在外面的走廊上,怀里抱着那件羽绒服外套,眼神扫着周围三三两两路过的人,叹气般地开口叫她:“走了。”

    安越左右看着都觉得这色号不太对,出来后问他:“我口红是不是掉色了?”

    季翔拉着人往外走,垂眸睨了一眼:“好像吧。”

    不都一样红吗?

    安越忽然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蹦起来捂住他的嘴。季翔用眼神询问她做什么,安越用手擦了擦他的唇角,眼眸笑意明显:“真掉色了,季翔,你沾到了我的口红。”

    难怪走廊路过的那些人看他的眼神都有点微妙,季翔掐了下她的脸颊:“谁干的好事?”

    “蓝依桐这口红不掉色的,明明是你亲得太凶。”安越嘟起自己的唇,眼神软得有点哀怨,“都亲肿了,翔哥,你下次能怜香惜玉点儿不?”

    季翔没想到安越放开之后是这样子的,有点好笑又有点无奈,把外套套在人身上,顺从地“好”。接着又凑到她耳边:“但我可不敢时时保证。”

    离开餐吧后安越提议今晚要不要住酒店。季翔家在A大,放假不放假都没差。但安越得回去,这距离还挺远的,她不太舍得季翔送自己回去之后又一个人回A大。季翔伸出大手揉了一把她脑袋,像是要把她脑子里的那些杂念都揉出去。

    “我发现你这人急得很啊,安越,在洛杉矶待久了也不兴这么新潮的。”

    “我们可以开两间房。”安越抱着他的腰杆,信誓旦旦地保证,“放心,半夜我会让你锁好门的。”

    噗嗤一声笑,最后季翔还是把人平平安安地送回了学校,看着她进了宿舍才回去的。

    他没抽烟的习惯,但这会儿一个人踩在雪地上往回走,突然也很想干点什么。于是从口袋里拿了颗泡泡糖出来嚼。

    寂静雪夜,路灯拉着他的身影,男生把手抄在兜里。青柠味的泡泡糖吹破了一个又一个,和主人一样,有点开心得冒泡。

    -

    假期安越一般都不回家,不是去麦岭就是在沈梨那待着,有时过年没计划去旅行的话也会和她一起回家拜访沈父沈母。

    她刚办好离校手续,就看到宿舍楼下停了辆奥迪Q3。沈梨的脑袋从车窗探出来,架在鼻梁上的墨镜往下一滑,“过来。”

    安越会心一笑。沈梨下车帮人开后备箱,安越放好行李后又带着一袋东西坐上了副驾。

    “什么东西,这么多?”沈梨好奇地问。

    安越把东西放到后面的座椅上,“嗯?几个没来得及拆的快递,还有过几天不是阿姨生日吗?我买了些东西,等会儿下车你再看。”

    正系着安全带,沈梨就撑着脑袋在旁边笑意盈盈地看她:“被爱情滋润的女人,看着确实不太一样了。”

    “怎么样,跟姐们,游泳运动员的耐力是不是更好一点?”

    “你能少点八卦吗?”安越无奈扶额,靠在车窗上冷冷淡淡地睨着她。

    “行行行,我不问。”

    这两人都是一个路子的,私事不外露。沈梨也很识趣地换了个话题,“你寒假什么算?跟我回家还是自己回去住?你妈和张允琪应该还在吧。你现在都和季翔在一块了,我可不想看你又像以前那样到处跑。”

    安越低头看手机,手指在上面敲着,估计是在给人发消息。

    “还不清楚,麦岭那边还有几个村落我想去看看,但还没定时间。干妈那儿就先不去了,到时候你提醒我寄点年货给她。”

    这人放假的时候比上课还忙,东跑西跑的不见人影,皮肤倒也真是好,这么折腾也不见变黑,毛孔还细腻。

    “那你想好了?奖学金拿到了,下个学期开始申请保研,你老师上次的话你考虑得怎么样?”沈梨了个方向盘驶出校园,扭头看了她一眼。

    安越收起手机:“嗯。想好了啊。”

    “真想好了?”沈梨有些吃惊,“我还想你要是举棋不定的话,到时毕业跟我一起开公司也行。”

    安越笑:“你可就别霍霍叔叔阿姨的那点家底了。”

    沈梨吹着口哨,没话。两人心知肚明的,如果安越真的走投无路无所依靠的话,沈梨会给她兜底,永远不怕没有退路。

    但是就因为这样,安越也不想去麻烦她。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不能因为前面布满荆棘就要退缩。不披荆斩棘,怎么知道前方的风景不是绿洲花园?

    安越:“当时我是想着张松菁既然那么讨厌我,我干脆选个能四处游走而且离她远远的专业。反正她自己本来就看不上那种穷乡僻壤的地方,我待在那些地方正好不碍她眼。但是后面想想,我还挺庆幸读了这个专业的。”

    “张松菁是穷怕了,但她人从努力,发奋读书走出了地方。她原本不是少数民族,但是想高考加分都能舔着脸找到姑姑求她收养自己,跟着就把民族改了。到后面飞黄腾达了想要出国,又把民族改回了汉。我的倒是跟她一直没改,她可能也不记得有这回事了。”

    “她真的挺狠的,什么能利用的东西都算计得很好,等没用了的时候又甩得干干净净。就连一个民族都能让她利用得恰到其分。”

    “我一开始没这么觉得。直到读了这个专业后,才让我感觉到羞耻。一个人对自己的民族都不了解,只知道它能让自己高考加分就自己是这个民族的,等利用完又抛弃掉。”

    沈梨静静地听着她,车窗外风景掠过,她心情有点沉重,慢悠悠地回答着她的话:“这也挺正常的。现在时代发展,很多人都忘记自己的民族了。最开始抛弃的是它的衣服、语言,后面慢慢的习俗也没了,不知道它从哪里来,也不知道最后要到哪里去。背叛了它的很多东西,但是失去了文化的民族就像失去了生命,对很多年轻人来它就只剩下这么一个名字和加分价值了。”

    “少数民族生活的地方本来就不太发达,大家对它的刻板印象就是贫穷又落后。从大山里走到城市里的孩子因为自卑,也很少会提及自己是这个民族的人,怕被人看不起。即便有些人不会这样,但是旁人问起你这个民族都有哪些文化的时候,依旧不出一二。而且有些时候就觉得挺双标的吧,为了高考加分很多家长都想着法地改民族,最后又看不起它。真正热爱它并且以它为豪,想要传承它的人太少了。”

    安越觉得挺难过的,“我还记得当时上课的时候,老师对我们的一句话: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文化自信就是这么个理儿。我们守住了自己文化上的根,又怎么会惧怕居无定所、四处漂泊呢?”

    在她看来,那些少数民族古朴嘹亮的歌谣,一点儿都不比国外传进来的摇滚乐差。走在路上的人那么多,这个世界需要有人停下来去记录那些古老的文明。

    其实沈梨不太理解安越当时为什么选择这个专业。常年东奔西跑、日晒雨淋的,甚至她自己本身就不是个喜欢和陌生人交道的人。

    她也是真心实意地劝安越,和自己留在宜北创业也好,开一家店请个西点师卖甜品或者开家酒吧都行。起码生活安逸一点。

    而且趁着现在放假,也好回去和张松菁清楚。那个女人虽然对安越不上心,但这样利用、随意支配着她,安越对她那微薄的母女情迟早要被磨光。

    现在听她了这番话,沈梨心里有了答案。从前的安越被迫漂泊在异国他乡,但是现在她找到了自己的根,这样也挺好的。走在自己的国土上,每一步都是踏实又安心的。

    沈梨笑着岔开了这个话题,问她:“行。那你接下来准备去哪儿,好让我这个司机停车。”

    手机刚好收到季翔回复的消息,安越点开笑着看了眼,一边漫不经心地开腔:“嗯?去接我男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