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他香蚀骨 > 第30章 鬼影吗? 不喜欢我就不给你闻……
    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 禾穗拿出手机,把霖夜发给她的那条短信转发给他,然后岔开了话题, “霖夜问, 后天能不能就把化验结果给他。”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闪了一下, 然后黑屏。他没有去拿手机,沉沉的目光定在她的脸上,他问:“我的血对你的病有用吗?”

    禾穗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 如果有用的话又能以什么方式帮她呢?

    霖夜这些年一直在找能治她病的药,找了很多年, 劳而无获。几个月前,她从Lost另一名成员那里得知了程家医院里正在研制一种血液类的药物,只是那药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上市,也不知道那药到底能治什么病, 上次她跟程禾回程家公馆, 听到一些关于实体实验的只言片语, 她猜想应该就是那药, 可霖夜从没在她面前提起过。

    程禾见她在出神, 下床,走到她身边, “如果能治好你的病, 但是对我的身体有伤害, 你愿意吗?”

    他目光深邃, 表面风平浪静,却藏着波涛汹涌。他在换一种方式探寻她的内心。

    她也回地认真:“会死吗?”

    死?好像有点严重了,程禾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如果会死呢?”

    “如果拿你的命换我的命, 那就算了。”生命面前,人人平等的,她不比他特殊。

    他面上露出一丝欢喜,“不想我死?”

    禾穗点头,她怎么会想他死呢,她希望他长命百岁。

    如果她也能长命百岁就好了。

    他允诺:“明天上午你陪我去趟医院,然后再去换衣服。”他心里头愉悦了,可衣服还是要换的。

    禾穗点了点头,了句:“谢谢。”很虔诚。

    他当作交换的条件似的,:“那你去床上睡。”

    这诱饵抛的,是要一步一步把她往坑里推啊。

    禾穗犹豫几秒,答应了,但是又补充了一句:“那如果我睡觉的时候不老实,爬你身上去,你记得把我推开。”

    程禾听了只想笑,愉悦之色都要穿透五脏六腑了,就想她能爬他身上去呢,连着两晚,倒是老实得很。

    他敷衍:“好。”

    于是,禾穗又睡到了他的床上,两个各盖各的被子,双双平躺着。

    两人各怀心事,都没睡着。

    禾穗翻了个身,面对他,唤了声:“程禾。”

    程禾扭过头,没话,看她。

    她像是跟他聊天似的,“你最近很少咳嗽了。”

    他最近是很少咳了,没怎么吃药,咳便不多,还有就是,她的出现,让他不想在她面前显现出本不属于他的病态。

    那些,不过是障眼法。

    对她,他有保护欲,不想柔弱,起码在家里,不想装了。

    他问她:“禾穗,我能信你吗?”他的眼里有星辰,眼底却是一片深沉的大海。

    而禾穗,压根没去深想他话里的意思,她也没把答案死,回答他:“能吧。”

    程禾:“……”好吧,当他没问。

    这心脏,每天随着她的话起起落落,真怕哪天就被她摔碎了。

    程禾把话题转移到她的病上,“你以前也经常发病吗?”

    禾穗摇头,“一年就发一次,每年的中秋。”

    程禾皱眉,问:“每年都是?”这么有规律?

    禾穗点头。

    程禾想到她的每年中秋,霖夜都会来京都陪她过节,就问:“所以霖夜每年中秋来陪你过节是因为你的病?”

    “嗯,”禾穗转了转乌黑的眸子,又加了句:“也不全是,霖夜会自己做月饼,他来也是给我送月饼的。”

    程禾:“……”老是磕到他俩的狗粮,是怎么回事?

    程禾转过头,不话了,又有了点情绪,想发,又得忍着。

    禾穗直接忽略他的情绪,问他:“你呢?中秋是和家人一起过吗?”

    程禾轻笑一声,笑里带了几分讽刺。

    那个程家,算是他的家吗?

    怎样才算家?有爱的人在才算家,而他的家,早就没了。

    于是,他调儿懒懒的,听着很是随意,“我和徐真过。”

    禾穗问:“徐真不是还有个姐姐吗?他不和他的姐姐过吗?”还是他这个少爷太苛刻,中秋都不给人家放假?

    “中秋而已,又不是春节。”他的语气无关紧要的。

    听到这,禾穗了个哈气,眼角泛出了生理眼泪,湿润了,她闭着眼睛,:“我困了。”声音软绵绵的。

    见她迷迷蒙蒙的样子,程禾突然凑近了她几分,两人之间的距离由60公分拉近到40公分。

    他蜷着左臂,枕着,:“那你睡。”

    禾穗低低地嗯了一声,没一会的功夫,平稳清浅的呼吸声传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看她看的他眼睛都累了,他也缓缓闭上了眼睛。

    夜,月朗星疏。

    他淡淡的血香混着他的身上的兰花香,她一觉睡的很安稳,几乎都没怎么翻身,更没爬他身上去。

    天光大亮,程禾睁开眼,旁边的人依旧侧对着他,睡姿很好,就是那只手依旧捧在脸颊下,呆呆萌萌的。

    他也学她的样子,一只手垫在了脸颊下面,好像是还挺舒服的。

    她的另只手没伸出来,程禾把自己的手伸进她的被窝,心地摸索着,指尖碰到了她的指尖,他轻轻覆了上去,将她的手罩在了自己的掌心,他的掌心温热,她似有似无地嗯唧了一声,脑袋往被窝里拱了拱,半张脸窝在了被子下,他偷偷地,放轻动作,往她身边挪,离她越来越近,只有咫尺。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熟睡的面庞,眸中漾着一种缱绻而柔软的光,波光粼粼的。

    禾穗睡得正香,迷迷蒙蒙,感觉到有温暖的呼吸拂在了脸上,她肩膀一缩,紧接着,幽魂噬骨的血香扑鼻而入,她嘤了一声,惬意地钻进了他的怀里。

    刚刚还一脸欣喜的人此时全身僵着,他低头,她整张脸都埋在他的颈间,他只能看见她松软的发顶。

    中了蛊一般,他微噘起唇,温热的唇轻触她的发。

    一股心安的气息熨帖着她,令她生出一种温软的安逸,不由自主地又往他怀里紧贴了几分,手臂也无意识地环上他的腰,整个人像只猫似的,柔软安静,让他的心柔软的一塌糊涂。

    他的眸底炙热,从心底最深处翻涌出让他迷惑的异样情愫。

    他…该不会就这样坠入了她设的网,不知不觉栽下去,甚至都不想爬上来。

    他无意识地喃了一句:“禾穗,你喜欢我吗?”他的声音低低的,不知是问她还是在自言自语。

    怀里的人紧紧贴着他,缠着他腰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鼻子在他的颈窝里嗅着,竟还咯咯地笑出了声。

    他有点恼,恼她不给他同样情感上的回应,带了点情绪,他胡乱地揉着她后脑勺的发。

    禾穗就这么被他揉醒了,抬着双水意迷蒙的眸子从他的颈窝里探出来,不吃惊不讶异的表情,只直直地盯着他。

    他乘胜追击,问她:“喜不喜欢我?”

    一双带了几分探究的眼神在他瞳孔里梭巡着。

    而她也被他异常火勺热的目光笼着。

    见她许久不话,他使出了杀手锏,威胁道:“不喜欢,以后就不给你闻我的味道了”。

    她鬼使神差的,恍惚的“嗯”了一声。

    不管她是出于什么才嗯的,可他心底到底是欢喜了。

    他带着几分得意,又揉她的脑袋,三五七下的,把禾穗彻底揉醒了。

    她猛地从他怀里挣了出来,看他的眼神里有讶异。

    她怎么跑他怀里去了,他怎么不推开她…

    脸颊晕了点红,她不敢看他的眼睛,抓了抓被他揉得乱糟糟的头发,半晌,才结结巴巴道:“头,头发都被你弄乱了…”完,她就爬下了床,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句:“才七点。”

    可她却头也没回,像个贼似的,猫着腰,开门窜了。

    房间里的程禾默数着:“1..2..3..”

    “禾穗,你…”楼下,徐真又被从楼上下去的禾穗惊着了。

    禾穗也不敢看他,躲闪着徐真一探究竟和满是惊恐的眼神,闪电般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徐真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刚刚是什么,一道闪电从他面前一晃而过。

    是梦吗?是吧!哦,这该死的错觉。

    到了吃饭的点,徐真去敲禾穗的门,“禾穗,吃饭了。”

    禾穗抱着双腿坐在床上,“我,我不饿。”

    接着,门把就被拧开了,不是徐真,是程禾。

    “真不饿?”程禾站在门口,手攥在门把上,看她。

    眼神只在他的身上停留了短短一秒都不到的时间,她就把头埋在了腿间:“不饿。”

    门没关,禾穗听见外面传来:“少爷,你也不吃吗?”然后就是电梯“叮”的一声…

    过了会,穿着上次那件还没出门就被换下的军绿色大衣的程禾从楼上走了下来。

    一个人吃饭的徐真,眼睁睁的看着少爷往禾穗房间去。

    “去不去医院?”程禾问还没刷牙洗脸,依旧抱腿而坐的禾穗。

    徐真竖着耳朵听,去医院?去医院做什么?是谁去医院?

    禾穗一听他要去医院,愣了一下,然后从床上跳下来。

    有点神不守舍,有点不知所措,有点扭捏含羞地越过他,去了卫生间。

    徐真看着少爷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端着粥碗,走过去,问:“少爷,你身体不舒服吗?”看着挺精神,不像不舒服啊。

    程禾正盯着手机看,敷衍地“嗯”了一声,给她买的那双拖鞋今天就能到了。

    徐真把碗放回了餐桌上,回房换衣服去了。

    徐真换好衣服,禾穗也从房间里出来了,身上穿的是昨天新买的白色羽绒服,长发窝在脑后,扎成个丸子,俏皮可爱。

    徐真觉得她好像特别喜欢白色的,白色毛衣,白色外套,哦,对了,还有白鞋,还有双白色的靴子…

    “禾穗,你真好看。”徐真发自肺腑地夸她。

    程禾抬眼,眼神在禾穗的身上停留了几秒,站起身,对徐真:“你在家呆着。”

    徐真:“……”

    他问出心中的疑惑:“少爷,为什么?”

    为什么又不带他?他这个保镖可不是摆设啊!

    “有个重要的快递,在家等着。”程禾走到门口,开鞋柜,拿了双黑色的短靴,顺带着把禾穗的那双白色的靴子也拿出来放在了地上。

    又是快递,又是重要的快递,再重要不还得等少爷回家才能拆?再了,那门口的物业又不是摆设,难不成还会丢…

    等等!徐真盯着程禾手里的动作,少爷…还帮禾穗那鞋?这是什么鬼?

    难道...他曾经,喜欢的姑娘被少爷端走了?

    他到现在还没放下呢,喜欢的姑娘整天在自己的眼前转,哪里放得下。

    可放不下也得把那鬼心思藏在心里。

    然后,他就看见他的少爷和他喜欢的姑娘走了出去,少爷那手,似环非绕地在他喜欢的姑娘身后…

    一口老血卡在心口…

    徐真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