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木刚挂完和万灵的电话，周清宵的微信消息便弹了出来。
“木木，到家了吗？”
熟悉的称呼这会儿听来她反应倒是没那么大，缓了缓自己的表情，发了个“嗯，到了。”
“明天降温，记得穿厚点出去。”
周清宵猛地发了条这，榆木一时有点摸不透。
她本还想着万一周清宵要是再提起今天的事她该怎么回答，没想到竟是她多想了，不知道怎么心里莫名还有点不出的空荡。
那头的周清宵兴许是没立即等来消息，又发了条语音过来。
她顺手点开了，隔着个手机，听筒里传来的嗓音还是丝丝鼓动，莫名地让人觉得心尖一颤。
“听话，别不当回事，忘了你一到冬天手脚发凉的时候了。”
周清宵的声音好听，尤其是语气夹杂着无奈的时候，更显得低沉宠溺，直击心底。
榆木以往听过不少，可现在听下来还是忍不住脸上泛热意。
两人彻底明确在一起的时候是罗马的冬天，那一年罗马格外冷，榆木来了多年已经习惯了适宜的温度，猛地这么冷，她还真是有些扛不住。
再加上本就是个体寒的体质，一整天下来榆木那手脚都没热呼过，即使是窝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
那时候周清宵想着法子给她捂热，榆木在家就被他躺在沙发上揽着，手被紧紧地捂着，脚也被他死死地夹着，时间长要是还没效果周清宵便心生恼意，带着些无奈地意味道:
“木木，你就是个冰块，捂都捂不热。”
每次这时候榆木就会不快地挣扎着自己的脚，表达自己的不满。
可周清宵话虽是那样，可到底还是认命地继续给她暖手，好几次都干脆地直接把榆木那冰凉的脚塞进自己暖烘烘地肚子上，再把上衣抻平盖着。
榆木刚开始还条件反射地要抽出来，也怕给他凉着，不愿意，可挣扎多次无果后便也慢慢习惯了这样。
周清宵肚子虽硬的有些硌，但确实也是暖和，她倒也享受。
如果榆木要出门取景拍摄，少不了被他包裹地严严实实，再被强硬地带着好多个的暖水袋，沉甸甸是一回事儿，暖和那也是真的。
现在回了海城，海城的秋季像是没过一般，气温骤然地就逼近冬天的气温，要比罗马冷上不少。
要是没有被周清宵提醒这一出，榆木怕是也忘了要提前看看明天的天气。只是她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周清宵竟还是能记得她怕冷这回事。
那头的周清宵发过去这条语音后，心下也开始紧张，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心急了？提到以前的事会不会让榆木想起来不好的回忆？几个想法接踵地冒出来，他拿着手机的手也有些慌乱。
周清宵生怕这一步走的太快了会适得其反，可实话他恨不得一步到位。
好在榆木没特别的反应，顺着他的话回过来了一句:“好。”
紧接着又弹了一句:“我记得穿厚点。”
周清宵吊着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来，心里像是炸开了烟花般激动，反复地看着那两条消息。
这么木木是不是不排斥我了？我这算是有机会再次上位了？
莫大的喜悦充斥着，周清宵恨不得现在都大声炫耀，手机上那两行字恨不得眼神都能描摹出个花来。
二哥摇着自己那高贵的尾巴，一颠一颠地凑到了周清宵的脚边，日常傲娇地求抱。
平日里周清宵顶多心情好的时候惯着它抱两下，毕竟二哥那重量也不算轻。
可今天算是碰上了个好时候，周清宵不但直接抱了起来，顺带着连着亲了两口二哥那洁白柔顺的耳朵，嘴上乐呵道:“真乖！”
也不知道这真乖到底的是二哥还是另有别人，总归都乖就是了。
隔日，榆木倒真换下了毛呢大衣，穿上了适合初冬的保暖羽绒服。
刚一走出区，便迎面感觉到了冷气流，寒颤极了，心下无比庆幸自己穿的厚。
到公司等电梯那会儿碰上一群其他部门的同事，几个姑娘抱着胳膊跺着脚颤抖道:“这也太冷了，海城真不愧一秒入冬，真太冷了！”
其中一个姑娘看见了榆木礼貌地问好:“榆老师早。”
榆木也笑着，还没回应便被刚才喊冷的姑娘给断了，姑娘眼里羡慕道:“榆老师您习惯真好，还提前看看天气预报，知道今天冷特意穿了羽绒服，您看我们，不知道看都快冻成二傻子了！”
榆木心下微动，这哪是她习惯好，不过是拖了某人的福罢了。
“下次可是要长个记性了。快走吧，公司暖气足，免得冻感冒了。”
她眼神含笑，调侃了两句便嘱咐道。
几个姑娘推推搡搡，颤着身体进了电梯。
在公司待了有快半天，原谦竟突然敲了她办公室的门，是要聊聊。
昨天还想着不知道今天怎么面对原谦，怕又是不知所措。可等真到了公司两人再见后，榆木竟觉得平静极了。
原谦坐在榆木的对面，头微微低着，他似乎是没睡好，眼下掩着淡淡的青色，脸色看起来也不似往常那般意气，看起来有些颓靡。
“我……”
“我……”
两人近乎同时开了口，碰巧撞到了一起。
榆木推了推手示意道:“师兄先吧。”
“好。”
原谦轻应一声。
“榆，昨天的事……可能是我唐突了，但这么多年了，一直压在心里挺难受的，我也猜到你可能不会答应，可真到了那时候还是有些没忍住发了脾气，对不起。”
原谦声音暗淡地解释了一通，竟还道了歉。
榆木不觉得这有值得道歉的，毕竟脾气这东西没有几个人能真真切切控制，便理解道:“师兄，你其实不用道歉的。”
原谦低敛眼睑，有些难耐:“榆，我是真的挺希望你能考虑考虑我的。”
这话一完，两人气氛更加怪异了。
榆木悄声抠了抠指尖，有些于心不忍，可到底还是得清楚。
“师兄，这也是我想的，这么多年师兄对我确实让我很感激，也很庆幸能在异国他乡碰上个算得上很不错的知己，可也就因此而已。”
榆木脸色郑重，出来的话真心实意，语气不重，在她看来，就是这样。
可原谦听起来还是觉得难受得要死了，不敢直视对面人，难道他就一点机会都不能有吗？
“真的不可以吗？”一句话像是一字一字崩出来一样，艰难极了。
榆木没吭声，那便是默认了。
原谦蓦地笑了一声，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两年前在罗马你交的那个男朋友是周清宵吧。”
这话一出来榆木有些微讶，师兄怎么知道？
原谦勾了勾唇角，语调带着丝丝玩笑:“从你第一次去领投那次碰上他之后，我都猜到了。你从没对一个人露出来过那种怨恨又带着不甘的眼神，可那次你看着周清宵就是那样。”
“再之后周清宵三番五次找我茬儿，也不总该是平白无故，他能看出来我的意思，可偏偏在你这儿我怎么就伪装的那么好。”
他这话带着像是调侃可榆木却不觉得好笑，眼里带着些不上来的愧意看着对面人。
原谦挡了挡那视线，嘴里道:“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你不欠我的，也别觉得我可怜，我是有不甘，可那又如何呢。”
“虽然不知道两年前你们因为什么分手，可看得出来周清宵念念不忘，的确他确实比我有勇气多了，这一点我早都输给他不知道有多远了。”
这话多少有点妄自菲薄自我鄙弃。
榆木抿了抿唇，眼神满是坚定:“师兄，你挺优秀的。”
原谦轻声笑了笑:“不用这样，我也没我其他地方比他差。”
这话一出来两人间气氛缓和了些，榆木也觉得有些自在了，手不自觉地停了。
原谦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心下更是觉得凄凉，他果然不该的。不过这样也挺好，至少彻底没了遗憾，他都了不甘心又能如何，谁能事事如愿呢。
“榆，以后还是老搭档，我也还想当你那个优秀的师兄。”
原谦语气满是平静道。
榆木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有些话其实不用的很明白，懂了即懂，她郑重地点了点头，语气轻松地笑道:“当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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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
不出意外，正文里原谦估计不太会有太多描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