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王造反一事无意隐瞒,甚至大刺刺传递给众人,皇榜处贴上极其嚣张的几个大字【君逼臣反臣不得不反】

    昨日,将士们被扣在城墙处,百姓前去迎接,人山人海,到最后局面控制不住,那武官绷不下去,竟当众“错手”杀人,引得众怒。

    众人对谁当皇上还真没什么概念,只要能过上好日子,管他是谁。

    有了这个铺垫,在今日看见皇榜的时候,竟出一口恶气的感觉。

    当今皇上在世,还真没什么作为,中规中矩,但朝廷下面不少欺压百姓的恶霸。

    都敛王凶残,没和敛王接触的人之前确实听信谣言,现下想来,敛王平时作妖,斩杀的可都是朝廷官员,没伤及过一个百姓。

    琼津国来犯,敛王第一个主动请旨,其他人呢?

    满朝文武无不坐吃等死。

    他们这么做,可对得起在边关守护的将士们?

    将士们见家人的次数有限,这次凯旋回来,就又要分配到各地,结果上面没一丝对他们的感激之心,甚至高高在上,试图指手画脚,不赞同他们的观点就叫嚣着大不敬。

    试问谁心里不堵?

    敛王在朝中与皇上党羽不和已久,乍一听敛王造反,他们竟有一种理应如此的错觉。

    朝中很快就有了大动作,从里到外来一次大洗牌,全部换上宿澜敛的人。

    宿子华死了,剩下的几位王爷不值一提,对于时候总是欺负自己的宿子弧,或许位置不一样,站在他如今的角度,对方就是个蚂蚱,随意流放发了事。

    就当为他和惜儿积德行善。

    宿澜敛前世从不信命,但重生都出来了,总得给老天个面子,前世把皇宫屠的差不多了,这辈子就饶他们一命吧。

    宿澜敛都快被自己的“善良”感动了,不过刚接手皇上的烂摊子,他没多少精力见媳妇,不免有些碎碎念。

    跟在身后忙前忙后的杨信倒了霉,白日天天看着敛王挎着逼脸,好似谁都欠他的媳妇似的,不免有些心累。

    杨信最近最盼的就是晚上。

    把王爷交到王妃手里,他就安全了。

    这几日外边风波不断,唯有敛王府中一片温馨和宁静,宿澜敛忙碌一天,回屋便见女人坐在窗前发呆,他弯了弯眼角,熟练地凑上去从背后抱住她,脑袋埋在她脖颈处嗅嗅,闻着那淡淡的药香眉宇之间皆是满足。

    “今怎么样,身体好点了吗?”

    沈凝惜尚未反映过来,就被宿澜敛抱起来,他顺势坐在椅子上,她则坐在他硬邦邦十分不舒坦的腿上。

    “好些了。”

    不知是不是宿澜敛回来她心情好的缘故,她的身体倒是硬朗了很多,当然,药还是每日都要喝的。

    “你身体总这样也不行,等到时候多找找大夫看看。”宿澜敛想好了,等他登基,第一件事就是找遍天下名医,就不信天下之大,一个有能力的大夫都没有。

    沈凝惜倒是觉得没什么,毕竟这身体早就习惯了,只要不用那种能力,不影响什么。

    “对了,明日我带你去个地方。”宿澜敛定主意后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对她神神秘秘道:“有惊喜。”

    “你明日不忙吗?”

    宿澜敛造反的事情沈凝惜尚且不知,只觉得最近他未免太奇怪了点,一改往日慵懒早出晚归,皇上应该给他不少压力吧?

    这样想着,沈凝惜坐在他怀里,学着那日他按摩的模样,轻轻给他捏肩。

    “你要有事就去忙,不用管我。”她在府上挺好,哪怕发呆也不觉得无聊。

    沈凝惜的手劲不大,并不能缓解疲惫,反倒让宿澜敛眼神晦暗起来,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稍微一用力站起来把她公主抱到床上,在沈凝惜呆愣的视线下给她盖上被子。

    他哑着嗓子道:“睡吧,我不忙。”

    第二日一早,沈凝惜就被叫醒,男人站在她面前踱步,熟练地给她穿衣服洗漱,就差把人抗走了。

    沈凝惜不知他要带自己去哪,瞧他神神秘秘,不免有些好奇。

    如今二月份,尚未到春天,天气很凉,她穿着极其厚重的深蓝色长裘,手中还抱着个手炉,不过上了马车,手炉就失去它的价值,宿澜敛一直抱着她的手搓搓揉揉,好像在玩什么玩具似的。

    这男人总在她面前犯蠢,沈凝惜眉眼弯了弯,竟产生一种逗弄的心思,在对方掰她手的时候,非常幼稚地把手攥成拳头,不让他掰。

    宿澜敛一愣,鹰眸扫她一眼,不敢硬掰,又有些不甘心,便凑到嘴边轻轻咬一口。

    手背传来湿·润的触感,沈凝惜赶紧收回来,美眸瞪他一眼,“阿敛属狗的?”

    她嗓音细而轻柔,哪怕在娇斥,听到到宿澜敛耳中,也让他神魂一荡,他咂咂嘴:“是你的手太香了,还有这……”

    着他弯腰,把娇女人怼在车厢角落,对着她嘴啃一口,语气霸道:“你这么诱人,就别怪别人惦记。”

    沈凝惜:“!”

    外面冰天雪地,谁都不知道马车内的二人腻乎得紧,直到马车停下,敛王府侍卫在到了,宿澜敛才肯把人放开。

    他把沈凝惜衣服裹紧,确认缝隙不会灌入凉风,长臂一捞抱着人下车,沈凝惜吓了一跳,下意识环住他脖子,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红。

    “你放我下了,又不是不能走。”

    “可是我冷,缺个暖炉。”宿澜敛皮厚,丝毫不在乎被别人看见,沈凝惜手悄悄推了推,没推动,知道她眼神乱飘看见府上牌匾,身体一僵。

    “你带我来这干什么……”沈凝惜不挣扎了,待在他温暖的怀中,却觉得手脚发凉。

    眼前一座华丽的府邸,熟悉的门面,她曾经来过,亦或者差点成为毁她一生的牢笼……

    【华王府】

    三王爷的府邸。

    她一身红衣进门,等待的不是幸福,而是那人的污蔑和羞辱。

    今日再次来到三王爷府上,她却恍惚之中看见梦中的景象,大婚当日动刑毁容,在柴房中高烧不退,知道快死了才获得他一分怜悯。

    沈凝惜身体发寒,不知怎地心生一股凄凉感。

    察觉她脸色突然不好,宿澜敛抱着她的手一紧,额头蹭了蹭她,懊恼道:“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着,他就算带人返回。

    “没事。”沈凝惜轻扯他衣襟:“你要带我看什么?来都来了,就去看看吧。”

    ……

    三王府今时不同往日,整座府邸被重兵看守,与那日皇上派去看守敛王府不遑多让。

    叶水芸等人这几日的生活,发生天翻地覆。

    从你死我活不断宅斗,到宅斗的对象被抓,她们慌了开始抱团,试图到处托关系救人,可是突然一天三王府被包围,他们没为难下人,反倒把后院的几个主子抓起来丢进牢房。

    每个王府都有个关押人的监牢,通常担心别有用心之人派奸细进来,严刑拷审问的。

    但谁都没想到,最后竟会用到他们主子身上。

    叶水芸几个女人丢进牢房好几天了,每日到点送粗茶淡饭,窝吃窝拉,虽没严刑拷,但向来养尊处优的人怎么受得了?

    短短几日,一个个折腾成了黄脸婆,衣衫褴褛,头发凌乱,脸色暗黄嘴唇干枯。

    “放我出去……”

    叶水芸嗓子沙哑,好似猫抓玻璃一般难听。

    她机械般地重复着,已经不回答喊多久了,不,不该这样,子华呢,当初好会爱护她,保护她一辈子。

    可他让敛王捉住后了无音讯,如今连三王府都……

    和她在同一个牢房的冯知画捋了捋头发,眉宇之间的书香气息不再,反而多了几分阴郁。

    一个生活环境,足够让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姐学会争斗,学会维护自己想要的,和夺走别人想要的。

    太傅一家子性情古板,对女子更为苛刻,各种礼数都要面面俱到,她要遵守的是三从四德,其中最忌讳的便是善妒。

    冯知画原以为她嫁给宿子华后,会和丈夫相敬如宾,做一个贤妻良母,帮他持家,让别人知道,溜达社区的女儿多么优秀。

    可是……

    冯知画冷眼看着趴在铁栏上的疯婆子,“你叫有什么用?还不如省省力气。”

    她知道这些人来者不善,敢堂而皇之围困三王府,不把皇上放在眼里的人除了那位还有谁?

    都是这女人惹出来的麻烦,这个不省心的,也不知当初王爷喜欢她哪里。

    “事在人为,总好过什么也不做强,万一有人正派人来救我们呢?”

    叶水芸现在就像疯狗,逮谁咬谁,真实面目早就暴露了。

    “呵~”冯知画不欲与她辩论,其他妾室们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然而这时,昏暗的监牢走廊内房门开声传出,一缕光线透过门缝照亮了一切。

    以往那门只有饭点才能开,现在……

    叶水芸与沈凝惜如出一辙的眸子一亮,露出少许期盼,几名侍卫走过来,她从地上站起来,手扣紧铁栏。

    “是要放我们出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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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

    宿·臭不要脸·澜敛:“自己长得像包子,就别怪狗惦记。”

    狗不理包子:“你礼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