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无穷尽 > 第83章 我在厚颜无耻地向……
    “未婚夫, 还来得及换一个吗?”

    周以汀猛地醒来。

    胸口一阵阵悸动,她捂住心脏的位置,倒在床上发呆。

    他想要做她的未婚夫。

    啊!

    周以汀掀起被子把自己包裹成一只虾, 把所有的尖叫消化在心里。快要憋死的时候, 她拉下被子, 悄悄露出个脑袋,突然脑中又浮现出她在他怀里被他爱抚到失神的画面,顿时羞耻感爆炸,再次把头埋入被窝。

    她昨晚是经历了什么, 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多刺激的事。

    她二十三岁的年轻心脏,承受不起啊。

    要是能憋死她, 就憋死她吧,她实在没有勇气踏出这间房门。

    床边的手机震了下。

    周以汀缩在被子里不敢动,过了会,只探出一只手, 摸到手机, 磨磨蹭蹭拿进被窝。

    屏幕一瞬间亮起的时候, 她不适地闭上眼, 摸索着调低了亮度, 这才点开微信查看起消息。

    江时烈的头像在最上面。

    Lie:你再不起来,我就进来了。

    周以汀吓得手机差点没拿稳。

    那边很快又发来一条。

    Lie:你算改签, 再住一晚?

    这句话极具杀伤力, 周以汀忙抬眼看手机右上角的时间。

    “我靠, 这么晚了。”

    她飞身下床, 刚跑进盥洗室,又匆忙跑回床边,抓过手机。

    三点水:睡过头了……起来了, 马上!

    周以汀不敢耽搁,冲进浴室快速洗了个澡,头发都没吹干,翻出一件衬衣和牛仔裤换上,披了件休闲西装外套。再以行军的速度,收拾行李,突然看到床头的捧花,脑中蹦出“未婚夫”三个字,莫名有种异样的感觉。

    难道,真有这么灵验?

    周以汀这回不敢懈怠,极为恭敬地将捧花仔细包进行李箱,预备拿回去供起来。

    随后,她在门口平复了下呼吸,整理下领口,确认没什么问题后,走了出去。

    她已经好腹稿,一出去,立马端正态度,低头认错:“对不起,我又睡过头了。”

    江时烈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光暖暖地洒在他身上,就连白衬衣上轻微的褶皱都显得悠闲又温柔。

    他今天心情不错,起了点坏心思,第一句话就是:“昨晚也没怎么折腾你,就下不了床了?”

    周以汀抬了下头,刚看到那张沙发,整个人都不好了,再听到他的,她几乎要落荒而逃。

    但她不能怂啊,他也喜欢她啊,是他亲口的,他还想当你的未婚夫呢!

    周以汀硬是给自己生出些底气,若无其事地:“也还好吧,又没做到最后。”

    江时烈意外,又有点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愉悦,指尖轻快地在膝上弹钢琴,漫声道:“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江时烈收起不正经,起身看了看手机:“时间差不多,你东西都收拾好了?”

    她拍了拍箱子:“都好了。”

    他也将行李拎到门口:“蒋夜马上到,送我们去机场。”

    虽然只住了一天,但周以汀莫名对这个家有种喜爱。

    “平时这里就空着吗?”她有点好奇。

    “嗯。”

    “你经常会来住吗?”

    这才是她想问的,过去的五年里,你常来这里吗?为什么而来?

    江时烈正在检查电源,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

    她这句话里藏着的试探已经浮于水面,他若是不想回答,只消一句不会就行。

    然而,他平静地回她:“住过一段时间,为了治腿。”

    得到了一个让她差点破防的答案,周以汀立刻懊悔自己一时兴起的心思,有什么好试探的,既没有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反倒勾起了他的伤心事。

    好好的气氛,都被破坏了。

    江时烈瞧见姑娘杵在门口,一脸丢魂的模样,重新开口,好似不经意地:“本来准备着,也是为了方便你来住。这次算是用上了。”

    她怔怔地看着他,情绪都写在脸上,可怜巴巴的,像是听到了什么感天动地了不得的事。

    其实,也没什么,他只是做了想做的。

    姑娘挪着步子到他身后,拿额头抵着他的后背,双臂轻手轻脚地环住他的腰:“抱会。”

    他任由她抱着,俩人就这样在玄关安静地相依,奇妙的温柔滋生开来。

    “我们以后再来玩吧。”周以汀询问他。

    江时烈盖住她的手,很快回复:“好。”

    蒋夜很快就到了,抱臂等在车前,就看着江时烈带着他的尾巴慢慢走出来,俩人来到后备箱放置行李箱。

    周以汀主动去拿他的行李:“我来。”

    江时烈转着拉杆,避开她:“上车去。”

    周以汀不解:“以前不都我放的吗?”

    江时烈服了他家朋友,之前和现在,能比吗?

    “……上车去。”

    “哦。”周以汀听话地绕到后座,末了还不放心地问了句,“你行吗?”

    江时烈忍无可忍,一把关上后备箱:“周娇娇,上车去!”

    她立马钻进车里。

    蒋夜一大早被狗粮喂到面无表情。

    他们准时抵达机场,江时烈和蒋夜道别,这次行程匆忙,他们没来得及多聚,约定下次到江城,江时烈做东。

    男生之间表达情感很简单,不拖泥带水。

    蒋夜用只有俩人能听见的音量:“虽然我不太理解,但相信你的决定。”

    江时烈看着不远处的女生:“其实你昨天有句话,得有道理。五年的分离,未必是坏事。”

    蒋夜走后,俩人先去办了值机,还剩点时间,正好去觅食。

    闭眼入了星巴克,周以汀点了两份鸡肉卷,点咖啡的时候,她自己要了杯摩卡,问他口味,江时烈没要咖啡,只问前台要了杯水。

    他们坐在窗口的位置,周以汀有点饿了,但在他面前吃东西的时候,还是注意着礼仪,咬一口,慢慢嚼着,再喝一口咖啡。

    江时烈好笑地看着姑娘在他面前矜持。

    “好喝吗?”

    他吃完鸡肉卷,无所事事地看着她吃。

    “什么?”她放下杯子,“你咖啡,好喝啊。”

    他冲她抬了抬下巴,意思明显。

    周以汀不太确定地端起杯子:“你想喝?刚才怎么不点,我现在去帮你点一杯。”

    江时烈表情凝滞了一拍,整个大无语,又不想明,别过脸,冷淡地看着窗外,用自己的杯子喝水。

    周以汀掩唇偷偷笑了下,对面的人重新看过来。

    她故意的。

    周以汀把杯子递过去:“好喝的,你尝尝。”

    烈爷不冷不热地还她一句:“我喝水。”

    周以汀托着腮,笑眯眯地:“我喝不下大杯,你帮我喝点嘛。”

    给她三分颜色,她就能灿烂。

    可是,他喜欢她这样的灿烂。

    “下次别点大杯。”他接过去,对着她喝过的杯口,准确地覆盖上去。

    周以汀碰触到掌心的肌肤,又开始发热。

    他喝完后,给出一字评价:“甜。”

    她大胆追问:“我这杯是不是特别甜?特别好喝?”

    他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十分不解风情地:“不知道你们女生为什么喜欢喝这么甜的东西。”

    周以汀想起以前跟雷赟一起看到一对情侣喝着一杯奶茶,她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是,这奶茶一个人喝都不够,两个人怎么分啊?

    现在她懂了,两个人一起喝,才叫甜啊,好像这杯普通的咖啡,融入了神秘的蜜糖,让每一个细胞都甜蜜起来。

    过了会,他不动声色地又拿起她那杯喝了一口。

    这是她想要一起做的那么多之一。

    他已经记下了。

    走出店门的时候,她凑到他身旁:“我以后就买大杯吧,喝不了,你帮我喝。”

    江时烈偏过头不置可否,只是在她的手第三次“不心”碰到他的时候,忍不住停下脚步:“你到底要不要牵手。”

    姑娘眨了眨眼,立马蹦出一个字:“要。”

    江时烈朝她伸出左手,命令道:“牵好。”

    她立刻紧紧抓住,悄悄试着穿过他的五指,与他十指相扣,完美契合。

    他面色不改地往候机室走,回应她的是,握得更紧。

    她很迷恋被他牵着走的感觉,纵使前路未可知,她一定能安全抵达。

    飞机即将起飞的前,周以汀接到师姐的电话,师姐问她一切是否都好,她笑什么都好,邀请她有机会到江城玩。

    “汀汀,他在你边上吗?”

    “在。”

    “那你听我就行。”

    周以汀不明所以,暗暗往边上瞟了一眼,稍微侧过身:“好。”

    两个时的飞行里程,他们在正午之后,日落之前,回到江城。

    空气里熟悉的湿度,是家的味道。过去的48时,如梦似幻,是一段过于奇妙的旅程,可看一眼身边人,又有了种真实感。

    江时烈叫了一辆专车,先送周以汀回莫非家。

    车上,他们牵着手,她安静地看着沿途的风景,心却在他身上,难耐地想要跟他话,可要什么好呢。

    没想到,他比她先开口:“我过段时间算搬家。”

    她回过头:“好,我来帮你。算搬去哪?”

    江时烈没头没脑地对她:“等房主邀请我。”

    周以汀与他对视,他把问题抛给她后,就好整以暇地等她回答。

    她是个聪明姑娘,即便有时候迷糊一下,爱好装傻,但她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的言下之意,当年送给她的那套房,虽然是口头约定,但他并没有收回。

    江时烈勾起她的拇指:“房主,问你呢?”

    周以汀有些苦恼地蹙眉,轻轻叹了口气。

    江时烈:又开始演戏。

    “我很乐意邀请你,但是,有一个问题。”

    “哦?”

    “我认为,合法同居比较好,持证上岗,住得安心、放心,你对不对?”

    她满脑子都在想昨晚的“未婚夫”,只是,江时烈今天一个字都没重提,她怕行李箱的正在枯萎的捧花,魔法失效。

    烈爷沉吟片刻,点头表示赞同:“合理合法,确实很重要。”

    周以汀下面的话令她有点紧张,不是有点,是非常,她甚至开始觉得嗓子发紧,心跳快加速了全身的血液循环,直到耳根发烫,他深邃的目光下,她不由冷静下来,自己是不是过于得意忘形了。

    可是,他是不是也在赌一个她的心甘情愿,就好像他会因为她始终不敢在他面前告白而动怒。

    登机前,师姐在电话里告诉她,所有的美好都是他潜心的安排。婚礼前两天,她接到他的电话,告诉她有一个十分冒昧的请求。

    他有一个朋友,希望能变成他的女朋友。

    周以汀光是想想,就忍不住颧骨向上,她又要变成那只快乐的鸟,想要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

    于是,她弱下去的勇气又重新回到了胸腔,好让声音的底色保持平稳:“那么,我们是抽个时间,先合法一下,再搬家,这样安排,是不是很完美?”

    江时烈看了她很长时间,神情若有所思,看得她手心冒汗,想要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掌中抽离,好叫他不要发现她的胆怯。

    他掌控着她的手,分明知道她紧张到不行,却更加慢条斯理地:“我的理解没出问题的话,你在跟我求婚吗?”

    一直没怎么话的司机大哥,吃了一百个惊叹号,倏然看向后视镜。

    死就死吧,周以汀脑子里再次想起蒋夜的话:好好哄他。

    或许,他也在害怕,她的狠心重蹈覆辙。

    于是,周以汀正视他目光,用从未有过的坚决口吻:“是的,我在厚颜无耻地向你求婚,我想和你成为合法夫妻,光明正大站在你的身旁,每天都能在床头看着你醒来,每天都能与你共进晚餐。我不想让我们的关系再次陷入焦虑、不安、试探,我会用一生爱你、敬你、对你好。江先生,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