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一愣，复述了一句：黑衣人？”
楚提示道：“那时我们在香香鸡的二楼，那个人突然出现，一身黑、遮着脸，好像还穿着斗篷。”
夏雪立刻想了起来，“记得，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那个人应该也是异能者，而且看他一招就秒杀了巨型变异丧尸的情形不难推测其能力肯定十分强大，而且远比他们这几个已经觉醒异能的要更强大。可解决完丧尸后他却并未停留，甚至都没等到一句“谢谢”就匆匆离开，和他来时一样，还自始至终都藏着脸，像是完全不像被人看到真实身份似的，着实奇怪。
楚看了看夏雪一脸疑惑，继续道：“之后他不是在变异丧尸的残骸里掏了个什么出来吗？你当时也应该看到了吧？”
夏雪：她可以没看到吗？
少年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敏锐地问：“那人好像是从里面掏了颗宝石出来。你知道那东西是什么吗？”
夏雪浑身一僵，她看少年一直没提这事，还以为他没注意到呢！原来在这等着呢！现在她们两个身处江中央，她想逃避都没地方逃。
“你知道的吧？”楚笃定地看向她，月光下他的眸子像一汪静逸的潭水，深邃得像是能看透人心。
夏雪看着这双眼，感觉自己要是出谎言，不仅仅是欺骗对方，还是侮辱对方的智商以及破坏了两人之间刚刚建立的信任。
“嗯，我知道。”她摸摸鼻子，别开脸去，感觉有些羞愧赧然，“也不是想故意瞒着你，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是啊。其实她也是看到了才知道这个世界也有晶核这个设定，不是她故意装傻。而且也有的末世文纯粹就是写主角的极限生存，别晶核了，甚至连异能都没有。况且仅仅晶核的设定也是多种多样，有的分属性，有的分等级，有的能吃有的有剧毒，有的能补MP有的却是补HP，有的磕了能升级有的只能当士力架。
但楚却是一无所知，上辈子他死前基本都处于囚禁状态，那种宝石般的结晶别见过，就是听都没听过。
“那就随便。”少年语气闲适，就像是在日常聊天般，完全不给夏雪压力。
不过夏雪还是感受到了两人才建立出的亲情此时变得刻岌岌可危。
唉，好嘛！既然让她随便，那她就真的随便几句了。
“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她先把丑话到前头，“那个大概就是晶核。”
“晶核？”楚挑了挑眉，没想到会听到这么简单的两个字，他还以为会是什么带着科技感的外文词汇。
夏雪继续道：“你不觉得很形象吗？长得像颗水晶，两头略尖像颗枣核，所以把那种东西称作晶核不是很恰当吗？”
少年听她这么一解释，联想到黑衣人从丧尸的尸骸里捡出的东西，“晶核”这个词倒的确是一个很形象的名称。
“那丧尸身体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他继续问。
“呃，这我也不太清楚。”夏雪无奈，她也不是学生物工程的，怎么会知道丧尸为啥会长出这玩意，“我只知道这东西是长在丧尸脑袋里的。”
上一世她倒是知道有人长结石，但也没听人会在脑子里长结石的。晶核这个概念大概只是末世文的一个戏剧要素，就像修真文里的那些灵丹妙药，什么洗筋伐髓、延年益寿、治病疗伤、助长修为等等都靠它。还有一些什么天材地宝、绝世传承、秘境结界、法器灵器的，都属于戏剧要素的范围。有了这些，作者写文会有更多的套路，文章也会千回百转地更有趣、更吸引读者。
“应该不是所有的丧尸都有晶核吧？”楚没有钻在一个问题里太久，立刻又想到了新的要点。
夏雪有些惊叹于他的敏锐，“的确。普通的丧尸就没有。好像只有那些大个的……我是那些变异丧尸身体里才会有晶核。”
楚点点头，他一路上也杀过丧尸，也看过别人杀丧尸。他从未在那些丧尸的尸块里见过一星半点晶核的痕迹。所以这么来，只有那些能力强大的、变异了的丧尸才会在体内形成晶核。
“可不可以这样认为……”少年一边思考一边开口，“晶核也许就是凝结了强大能量的结晶体，这才让那些丧尸有了比普通丧尸更强大的战斗力。”
还没等夏雪回答，楚踩踏板的脚蓦地一停，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所以晶核应该是储存能量的介质，那个黑衣人才会在杀死变异丧尸之后从它的尸骸中取出来带走。”
夏雪听他基本都推测出来，也只能点头了，“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那我们之前在银行遇到的那只变异丧尸……不定它的身体里也有晶核。”楚看向身边的女孩。
夏雪叹了口气，“很有可能。”
可现在想起来又能怎么办呢？在香香鸡店里看到黑衣人拿到晶核的那一刻，她已经十分后悔了。现在经楚一提，又要后悔一遍。她那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去挖挖看呢？感觉失去了一个亿！嗨呀，好气！
看出女孩的悔恨，楚笑了笑，鼓励道：“没事，之后如果再遇上变异丧尸，我们杀死找找不就行了？”
夏雪：……
少年你飘了啊！变异丧尸又不是大白菜，哪那么好解决？不别的，只他们之前遇过的这两只就已经十分凶残危险了好吗？哪可能杀死就能随便杀死的？
然而楚却是十分不在意的样子，好似真的不将变异丧尸放在眼中。
月亮越升越高，照亮了整片江面。江风有些大了，吹着一只孤零零的鸭船在漆黑的江水中飘荡。
楚猛地了个喷嚏，感觉风带来的凉意已经席卷全身。
“啊！你快再穿点什么吧！可别再感冒了。”夏雪扭头关心道。之前少年好似就因为感冒哑了嗓子，害她都没听出他的声音。这几天好吃好喝地补着，原本清冽明亮的音色终于回来了，可不能再因为感冒给毁了。
“你不冷吗？”楚有点惊讶身边人被寒风吹拂依旧无动于衷的反应。
夏雪摇摇头，给少年解惑：“我这不是激发的是冰系异能吗？所以好像完全不怕寒冷的样子，之前我躲在那个运输肉类的冷链货车里，里面大概也就五度吧？我也完全不觉得冷。”
“这也行？”楚一边感叹一边从空间里拿出一床毯子。夏雪看布料花色发现是之前在金库里给楚盖的那床。
“咦，这毯子你带过来了啊？”她眼睛一亮，“我还以为把它丢在金库里了呢！”
楚轻轻嗯了一声抖开毯子，将并排两人的身体都笼罩上，并没有因为夏雪不畏寒而忽视她。
“哎，我不用盖。”女孩算推辞，但少年还是把毯子盖在了她身上。
“女孩子不能受凉。”他道，“这和你怕不怕冷是两回事。”
夏雪感受到他温柔的绅士举动，忍不住低下头掩住自己要烧起来的脸颊。
呜哇——这是什么霸道奶狗？怎么回事？
上辈子在航空基地，别男人了，就是她们这些女同志都是十年如一日地风雨无阻在一线拼。多少次沙尘暴、冰雪暴里抢修器械，她们都得硬着头皮上。那时候哪管你是男是女，国家集体的利益高于一切。如果器材设备因为抢修不及时造成损坏，那就是影响全局的大事，甚至会让千千万万人的辛勤劳动付之东流。
可谁又生来是坚强的铁娘子呢？她们也是女人，也想得到呵护和保护。可那时候的情况不允许，她们也只能默默挺住，扛过去。
所以此时此刻，她这个老阿姨还是第一次被当成柔弱的女性而受到格外的关照。
这种感觉怎么呢？
夏雪捏了捏身上的毯子，虽然只是个简单的午休毯，但总觉得格外柔软暖和。
楚真是个好孩子呢！她低着头，这么想着，唇角不自觉地往上翘了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在这只黄橙橙的、四面透风的鸭船上，两个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聊着以后遇到变异丧尸该怎么配合，聊着江对面的安全区会是什么样子，聊着明天的天气，聊着明天想吃的菜色，慢慢地聊了好久好久。
等到船发出嘭的一声撞到岸边的礁石时，两人这才发现，他们居然已经渡过了宽阔的江面，来到了江北的岸边。
夏雪简直要激动地蹦起来！他们踩了三个多时的脚踏板，这才终于抵达了江对岸。然而她刚一起身，就觉得双腿酸软的厉害，一个泄力往边上跌去。
“心！”楚刚把毯子收入空间就看到这一幕，连忙拉了她一把，这才没让人歪进水里。
夏雪扶着船舷缓了一会终于觉得腿上的酸痛感好了一些。身边的少年却步履轻盈地往前一跃，直接踩上了岸边的礁石。
这……
夏雪顿时觉得老话的好——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他们两个身体素质差很多吗？怎么人家一样踩了三个时的脚踏船，反而行动自如、身轻如燕，一点不适都没有？
正想着，对面的少年向她张开双臂。
“跳过来吧，雪姐。”他这么着，语气自然得好像这只是很随意的一句。
夏雪心中惊叹，心想楚这不仅是腿不痠，还能有余力在对岸接住她。不过，她能就这么挑过去吗？显然不行啊！她这么一跳岂不是会直接扑到人家怀里？那得多羞人？不，她这样的也不是女主配置，不定这一跳会直接带着对方也摔倒。那就更不行了！楚站的区域都是礁石，万一跌下去磕到头怎么办？就算不磕到头，摔伤胳膊、腿什么的也会很疼的不是吗？
见她在原地犹犹豫豫，楚想了想干脆指着夏雪的背后惊呼道：“有丧尸！”
夏雪乍然听到他这么一句，立刻条件反射地抬腿往前猛地一蹦。
楚满意地伸出双手准备把女孩抱个满怀，没想到人影却一晃而过，直接从他的身侧蹿了过去。
楚：……
夏雪站稳回头，这才发现鸭船上根本没有所谓的丧尸。后一秒，她反应过来是楚故意吓她，激她上岸。
“喂，可不带这么吓人的。”她稳住噗通乱跳的心脏，忍不住埋怨道。再看看自己这一跳所到达的距离……好家伙！这可比楚跳得还远。原来自己还是很厉害的嘛！
夏雪踩了踩脚下的礁石，不禁对自己的实力开始有了自信。她清了清嗓子，愉悦地发布指令：“我们走吧！”往安全区进发！楚雯姐还在安全区等着他们呢！
还在原地伸着双臂的楚：……
他对着不远处的鸭船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结果，黄鸭弯弯的鸭嘴好似也在嘲笑他的多嘴。
唉，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