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001我记得我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你知道吗？”夜晚，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很容易想东想西, 简称网抑云。
姜末也不免俗，每到看着黑漆漆的房间, 或者听见外面传来虫子的声音, 她总是不能够静下心来修炼, 有时候在放空脑袋沉默，有时候则是在想象以后变成顶级大佬后该是怎样的风光景色，万人敬仰吗？所有人都对她很恭敬？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 有时候你想去回想某一样东西的时候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但是不去想的时候就可能突然想起。
这中间多少会有一个中介，可能是见到了什么东西触动了，也可能是放个屁的事情，也可能是吃到一口好吃的饭，还有可能是梦中惊醒是发现了自己居然忘了很重要的事情。
就在今天，不知道是哪里触动了姜末，她躺在床上心烦意乱，想修炼可是静不下心, 想睡觉可是总是醒来，睁开眼睛后她直愣愣的注视上方的床幔, 突然幽幽的。
“我现在很不对劲。”
“我现在很不对劲。”
“我现在很不对劲！”
接连了三次，她就像是一个疯婆子一样神神叨叨的, 眼睛逐渐空洞, 迷惘又空洞。
【亲亲，您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哦，001并没有觉得您有什么不对】001突然上线, 破了姜末的思考。
【是您在生活中遇到什么事情了吗？可以跟我的，我可以帮您计算最好的解决办法。】
“事情？”
好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女孩弯起嘴角，似乎在笑，又似乎只是嘴角往上扯。
她突然问道：“呐001，你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呢？”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问题，治至少人一般不会突然问别人觉得自己是一个怎样的人。
001停顿了一下，还是回答：【您是一个很好的人，热情开朗，乐于助人，能对不认识的人释放善意，尊敬师长，团结师兄妹，认真努力，每一次青木君布置下来的任务您都认真完成，从来不偷奸耍滑。】
“对我的评价居然这么好吗？”不出是在认真反问还是在嘲讽的话，姜末又问道：“那001觉得我是一个白痴傻逼吗？”
少女的脸在黑夜中看不清，要是其他人听到这个话只会觉得好笑，或者认为少女在开玩笑，但是001不会，从它的视角可以看见少女脸上的认真。
它肯定的：【当然不是，您怎么可能是一个白痴，001可以很确定的告诉您，您是一个正常人，您的智商没有任何问题。】
“正常人吗？原来我不是傻子啊。”姜末现在真的很不对劲，她的脑子里有两个思想，一个觉得自己现在是在无理取闹，为什么要在大半夜问这个问题，还不赶紧去睡觉。
一个在旁边冷静的看着一切，不言语。
她的头脑忽然冷静了一瞬间，突兀的问道：“既然我不是傻子，那你为什要这么愚弄我，把我当傻子看。”
【……亲亲，我不明白您在什么。】001的声音听上去很不解，它一直对姜末唯命是从，从来没有反抗过她的每一次话，她什么它就什么，一直对她保持着尊敬的态度，可以很好的系统了。
没有其他写的那样系统把宿主当猪一样喂，等宿主成长到一定的阶段后就吸收宿主的冷量，也没有夺取她的身体。
对啊，一直是这样的，姜末除了最开始，从来没有怀疑过这玩意，也不对，可能一直在怀疑……
究竟是什么开始的呢，她就是是一个不断失忆的人，按一定的标准做出来的人偶，认真执行每一个明令。
她永远开朗，永远嘴上喊累，一丝不苟的完成每一次任务，她永远善良……
在没有WIFI没有手机没有电视的古代过的风生水起，像是一开始就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她永远单纯，永远是可爱善良的师妹。
她忘记了很多事情，她是一个人，一个智商在线的人，为什么会忘记卖丹药，明明宗门里就有跳蚤市场吧，她见过在市场上卖丹药的吧，月时雨也卖过法器的，炼丹师炼器师是一个很吃香的职业很早以前就知道。
她就像是一个拥有了巨龙的宝藏却不知道怎么花的无知儿。
她永远真诚待人，见到陆战后就要照顾他，要一直对他好，会处心积虑的为他着想。
很奇怪啊，对啊，真的好奇怪啊，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呢？
她明明只是一个普通人，会想要偷懒，会喜怒哀乐，会耍性子，怎么会像是一个被设定好的机器一样活动呢？
她还是她吗？她到底是穿越过来的姜末还是原本的姜末，只是多了一段不存在的记忆，或者她确实是一个名为姜末的机械制造物，被灌注了一段人的记忆，被投放到这个世界执行任务。
她是姜末吧，确实在地球生活了一段时间，然后穿越过来遇见很好的人，然后偶然遇见亲亲师尊，被带到浩气宗，然后获得亲情友情。
姜末就是姜末，姜末就是她，她就是姜末吧。
“呐，001，我是谁啊，我先在好迷惘，我的每一个想法每一次行动真的是我自己决定的吗？师尊真的是我的师尊吗？师兄师姐真的爱的是我吗？我真的想跟陆战交朋友吗？”
明明清醒过来了，她应该隐藏起来，等成长到一定的阶段后有筹码与系统谈判后才应该行动，她现在这些话只是草惊蛇，她不动会被系统抹杀掉，然后换一个人来继承记忆。
她不谨慎也好，她白痴也罢，有或者是所谓的降智影响到了她，姜末就是想出来。
啊啊啊，无所谓了吧，她现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跟死了有什么区别吗？
对啊，人不可能一下子就交出自己的信任，更别穿越这种奇幻的事情。系统究竟是什么，为什么是她穿越过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没有答案。
“001你回答我啊，我是谁啊！”
脑海中一片级景区，似乎那个系统是她无聊的幻想，又或者是她的爆发在001预料之外，所以一时半会没有解决办法，在想办法怎么杀了她吗？
姜末也不出声，她就静静的躺在床上，等待它的回答。
等待了一分钟后，001才回答【……您就是您，您是姜末，是我的宿主。】
姜末失笑：“你这不行啊，这回答了跟没回答一样。”
等了半天，她只等来了的干巴巴的一句。
【我很抱歉】
“诶？你为什么要道歉？”她的声音很平静，就像是在朋友间的玩笑。
【我以为这是为了您好，人是一种很复杂的生物，他们都思想无法预测，这样不好吗？您在所有人中都是正面评价，师门和睦，大家都很喜欢您。】
姜末思考了一下，发现系统居然是真的在疑惑。顿时就笑了。
“你还真的是一个系统啊，一点都不了解人的想法，我又不是灵石，怎么可能每一个人都喜欢我，也不可能没个人对我的评价都是正面的。差异性才是最本质的属性。”
【因为您的权限不足，所为很多问题我都无法回答您，但是我可以保证，我绝对对您没有一丝恶意，所有一切都是为了您好。】
为了她好？
真熟悉啊这句话，而且居然到了现在都不回答她的问题吗？
“没有一丝恶意？”姜末笑了，“那你把我当做智障一样对待是在干什么，是好玩吗，是看着我像是一个蠢货一样被你耍的团团转很开心吗？”
【不是怎样的。】系统的声音有点委屈。
【唯有一点我可以保证，我是不会伤害你的，永远不会。】
“但是啊。”姜末的声音很怅然，“我不会再相信你了呢。”
“果然是为了达到某一个目的，所以这些年你才会若有若无的引导我的思想吧。我想想，是陆战吧，你真正的目的是陆战吧。”
所以最开始就会出现那样高的好感度，她会不由自主的对陆战好，会在最开始就对他释放善意，会时刻替他着想。
姜末趣道：“这就没意思了吧001，你要是想从陆战身上得到什么，为什么一定要用我呢，其实你完全可以去塑造一个完美的人来啊。”
【……我没有】
“这就没意思了吧，咱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不算告诉我实情吗？我都是要死的人了。”
【没有，我不会让您死的】
【而且我也没有控制您，您做出的每一个选择都是自己的决定，系统绝对没有干预一丝】
“啧！”姜末偏头，“那那些失忆呢，那些智障想法呢，搞的我两世为人却像一个白痴一样，那是为什么？”
系统不话了，可能是它还没想好借口吧。
“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但是如果我问你你也不会回答吧，就先这样吧，以后我们进水不犯河水，我不会再信任你，你也不能降我的智。”
【……好】
姜末闭上眼睛。
她刚才可是了，再也不会相信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