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正是青年人们奋斗的时间，一名十五岁到二十二岁的年轻人只要给一部手机，一台电脑, 他们就能杀到昏天黑地，最后来一个熬夜到天明也不是没可能。
但这里是古代, 这里是玄幻的修仙界, 这里只有修炼没有手机, 只有彻夜修炼的，没有彻夜玩耍的。
究竟是什么能让一个十二岁的少女半夜起床在下面逗留，是男色吗？是友情吗？不不不, 这些都太庸俗了。
是没事，是宵夜，是深夜香气喷喷的烧烤。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能有什么是不能入睡夜晚时来一顿烧烤更美好的事情吗？没有！
“真好吃啊，果然夜宵跟正餐是不同的味道啊。”姜末满足的放下撸串的手，前面是一堆吃空的签子，旁边还有饮料和水过没有吃。
晚餐很好吃，不管是材料还是烹饪手法都很好, 对人体也有益，而烤串大多数是普通肉类, 烧烤手法也很粗糙。但是架不住它是烧烤，它被烤的滋滋冒油, 最上面的香料是那么的诱人。
对面是陆战, 他一身白衣整洁的坐在哪里，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男模样，丝毫看不出来他几分钟前还在吃烧烤。
他明明穿了白色的衣服, 却没有沾上一丝油烟气，昳丽的面孔在朦胧月光和烛光的照耀下多了一丝圣洁。
“话你怎么突然买烧烤来吃啊，都这么晚了。”而且一买还买那么多，几百串的东西呢，就算是店主烤也要烤很久。
陆战一定等了很久吧。
“没什么。”陆战低垂下眼睛，漆黑的长发在烛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姜末笑嘻嘻的：“总得有个理由吧。”她现在像是一个质问别人，孜孜不倦看不清别人脸色的混账。
陆战抬起头，幽色的眸子盯着人，可能会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但是下一秒回过神来，发现烛光在他的眼睛里，又是一个明亮的。
“只是看姜道友今天心情不好，所以我想让你开心。”
他的眼睛深深注视着姜末，似乎要把表面下所有的情绪都看清楚：“姜道友在我困难之时无私的伸出双手，还不断的帮助我，你也过我们是朋友，所以我想让你开心。”
“我不知道怎么做，只能去买一些吃食来，希望它们能让你开心一点。”
少年人的感情是那样的真挚，眼睛中全是真挚的感情，他敏感的发现了姜末今天情绪不对劲，暗中思考，最后发现自己实在是没有哄人的经验，所以笨拙的记忆那天晚上女还开心的笑容，凭借优秀的记忆力，他又去街上买来了同样的东西。
为了防止食物冷掉，他一路上都用灵力温养着。
知道陆战的原因，姜末想笑，她拼命的想笑，她想扬起一个开心快了的笑容告诉陆战谢谢你，你真的。
可是啊，她不管尝试几次都没有成功。
自己的表情一定很怪异吧，连姜末自己都能感觉得到表情的不自然，她想透过陆战的表情判断，可是陆战还是原来的表情，一丝都没有变过。
被发现了啊，发现她那阴郁的，阴沟里见不人的卑劣的想法。
是的，今天一整天姜末强装无事，但其实还是收到了昨晚的影响。她是怎么想的呢？
哦，原来系统操纵她，洗脑她的目的是为了陆战啊，是为了陆战啊，那些关心，那些话语，都是在这个目地下不择手段的成功。
她讨厌陆战，但同时也知道陆战是被牵连啊，他是无辜的。
心里这么想着，却没有行动，她还是过不去心中的那道坎，是陆战啊，他们间的感情在最开始就夹杂了目的，是不纯粹的。
直到现在，嘴中烧烤的味道还没有散去，姜末手捏紧饮料杯子，眼眶酸涩，她真的好卑劣，她迁怒了无辜的陆战，她对别人这样，他还在安慰她，逗她开心。
“对不起，对不起……”姜末话的声音带着哽咽，她要对陆战道歉，为她的不理智与幼稚。
他们相识的过程可能是假的，但是两人的感情是真的，他们是朋友。
“对不起，我今天……”太不应该了，她真的太不成熟了，好想前世加今生的所有日子都白活了一样。
陆战僵住，他没有预料到姜末会哭，从看人脸色的他今天明锐的感觉到姜末的状态不对，看他的眼神很僵硬，不上来那是什么感情，很复杂。
整整一天都郁郁寡欢的，所以他想让她开心，果然，她的脸上要有开心的笑容才最好看。
“无需道歉，姜道友并没有做错事。”陆战确实感知到姜末对他复杂的感情，他不在意，这些年来对他施加善意的人很少，姜末在唾弃自己的卑鄙无耻，陆战却觉得这种感觉就很好不错。
最开始的热情他反而吃不消，陆战不是一个灼热的人，他是一个慢热的人，其实前些日子姜末的热情有点让他无所适从。
沉默片刻，姜末不知道要些什么，但嘴巴里就是有一种要点什么的感觉。
“陆战，你相信命运吗？”最后，姜末突兀的问出这个问题。
你相信命运吗？她的命运是怎样的呢，是真的命中注定的要穿越，然后命中注定要遇见陆战吗？她现在的所有行动是否被系统掌握，只能按照它的不步伐走。
命运？
陆战的心中回想起前十几年的生活，眼中闪过一丝讥讽。
“我不信命。”他要是真的相信命运就不会出现在这里，而是腐烂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他与乞丐抢过馊掉的馒头，也在雨中翻找过被人丢弃的衣物，也曾在流云宗底层受人欺负，他要是真的信命，会死的。
“我不信命运，命运待我不公，我就拼命往上爬，我要追求强大的实力，我的命运要自己做主。”陆战出这句话的时候没有慷慨激昂，没有情绪激动。
他就这样淡然的，理所应当的出来，明这不是他情绪激动是的慷慨陈词，而是早已刻入心中的目标。
“拼搏啊……”姜末恍然的，她也确实是傻了，不是有一句话叫做我命由我不由天，天要杀我我便逆天。而且前世的很多话语都是在歌颂人的作用。
什么知识改变命运啊，不就是倡导好好学习然后上一个好大学吗？换算成修仙界的法就是努力修炼增长修为。
“这么一的话陆战你真的好像话本里的男主角啊。”姜末的脑子不知道是怎么做的，天马行空想象，从一边转移到另一边。
陆战：？
这就涉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话本？”
“对啊。”姜末的心情好多了，都能够趣，“就是那个啊，五灵根的男主被退婚，然后扔下一句狠话，不服天不服地的奋斗，最后脸前未婚妻，抱得第一美人走上人生巅峰的故事。”她用精简的语言讲述的内容。
陆战皱住眉头：“这只是妄想。”单就五灵根不可能修炼成功，其他的内容更是搞笑。
怎么还较真了呢？见陆战居然认真思考其中的逻辑，姜末赶忙：“这当然是妄想，话本嘛，只是人们脑中的一个故事，都是虚构的，所以不要细想，看着玩的。”
然后姜末就又跟陆战讲起了前世看过的很多类型，都是改编成修仙类的。
比如重生来改变命运，穿越来废材逆天，大佬变无敌文，超级玛丽苏所有人都爱我型，一路脸的爽文，还有后宫流。
震撼陆战一百年！
“除了这些以外还有很多很多哦。”姜末完这句话就顿住了，怎么回事，她不是在伤春悲秋探讨未来与命运一类的哲学问题吗，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换了话题？
对面，陆战不着痕迹的收敛了一丝微笑。
很好，姜末又恢复了活力，这样就好。
姜末懵逼的望了望外面，发现还差一个多时辰就要天亮了。
“啊，都是这个时间了吗！陆战你去休息吧，我收拾一下这里。”姜末站起来，陆战是陪她话才搞成这样，所以让他先去休息。
“我们一起吧。”陆战没有离开，反而开始动手收拾残渣。
“也……行。”
两人分工合作，很快就把客厅收拾好，恢复干净。
走到楼梯口，陆战往左边走，姜末往右边走。
抬起的脚落下，姜末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谢谢你。”
谢谢你原谅了我幼稚的想法，还安慰我陪伴我。
等回到房间，陆战才抬头望天花板。
“谢谢的，应该是我才对吧。”
姜末想明白了，系统是个垃圾就是垃圾吧，她努力变强，然后积攒实力，等到系统要干掉她的时候也有反抗之力。
还有陆战，他们的相遇可能是被人策划的，但是他们的感情是真的，每一次的话也是真的，所以以后还是用往常的态度对待他。
她的生活不应该被系统搞的一团乱糟，她应该拥有自己的生活。
闭上眼睛坐，女孩的嘴角还有一丝残留的笑意。
最边上的房间，素雨张开眼，然后又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