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 故妄真的很想抓住卿伶，好好地问问看她有没有心，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在他面前消失。
但现在他却像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第二次了, 她在自己面前消失了第二次, 尽管这是假的。
故妄死死地看着已经偃旗息鼓，再也翻不出什么水花的魔缝, 眼里的红色都要漫开来。
他缓缓落下来，抱住了此时已经没有了任何生气的卿伶的“尸体”，垂着眼, 字字都像是掺了血出来的, 声音嘶哑：“那么重要吗？这对你来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话音才落下，就连这尸体也消失不见了。
就像是之前那样，这次却什么都没有留下。
林鄞之神色有些紧绷, 他似乎也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缓缓走到魔缝外：“有时候, 我真的很羡慕你。”
故妄倏忽抬眸, 瞬间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一把抓住他, 将他按在了魔缝外：“你是最没有资格这话的人。”
林鄞之被这么压制住却也不慌，竟是笑了下：“对你那么重要吗？我死，或者你死。”
“你怎么就觉得，我这些年一直过得很好。”
“过得不好？”魔缝的岩浆映在故妄的脸上，他散开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显得有些阴森可怖，“既然如此, 你就去死啊。”
“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 你在这里给我卖乖？”故妄掐着他, “收起你那些心思，她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林鄞之不急不缓地抬眼：“你的？如果这里不是幻境，现在她就已经尸骨无存了。”
他的语气里多了一丝冷厉："这是第二次，即便是上一次，如果不是她要离开，她的选择也会是这样。"
“没有那么多重来的机会，也没有那么多幻境。”林鄞之突然挣脱了故妄的束缚，反手一剑刺在了故妄身上，后者没有躲。
林鄞之站起来，却没有下死手，而是将剑抽了回来：“你不会再有多一次的机会。”
“故妄，不要把人逼上绝路。”
故妄的红衣上慢慢被血色染开，他却突兀地笑起来。
绝路？他不是一直在绝路上吗？
“你走吧。”
-
卿伶醒来时正坐在主神殿里。
她恍惚了一下，好像还一直陷在方才跳进魔缝时的回忆里没出来，有些发愣。
跳进魔缝时她并不是立刻就被传了出来，而是在那里面切切实实看到了里面的群魔乱舞，听到了那些刺耳又霍乱心神的尖叫声。
那些魔物互相撕扯着，甚至也想要来撕扯她。
这就是故妄以前掉进魔缝经历的事情吗？
主神似乎才睡醒，见她睁开眼睛，了个哈欠：“醒了？”
卿伶点了下头。
主神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不高兴？”
不上不高兴，就是有些莫名的难受。
她压着心里的不舒服，问：“您的惩罚，是什么意思？”
主神笑起来：“我总不能真的让那个疯子为了你把这里毁了。”
疯子····是故妄吗？
卿伶下意识：“可他现在没有任何能力。”
“卿伶，你还，不知道疯子疯起来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主神，“不过现在好了，我已经将他送回去了。”
卿伶眨眨眼，没太明白这个意思。
主神：“他为了你设计来到总局，你觉得他会老老实实让我们洗去记忆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
“你心里也知道不会。”主神起身，笑得很和善，“所以需要一点方法。”
“你改了那些剧情，才导致了这个轮回的主角有了自己的意识，那这就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了。”他，“这明，以后这个世界也不会再归我们穿书局管，而是顺应世界自然的力量，这就是隔壁天道的事情了。”
“所以我们现在要管的，就是以前你改过剧情的那一世，那里需要人去收尾，才把你拉了过去将那个结局改写。”主神伸出手，“恭喜你，你成功了，那个世界没有崩坏。”
“你进去后，他并没有再选择毁灭了，卿伶，你对他意义不一般呐。”
卿伶听得有些云里雾里，茫然地同主神握了手，好一会儿才理清了主神的意思。
所以这一辈子的故妄已经觉醒了自我意识，自此以后不再归总局管，他会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生活，以后也不会再经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但是总局给的任务就是防止故妄毁了书中世界，既然这辈子已经不能再插手。
那么只能从上一个轮回入手，正好故妄借着林鄞之的身体来到了这里，主神干脆就设计让他同自己一起进入了那个幻境，因为只有带有记忆的故妄，才会因为她有改变。
原来主神一早就算好了。
卿伶抿抿嘴：“您他被送回去了。”
“是啊，不然留着他来威胁我的位置吗？”主神着突然有些有兴趣了，“好像也不错。”
卿伶：“·····”
“开个玩笑。”他惋惜地，“总局的记忆他不会有，但消除他上一世的记忆是不行了，只能找个办法将他送回去，反正以后也不关我们的事。”
主神话的语气都有些意味深长：“幸好幻境里那会儿他满心满眼都是你，不然我们还做不到。”
卿伶没话。
“行了，你也将功补过了，去休息吧。”主神摆手，“休息一段时间，故妄那边已经不用再管了。”
又像是想起什么，突然道：“书壹那边跟我想将你拉过来做执事官，你可以考虑考虑。”
卿伶点头，离开了主神殿。
回公寓的路上，她路过了甜品食堂。
忽的想到在总局见到故妄的时候，他就站在这里。
橱窗里放着一些蛋糕，各种口味都有。
卿伶没见故妄怎么吃过东西，多半都是她给了，故妄才会吃一点，那他站在这里，是因为什么？
是，想起她了吗？
“伶伶。”
卿伶闻声回头，看到书壹朝自己走了过来：“执事官。”
书壹眸色暗了下，轻轻笑着：“听你将书里结局改了，做的不错。”
卿伶没话。
书壹推开甜品食堂的门：“在那看什么呢？进去吧，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谢谢，不用了。”卿伶摇摇头。
她现在好像没什么胃口。
这很奇怪，她好像从来都没有过对甜品失去兴趣的时候。
书壹将门重新关上，若有所思得看着她：“你不太开心。”
卿伶有些讶异：“啊？”
“写在脸上了。”书壹笑了下，“以前也没见你有这么明显不开心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
卿伶心想：这么明显吗？她是在不开心？
好像也没发生什么事，她将功补过了，结局改了。
也救了故妄，这些都是她以前想做的事情，都做完了。
卿伶轻声道：“没事，我先走了。”
回到公寓，卿伶将那些文件都放到了桌上，自己躺在床上睡了一觉，再醒来，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了。
她看着天花板，忽然觉得有些空。
好像周围突然都安静了下来，什么都没有了，奇怪，以前的她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那时候的她还很享受，每日吃吃睡睡不会想什么。
但现在好像有什么是在脑海里的了。
故妄没有被洗掉记忆，那他还会做什么，他真的会念着自己那么久吗？
这样对他太不公平了。
卿伶摇了摇头，不想再胡思乱想下去，这个时候似乎也只有吃东西才能压着心里的不适。
以往的她总是这么做的。
她偏爱甜食，因为上辈子没有怎么吃过，她总是很羡慕妹妹手里的蛋糕和糖果，但却什么也得不到。
现在有条件了，自然是想吃就吃。
接连几日，卿伶几乎是甜品食堂一开门就出现在了食堂里，自己面前的桌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点心蛋糕。
她咬了一口抹茶蛋糕，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出了在汀幽泽时。
故妄咬牙切齿地问自己抹茶是谁？
活像是这个人欠了他多少条命一样。
卿伶顿了顿，将蛋糕放下，又看向了一边的巧克力。
为了这个巧克力，故妄那日还在生她的气，又吃过什么更甜的。
脑海里的画面闪过，卿伶赶紧移开了视线。
他更甜的，是自己吗？
卿伶有些苦恼，好像吃东西并不能让她开心一点，她干脆不吃了，找到了食堂师傅，想要学学怎么做。
“学这个做什么。”食堂师傅与卿伶算是很熟悉了，毕竟只有卿伶一个人几乎是住在了这里，从某种意义来，也是食堂的一份子了。
他边教她边，“这么近，想吃什么不都可以来我这儿吗？”
卿伶动作顿了顿。
她之前想要学这个，好像是为了教故妄。
她眉心微微压了一下，没话，依旧重复着自己的动作。
等她从后厨出来，迎面就撞上了书壹。
书壹看着她的围裙，笑了笑：“伶伶也开始学做甜品了？”
卿伶礼貌地点了一下头。
“执事官之前也来我这学过。”食堂师傅趣地笑道，“是要学回去做个喜欢的姑娘吃，卿伶你知道是谁吗？”
书壹依旧笑着，却没有断食堂师傅的话。
卿伶没太注意，她哪里知道这些，她跟执事官还算不上熟，更不好奇：“不知道。”
书壹神色暗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原状。
“伶伶，我有事找你。”
于是卿伶洗了个手，规规矩矩地跟执事官一起坐了下来。
书壹看着她一副公事公办的乖巧模样，一时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如何，温声道：“没别的事，你不用同我这么疏离。”
卿伶有些疑惑：“我没有啊。”
她以前也是这么跟执事官话的。
书壹叹了口气，无奈道：“主神跟你提过让你做执事官的事情吗？”
卿伶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她最近都没怎么花心思去想，顿了顿，她点头。
“那你怎么想的？”
成为执事官，以后就会一直待在总局，不用再做任务了，就算是要出任务，也是像书壹一样去解决突发问题。
这换做是以往的卿伶，可能会觉得这样再好不过了。
只是她突然想起自己这几日的状态，若是让她一直这么下去·····
卿伶犹豫了。
沉默中可以看出来很多事，执事官却没怎么着急：“没事，再想想也是可以的。”
卿伶默了片刻，忽的问：“执事官，最近有其他任务吗？”
书壹愣住。
卿伶从来没有主动提过要去做任务，当初去故妄这个世界，都是他逼着去的。
那会儿大家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会引出这么多事情来。
但怎么现在却突然有这个想法了？
书壹稳住了疑惑，笑着：“怎么了？你才回来没多久。”
卿伶轻声：“想做做其他任务。”
这样或许她就不会有其他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了，主要是就算她这段时间念头有些多，也分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书壹笑意浅了些：“我帮你留意一下。”
他看着卿伶面前那一堆几乎没怎么动过的甜品：“不喜欢？”
卿伶还没话，却又听他道：“我帮你做一些？之前有看过不少新奇的做法，正好你回来了。”
愣了愣，卿伶轻轻摇头：“不用了，谢谢。”
不是，是为了自己喜欢的·····
思绪戛然而止，卿伶有那么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半晌后，她又轻轻了一句：“不用了。”
书壹无声地看着她，那目光有如实质，很快却又轻笑着：“那以后也可以，我随时都可以给你做。”
“执事官。”卿伶抬起眼，“我自己可以，不用麻烦您。”
书壹笑意淡了些：“跟我可以不用尊称。”
卿伶语气坚定：“您是前辈，是上司。”
“那如果你也是执事官了呢？”
卿伶沉默了一下才开口：“我不想做执事官。”
这话一出，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书壹直起身子，往前坐了一点，叹息：“你这么聪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卿伶下意识往后挪了一下：“我不聪明。”
她声音有些清透，却没有一丝犹豫：“你一直都是执事官。”
书壹微微眯起眼，许久后笑了一下：“伶伶，为什么你对他不这样。”
即便知道了那个人是什么心思，都会下意识替他辩驳，替他开脱，还会回到他身边，还会给他留下那么多东西。
卿伶眼睫很轻的颤了一下。
她好像瞬间就听懂了，执事官这个“他”的是谁。
“我一直以为是你不开窍。”书壹声音很缓，“现在看来却又不像了。”
周围好像都安静了下来，卿伶的平静似乎被搅乱了，她有些坐不住。
她将自己的围裙取下来放好，低声道：“我先走了。”
看着卿伶有些着急的脚步，书壹的眉心终于拧了起来。
她不是不懂，可为什么还要一次又一次地回去，她有很多种选择，选择离故妄远远的，可她一次都没做。
想到这里，书壹捏了下手，但现在故妄已经回不来了不是吗？
从甜品食堂里出来的卿伶漫无目的地逛着，脑海里不住地回想着执事官的话。
她不是不开窍，她是个成年人，就算是失忆了也是个成年人，该知道的她都知道。
故妄之前的声音似乎响了起来：“阿伶，你是不是也有一点喜欢我了？”
卿伶停住了脚步。
她一直想着自己要怎么离开，自己要怎么去救故妄，自己怎么让他好一点，但却突然发现，她想了那么多，唯独没有想过要去正面回应他的那些感情。
不想别的，不想那些前因后果，不想其他。
只是单纯的拒绝他。
好像没有。
可是现在呢，如果没有那些前提，她还会接受他吗？
想了一会儿，卿伶又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她从来没有想过，没有任务，没有那些前提，她与故妄会是什么样子的。
会像是在魔城时一样吗？
又或者是在总局见到他的时候，没有了那些所谓的任务，她见到他时，竟然是有些无措的。
卿伶脑子里一团乱麻，她沉默地回了公寓。
-
在公寓里又睡过去了几天，卿伶突然接到了主神的传令。
等她到了主神殿时，看到主神正在光幕上看着什么，笑得怪开心的。
见到卿伶，他笑意未收：“过来，给你看个东西。”
卿伶依言走了过去，这时候却突然看到那光幕里竟然是之前自己在淮城时的画面。
她听了故妄的话，与那个魂魄共情了。
主神似乎看得非常地津津有味，他一句话没，像是真的只是让卿伶过去跟他看看而已。
光幕上其实看得并不是很清晰，但卿伶还是看到了这几日一直在自己脑海里出现的故妄，跟平时的他有些不同，却也是一样的，只是失去了很多的细节。
她失去意识以后，故妄将她抱了起来，在一旁百无聊赖地看着那些飘来飘去的魂火，神色很是闲散。
对于这个，卿伶其实并不意外。
可没过一会儿，故妄却垂下眸，看着怀里的人，非常没有耐心地扯了一下她的脸：“鬼主。”
卿伶毫无反应。
故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用佛珠按在了她眉心的位置，佛珠微微闪着金光，但卿伶却没有任何意识。
看着这一幕的卿伶明白，共情是可以唤醒的，但是那时候的自己唤不醒，就是出了什么意外。
那时候的她并不是共情，而是进入了萧月的幻境里。
没一会儿，故妄起身，抱着她就跳进了那个他一直不愿意跳的洞里。
而后就是他将那时候昏迷不醒的卿伶交给了金渊。
而他自己却离开了。
卿伶那时还一直在想，那时候的故妄是去了哪里。
现在知道了。
故妄去救她了。
他原本不用进那个幻境，他回到了客栈，在周围下了一个结界，而后将自己的魂魄分了出来，进了幻境，并且径直就找到了跟林鄞之站在一起的自己。
主神像是故意的。
放完这一幕，又开始放第二幕，故妄看到她的虚体冲出去时，刹那间变了的表情都被他加了特写。
她从马车上掉下去，故妄原本下意识就要救她，却又像是想到什么又停了下来。
故妄用剑杀了那几个被控制的鬼修，救下了她。
在汀幽泽见她被幻灵蛇咬了的表情，心眼的让古雨嫣也受了一回罪的表情。
甚至在魔界时，他用青左的身份三番两次阻止她，不让她过去见到她，阻止她现出自己的魂魄。
在试炼之境里她陷入了那个莫名其妙的幻境，见到另一个林鄞之的时候。
故妄几乎都要将整个蜃境毁掉的疯魔模样······
他原本想要将她拖入那个魔缝，却突然反悔将她拥入怀里低喃“舍不得”。
卿伶移开了视线。
主神却将所有的东西都播放到了最后故妄掉进魔缝的那一刻。
他笑着问：“怎么样？”
卿伶都有些恍惚了，她垂着眼看着自己的胸口。
这些都是她不曾见到过的，好像这一瞬间那几天的那些念头变得都有些清晰了。
不可否认，即便她之前再如何想象不到，可这些感觉都是故妄带给她的。
也只有在他面前，自己才不会一直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好像是抓住了什么活物一样。
她默了片刻，问：“这是给我看的吗？”
“算是吧。”主神将光幕撤开，转过头道，“不过主要我看得也很开心。”
这些东西其实他都不会去翻出来看，毕竟没什么兴趣，有那么多世界，他不可能一一看过来。
卿伶一时都不知道要什么才好。
主神道：“听前几日，你浪费了甜品食堂的不少东西。”
卿伶一噎，怎么还有这样的啊。
她低下头：“抱歉。”
“给了你也算不少日子想明白了。”主神，“现在想通了吗？要不要来做执事官？”
这一点卿伶倒是挺明白的，她摇头：“不了。”
主神哈哈笑了起来，但却没有一点意外。
他：“那我现在有个任务，你做不做？”
卿伶疑惑。
主神给自己看了这些东西，目的是让自己去做任务？
这原本就是她想的，去做做其他任务，心里就不会乱想了。
这会儿的卿伶却又犹豫了一下，她不清自己到底是要想什么，最后只好缓缓点了下头。
“先别急着答应，也不是我的任务。”主神道，“是隔壁天道那边的。”
主神的隔壁天道，其实更像是古往今来那些神话里的天界。
只不过比天界还要高一层，他们掌管着各个时代各个世界的天界或者神界，是比神还要神的存在。
穿书局的任务做完后，那个相应的世界就会变成一个真实的世界，那么接下来，就会交给隔壁管了。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卿伶这次遇到的，这个自己已经觉醒了，被她搅乱了的世界。
一直以来，两边都是高层在联系，借员工这种情况少之又少，那边又不缺人。
不知道为什么，卿伶心底徒然跳了一下，她迟疑着问：“什么任务？”
主神没有回答，只是又将光幕拉回来，上面又出现了一个人。
卿伶那微跳的心突然一下子就像是被压了下去。
画面里的人一袭红衣，他站在无尘山的山脚下，看着那山顶的金光，许久未动，瞳色已经全然红了。
脖颈上的魔纹也一览无遗，像是将他紧紧地包裹住了。
主神道：“无尘山是佛门，世上所有的人都在那里祈愿。”
卿伶下意识想：可他····不信佛的。
“一个不入佛门的人，如今却站在了这里。”主神笑着，“你猜，他在做什么？”
“或者，他在祈愿什么？”
卿伶看着画面里故妄手里拿着的那支签文，指尖动了动。
主神故作叹了一声：“这已经不是第一日了。”
“不然也不会惊动到隔壁。”
“卿伶，我过，一个疯了的人你从来不知道他会做什么。”
“你看，一个不信佛的人，最后却也站在了这里。”
作者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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