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耽美同人 > 殿下倾城 > 第88章 他受伤了(6100粗长)
    祁冰之宣江逾白来是扬言自己的头痛病又发作了。

    她从三年前开始就莫名其妙的生了这个病,连江逾白都看不出病因治不好她,但其实江逾白心里早就断定了她是装的。

    硬生生装了三年,并且喝了那么多苦涩汤药,也不过是为了得到裴争的一点点怜惜。

    水榭居的门开,祁冰之被人搀扶着走了出来,脸色还有些发白。

    她看见了低着头站在门外的二人,愣了愣,问道,“江太医,这二位是?”

    江逾白道,“哦,他们二人是太医院新来的学徒,我听二公主病情很严重,就带着他俩来帮衬着些,没想到公主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大碍。”

    祁冰之有些尴尬咳嗽了几声,眉头皱的更紧了些,“我这头痛都是老毛病了,其实没什么要紧的,只是大人他关心我,才会总是麻烦江太医来给我诊治。”

    江逾白心道,裴争那是关心你吗?他是怕你死了自己的权势地位受影响罢了。

    “是,二公主的是,这谁不知道,裴大人对公主可真是关心至极呵护有加,恩爱无比羡煞旁人呢。”

    江逾白满脸笑意,语气听起来总是有那么些阴阳怪气。

    因为府人都知道裴大人向来是对二公主不冷不热不管不问的,江逾白那番话简直就是胡扯一通。

    祁冰之脸色果然更白了几分,她勉强的笑着,“江太医也听到了,大人现在回府了,我要先去迎接,不知江太医是先在此等候,还是随我同去?”

    江逾白就听不得她这副相府女主人口吻,“正好,我与裴大人也有事要商量。十,周吴,你们就先在此等候吧。”

    “是”

    二人乖乖应下,目送着一众人等去了前院。

    人走后,沈十九顿时放松下来,他面对着那个二公主时总感觉浑身不舒服。

    周吴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等着,沈十九弯了弯腿,直接在水榭居门前的台阶上坐了下来,还拉了拉周吴的衣服下摆。

    “你也坐下来歇会吧,他们现在肯定回不来的。”

    周吴还有些紧张,他摇摇头,“我就不了,你自己坐着吧,我不累。”

    沈十九没再管他,手撑着脑袋坐着,看起来悠哉悠哉,脚尖还一翘一翘的。

    周吴不得不佩服起这个傻子的心态来,他应该是不知道这位裴丞相的恐怖,现在才有心思坐着歇息。

    忽的不远处的草丛里闪过了一个黑影,虽然速度极快,还是被沈十九看出了,好像是在一品香见过的那只黑猫。

    他眼睛立即亮了亮,站起身来,向着那处草丛走过去。

    “喂,沈十九!快回来!你别到处乱走啊!”周吴在身后着急的喊他。

    可是沈十九目光只有那只毛茸茸软乎乎的黑猫,拨开草丛,它正乖乖巧巧的抱着尾巴蜷缩成一团,乌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沈十九。

    沈十九脚步极轻的靠近过去,呼吸也清浅起来,口柔柔的学着猫叫,“瞄呜 瞄呜 ”

    那只黑猫也跟着“瞄呜 ”叫了一声,像是在应和他一般,舔了舔自己肉肉的爪子。

    沈十九手慢慢伸了过去,想把它抱起来,谁知那只黑猫突然站了起来,一溜烟的跑出了草丛,向着那片竹林里跑了过去。

    沈十九“呀”了一声,也跟着站了起来,紧紧追着黑猫跑了过去。

    这片竹林很大,那只黑猫极为熟练的穿梭其,没一会就跑到了一个院落的门前。

    它站在拱门之外顿住了脚步,向后看了一眼,似乎是在确定身后的人在跟着自己,等看到沈十九的身影出现了之后便“瞄呜”一声进了拱门。

    沈十九来到了那处拱门外,看到拱门上写的“后园”二字,他有些犹豫了,不太敢直接进去。

    后园里面很大,刚才看到的那个精致楼就在里面。

    沈十九看到了那只黑猫,正趴在一棵树上,抱着树干冲着沈十九摇尾巴。

    “瞄呜,快回来呀。”

    沈十九对着黑猫招招手,可是那只猫并不理会他,仍然趴在树上不动。

    “你不想跟我玩吗?那我可要走了哦 ”

    沈十九装作要转身离开的样子,余光却一直在瞄向树上那个黑影。

    果然,树上的影子动了动,看样子是想要直接从树上跳下来,可是那树枝离地面并不算矮。

    沈十九怕它受伤,顾不及其他,慌忙就冲了过去,那只黑猫一跃从树枝上跳了下来,正好跳进了沈十九的怀抱。

    “瞄呜,你不乖哦。”沈十九摸了摸它的脑袋,“那么高的地方,万一你受伤了怎么办啊。”

    黑猫在他怀蹭了蹭,眼睛睁的圆圆的,仰着头看着他,粉嫩嫩的舌头在他手上舔了舔。

    “好痒啊。”沈十九笑起来,抱着黑猫亲了亲,“你怎么这么可爱呀,我好喜欢你哦。”

    他抱着黑猫站在那棵树下蹭来蹭去,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两人话的声音。

    “楼里可都扫干净了,大人回来了,今夜必定要来住的。”

    “回李管家,都扫好了,床褥也都换上了新的……”

    “谁让你换的!”李管家声音大了几分,有些生气,“大人过楼里的任何东西都不准乱动,你怎么敢私自做主!”

    那个丫鬟吓了一跳,唯唯诺诺道,“奴,奴婢知错了,李管家别生气,奴婢马上就去换回来。”

    完丫鬟就急急忙忙的跑走了。

    李管家站在原地叹息一声,提步要走,忽的抬眼望去,看见了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个身影。

    那人穿着身素白色的衣袍,墨发尽数拢在发冠之上,简单干净,身姿纤细,衣袂下摆随风轻轻扬动,仿若弱柳扶风。

    李管家心一动,太过相似的身形让他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觉,用力眨了眨眼睛,那个身影还站在原地没有离去。

    他慢慢走了过去,喉咙已经被哽咽住了,发不出声音,只能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去,碰了碰那人的肩膀。

    沈十九被微微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就看见身前站着个人,那人眼眶里满是泪水的看着自己,看的他一动不敢动。

    与他对视上的那一瞬间,沈十九在他眼看到了闪过的绝顶失望。

    李管家慌忙抬起衣袖来擦了擦眼角的泪,这张面孔十分陌生,外貌平庸无奇,与记忆的脸相差十万八千里。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知不知道这处后园是不许随便进入的?”

    沈十九被他问的有些发懵了,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抱着黑猫,眼神里一片清澈无辜。

    看到了他怀抱着的猫,李管家心下了然,误以为他是新来的猫奴。

    只是没想到这只猫主子居然能够如此顺从的窝在他怀里,要知道养了这么久,全府上下除了裴争,没人能降伏的了这只娇纵的黑猫。

    “好了,既然找到猫了,就赶快出去吧,大人回来了,做事一定要心些,以后可别让它再四处乱跑了。”

    沈十九呆呆的点了点头。

    李管家又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了。

    沈十九看着李管家的背影,不知为何对他有股莫名的熟悉感,就算他刚才跟自己话时一直板着脸很是严肃,沈十九也不觉得他可怕。

    又低下头在黑猫背上蹭了蹭,毛茸茸的触感极为柔软舒服,独属于奶猫的味道让沈十九觉得心里都跟着冒着奶香的甜甜味道。

    他就那么边吸着猫,边低着头往外走,可是走了好半天,还没走到那处拱门面前,沈十九疑惑的抬头四处看了看。

    糟糕,这里是哪里,他怎么好像是走反了呢?

    沈十九有些着急起来,折回身子往回走去,可是转了几个弯之后,他却直接来到了楼前。

    这处后园深藏不露,其实里面范围很大,再加上假山树木和弯弯曲曲的路都很多,成功的把沈十九转晕了头脑。

    想他过去的几年间一直跟着师父在鬼谷生活,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府邸,在太医院时要去什么地方也是一直有人指引的,哪会像现在这样只能自己莽撞的乱走。

    沈十九站在那处楼面前,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谁知旁边的围墙上忽的有个身影一跃而下,正好落在了沈十九的面前。

    沈十九被吓了一跳,怀的黑猫也受了惊,“卩苗呜瞄呜”的乱叫了两声,扒着沈十九的衣襟往他衣怀钻去。

    沈十九赶紧轻轻拍拍怀的猫儿,还轻声细语的安慰,“没事没事的哦,不怕不怕哦……”

    眼前的人没动,就那么看着他和他怀安分不已的猫,目光冷冽十分复杂。

    沈十九抬起头来,与那双充满探究意味的狭长眼眸对视上,随即微微睁大了眼睛。

    “你,你,你是……”

    裴争一直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虽他的眼型也是有些圆圆的,但并不是杏眼,只是里面盛满的一池清华,单纯明亮,皎洁无暇。

    他还以为只会在一人眼看到这样的澄澈的眼神。

    心里忽的一紧,裴争扬手握住了一只骨骼纤细的手腕。

    “你是谁?”

    沈十九被他凌厉的眼神吓住,不自觉的往后瑟缩了一下。

    “我,我叫沈十九。”

    “沈十九……”裴争手下加了点力气,又喃喃了一声,“沈十九……”

    “瞄呜”一声,沈十九怀的那只黑猫露岀了脑袋,看着裴争,似乎不满意裴争这么凶狠狠的模样。

    裴争冷笑一声,“你个养不熟的东西,什么人都敢跟着跑了?”

    他伸手将那只猫提溜了出来,把它放到了一旁的树枝上。

    那黑猫又叫了两声,看了二人一眼,直接从高高的树枝上跳了下来,转眼跑没了踪影。

    沈十九有些惊讶,原来卩苗呜可以自己从树枝上跳下来的,那他刚才还紧张成那个样子赶去救它。

    察觉到眼前人的心思全被猫带走了,裴争不悦的捏着他的手腕转了转,果然惹得沈十九吃痛的皱眉。

    “痛……好痛……”

    他原本平凡的五官这下皱到了一起,看起来竟有几分丑陋了,可是声音却是细细柔柔的动人。

    沈十九只觉得自己的手腕快要痛得麻木了,他忍受不住,伸手向着裴争的胸膛推去。

    没想到裴争居然被他推的闷哼一声,身子还动了动,松开了他的手腕。

    沈十九连忙抱着自己的手腕呼了两口气,揉了起来。

    可是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腕上竟然被揉出了血,鲜红浓稠的扎眼。

    他惊呼一声,连忙去看自己的另一只手,上面满是猩红的血液,是刚才推裴争的那一把抹到了手上的。

    他有些惊慌的去看裴争,只见裴争脸色有些苍白,眉头微蹙,呼吸明显不稳起来,他身上的玄色衣袍就算是浸透了鲜血也根本看不出来有任何不对劲。

    可是沈十九凑近了闻,闻到了铺天盖地的血锈味道,方才是他太过紧张,才没能注意到这股血味。

    “你怎么样,你是不是受伤了啊,好像很严重,你没事吧?还能听得到我话吗?”

    沈十九伸出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裴争掀起眼皮看他一眼,里面是一片淡然冷漠。

    “滚。”

    薄唇吐出个字,裴争便转身向着楼走过去。

    沈十九站在原地暗暗握紧了拳头,看着前面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十分不放心。

    他胸前的衣袍恐怕早已经被血染透了吧,要是不赶紧止血的话一定会对身子有很大损伤的。

    因为自己受过很严重的伤,所以沈十九知道伤处会有多痛,怎么那个人表现的这么平淡,像是没有感觉似的呢?

    正想着,就看见那个已经提步跨上了台阶的人忽的弯下了身子,捂住胸口吐出了口鲜血,血液顺着他的下巴滴在了地上。

    他没有停止脚步,推门进了楼里。

    沈十九看着那扇没有关上的房门,一咬牙,匆匆的跑了进去,“啪”一声把房门关上了。

    楼里的东西甚是精巧简单,里面有一张极大的柔软床榻,上面沉沉的躺了个人,悄无声息。

    沈十九捏着拳头给自己鼓气,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只见裴争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眉头舒展开了,似乎是昏迷了过去。

    手悄悄搭上了裴争的手腕,沈十九半跪在床榻边,皱着眉头思索,过了良久,才把裴争的手腕重新放回了床上。

    他的脉象有些紊乱,能感觉到体内有一股乱窜的真气,应该是因为强行运功导致的内脏受损,所以才会吐血的。

    沈十九掏了掏自己的衣袖,摸出一个的盒子,开来,里面是一颗颗红色的药丸,是沈欢绐他紧急情况时保命用的,每一颗都极为珍贵。

    拿出一颗出来,再把其他的收回了衣袖。

    沈十九心的捏着那颗药丸,慢慢趴到了裴争身边,手拨开了他的嘴唇,把那颗红色药丸放了进去。

    可是沈十九眼巴巴的在一旁等了好久,久到药丸都快在口融化了,还是不见裴争吞咽进去。

    若是药丸在口就化开了,那就完全失去了作用了,沈十九有些着急起来。

    他像只猫般极轻极轻的戳了戳裴争的脸颊,“喂,醒一醒呀。”

    没有动静。

    再戳两下,“快咽下去呀。”

    还是没有动静。

    又戳两下,“药都快要化啦,就浪费掉啦。”

    依然没有动静。

    沈十九围着床榻团团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突然,他还想到了一种办法,可是……

    他耳根“腾”的红了红。

    关键时刻,救人要紧,其他的都不重要,对,不重要。

    沈十九心里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大通,才心一横,悄悄的爬到了床上来,避开了裴争的身子,跪到了他的身边。

    深呼吸了几口,然后缓缓俯下腰,脸凑到了裴争脸前。

    虽然楼里的光线有些暗沉,床榻之上更是昏暗,但是离得近了,沈十九还是忍不住心脏越跳越快起来。

    身下紧闭着双眼的人呼吸很浅,但是灼热,轻轻的洒在沈十九的脸上,他带了面具所以看不出脸红,可是红透了的耳根却无法遮掩。

    眼前的人昏迷着,身上的寒意和凛冽消减了几分,俊美的面容展露无遗。

    冷俊锋利的眉毛,狭长淡泊的双眸,苍白无血色的脸颊,以及,被人捏住微微张开的唇瓣……

    沈十九闭着眼睛,唇舌附了上去,触碰到微凉柔软的唇瓣后,忍不住颤栗了两下,舌头慢慢伸进去,触到了那颗已经微微融化了的药丸,舌尖顿时尝到了一片苦涩。

    颤抖着呼吸,将那颗药丸又往喉咙处推了推,却不心触到了另一条安静温热的柔软。

    沈十九触电一般眼眸忽的睁开,连忙把舌头退了出来,堵住他的唇舌然后猛地向里吹了口气。

    身下的人喉咙终于动了动,将那颗药丸吞了下去。

    沈十九松了口气,瘫坐在了床榻上,只感觉自己背后都微微出了层汗,双腿也有些绵软提不起力气。

    他还是第一次与人这般亲密的接触,紧张的不行,呼吸久久无法平息。

    门外却在此时忽然传来了话的声音。

    “二公主,江太医,大人他既然不愿见你们,自然有他的道理,还望二位包涵,就不要扰大人休息了。”

    是李管家在阻拦。

    “李管家,我只是命人来绐大人送些补汤而已,大人忙于朝政,万不能把身子熬坏了。这汤啊,是我亲自熬的,很是滋补……”

    “二公主,奴才已经的很明白了,况且,这熬汤辛苦之事都是下人该做的活,公主好好休息就是了,大可不必如此操劳。”

    “李管家……”祁冰之还想再些什么,却被人断了。

    “李玉,公主不能见,我总能见吧,我与裴大人有要事商量,你别拦我。”

    着江逾白就要走过去,可还是被人拦下。

    “江太医,您就别为难奴才了……”

    江逾白见他一脸央求的样子,挑了挑眉,“得得得,我也改日再来成了吧……”

    完转身欲走,忽的,他突然发现楼前的台阶上居然有几滴红色,看起来像是血迹,他连忙蹲下去查看。

    祁冰之和李玉也看见了血迹,都有些紧张起来。

    江逾白站起身,举着指尖的猩红,一脸正色的对着李玉道,“你家大人受伤了?血能滴到地上,定是伤势不轻,可有进行止血包扎?”

    李玉愣了愣,“这……奴才不知……可是大人方才还运用轻功来着……”

    江逾白脸色一变,直接上前就去推楼的门。

    沈十九听到门外的人要进来,早就吓得浑身僵直了,直挺挺的半跪在裴争身旁,竖起耳朵仔细听外面的动静。

    他心里默默的祈求着,快走快走,千万别进来呀,不然他现在腿软着根本没办法下床藏起来啊。

    可惜,天不遂人愿。

    楼的门猛地被人推开,沈十九瞪大了眼睛,呼吸都屏住了。

    忽的,眼前略过了一道黑影,天旋地转之间,沈十九头上罩上了一层被子,整个人被拉着翻了个身,躺到了床榻的里面,并且被旁边高大的身影遮挡的严严实实的。

    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去看一眼裴争,被子就忽的盖过了他的头顶,他陷入了一片黑暗。

    沈十九的心脏扑通扑通乱跳一气,能感觉到腰上搭了只修长有力的手,他刚想动一动,就被那只手死死按住,双腿也被另一条长腿压在了被子底下动弹不得。

    沈十九顿时不敢乱动,手里紧紧揪着被子,口口的呼吸着。

    门外的几人进门后,就看见了斜倚在床边的裴争。

    他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看不出是受伤的样子。

    裴争微微抬眼看向那几人,冰冷的眼神满是不耐与厌烦。

    李玉匆忙解释道,“大人,江太医您好像是受伤了,不放心所以来看看,至于二公主……”

    李玉顿了顿没有继续。

    祁冰之讨好似的笑了笑,“大人,我也是担心您的身子,所以送了点补汤过来,您趁热喝点吧。”

    裴争压下心头的烦躁,收回目光,抬手捏了捏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