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小公主学了强取豪夺 > 第二十一章 公主与贤夫
    绿礼顺便换了身衣服,骊山一路上舟车劳顿,她回来之后还未好好休息过呢。

    枝莹见她托着下巴,着哈欠无所事事的模样,转身拿了条罗衾回来,“殿下要不就先在躺椅上歇息会儿吧,您昨儿个就没休息好。”

    “嗯……把吉吉抱来。”东璃前几日把它送了回来,几日未见,竟被玉王府养出了一身膘,毛发细软,摸起来别提多舒服。

    它倒也乖巧,她抱它睡觉时它就乖乖跟着睡,暖乎乎一团缩在她怀里。

    一人一猫在黄昏时分睡得香甜。

    周已进来时便是这么一副画面,岁月静好。

    绿礼侧躺在椅上,身上薄衾掉至腰间,怀中猫的脑袋搁在她下巴,毛茸茸尾巴绕在她手腕旁。

    吉吉敏锐地听到他脚步声,抖了抖脑袋要起来。

    周已眼疾手快,按住它脑袋,手指轻轻地在它脑袋上挠了挠以示安抚:“嘘,让姐姐休息好不好?乖一点。”

    “喵呜。”吉吉耳尖抖了抖,嘴里声呜咽,它似乎听懂了般重新躺下。

    周已将她脸上碎发拨开,见她一直紧锁的眉头终于微微舒展开,这才忍不住轻笑。

    他眼中无限柔情,但除了吉吉谁也不会看到。

    绿礼只有两种情况下会格外乖巧,一是她有求于人时,二是她睡觉时。

    她睡觉时很安分,总像是缺乏安全感般缩成一团,也像只亲近黏人的猫,毫无防备地躲进别人怀中。

    周已蹲下,压下呼吸,他近乎贪婪地凝视着她。

    “唔……”绿礼却突然哼了一声,毫无预兆中她猛地睁开眼,在周已惊诧的目光中手臂搭上他肩,强硬地压下他脑袋后嘴唇覆上去。

    “啾。”分外响亮的一声,令人耳热。

    “绿、唔……绿礼。”周已声地唤她名字,她最后色气地咬他下唇时,他耳根子已经红透。

    “阿岳,乖。”她嘴上含糊,亲完便松开他,换了个姿势继续睡过去。

    原来还没醒,周已顿时僵住,她是做了什么梦吗?刚刚还火热跳动的心脏瞬间沉寂下去,阿岳?又是谁?

    好笑,他甚至感到一阵羞愧,被人无形中再次扇了一巴掌,自己刚才的兀自悸动可真像个笑话。

    ……什么时候才能回头多看看他?周已有时候真想不通世上为何有这般女子,为何总能无动于衷?

    恶劣之人最会甜言蜜语,也最懂得如何一个巴掌给颗甜枣,即便是她现在已经将甜枣给了别人,周已却总是期待着、期待着下一次甜枣。

    在那之前,再疼都无所谓。

    *

    “乖吉吉,起来啦。”

    周已走后又过了一个多时辰,绿礼这才伸个懒腰慢慢清醒,顺便揉了揉还在盹的猫儿。

    “喵呜。”吉吉窝在她大腿上,讨好地舔了舔她手指。

    绿礼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它脑袋,脑子里却在想刚才那梦境……谁能想到月见竟还有个胞弟!容貌与她有七成相似,易容后两人更是难以辨别!

    难怪生得那么高,她后知后觉想,然而更令她震碎眼球的是,她未来竟……好吧,她是个禽兽,她对不起月见。

    月见待她如妹妹,她却疯狂糟践她亲弟,花样多还不懂得怜惜,虽然人也是半推半就自愿的,但总归是她甜言蜜语骗他身子。

    唉,难怪月见后来那么生气,虽是在痛斥她弟,表情也有些奇怪像是在微妙嫉妒,但应该是她看错了吧,月见可能只是碍于她身份指桑骂槐而已。

    唉,难过,绿礼又一次叹口气,更难过的是她还想再禽兽几回。

    “殿下怎么愁眉苦脸?”枝莹走进来,笑盈盈地替她整理了头上凌乱的碎发。

    绿礼摇头不话,什么?总不能她琢磨着如何把人家弟弟骗回家吧。

    唉,难搞。

    枝莹目光略显疑惑,绿礼没等她继续追问,抱起吉吉岔开话题道:“唔,我饿了,先走吧。”

    已经好一段时间没尝过父皇手艺,别,她格外期待呢。

    “好的,殿下。”

    绿礼一路逗弄着吉吉,等到了地方一眼便望见门口站着的人,她愣了愣,“孟期归?你怎么在这?”

    “绿礼。”孟期归笑容乖巧,语气非常欢快地叫了声她名字,一双湿漉漉的狗眼又黑又亮,“是陛下留我用膳,因为你也会来,所以我就留下了。”

    “……哦。”肯定是他死皮赖脸才,皇兄只是客套几句而已。

    “你好像见到我不太高兴。”

    他父亲是朝中元老,而他自幼跟着绿礼一块儿长大,称得上青梅竹马,因此相处时只以朋友相称,并无过多礼节。

    正好,绿礼讨厌那些繁文缛节。

    绿礼越过他进门,她已经闻到了饭菜香气,对他只是敷衍地笑笑,“没有,来就来呗。”

    “那我可以抱抱吉吉吗?”

    “随便。”绿礼把怀中猫放进他怀里。

    “来了就快坐下,该吃吃该喝喝,别客气。”姜正崇正好端上最后一道菜,笑呵呵地招呼人,一点也没有太上皇的架子。

    绿礼来得最晚,她扫了眼剩下的空位,母后身旁的空位可是要留给父皇,她若抢了,谁给母后剥虾?汁水粘腻,她才不愿动手。

    犹豫几下,她在周已和孟期归两人中间坐下,两人向来不合,中间空着不足为奇,正好挡着他们免得两人又作妖。

    周已看到她的那一刹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刚要站起来让开,绿礼已经在他身边坐下,他抿唇,只好作罢。

    “嘶。”姜正崇突然皱眉,他脸色有些难看,所有人目光都不自觉看向他。

    白问:“怎么?”

    “这道水晶肴蹄我好像忘、忘放盐了。”

    白夹了一块在自己碗里,尝一口,“没有,味道正好。”

    姜正崇松口气,因羞愧而有些涨红的脸慢慢转好,随后又热情招呼,“孟家子,快吃,别客气。”

    “遵……好、好的。”他显然还不适应,高不可攀的太上皇似乎和平常巷口大爷也没什么区别。

    姜氏皇族倒称得上“奇葩”二字,最起码在别国皇族看来,姜家全是一群脑回路清奇的家伙。

    例如隔壁那佳丽三千的皇帝就永远不能理解,靠娶一任又一任夫人借势上位的隔壁太子同样无法理解。

    但姜家就是姜家,就是这样。

    “尉风啊。”姜正崇显然不会尊崇食不言的规矩,一家人,饭桌上不唠嗑什么时候唠嗑?

    “父皇。”

    “唉。”他深深叹气。

    绿礼眼皮一跳,已经猜到他接下来要些什么,果然,下一秒姜正崇又是得意又是惋惜地叹息,“唉,你怎么就没能传承我的手艺呢?”

    “……恕孩儿愚钝。”姜尉风一噎。

    他从耳熏目染,做饭手艺其实不差,只是没有姜正崇那般完美罢了。

    “你这样……唉,以后哪家姑娘愿意要你。”

    绿礼没忍住笑,“父皇,阿兄好歹脸好看嘛。”

    “年纪轻的时候还能靠一张脸留住人家姑娘,那老了之后呢?等人老珠黄,没点真本事拿什么留住自己夫人?”姜正崇一本正经地教育儿女,“绿礼呀,再过两年你也该谈婚论嫁了,可切莫贪图外边好颜色。”

    他一如既往地苦口婆心,嘴上絮絮叨叨,手里还不忘给白挑鱼刺、剥虾壳。

    可人不好色好什么?绿礼觉得若是父皇生得一张丑脸,母后才不会搭理他呢。

    “这选夫君啊,最首要的是贤惠,蕙质兰心才是关键,你现在还是太年轻,不明白贤夫良父的妙处。”

    挑个贤惠的夫君过日子,然后外面彩旗飘飘莺歌燕舞,绿礼觉得自己听懂了,仔细一想觉着挺有道理。

    贤惠?厨艺要好?

    孟期归一旁越听脸色越发白,他从未进过厨房,是个标标准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精致公子哥,虽因不喜侍女近身,平日自己的事情一般都是自己做,但怎么也够不上“贤惠”这词。

    转头看向周已,心更加凉了。

    他听他厨艺很好,绿礼还当着他面夸过周已烤出来的肉外焦里嫩,京城一绝。

    至于贤惠……还有人比周已更贤惠吗?即使他有私心,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但论任劳任怨,谁能比过他?

    置备三餐、梳头选衣、按摩研磨……

    孟期归感到挫败,心里酸溜溜像喝了一大碗陈年老醋,但他知道他没资格醋。

    没关系,他在心底告诉自己,他很喜欢她,以前就很喜欢,现在也喜欢,以后还会喜欢。

    虽然她总是恶劣地把他当玩具,肆意妄为,把他捉弄哭然后再嘲笑他,但她为什么只喜欢把他一个人玩哭呢?

    孟期归想,好歹他之于她是特殊的。

    现在绿礼越来越疏远他,是因为他没有之前那么好玩了吗?父亲前段时间还过,他长大了,不再奶里奶气像个孩子,见不到公主偷偷抹眼泪,见了公主更是掉眼泪。

    不要男子气概,要公主。肯定是现在他不爱哭,绿礼才不喜欢找他玩了。

    孟期归忍不住想,他不变,她也就不会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