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丝蕴这会儿冷静下来,只扫了他一眼，没再搭理。
计程车很不合时宜的停到路边，沈丝蕴自然头也不回上车,谁知这边刚拉开车门，臂就被身后男人握住,他扶着门框对司：“不好意思师傅,车我们不坐了。”
沈丝蕴侧过去头,好笑道：“谁不坐了？”
程深之却只是对司摆，“真不坐了,不好意思。”
两个人明显在吵架，司师傅也不知听谁的，索性把车子刹拉起来,笑着：“你俩先商量好，不急。”
沈丝蕴坚持要上车，程深之当着外人有些话也不方便讲,好在他力气大，一把揽住沈丝蕴的腰肢，“我有话跟你讲。”
沈丝蕴侧头看了一下男人的臂又看向他,不什么，程深之很自觉的松开臂。
她抱起臂白了他一眼。
这会儿倒也没有刚才那么疾言厉色。
程深之打发走计程车，才舒了口气。
沈丝蕴仍旧不搭理他,程深之现在全然忘记某人对他的叮嘱,把沈丝蕴拉到一旁，柔声：“外面挺冷的，我们进去话？”
沈丝蕴嗤之以鼻，“外面冷也好过进去，万一我哪句话错,保不齐你身边那些女孩子又要打人，我没打过架，不占优势，有话还是在外面讲吧。”
程深之听她这么，拧了拧眉，“谁要打你？”
沈丝蕴扑哧笑了，仰起头：“怎么，这会儿知道维护我了？我就应该被打一顿，反正传出去人家也不是只笑话我，咱俩目前还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回头人家肯定，某某集团的老板在外面跟女人玩被老婆碰到，结果老婆被打了一顿。”
程深之捏了捏眉梢，“你胡什么呢”
沈丝蕴不话，只是挑了挑眉。
这个时候程深之的电话突然响了，打电话的正是吴婷，沈丝蕴不心瞄到他的屏幕，立马侧过去身，笑吟吟：“赶紧回去吧，别让人家姑娘等急了。”
程深之看了一眼直接挂断，调成静音，抿着唇看了沈丝蕴一会儿。
沈丝蕴穿的衣服不多，在外面站这么片刻早就被冻透，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程深之反应过来，忙脱下来外套风衣，抖开就要披她身上。
沈丝蕴往后推，不愿意披，程深之只好软下来，低声：“肺病不是刚好，就别逞强了行吗？”
沈丝蕴最近吃了不少肺病的苦，都美人才咳血，她自认为没有那么身娇体弱，但前段时间反复发作，她都怀疑自己要咳出美人血了。
况且外面也是真冷，她冻的瑟瑟发抖，也没他的那么有志气。
不过傲气还是有的，抿了抿失去血色的嘴唇，脖子挺得长长的，“你求我，我就赏脸穿你的衣服。”
换作以前程深之肯定嗤之以鼻，爱穿不穿的态度。
这段时间程深之学乖了，赔起来不是，“好，我求你。”
沈丝蕴面无表情瞥他一眼。
男人一边抖开衣服，一边低声下气的：“我都脱下来了，你就赏脸穿上吧，好不好？”
沈丝蕴这才没拒绝，半推半就的任由他披上。
不过嘴上仍旧强硬，“别以为给我披件衣服我就会记你的好，咱俩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程深之没脾气的点头，“放心，我哪敢有这心思。”
脱掉衣服不大会儿，程深之便指冰凉，他里面只着了一件单薄的衬衫，本来就没有沈丝蕴穿的多，脱掉一件就更不用了。
继续这么僵持下去也没有什么结果，主要是害怕再把她冻病进医院，这次换程深之招叫车。
沈丝蕴淡淡瞧他一眼，视线又转开。
“项目谈的怎么样？”
她这会儿又关心起钱来了。
程深之点头，“一切顺利。”
沈丝蕴静静看了会儿地面，“我姑且相信你这一次，如果这次项目不成功，你以后就别再找我合作了，我不喜欢跟只会画大饼的男人浪费唇舌。”
程深之嘴上不什么，眼神却暗了暗。
现在他对于沈丝蕴来，难道也就有这么点儿价值？
以前觉得沈丝蕴不通透，图人不图钱，很难满足。
可现在沈丝蕴通透了，图钱不图人，程深之又很受伤。
他把视线转向别处，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如果这次让你失望，是不是以后都不准备搭理我了？”
沈丝蕴却笑了，仰头看着天空的夜色，呼吸把得话又现实又冷漠：“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难道你不是这样吗？如果有会认识更有能力的人，谁会跟没能力的人玩。我现在只是没遇到更好的，所以也不着急逼你离婚了。”
程深之只觉得心口被狠狠捅了一刀，让他呼吸险些停滞，用力咽下去情绪。
沉默好久才故作大度——
“嗯，有天遇到更好的，提前告诉我一声，成全你们。”
计程车停在两人面前，他拉开车门，让沈丝蕴率先上车。
沈丝蕴神态自若的弯腰坐进去，刚坐定，程深之却跟着爬了上来。
觉察到她询问的目光，厚着脸皮：“我送你回家，天色不早了，你一个人回家不安全。”
沈丝蕴转过去视线去看窗外，不打算搭理他。
车子启动，缓缓往沈宅的方向走，车厢里寂静无声，程深之握着拳头时不时打量她。
过了许久才：“今天过来是为工作，你别多想。”
沈丝蕴赶紧解释，“我没多想。”
程深之看她，“你刚才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原本你在里面生气，我还以为你吃醋了。”
沈丝蕴叹了口气，“我只是在生气我前夫这么蠢，胳膊肘往外拐，都一日夫妻百日恩，原来不过是个庸俗的男人，旧爱不如新欢啊。”
“刚才谁欺负你了，我帮你找回去。”程深之侧头看着她，许久又，“我不相信你刚才的是真的，故意气我，对不对？”
沈丝蕴不再话，这会儿有点儿累，往旁边挪了挪，额头抵着玻璃窗，去看外面。
*
吴婷没想到程深之走就走，连电话也不接，包厢里还坐着几个老板，她挂断电话在走廊里站了许久。
方才跟沈丝蕴发生口角的两个女孩子出来，见吴婷脸色不好，走了过来。
吴婷在程深之这边受了怠慢，自然也不会给她们好脸色看，沉声教训她们：“让你们过来陪客人，不是过来惹是生非的，你们知道刚才那女人是谁吗？还真当这是你们家开的？”
两个女孩子被骂，也没有了刚才的跋扈，一个个低下头，不敢吭声。
吴婷继续：“回头如果程总找你们，自己去解决。”
罢就要抬脚离开，其中一个胆子大的女孩子有些不服气，声嘀咕：“姐你不是程总最近和妻子要离婚，就算是他妻子又怎么样，都要离婚了——”
“闭嘴，”女孩子的话被打断，吴婷脸上带了几分不耐烦，“有你话的份儿？先不没离婚，就算真离婚了，人家也是结发，你以为自己是老几，就可以在这里耀武扬威？”
她抿了抿嘴，仰起头：“还有，要离婚这话可不是我传出去的，以后话注意点！”
训斥完，脸色阴沉的大步离开。
这边训斥完，程深之和沈丝蕴那边眼瞅着也已经到沈宅，从计程车上下来，沈丝蕴在前面走，程深之在后面跟。
走到沈家门口，沈丝蕴便把风衣外套从肩头扯了下来，开始过河拆桥的撵人。
“好了，衣服让穿也穿了，要送也让你送了，我家到了，你回吧。”
程深之握拳咳嗽起来，咳嗽几声才接过去衣服。
沈丝蕴掀起来眼皮子去看男人。
他咳嗽完，衣服搭到肩膀上勾着，另外一掏着兜，半晌才点了点头，抬脚往外走。
沈丝蕴看一眼男人的背影，没再停留，抬脚进了门。
*
次日一早，李曼打电话约沈丝蕴去喝咖啡，经过再三斟酌，李曼还是想在宁北开一家餐饮店。
至于要不要做成久未烊那样的规格，李曼还没想好，不过出于对美食的热爱，她对餐饮还是很感兴趣的。
做餐饮不是只有兴趣才行，沈丝蕴端起来咖啡抿了一口，“第一步我们需要找准定位，只有考虑好针对人群，才能选择地理位置。”
李曼：“我想先听听你的意见，毕竟你们家是做这个的。”
沈丝蕴笑了笑，“不要那么急嘛，尤其是在这种大的投资上，万一做不好，到时候可能血本无归。”
她还要继续，一抬头，却瞧见个熟人。
从咖啡馆对面的药店里出来。
沈丝蕴多看了两眼，转过头继续跟李曼话，不料司苏从药店里出来，就径直朝咖啡馆走来，点了两杯咖啡，等候打包。
沈丝蕴和李曼就坐在一进门的地方，免不了被瞧见。
沈丝蕴和苏也算是老熟人，苏看见老板娘，走过来打招呼，“真巧，程太来这边喝咖啡？”
沈丝蕴现在也懒得纠正他对自己的称呼，坐在那点了点头，视线却落到他中拿着的药袋上。
用很是体恤下属的语气关心了句：“生病了，最近天气反复无常，注意保暖。”
苏却笑了，举了举中的药，“不是给我自己买的，是给程总买的。”
沈丝蕴怔了一下，程深之病了？
听苏继续：“昨晚程总大概是着凉了，今儿一早就有些不舒服，让我顺道买点感冒药回公司。我劝他去医院看看，最近公司很忙，他抽不开身。”
沈丝蕴没话，李曼拿视线去打量她，苏完咖啡就好了，他笑了笑，取了咖啡便走了。
沈丝蕴低下头默默喝咖啡，就听李曼在耳边笑：“程老板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动不动就感冒，我一年到头也生不了两回病，也怪不得你要跟他离婚，太没有男人气概了。”
沈丝蕴自然知道程深之为什么会感冒，还不是昨晚把衣服让给他，他自己反而着了凉。
本来心淡如水，听李曼这么，忽然有些不舒服，眨了眨眼皮子，“是人都会生病，和有没有男子气概不搭噶吧？”
话刚话，李曼扑哧就笑了，沈丝蕴被笑得云里雾里，抬起头看她。
就听李曼：“哎呀，我算是看明白了，还是夫妻两个亲近，就算要离婚了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我他一句你就不乐意了。”
沈丝蕴被这么嘲笑，快速的眨了两下眼皮子，矢口否认：“可别把我跟他扯到一起去，我跟他早就恩断义绝了。”
完低头去喝咖啡，却忘了咖啡有些热，不心被烫了一下。
差点把她眼泪烫出来，之后舌头麻了整整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