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郎中转身准备给吴悠拿药,谁料,一旁呆愣半天的钱婆子一把拉住李大夫的衣襟,嬉皮笑脸的问道:

    “呵呵……那、那个李郎中啊,不知道您给这个贱、、丫头开的药和诊费是多少铜板啊?”

    李郎中一听钱婆子问诊费也没多想,直接给出答案:“看诊大家都知道10文,药费嘛,退烧的准备够吃两次的就行,烧退了就不用吃了,这个是50文。

    补身子的嘛我建议先开半个月的,两天一副药,就开8副吧,每副药200文,一共是一两零660文?看在大家乡里乡亲的份上零头去掉,直接给一两六钱就行。”

    完转身准备继续开药箱拿药,这时钱婆子尖利的声音响起:“什么?一两六钱银子,你怎么不去抢,一个赔钱的贱丫头,把她卖了也不值这么多银子。

    我怎么可能给她买这么值钱的药,李郎中,我跟你,吴悠悠就是个贱丫头,赔钱货,这次没淹死她,以后还要继续糟蹋我家的粮食,这样的赔钱货我可没有这么多银子给她买药吃。

    总之我们老吴家的钱我了算,没钱就没钱,这病你也看了,这丫头命硬死不了,多干点活就好起来了,就是懒出一身病的,行了,药我们不买了你也赶紧回去吧,别耽误你给下一家看病。”

    钱婆子一口气把话完,狠狠的一跺脚,捂着漏风的嘴,拿着鸡毛掸子走了出去,直奔她和吴大山居住的堂屋去了。

    李郎中愣在原地,不知道这药究竟开还是不开,转头看向了一直没出声的孙氏:“哎!大山家的,你看这?”

    孙氏明白李朗中的意思:“李郎中麻烦您稍等。”

    孙氏完就出了屋子,奔着吴大山住的堂屋走去,孙氏记得自己已经半年多没进过吴大山的屋子了。

    这次为了孙女,还是硬着头皮踏进了那个让她看见就觉得非常晦气的屋子。

    此时屋子里面钱婆子正在跟吴大山告状:“老爷子,呜呜呜……你快看看我啊,我的门牙都被那一窝子的赔钱货掉了,这是大逆不道啊,大大的不孝啊,做辈的对奶奶动手,哪有这样的啊,呜呜呜……

    他们还串通李郎中骗我们银子,什么药那么贵,需要一两六钱银子啊,这么多钱都快够我幺儿在镇上两个月的生活费了,呜呜呜……老爷子你可要给我做主啊,呜呜呜……”

    吴大山皱着眉头,听着钱婆子在自己面前哭诉,一抬头就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口的孙氏。气就不一处来,怒喝道:

    “孙氏,这么多年了,我念在你给我生了一个儿子的份儿上,没有休了你,让你在吴家安稳过了这么多年,现在老了,你竟然如此不知检点,竟然串通外人来家里骗钱,今天不休了你,老子就不姓吴!”

    孙氏也急了,怒道:“吴大山,休不休我你一个人的不算,等我把悠悠安顿好再!”

    孙氏一看吴大山的态度,也知道今天这药钱他们是不会出了。

    抬头看了一眼吴大山,想的话又原封不动的咽到肚子里!

    转身离开主屋向他们祖孙几人居住的茅草屋走去。

    吴悠见奶奶垂头丧气的回来,刚刚也隐隐约约听见了奶奶在堂屋的话。

    不用奶奶也知道什么结果,缓缓的坐起身子对着李郎中道:“李郎中,今天真是麻烦您跑一趟了,我的身子自己清楚,只是虚弱了些,暂时不会危及生命,补身子也不差这几天,既然吴家不肯给我治病,等我身体好一些了,自己想办法挣钱吃药补身体,今天让您看笑话了,实在抱歉。”

    吴悠完这些话,感觉身体中最后的一点力气也被掏空了,缓缓的向身后的茅草堆靠去。

    脸上带着笑容看着关心自己的奶奶,向她眨了眨眼睛,暗示自己没事,不要担心。

    李郎中听完吴悠的话,满脸的震惊,这口才,这气度,哪里是穷山沟沟里面长大的孩子能做到的!

    况且吴悠从4岁开始不话,当时吴志刚还请李郎中来给看过。

    没想到,10年后,吴悠竟然能开口话了,还能的头头是道,这也许就是造化吧!

    10年没开口话,老天爷可怜这孩子,送给她一副好口才。

    放下心里的疑虑,随即转头看向孙氏,意思是在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孙氏冲着李郎中摇摇头,缓缓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悠悠落水被救回家,我给她换上干净的衣服就跑去找你了,回来就发现悠悠能话了。”

    李郎中点点头:“这可能就是传中的吉人自有天相吧,丫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如今能开口话了,往后你们祖孙的日子会好起来的。”

    孙氏也高兴的点头道:“那就借您吉言了,李郎中,今天把你请来给悠悠看病,没想到却让你看了场笑话,虽然老婆子我没有那么多钱给悠悠买补身子的药,这退烧药还是需要的,您稍等,我这就给你拿钱。”

    完转身来到一处墙角,扒开地上的砖头,出现一个土坑,伸手在里面拿出一个破旧的荷包。

    开荷包,把里面的铜板倒在桌子上,数了数,最后在那堆铜板里拿出10个装进荷包,桌子上的都交到李郎中手里。

    笑着对李郎中道:“李郎中,大家都不容易,我就这些钱,正好够给悠悠买退烧药的钱,另外10文钱的诊费也在里面,您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