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丝：“……”
她觉得诺伊斯并不是在吃醋，而是法师特有的那种强迫症发作了。
莉莉丝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女仆装，声道：“我、我不能白住你的，想去工赚钱，给你交住宿费。”
诺伊斯身上的气息陡然一冷：“……不差你那点钱。”
“但我心里过意不去。”莉莉丝坚持，“而且，白天你不在，我在家里闲着也是无聊。”
诺伊斯点了点头，“回去吧。”
原本还有些心虚的魅魔，顿时露出了笑脸，挽紧法师的手臂大摇大摆地朝前走。
“不要贴这么近。”诺伊斯长眉微蹙，少女肌肤的温度让他有些分心，脑海中正在构建演算的魔法术式也在顷刻间坍塌。
他抬起眼，冷淡地看着她，直到她终于知道应该收敛一点。
莉莉丝瞥了瞥嘴，“你明明不讨厌。”
“这是在外面。”法师无奈地轻叹。
“意思是在家里就可以吗？”莉莉丝尖尖的耳朵颤动了一下，仿佛捕捉到了什么关键词。
诺伊斯：“……也不行。”
“口是心非的法师。”
莉莉丝松开他的手，独自走在了前面的星光中，尾巴随着步伐轻快地一摇一摇。
诺伊斯别开眼神。
回到住处以后，诺伊斯用清洁法术扫了一下阁楼，给莉莉丝整理出了一个简易的床铺。
莉莉丝看得眼睛发亮，“我也想学这个法术！”
“那么我来教你。”诺伊斯点了点头，低低地念出一串咒语。
“你念得太快了，我没有听清。”莉莉丝。
诺伊斯薄唇微动，又重复了一遍。
她却趁着这个时候，凑近了他，把尖耳贴在了他的唇边。
“这样就可以听清啦。”她语调欢快，仿佛真的只是为了听清咒语。
诺伊斯眉尾抽动，却没有推开她，而是又低低地重复了一遍咒语。
这下莉莉丝终于记住了。
“我可以对你试试吗？”她跃跃欲试地看向黑发法师。
诺伊斯淡淡颔首。
莉莉丝抬手做出了一个指向诺伊斯的动作，口中同时念出咒语，然后——
诺伊斯的衣服飞了出去。
诺伊斯：“！”
莉莉丝：“！！”
她真不是故意的，出来法师大人会相信吗？
诺伊斯面色冷肃地又念了一遍咒语，衣服又自动穿回了他的身上。
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莉莉丝低下头，悄悄后退了一步。
“对不起…你也可以对我这么做。”她声道歉。
诺伊斯：“……”
“想都别想！”他脸颊泛出一抹薄红，关上阁楼的门，快步离开了。
莉莉丝拉了拉门，发现被他锁住了。
这个坏法师！
她坐在阁楼的窗口边晒月亮，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阁楼的门又被开了。
诺伊斯轻叹了一声，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塞进了被窝里，才又从外面关上阁楼的门。
这次没有上锁了。
*
第二天，为了不让谎言露馅，莉莉丝真的去找了一家咖啡厅工。
身为魅魔，她应聘一个服务员的职位，不是什么难事。一起工作的人类女孩还摸了摸她的尾巴，“哇，你这个道具做得好真实。”
莉莉丝：“……”
“教教我拉花咖啡吧，安娜。”
“好呀，”安娜握住了她的手，“往浓缩咖啡里加入奶泡，拉出——这样的形状，来，你自己试试看。”
莉莉丝看着咖啡杯里树叶形状的图案，点了点头，自己也尝试了一下。
一坨咖啡色和白色相间的东西出现在咖啡杯里。
莉莉丝：“……”
她很有自知之明地：“我还是去端盘子吧。”
“哎！多练几次就可以啦！”安娜在后面笑着喊道。
早上咖啡厅里并不忙，莉莉丝熟悉了一下环境，到了下午的时候，人渐渐多了起来。
她的尾巴和角非常引人注意。
“居然还特意扮成了魅魔！这家咖啡厅也太赞了。”
“咖啡的味道也不错。”
“我下次还要来！”
莉莉丝朝人群里抛了个飞吻，收割了一波爱意值，感觉魔力又恢复了一点点。
但她发现，这些普通人所能提供的魔力，远远比不上诺伊斯——哪怕他还没有对她动心。
忽然就很想他。
忙完了这一波，莉莉丝趴在吧台上，脑袋枕着手臂，心形的尾巴百无聊赖地在身后晃来晃去。
安娜戳了戳她的尾巴：“这个装饰真的太仿真了，好可爱！”
莉莉丝抬眸看了安娜一眼，“我我是魅魔，你相信吗？”
安娜：“哈哈哈哈你真幽默！”
安娜：“我先去后厨忙啦。”
莉莉丝点点头。
这时。
光线骤然一暗，高大的阴影将她笼罩在内。
莉莉丝连忙支棱起来：“这位先生，点单吗？”
四目相对。
俊美的黑发青年薄唇紧绷，金色的眼眸却暗含危险笑意。他今天没戴宝冠、也没穿华丽的王室礼服，而是闲闲地披着一件黑色的风衣。
莉莉丝震惊了：“……是你？”
索萨勾起唇角，坐在了吧台对面。
“怎么，我不能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哪知道随便坐下喝杯咖啡，就能遇见你。”
莉莉丝：“……”
莉莉丝：“我才不信。”
索萨挑起眉梢，“不然你觉得，我还能故意跟踪你的去向？”
莉莉丝一想也是，一国王子哪有这么闲。
“不过你可以派人跟踪啊。”
索萨：“……”
他明智地略过这个话题，“两杯拿铁。”
“两杯？”莉莉丝确认了一遍。
“一杯是请你喝的。”索萨。
莉莉丝摇了摇头，“我可以用来练习拉花吗？”
索萨：“……”
“两杯都给你练手吧。”他。
“你先去坐。”莉莉丝扯着他，把英俊的王子塞到了咖啡厅里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事实上，如果不是他用风衣的领口遮住了半张脸，早就被人发现身份了。
索萨一脸无奈地看着莉莉丝：“喂，别这么暴力啊。”
一刻钟后。
莉莉丝端着两杯图案奇形怪状的拿铁走了过来。
索萨：“……”
他抬起手压住了微微抽动的眉梢，“很不错。”
莉莉丝：“……”
这话也太不发自内心了吧。
她坐在索萨对面，“介意我坐在这里吗？”
“你都已经坐了。”索萨。
阳光从窗外洒进来，照亮了魅魔柔美的脸庞，她声问：“你有空的时候可以经常来吗？”
索萨一只手搭在沙发后背上，另一只手轻叩着桌面。
“好。”他展颜一笑，“但我就是你用来练习拉花的工具人吧？”
莉莉丝：“……”
她身体微微前倾，握住了索萨指节分明的手，纤长柔软的指尖悄悄探进了他的指缝里。
“才不是，”她，“我等待着殿下再邀请我去跳一次舞。”
“你一个魅魔为什么混得这么惨？”索萨没有挣脱她的手。
或许身为王子的他，根本无法理解平民的生活，“我看别的魅魔都过得很舒服，为什么你还要辛苦工？”
莉莉丝轻柔地喟叹了一声，纤若蝶翼的睫羽轻颤了下。她抬起眼，绯红的双眸亮晶晶的，仿佛有光。
在这一刻她展现出了全部的演技。
“虽然我是一只魅魔，但我却想要自力更生。我不想玩弄别人的感情，如果没有找到真爱，我宁愿魔力枯竭，变成生命短暂的普通人。”
着，她挤出了一滴晶莹的泪水。
索萨：“……”
如果昨晚没有看到那样一幕，他就信了。